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三更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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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是不是……”還沒等趙乙歲拉開門，宋溫暖就炸了。
“嗯。”
嗯？趙先生這就承認了？她都還沒說完呢。
就在她楞神地想著“怎麽趙先生今天突然這麽好講話”的時候，她就眼睜睜看著趙先生慢慢朝她俯身靠近，再靠近，然後兩片涼涼的柔軟就落在了她的額頭。
還沒有炸起來的宋溫暖頃刻間就變得軟綿綿了，哼哼唧唧地問道：“那……那你為什麽，”說到這裏她含羞帶怯地瞄了一眼趙先生，指望著他要不要像剛剛才那樣可以讓她不必講出後面的話，畢竟她的暴脾氣過去了，而且她剛剛又被他親了一下，現在她有點害羞了，問不出口，可是趙先生只是笑容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一副好耐心等她說完的樣子，哼，怎麽這麽討厭呢，她氣悶悶地說，“為什麽又把我送回了房間？”
“怕又忍不住。”他在她耳邊道，聲音低啞又性感。
宋溫暖震驚了，半晌吶吶地問道：“趙先生，你……你是在撩我嗎？”
“嗯，來而不往非禮也。”
宋溫暖的臉慢了一拍之後還是燒了起來。
所以，趙先生的意思是他從現在開始要“回禮”了？
“你要一直站在門口和我說這些嗎？”他好笑地揉了揉她還沒來得及打理的頭發，把她睡得橫七豎八的長發弄得更加慘不忍睹了。
宋溫暖不滿地撅著嘴巴，當保姆當久了就是這樣，大部分時侯都有一種敢怒不敢言的慣性，她瀉火似的刮了兩把頭發，才想起來剛剛出來得太急了，她頭也沒梳，臉也洗，衣服也沒換，下巴上指不定還有牙膏沫子呢，這樣想著她不由自主地就擡手擦了擦下巴。
頭頂是趙先生憋不住的笑聲，她郁悶了，轉身就要跑回自己房間，卻是被趙先生帶著走進了他的房間，“你幹嘛？”
“昨天某人說要照顧我，”他將她帶到他的衣櫥前，“那麽某人要不要從幫我搭衣服開始？”
看！她——阿嬌的投餵員已經縱身一躍真正跳進趙先生的生活了，這是多麽歷史性的時刻啊，宋溫暖鄭重其事地打開了趙先生衣櫥的大門，哦，只有清一色的襯衫和休閑褲，連款式、尺碼、顏色都一模一樣，要不是衣服的剪裁考究、質地上層她都要以為他堂堂一個大導演已經淪落到要從服裝老師那裏順衣服來穿了，而且順的是批量發給群演穿的那種。
趙乙歲從浴室洗漱出來就看見宋溫暖還一動不動地站在衣櫥前，他走過去從後面抱著她，頭輕輕地抵在她的頸窩，失笑道：“都是一樣的，你隨便拿一套給我穿就行了。”
他在乎的只是“她拿”而已。
而突然被趙先生這樣抱住簡直無異於有人突然在她身邊點了掛爆竹，她在那一刻突然就心悸得厲害，慌亂地抓了兩件衣服就往趙先生懷裏塞。
趙乙歲著像彈簧一樣從他懷裏跳出來現在半個人都快坐進衣櫥裏的某人，又看了看自己懷裏的兩件襯衫，無奈苦笑，只得自己將一件襯衣掛了回去，又再取了一條褲子出來，而在他這一掛一取之間某人還像一只膽小的貓似的拼命往衣櫥的角落裏縮。
某人平時調戲起他來可很是如魚得水的。
而此時宋溫暖正在思考的也是同樣的問題，她就不明白了她平時對趙先生耍起流氓來可是流氓得很，該親的親了，腹肌也摸了，撲也撲倒過好幾回了，怎麽趙先生次次都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態勢，她卻只是被趙先生抱了一下就已經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呢？
不公平，這一點都不公平！
她鬥志激昂地從衣櫥裏站了出來，從今以後她也要自己的姿態，不能慫，也不能太順著趙先生，這樣想的時候就聽見趙先生在穿衣鏡前叫她。
“要幫我系領帶嗎？”
宋溫暖還在懊惱，明明想好了不要太順著趙先生的，怎麽人就已經站在他的面前了。她瞟了一眼趙先生手裏的純色領帶，端起姿態道：“我不會系領帶。”
說完還不忘偷偷瞄了一眼趙先生的反應，畢竟是第一次啊，還在試驗期啊，可是效果卻是非常顯著的，她居然看見趙先生被她拒絕之後非常自覺地將領帶掛到了脖子上。
一點不良反應都沒有！
“我知道，我演示一遍你下次就會了。”緊接著趙先生也不是很熟練地將領帶系好了。
一點不良反應都沒有？不存在的！
