第4章 我們不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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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燦燦是被一陣嘈亂的聲音吵醒，這聲音熟悉又陌生。
她緩慢的睜開眼，視線裏是淡藍色的窗簾和一鼻子書本的香氣。
“燦燦，你怎麽睡著了？”這聲音好耳熟，是陳楨楨。
她欣喜轉頭，看見的卻是頂著一頭西瓜頭的陳楨楨。
“這，這……”湯燦燦腦子有些不夠用，陳楨楨明明是一頭齊肩秀發，什麽時候剪了這麽腦殘的頭型？
陳楨楨知道她一時還接受不了自己的樣子，抓著頭發傻笑，“我媽說是為了能讓我安心學習。”
湯燦燦看著陳楨楨不說話，其實她是在思考，她記得自己跳樓了，她家在十一樓，跳不死也是殘，她偷偷在桌下動動小腳，發現靈活的很。
於是她腦中形成了另一個答案，通過觀察周圍的一切，最後她總結了三個問題。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嘛？”
湯燦燦抓住陳楨楨的手，急切的詢問，陳楨楨覺得奇怪，怎麽睡了一覺就變傻了，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她。
“你叫湯燦燦，今天是分班第一天，你和我都在高二三班，你現在正在和我說話，剛才你在睡覺。”
湯燦燦一拍腦門，原來她真的重生了！
她心心念念的事情沒想到會在她瀕臨死亡時實現了。
湯燦燦很快就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實，接下來她給自己的人生制定了新的計劃。
上一世的她好吃懶做不愛學習，婚後的生活也過的清湯寡水，每次同學聚會都找借口推掉，只因舍不得那份飯錢。
她也不是沒有總結過，終歸就是自己命比天高，人比紙薄，上一世高中時代她跟著葛西顧享盡了紙醉金迷，過慣了神仙的日子，所以一旦摻上一些柴米油鹽她就適應不了。
總歸就是，上一世她在葛西顧的羽毛下漸漸退化了自己。
既然她重生了，肯定就不會再讓悲劇重演，這一世，她要好好學習，遠離葛西顧。
想到葛西顧，她忽然記起上一世兩人可是同桌，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葛西顧現在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她馬上飛奔出教室，站在走廊。
葛西顧洋洋灑灑從遠處走來，還不忘和她隔空打招呼，“嗨，燦燦。”
湯燦燦憤懣望天：既然你都讓我重生了，為什麽不重生的再早一點！
如果再早一點，她一定看見葛西顧扭頭就走，不多管閑事。
提到她和葛西顧初次見面，就不得不提一下她的親爹湯勤勞。湯勤勞是個手藝人，在學校門口擺個攤子幫學生們修鞋修拉鎖。
湯勤勞本人平時有點小愛好，喜歡研究字謎，他有個小記事本，看見個字就琢磨出一個字謎然後記在本子上。有來修鞋的，他第一句要問是要付錢還是猜字謎，猜字謎的意思是猜出來那麽修鞋的錢就省了，猜不出來就要付雙份修鞋錢。
華沙中學人傻錢多的學生還挺多，湯燦燦已經記不住湯勤勞騙了多少了。
那天放學，湯燦燦看見湯勤勞攤前站著一位穿著白色半袖的男客人，客人低著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手裏的紙條。
她一開始沒在意，就坐在旁邊的折疊凳上等湯勤勞忙完，湯勤勞看她來了笑瞇瞇打個眼神，不慌不忙做著手上的活。
湯燦燦左右腿換了好幾輪終於坐不住了，她從小到大就沒見過這麽笨的人。
湯勤勞的所有字謎都是他自己造出來的，可以說是沒帶一點技術含量，謎底說張口就來，可這位客人，都想到太陽落山了。
湯勤勞早就樂的合不攏嘴，修拉鎖的手都在顫抖歡呼。