趙先生很滿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系的領帶，然後又將領帶解開了，遞到宋溫暖面前道：“現在你來試試。”
她本來是不想接的啊，可是人家都遞到她面前來了，她這一順手就……給接過來了，可是這個領帶剛剛趙先生是左邊纏到右邊還是右邊纏到左邊來著？轉一圈還是轉一圈半來著？
好不容易在趙先生的手把手教學之下領帶勉強系好了，趙先生看著試衣鏡裏的領帶滿意地拍了拍宋溫暖的腦袋，發話道：“你回房間收拾一下吧，我等你一起去劇組。”
看見她還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趙乙歲貼心道：“要我陪你一起去？”
宋溫暖一驚，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
臨出門前宋溫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趙先生，你以前好像不系領帶的？”
“我最近覺得系領帶也不錯，你覺得不好看？”趙先生心情似乎頗為愉悅。
好看是好看，只不過吧……
“你不喜歡？”
在她的遲疑裏趙先生的聲音不由得就沈了幾分，她都沒過腦子嘴上就連連說道：“喜歡喜歡。”
果然又被趙先生笑話了吧，她怎麽說個實話都能說出一股子狗腿的意味來呢。宋溫暖郁悶了，她沒事問那麽多幹什麽！
和趙先生一起出酒店的時候，蘇安倫的車又按響了喇叭，宋溫暖坐慣了他的車，一聽到喇叭聲就習慣性地跑過去，結果一把就被趙先生給拉住了，也不說話，只一副好說話的樣子盯著她。
“我就過去打個招呼，嘿嘿。”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宋溫暖忍不住抖了抖，趙先生要是再吃起醋來她會體力不支的吧，於是她立刻討好地解釋道。
得到趙先生的放行後，宋溫暖巴不得坐下來喝杯茶和蘇安倫好好聊一聊，可是時間緊迫她於是長話短說道：“到嘴的趙先生我啃到了！”
掩面嬌羞的同時宋溫暖還不忘熱心地鼓舞自己的“同道中人”：“我都做到了，你也要加油哦！”
蘇安倫的車裏，最後一排，小玉奶奶惋惜地望著宋溫暖離開的背影，纖纖玉指千嬌百媚順著臉頰兩側劃過，眉目流轉之間那張蒼老的臉轉瞬風情萬種，她朱唇輕啟，譏諷道：“蘇安倫，幾百年了，沒想到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沒用。”
“胡瑤，閉上你的嘴！”在外人面前一向溫潤如玉的蘇安倫此刻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厲色。
“對我發火可沒用，”女人細致地補了口紅，滿意地看著化妝鏡裏的自己，不無“委屈”地對蘇安倫嬌嗔道，“我可是為了讓你在宋溫暖面前更有存在感不惜放下身段去倒貼你呢，你這樣可真叫人家寒了心。”
“叫你寒心的恐怕是趙乙歲吧，怎麽人家還是沒看上你？”蘇安倫冷笑道。
女人臉色一變，伸手就去拉開車門，臨下車的時候盈盈一笑道：“蘇影帝還是叫我傅妍吧，我覺得你叫我藝名的時候似乎更可愛。”說著“嘭”地一聲撞上了車門，搖搖曳曳地走了。
一早上宋溫暖都覺得少了點什麽，直到上了趙先生的車，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你覺得我們忘了點什麽嗎？”
“沒有。”趙先生肯定道。
沒有嗎？可是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啊。
及至快下車的時候宋溫暖的眼皮一抽，慌忙轉向趙先生道：“不好了，是小玉丟了，她昨天晚上還和我一起回來的，可是我今天一起來就沒看見她了！”
嗚嗚嗚，她真的是被趙先生迷了心竅了，那麽大個孩子不見了，她現在才反應過來！
而趙先生還慢條斯理地在鍵盤上碼著他的劇本，一副丟了也不錯的樣子，宋溫暖一股怒氣直沖腦頂，“啪”地一聲甩手就把趙先生的筆記本電腦給合上了，“你一點都不擔心嗎？小玉不見了！”
他倒真是一點都不擔心，那個丫頭可鬼靈著呢，若是非要擔心的話他反倒有點擔心鮑管家了，可是看看眼前這個急得都要哭出來的小傻瓜，他還是溫言軟語地哄著：“她在阿嬌房間裏，我們今天不回去，我請她幫忙照看我的貓。”
“你讓小玉照看阿嬌？”宋溫暖真的要哭出來了，“她可能比阿嬌還需要照顧呢，她還是個六七歲的孩子。”
“沒事，鮑管家在，他會照顧她的。”趙乙歲順手將被宋溫暖合上的電腦遞給迎上來的丹尼爾，下了車，然後轉身向宋溫暖伸出了手。
“鮑管家？你的管家，我在家裏怎麽從來沒有見過？”宋溫暖邊努力回想，邊將手遞給趙先生，任由他牽引著她下了車，卻是腳下突然失重，猝不及防地撞進了趙先生的懷裏。
宋溫暖不滿地瞪了一眼正抱著她的男人，對方卻是得逞地一笑，旋即挑著眉“警告”她：“我可不喜歡你在我面前因為別人走神。”
那樣的趙先生生動得讓人著迷，她一楞，急急地推開他，“才不要你喜歡。”
說完轉頭就跑了，卻也是轉身的那一瞬間突然就紅了臉頰。
☆、第 30 章
金碧輝煌大酒店，阿嬌的806房內。
阿嬌真的要瘋了！
那個鬼丫頭昨天被他家主人趕出去之後，大半夜的還來敲它的門，它本來是不想理的，結果人家還以一副死不罷休的姿態敲出了節奏感。
魔音繞耳，它就是想裝死也只能詐屍。本來以為人給放進來了總能消停了吧，結果人家楞是自說自話也能說到後半夜。
“七百歲的老妖怪吃起醋來真的是太可怕，我家小鮫人怕是要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了。”這關它什麽事啊，這個鬼丫頭又在揪他高貴的貓毛了。
可是閉眼假寐的阿嬌還是忍不住在心裏替它家主人辯護道：“你家小鮫人才是妖怪呢，我家主人可是貨真價實的人，還有什麽叫你家小鮫人會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啊，你家小鮫人之前可沒少啃我家主人！”
“講真的，我今天應該阻止趙乙歲壓我家小鮫人的，可是你也知道啊，雖然我七百年來感應到我家小鮫人之後都會因為使命感對趙乙歲喊打喊殺的，但是我心裏挺怕他的，剛剛他一叫我出去我連想都沒想就跑了，嗚嗚，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守護者。”
阿嬌心裏想，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天這麽慫了，不是一直都沒合格過嗎，有什麽好難過的。
“上次我家美鮫人從床上摔下來磕破了腦袋，我見了她的血就已經感應了，你看我的眼睛，瞳孔的顏色都不一樣了，我有前世的記憶了，”說完她又堅持不懈地想推醒阿嬌，語氣幽幽地說，“我都已經這麽悲傷了，你真的不打算安慰我一下嗎，鮑鮑？”
鮑鮑？她想起來了？阿嬌心都抖了兩抖，這下它更不能睜眼了，就算把它推到海裏去它也要這麽裝死下去！
後來這個話嘮終於睡著了，還倒頭就睡在了它粉紅色的豪華貓窩裏，還把它從貓窩裏給擠了出去，阿嬌沒辦法啊，拖著裝睡已久卻被那個話嘮吵得一直沒睡著的困成狗的身體不情不願地變出了人形。
翩翩少年，嬌小蘿莉，鮑管家將小玉撿起來丟到床上之後就郁悶地窩回了自己的豪華貓窩，“唉，怎麽覺得我是她爸呢？”
粉紅小窩裏黑色的大貓終於瞇著眼睛睡著了。直到第二天，趙乙歲和宋溫暖都到了片場了，房間還是一人一貓通宵熬夜之後比賽似的打呼聲。
片場，趙先生正認真地盯著監控屏，而宋溫暖則是搬著一個小板凳坐在不遠處認真地盯著趙先生。
“好看嗎？”丹尼爾看她看得認真，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也忍不住湊過去看了看。
“好看啊！”宋溫暖頭也不回地答道。
那時候薄涼說要陪他男朋友開會她還覺得那還不得無聊死，可是現在她自己也做起來這樣的事時才覺得其實也很享受，有些樂趣啊，若非當事中人不可得也！
“我跟你說，這幾個長腿小鮮肉都是我給趙導推薦的，我熟，既然你這麽認同我的審美，要不我去給你要個簽名？”丹尼爾記得他第一次去趙導家的別墅把宋溫暖接來劇組的時候，她一路上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那幾個小鮮肉的特輯視頻，一邊看還一邊咽口水，眼睛都閃閃發光，不過那時候還不熟，他忍住了沒嘚瑟，可這畢竟是他第一次推薦這麽多主演而且都推薦上了啊，再次看見宋溫暖這麽如癡如醉他就真的沒理由不炫耀一把了啊！
什麽長腿小鮮肉啊，怎麽就要簽名了啊，宋溫暖怒了，義正詞嚴地指正道：“我像只會追星的腦殘粉嗎？我是只看臉的膚淺人類嗎？我看的是趙先生好嗎！”
說完又覺得這話有錯殺到趙先生的盛世美顏，於是更正道：“我是只看趙先生臉的膚淺人類，還有我一點都不膚淺！”
“你你你……”丹尼爾看著眼前這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女人，心下沈痛，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一個所以然來，轉身扭頭就走了。