湯燦燦往湯勤勞手上瞥一眼，看那衣服配色眼熟，怎麽這麽像她書包裏要拿回家洗的校服呢？她湊過去，把湯勤勞藏住的衣服抽出來，衣服左胸口位置果然繡著他們學校的名字。
湯燦燦不止一次和湯勤勞說讓他不要再打華沙同學的主意，現在被她知道了，肯定又要壞他好事。
湯燦燦往男生旁邊挪了挪，瞥了一眼他手上的字謎，湯勤勞咳嗽一聲，順便警告的瞪她一眼，不覺加快手上的動作。
可他還是晚了一步，湯燦燦從男生手裏抽走紙條，看了一眼，然後嘴巴裏輕飄飄吐出來一個字：“恩。”
男生一臉懵逼的看著她，不明白怎麽回事，又默默把紙條拿回去，重新研究起來。
湯勤勞裝作沒聽見，低頭抓緊做收尾工作。
湯燦燦怒了，從來沒見過這麽不上道的，她扭頭，用自認為非常兇狠的眼神看著他，最後加重的發出來一個音，“恩！”
男生似懂非懂，“哦。”
湯燦燦氣急了，手指點在紙上，活脫脫他們數學老師變身，“你腦袋瓜子怎麽這麽笨啊，這個字謎的謎底是’恩’字，上邊是因下邊是心的恩。”說著她還在手上比劃出來，生怕他不知道是哪個字。
男生似乎懂了點兒，“那為什麽是‘恩’呢？”
“‘口有大話，心難喻’這個，口有大話就是口內有大，心難喻這個就是心在下面不好表達。”連說帶比劃，男生好像懂了一點。
湯燦燦剛才急的出了一腦門汗，給他講完插著腰喘粗氣，看湯勤勞還沒弄完，著急了，“嘿，謎底都出來了，你還磨蹭個什麽勁啊？”
湯勤勞比個“噓”的手勢，並不打算說太多。
湯燦燦正要問他，衣領被人抓住。
男生攤開手掌，裏面有一小摞和剛才一樣的字謎。
湯燦燦看向湯勤勞，發現他肩膀一聳一聳的，似乎在克制什麽東西。
她嘆口氣，好臉色的轉頭看旁邊的男生。
“那這個‘上有天，下有地，中間有空氣’呢？”
湯燦燦：“三。”
“寶玉丟了一塊玉？”
“王。”
“開門進去見太陽。”
“間。”
“大水沖到了楊樹旁。”
“湯。”
。……
就因為湯燦燦的一次“善舉”把葛西顧那頭狼招來了，之後就再也趕不走了。
葛西顧就對湯燦燦上心了，把她當做自己的女神，每次在學校碰見都要拉著她聊好久，有一陣子湯燦燦故意躲他不出教室，他就直接到她班級來找。
葛西顧是校園裏的風雲人物，找她次數多了緋聞就傳出來了，她嘗到了同學們對她羨慕嫉妒的滋味就無法自拔，開始主動和他接觸，這次分班也是她提出讓葛西顧和她一個班的，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場面。
不過現在的她是後悔的。
揮走腦中的思緒，她站定目視著走過來的人。
她幾乎快忘了年輕時候的葛西顧長什麽樣子了，現在看到，她想當年自己和他在一起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張臉。
葛西顧後面跟著的是他家司機宋叔，宋叔今年五十多歲了，年輕時候就開始跟著葛西顧父親，他也是看著葛西顧長大的，比起親爹，他更加疼愛葛西顧。
湯燦燦對他也是尊敬的。
宋叔一直都是慈眉善目的，“燦燦姑娘，以後我家少爺還要麻煩你多多照顧。”
湯燦燦內心拒絕，但臉上還是掛著笑，“嗯，知道了。”
葛西顧並不想讓宋叔多留，拿過他肩膀上的書包就開始攆他走，“你走吧，燦燦會照顧我的。”
宋叔剛一離開，湯燦燦就變臉了，她讓葛西顧跟她到角落。
看湯燦燦神神秘秘的，葛西顧還以為她給自己準備了驚喜，嘴巴都咧到耳朵後了。
葛西顧貼墻站著，一臉乖乖樣。
“聽清楚了，從現在開始咱倆不熟，以後不要和我說話。”這時下課的打鈴響了，正好在他們頭頂，湯燦燦抿著嘴看了他一眼，然後扭頭走了。
葛西顧一動不動，最後鈴聲打完他才動了動肩膀上的書包，眼睛不知道看在哪裏，有些好笑的說：“剛才說的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我的存稿箱要堅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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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慢的睜開眼，視線裏是淡藍色的窗簾和一鼻子書本的香氣。