監控屏後的趙乙歲仍舊是面無表情地盯著拍攝，嘴角卻是幾不可察地勾了勾。
中午，宋溫暖見丹尼爾要走了，連忙跟了上去，丹尼爾回頭疑惑道：“你跟著我幹嘛啊？”
“領盒飯啊。”宋溫暖理所當然道。
“你還是坐回你的小板凳等趙導吧。”
丹尼爾說完就決絕地撇下她離開了，但是丹尼爾看她時悲傷的眼神卻讓她的思緒持續發散，一直發散到趙先生就地展開的一個簡短會議結束來到她的面前，她沖口而出的就是：“為什麽午餐盒飯沒有我的份？”
其實會發散到這個程度也不怪她，畢竟長期以來趙先生都將她的飲食控制在一個非常“利於消化”的分量，在這樣的陰影之下如果趙先生覺得她不是劇組的工作人員索性就不給她派盒飯也就不是什麽不可思議的事了。
“我以為你會更願意跟我去約會，我們可以在外面吃，”趙乙歲不無遺憾地說，“既然你這麽鐘愛劇組的夥食，那我們一起去領盒飯吧。”
這下宋溫暖不動了，怪不得趙先生中午要開會呢，原來是下午要和她約會所以在做工作交接啊，既然工作都交接好了哪有不去的道理啊，於是宋溫暖拖著趙先生轉了一個方向道：“不領了，不領了，其實盒飯沒有我的份也沒有關系。”
樣子實在可愛，趙乙歲忍不住逗她，“真的沒關系？”
“沒有，沒有，”終於能和趙先生約會了，宋溫暖心裏雀躍得很，可是她不能成為電視劇裏那種人人喊打的禍國妖女啊，於是她不無擔心地問道：“你下午不在真的不影響拍攝嗎？”
她在隔壁劇組充場的那段時間就沒看見宋禮導演離開過劇組。在她的觀念裏導演就是發電機，沒了導演機器根本就轉不起來，她有點不敢把這臺“發電機”獨占了。
“我不在還有劉副導演，難道你不相信劉副導演？”
劉副導演啊？宋溫暖對劉副導演的印象其實還停留在他帶喬莉婭去趙先生家的那個階段，現在回想起來，怎麽看怎麽不靠譜！
宋溫暖特別實在地搖了搖頭。
可誰知道劉副導演散會這麽久了還沒走啊，一如既往地樂呵呵，只是這次似乎是有點心虛，摸著啤酒肚從宋溫暖身後走到旁邊，“啊呀，小宋啊你這可誤會我了，我能有幸成為趙導的副手雖然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吧，但是絕對也和我的能力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啊呀，你可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說的能力可絕對不是溜須拍馬，旁門左道的能力，趙導不吃那套的，從上次那件事您就看得出來了，對吧？”
“我呀也是關心則亂，您看趙導這樣一個年輕有為大導演沒有緋聞沒有花邊還不近女色，難免就有人會瞎想啊，作為趙導的得力副手我可不就得想著得為他正名啊，誰知道他家裏還藏著這樣一個美嬌妻，真是我唐突了，唐突了。”
其實吧，也不算太唐突，她吧，也有過那樣的“瞎想”，嗯，就是不敢說出來而已，這樣想著宋溫暖也覺得有些心虛，不敢和趙副導演就這個問題過度深入的探討下去，她怕她一投入也會忍不住就這個問題和趙副導演交流一下她內心的所思所想，於是匆匆跟著趙先生走了。
“你是故意的，對吧？”趙先生這個人太記仇了，宋溫暖想。
“嗯，”瞧這語氣，趙先生這還驕傲上了，“你的男人你可要看好了，他也是近女色的，這點你是知道的吧。”
這是怪她當時沒有阻止，反倒還圍觀了喬莉婭撲他？
唔，她當初怎麽就鬼迷了心竅覺得趙先生是好一片美麗的白月光呢，她看著眼前這個一本正經開車的男人，突然就覺得雖然一直是她在各種撲倒趙先生，可其實她才是她只瑟瑟發抖的小白兔吧。面對著趙先生的秋後算賬，她只能委屈巴巴地強辯：“你那時不還不是我的嗎？”
男人，她的男人，唔，好喜歡，但是她還說不出口。
☆、第 31 章
“現在是你的了。”他看著她，笑，一副等著她好好表現的樣子。
她扭頭看向窗外，不說話了。
車停在一家西餐廳，他們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宋溫暖接了侍者遞過來的菜單，剛想翻開，頓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地遞給了趙先生。看見趙先生沒接，她又喜滋滋地收回來，反正也客氣過了，那她可要好好選選。
翻了好幾遍菜單，經過了好幾輪篩選，宋溫暖最後點了法式紅酒牛排，玉米奶油蘑菇濃湯和芝士焗藍莓薯泥，然後又將菜單遞給趙先生。
她可不是請趙先生幫忙把菜單遞給侍者啊，她只是點了她自己一人份的啊，她看著侍者都轉身準備走了，連忙湊近對面的趙先生急道：“你還沒點呢。”
“我點了一個蔬菜沙拉。”趙先生從容道。