“燦燦，你怎麽睡著了？”這聲音好耳熟，是陳楨楨。
她欣喜轉頭，看見的卻是頂著一頭西瓜頭的陳楨楨。
“這，這……”湯燦燦腦子有些不夠用，陳楨楨明明是一頭齊肩秀發，什麽時候剪了這麽腦殘的頭型？
陳楨楨知道她一時還接受不了自己的樣子，抓著頭發傻笑，“我媽說是為了能讓我安心學習。”
湯燦燦看著陳楨楨不說話，其實她是在思考，她記得自己跳樓了，她家在十一樓，跳不死也是殘，她偷偷在桌下動動小腳，發現靈活的很。
於是她腦中形成了另一個答案，通過觀察周圍的一切，最後她總結了三個問題。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嘛？”
湯燦燦抓住陳楨楨的手，急切的詢問，陳楨楨覺得奇怪，怎麽睡了一覺就變傻了，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她。
“你叫湯燦燦，今天是分班第一天，你和我都在高二三班，你現在正在和我說話，剛才你在睡覺。”
湯燦燦一拍腦門，原來她真的重生了！
她心心念念的事情沒想到會在她瀕臨死亡時實現了。
湯燦燦很快就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實，接下來她給自己的人生制定了新的計劃。
上一世的她好吃懶做不愛學習，婚後的生活也過的清湯寡水，每次同學聚會都找借口推掉，只因舍不得那份飯錢。
她也不是沒有總結過，終歸就是自己命比天高，人比紙薄，上一世高中時代她跟著葛西顧享盡了紙醉金迷，過慣了神仙的日子，所以一旦摻上一些柴米油鹽她就適應不了。
總歸就是，上一世她在葛西顧的羽毛下漸漸退化了自己。
既然她重生了，肯定就不會再讓悲劇重演，這一世，她要好好學習，遠離葛西顧。
想到葛西顧，她忽然記起上一世兩人可是同桌，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葛西顧現在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她馬上飛奔出教室，站在走廊。
葛西顧洋洋灑灑從遠處走來，還不忘和她隔空打招呼，“嗨，燦燦。”
湯燦燦憤懣望天：既然你都讓我重生了，為什麽不重生的再早一點！
如果再早一點，她一定看見葛西顧扭頭就走，不多管閑事。
提到她和葛西顧初次見面，就不得不提一下她的親爹湯勤勞。湯勤勞是個手藝人，在學校門口擺個攤子幫學生們修鞋修拉鎖。
湯勤勞本人平時有點小愛好，喜歡研究字謎，他有個小記事本，看見個字就琢磨出一個字謎然後記在本子上。有來修鞋的，他第一句要問是要付錢還是猜字謎，猜字謎的意思是猜出來那麽修鞋的錢就省了，猜不出來就要付雙份修鞋錢。
華沙中學人傻錢多的學生還挺多，湯燦燦已經記不住湯勤勞騙了多少了。
那天放學，湯燦燦看見湯勤勞攤前站著一位穿著白色半袖的男客人，客人低著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手裏的紙條。
她一開始沒在意，就坐在旁邊的折疊凳上等湯勤勞忙完，湯勤勞看她來了笑瞇瞇打個眼神，不慌不忙做著手上的活。
湯燦燦左右腿換了好幾輪終於坐不住了，她從小到大就沒見過這麽笨的人。
湯勤勞的所有字謎都是他自己造出來的，可以說是沒帶一點技術含量，謎底說張口就來，可這位客人，都想到太陽落山了。
湯勤勞早就樂的合不攏嘴，修拉鎖的手都在顫抖歡呼。
湯燦燦往湯勤勞手上瞥一眼，看那衣服配色眼熟，怎麽這麽像她書包裏要拿回家洗的校服呢？她湊過去，把湯勤勞藏住的衣服抽出來，衣服左胸口位置果然繡著他們學校的名字。
湯燦燦不止一次和湯勤勞說讓他不要再打華沙同學的主意，現在被她知道了，肯定又要壞他好事。