“你吃得飽嗎？”宋溫暖不經替趙先生擔憂，他最近身體還有點虛呢，難道不要補補嗎？
“你吃得飽就行。”
趙先生笑，笑得她又有些暈暈乎乎的，也跟著傻樂，“我吃得飽，吃得飽。”
她都點了三個菜了，怎麽會吃不飽呢？
然而，菜上來之後她就傻了，她點的法式紅酒牛排，玉米奶油蘑菇濃湯還有芝士焗藍莓薯泥都在趙先生面前，而趙先生點的蔬菜沙拉則出現在她的面前，哎喲，小哥你先別走啊，這個餐擺錯了啊。
“你為我點的菜我都很喜歡。”說完，他便真的食不言了，將餐巾鋪在腿上開始了午餐。
可是他為她點的餐她一點都不喜歡！還有，她什麽時候說過那是為他點的餐了，她答應他的照顧目前還只是開通了幫他選衣服和系領帶這兩個功能而已！
“你不是以前都不吃飯，只喝樹葉子水就可以了的嗎？”宋溫暖壓抑著怒火，好聲好氣地和趙先生交流道。
“怕你嘴饞而已。”
所以說他以前真的是背著她一個人吃獨食來著！所以說他現在就不怕她嘴饞嗎！
“我相信你現在應該可以克服食欲之快了，對嗎？”
對對對！對你個大頭鬼！
不過她想到之前兩次因為逞食欲之快而導致的慘痛後果只得悶悶地低頭吃素得要命的沙拉，趙先生給她加了一層酸奶，味道其實也還不錯。她沒那麽想沖趙先生發火了。
等她將一盤蔬菜沙拉消滅殆盡，一擡頭就發現趙先生正認真地盯著她，眸如點漆，專註又沈溺，對上她的眼睛還特別溫柔地擡手拍了拍她的頭，她一楞，一時只茫然地看著他。兩兩相望，半晌，他的拇指劃過她的唇角，男人微有薄繭的指腹和女人柔軟的粉唇，細微的摩擦，半刻的停留，趙乙歲遞了一張紙巾給她：“嘴巴上還有一點酸奶漬，自己擦。”
“啊？”她本能地伸出舌頭在嘴唇四周舔了舔，“還有嗎？”
沒有回答，趙乙歲已經起身走在了前面。宋溫暖看了一眼他還未大動的食物，心裏想著“他還沒吃完吧”，腳下卻只能跟了上去。
直到進了一樓的電梯，下午一點商場裏沒什麽人，電梯裏就他們兩個，電梯門慢慢合上的時候，趙乙歲突然開口道：“我剛剛有話沒有說完。”
“什麽啊？”她本來想問他們這是去哪的。
“以後不是和我一起出來約會也要像今天一樣，即便有人在你面前吃香的喝辣的也要學會克制自己的食欲，多吃蔬菜水果少吃油膩，你在陸地上的消化能力很薄弱，你要牢牢記住這一點！”
趙先生說得那樣認真她還以為是什麽嚴重的事呢，原來不過還是老生常談，她一個連病假都請不到的全職保姆她除了跟他還能跟誰去約會啊，還扯到陸地了，她不在陸地上難道還能上天不成？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滴酒必醉？趙先生居然給牛排裏的那點紅酒給吃醉了？
“你過來。”
吃醉了，站不住了？
本來一個站在靠門站著，一個站在靠裏站著，趙先生上電梯的時候按了九樓，這會兒樓層也到了，電梯門也打開了，宋溫暖連忙過去扶趙乙歲，他卻是一把牽住了她的手，“我剛剛說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
她盯著他們十指緊扣的手，跟著他出了電梯，想著他要她回答的是上一句話，還是上上句話，但其實答案都一樣，可是她點著腦袋剛要回答臨說出口的卻是：“KTV？我們來這裏幹嘛啊？”
還是那次她和薄涼他們一起來的那家。她說怎麽一路上都有些熟呢。
“你上次說你要是自己點歌會唱得好聽到哭，可是你上次沒機會點歌，所以這次你可以彌補這個遺憾了，高興嗎？”
應該是高興……吧？她上次來是因為求而不得，這一次來是因為求而得之，這裏都快成她感情的裏程碑式見證了，可是她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安是怎麽回事？
結果還是那天同一個包間，等宋溫暖非常滿意地唱完一首自己點的歌，正準備再去點一首的時候，音響裏就已經飄出來了《告白氣球》的前奏，宋溫暖趕緊將麥克風遞給趙先生，她只顧著自己唱都沒註意到趙先生也是點了歌的。
趙先生卻只靠在沙發上，轉頭對她笑了笑，沒接。
吃醉了，唱不了？
可是歌詞前等待的圓點點都在一個個消失，現在過去切歌都來不及了，反正上次她這首歌她在這裏也唱過一次的應該不會太難聽，於是宋溫暖卡著第一句歌詞就唱上了。
接著是《愛的就是你》、《超級喜歡》、《每一次想你》、《表白》、《就是愛你》，音響裏終於不再自動放出前奏了，宋溫暖喘著氣想，“真是邪門了，這好像都是她上次來唱的歌吧？”
她轉頭懷疑地看著趙先生，對方感覺到了她的註目也轉向了她。
“你是故意的，對吧？”宋溫暖氣憤道。
“難道這些歌你不想唱給我聽？”趙先生的聲音也沈了沈。
“可是……”
“我覺得很好聽。”