湯燦燦往男生旁邊挪了挪，瞥了一眼他手上的字謎，湯勤勞咳嗽一聲，順便警告的瞪她一眼，不覺加快手上的動作。
可他還是晚了一步，湯燦燦從男生手裏抽走紙條，看了一眼，然後嘴巴裏輕飄飄吐出來一個字：“恩。”
男生一臉懵逼的看著她，不明白怎麽回事，又默默把紙條拿回去，重新研究起來。
湯勤勞裝作沒聽見，低頭抓緊做收尾工作。
湯燦燦怒了，從來沒見過這麽不上道的，她扭頭，用自認為非常兇狠的眼神看著他，最後加重的發出來一個音，“恩！”
男生似懂非懂，“哦。”
湯燦燦氣急了，手指點在紙上，活脫脫他們數學老師變身，“你腦袋瓜子怎麽這麽笨啊，這個字謎的謎底是’恩’字，上邊是因下邊是心的恩。”說著她還在手上比劃出來，生怕他不知道是哪個字。
男生似乎懂了點兒，“那為什麽是‘恩’呢？”
“‘口有大話，心難喻’這個，口有大話就是口內有大，心難喻這個就是心在下面不好表達。”連說帶比劃，男生好像懂了一點。
湯燦燦剛才急的出了一腦門汗，給他講完插著腰喘粗氣，看湯勤勞還沒弄完，著急了，“嘿，謎底都出來了，你還磨蹭個什麽勁啊？”
湯勤勞比個“噓”的手勢，並不打算說太多。
湯燦燦正要問他，衣領被人抓住。
男生攤開手掌，裏面有一小摞和剛才一樣的字謎。
湯燦燦看向湯勤勞，發現他肩膀一聳一聳的，似乎在克制什麽東西。
她嘆口氣，好臉色的轉頭看旁邊的男生。
“那這個‘上有天，下有地，中間有空氣’呢？”
湯燦燦：“三。”
“寶玉丟了一塊玉？”
“王。”
“開門進去見太陽。”
“間。”
“大水沖到了楊樹旁。”
“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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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湯燦燦的一次“善舉”把葛西顧那頭狼招來了，之後就再也趕不走了。
葛西顧就對湯燦燦上心了，把她當做自己的女神，每次在學校碰見都要拉著她聊好久，有一陣子湯燦燦故意躲他不出教室，他就直接到她班級來找。
葛西顧是校園裏的風雲人物，找她次數多了緋聞就傳出來了，她嘗到了同學們對她羨慕嫉妒的滋味就無法自拔，開始主動和他接觸，這次分班也是她提出讓葛西顧和她一個班的，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場面。
不過現在的她是後悔的。
揮走腦中的思緒，她站定目視著走過來的人。
她幾乎快忘了年輕時候的葛西顧長什麽樣子了，現在看到，她想當年自己和他在一起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張臉。
葛西顧後面跟著的是他家司機宋叔，宋叔今年五十多歲了，年輕時候就開始跟著葛西顧父親，他也是看著葛西顧長大的，比起親爹，他更加疼愛葛西顧。
湯燦燦對他也是尊敬的。
宋叔一直都是慈眉善目的，“燦燦姑娘，以後我家少爺還要麻煩你多多照顧。”
湯燦燦內心拒絕，但臉上還是掛著笑，“嗯，知道了。”
葛西顧並不想讓宋叔多留，拿過他肩膀上的書包就開始攆他走，“你走吧，燦燦會照顧我的。”
宋叔剛一離開，湯燦燦就變臉了，她讓葛西顧跟她到角落。
看湯燦燦神神秘秘的，葛西顧還以為她給自己準備了驚喜，嘴巴都咧到耳朵後了。
葛西顧貼墻站著，一臉乖乖樣。
“聽清楚了，從現在開始咱倆不熟，以後不要和我說話。”這時下課的打鈴響了，正好在他們頭頂，湯燦燦抿著嘴看了他一眼，然後扭頭走了。
葛西顧一動不動，最後鈴聲打完他才動了動肩膀上的書包，眼睛不知道看在哪裏，有些好笑的說：“剛才說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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