被啃得七葷八素的宋溫暖暈暈乎乎地想，不是還在討論音樂嗎，她還想著要和趙先生幹一仗的呢，怎麽就畫風一變就親上了呢，怎麽她還被趙先生撲倒了呢？
怎麽會這樣呢！
☆、第 32 章
從商場出來的時候還未到黃昏，車卻開到天都黑透了，宋溫暖趴在車窗上悶悶地問道：“怎麽還沒到啊？”
“快了，今天不回酒店，我們回家，”趙先生分明就很精神嘛，哪裏像身體虛得還要蓋一層毛毯的樣子，見她提溜著眼珠子瞪了他一眼，還好興致地伸手過來摸了摸她的腦袋，“累了？”
“哼！”宋溫暖不理他，閉上眼睛繼續懶懶地趴在車窗戶上休養生息。
到趙家別墅的時候宋溫暖已經睡著了，趙乙歲怕開副駕駛座的門會弄醒她，直接將她從駕駛座這邊抱了出來，送上了二樓的房間。
宋溫暖是在淩晨的時候餓醒的，一睜眼就是大片紅色的紗幔，跟夢中幻境似的，她揉了揉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一撩開紗幔便被靠墻的那架檀木梳妝臺迷了眼睛，古色古香，紋刻精致，保存得很好，可還是有一種時光從百世千年被推拉到眼前的錯亂感。
“現在演戲的道具都仿得好真啊！”宋溫暖不禁感嘆道。
她環視了一周這個如古裝電視劇樣板間一般的房間，輕手輕腳地開門出去後才發現這是二樓，趙先生的房間就在她對門，門是虛掩著的，並沒有關上。她將耳朵貼近聽了聽，沒有聲音，又忍不住探著腦袋小心翼翼地朝裏瞧了瞧，沒有人？
難道又出門了？
“你找我？”然後身後便傳來了趙先生的聲音。
深更半夜，一個女孩子在一個男人房門口打轉，還把頭都伸到人家房間裏了，宋溫暖眼皮一抽，呵呵笑著轉過身來道：“好巧啊，晚上好啊，你吃過了嗎？”
趙乙歲好笑地看著她束手束腳的樣子，將手裏的水杯遞給她：“餓了？多喝點水。”
不出所料地是某人的大變身，“又是多喝水，我沒吃晚飯的！”
漆黑的房間內，只有大屏幕上散發著細微的光線，柔和地勾勒著分坐在沙發兩端的輪廓。宋溫暖心滿意足地抱著一大盤草莓，嘴巴裏還在大嚼特嚼，聲調有些模糊不清地說：“原來三樓還有家庭影院啊？”
“嗯。”
待到草莓吃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宋溫暖心情已經大好，覺得自己這樣當著人家的面吃獨食也不大好，於是問趙先生道：“你吃草莓嗎？”
“嗯。”
宋溫暖將盤子遞過去給他，可是他眼睛還落在屏幕上根本沒看見她遞過來的盤子，只扭過頭朝她張了張嘴，宋溫暖伸出去的手一僵，將盤子落在了沙發中間：“這……這些全給你。”
你自己拿。
趙先生倒是不在意，眼睛仍舊盯著屏幕，手一伸，收走了盤子，自顧地將她吃剩的草莓解決了。
電影裏的女人開始哭泣，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連美味的飯菜也不吃了，宋溫暖被這樣的情緒帶動也跟著落眼淚，卻是很不解地問趙先生：“薩拉為什麽要那麽難過？彼得都走了，他根本就不愛她。”
趙乙歲想說彼得是愛薩拉的，因為愛所以一直忍受著漫長的寂寞等她，也是因為愛所以才離開她，可是說出口的卻是：“對，離開你的男人都不值得愛，不要為他流一滴眼淚。”
“那你會離開我嗎？”她抽泣著，吶吶地問。
趙先生似乎也從來沒有說過愛她。
他指著他們之間的距離，無奈道：“我們已經隔得夠遠了。”
剛剛她怕趙先生會跟他搶草莓，又怕他臨時變卦又不讓她吃草莓，於是躲得遠遠的，這會兒該吃的也吃完了，她往趙先生身邊挪了挪，看趙先生不做聲又挪了挪，幾次下來就快靠近的時候，趙先生突然朝她傾身，她始料不及，“撲通”一聲向後躺倒在了沙發上。
“你……你……”宋溫暖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他下午才啃過她，她現在嘴巴還有點腫呢，而且她一連唱了那麽多首歌氣還沒緩過來，他又那樣不放過她，害她喘得差點沒背過氣去！她才不會再羊入虎口呢！
可是他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墨一樣的眸子深深地望著她，在電影明明滅滅的光線下更叫人想靠近他，想看得更真切，想完完全全地掉進他的眼睛裏，她都要忍不住放棄抵抗了，他的唇卻只是淺淺淡淡地碰了碰她的額頭，然後走出了房間。
“也該困了，早點睡吧。”他說。
而那個吻同樣淺淺淡淡的溫度好像一直停留在她的額頭，隔著幾縷稀疏落在額頭上的頭發，叫那個原本就不夠濃郁的吻變得同時也不夠完整，她有些煩躁地將那幾綹頭發刮到後面去，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和自己的頭發較勁。
可是，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那個吻，想到他吻她時那個怎麽也看不真切的眼神，她就莫名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電影終於放完了，房間裏覆又一片黑暗，她也懶得去開燈，摸索著走出了房間，經過二樓的時候想著要不要問問趙先生今晚她是不是睡那個很有穿越感的古代房間，結果還是自顧地走回了一樓的雜物間。
循環不斷的夢好像就是從那天開始的，她醒來總是知道自己做了一夜的夢，每一夜都是相同的夢，可是關於那個夢，哪怕一點碎片，在她醒來後都記不得了。這件事她從來沒有對趙先生提及過，因為一個記不住的夢無法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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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嗯？趙先生這就承認了？她都還沒說完呢。
就在她楞神地想著“怎麽趙先生今天突然這麽好講話”的時候，她就眼睜睜看著趙先生慢慢朝她俯身靠近，再靠近，然後兩片涼涼的柔軟就落在了她的額頭。
還沒有炸起來的宋溫暖頃刻間就變得軟綿綿了，哼哼唧唧地問道：“那……那你為什麽，”說到這裏她含羞帶怯地瞄了一眼趙先生，指望著他要不要像剛剛才那樣可以讓她不必講出後面的話，畢竟她的暴脾氣過去了，而且她剛剛又被他親了一下，現在她有點害羞了，問不出口，可是趙先生只是笑容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一副好耐心等她說完的樣子，哼，怎麽這麽討厭呢，她氣悶悶地說，“為什麽又把我送回了房間？”
“怕又忍不住。”他在她耳邊道，聲音低啞又性感。
宋溫暖震驚了，半晌吶吶地問道：“趙先生，你……你是在撩我嗎？”
“嗯，來而不往非禮也。”
宋溫暖的臉慢了一拍之後還是燒了起來。
所以，趙先生的意思是他從現在開始要“回禮”了？
“你要一直站在門口和我說這些嗎？”他好笑地揉了揉她還沒來得及打理的頭發，把她睡得橫七豎八的長發弄得更加慘不忍睹了。
宋溫暖不滿地撅著嘴巴，當保姆當久了就是這樣，大部分時侯都有一種敢怒不敢言的慣性，她瀉火似的刮了兩把頭發，才想起來剛剛出來得太急了，她頭也沒梳，臉也洗，衣服也沒換，下巴上指不定還有牙膏沫子呢，這樣想著她不由自主地就擡手擦了擦下巴。
頭頂是趙先生憋不住的笑聲，她郁悶了，轉身就要跑回自己房間，卻是被趙先生帶著走進了他的房間，“你幹嘛？”
“昨天某人說要照顧我，”他將她帶到他的衣櫥前，“那麽某人要不要從幫我搭衣服開始？”
看！她——阿嬌的投餵員已經縱身一躍真正跳進趙先生的生活了，這是多麽歷史性的時刻啊，宋溫暖鄭重其事地打開了趙先生衣櫥的大門，哦，只有清一色的襯衫和休閑褲，連款式、尺碼、顏色都一模一樣，要不是衣服的剪裁考究、質地上層她都要以為他堂堂一個大導演已經淪落到要從服裝老師那裏順衣服來穿了，而且順的是批量發給群演穿的那種。
趙乙歲從浴室洗漱出來就看見宋溫暖還一動不動地站在衣櫥前，他走過去從後面抱著她，頭輕輕地抵在她的頸窩，失笑道：“都是一樣的，你隨便拿一套給我穿就行了。”
他在乎的只是“她拿”而已。
而突然被趙先生這樣抱住簡直無異於有人突然在她身邊點了掛爆竹，她在那一刻突然就心悸得厲害，慌亂地抓了兩件衣服就往趙先生懷裏塞。
趙乙歲著像彈簧一樣從他懷裏跳出來現在半個人都快坐進衣櫥裏的某人，又看了看自己懷裏的兩件襯衫，無奈苦笑，只得自己將一件襯衣掛了回去，又再取了一條褲子出來，而在他這一掛一取之間某人還像一只膽小的貓似的拼命往衣櫥的角落裏縮。
某人平時調戲起他來可很是如魚得水的。
而此時宋溫暖正在思考的也是同樣的問題，她就不明白了她平時對趙先生耍起流氓來可是流氓得很，該親的親了，腹肌也摸了，撲也撲倒過好幾回了，怎麽趙先生次次都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態勢，她卻只是被趙先生抱了一下就已經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呢？
不公平，這一點都不公平！
她鬥志激昂地從衣櫥裏站了出來，從今以後她也要自己的姿態，不能慫，也不能太順著趙先生，這樣想的時候就聽見趙先生在穿衣鏡前叫她。
“要幫我系領帶嗎？”
宋溫暖還在懊惱，明明想好了不要太順著趙先生的，怎麽人就已經站在他的面前了。她瞟了一眼趙先生手裏的純色領帶，端起姿態道：“我不會系領帶。”
說完還不忘偷偷瞄了一眼趙先生的反應，畢竟是第一次啊，還在試驗期啊，可是效果卻是非常顯著的，她居然看見趙先生被她拒絕之後非常自覺地將領帶掛到了脖子上。
一點不良反應都沒有！
“我知道，我演示一遍你下次就會了。”緊接著趙先生也不是很熟練地將領帶系好了。
一點不良反應都沒有？不存在的！
趙先生很滿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系的領帶，然後又將領帶解開了，遞到宋溫暖面前道：“現在你來試試。”
她本來是不想接的啊，可是人家都遞到她面前來了，她這一順手就……給接過來了，可是這個領帶剛剛趙先生是左邊纏到右邊還是右邊纏到左邊來著？轉一圈還是轉一圈半來著？
好不容易在趙先生的手把手教學之下領帶勉強系好了，趙先生看著試衣鏡裏的領帶滿意地拍了拍宋溫暖的腦袋，發話道：“你回房間收拾一下吧，我等你一起去劇組。”
看見她還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趙乙歲貼心道：“要我陪你一起去？”
宋溫暖一驚，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
臨出門前宋溫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趙先生，你以前好像不系領帶的？”
“我最近覺得系領帶也不錯，你覺得不好看？”趙先生心情似乎頗為愉悅。
好看是好看，只不過吧……
“你不喜歡？”
在她的遲疑裏趙先生的聲音不由得就沈了幾分，她都沒過腦子嘴上就連連說道：“喜歡喜歡。”
果然又被趙先生笑話了吧，她怎麽說個實話都能說出一股子狗腿的意味來呢。宋溫暖郁悶了，她沒事問那麽多幹什麽！
和趙先生一起出酒店的時候，蘇安倫的車又按響了喇叭，宋溫暖坐慣了他的車，一聽到喇叭聲就習慣性地跑過去，結果一把就被趙先生給拉住了，也不說話，只一副好說話的樣子盯著她。
“我就過去打個招呼，嘿嘿。”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宋溫暖忍不住抖了抖，趙先生要是再吃起醋來她會體力不支的吧，於是她立刻討好地解釋道。
得到趙先生的放行後，宋溫暖巴不得坐下來喝杯茶和蘇安倫好好聊一聊，可是時間緊迫她於是長話短說道：“到嘴的趙先生我啃到了！”
掩面嬌羞的同時宋溫暖還不忘熱心地鼓舞自己的“同道中人”：“我都做到了，你也要加油哦！”
蘇安倫的車裏，最後一排，小玉奶奶惋惜地望著宋溫暖離開的背影，纖纖玉指千嬌百媚順著臉頰兩側劃過，眉目流轉之間那張蒼老的臉轉瞬風情萬種，她朱唇輕啟，譏諷道：“蘇安倫，幾百年了，沒想到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沒用。”
“胡瑤，閉上你的嘴！”在外人面前一向溫潤如玉的蘇安倫此刻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厲色。
“對我發火可沒用，”女人細致地補了口紅，滿意地看著化妝鏡裏的自己，不無“委屈”地對蘇安倫嬌嗔道，“我可是為了讓你在宋溫暖面前更有存在感不惜放下身段去倒貼你呢，你這樣可真叫人家寒了心。”
“叫你寒心的恐怕是趙乙歲吧，怎麽人家還是沒看上你？”蘇安倫冷笑道。
女人臉色一變，伸手就去拉開車門，臨下車的時候盈盈一笑道：“蘇影帝還是叫我傅妍吧，我覺得你叫我藝名的時候似乎更可愛。”說著“嘭”地一聲撞上了車門，搖搖曳曳地走了。
一早上宋溫暖都覺得少了點什麽，直到上了趙先生的車，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你覺得我們忘了點什麽嗎？”
“沒有。”趙先生肯定道。
沒有嗎？可是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啊。
及至快下車的時候宋溫暖的眼皮一抽，慌忙轉向趙先生道：“不好了，是小玉丟了，她昨天晚上還和我一起回來的，可是我今天一起來就沒看見她了！”
嗚嗚嗚，她真的是被趙先生迷了心竅了，那麽大個孩子不見了，她現在才反應過來！
而趙先生還慢條斯理地在鍵盤上碼著他的劇本，一副丟了也不錯的樣子，宋溫暖一股怒氣直沖腦頂，“啪”地一聲甩手就把趙先生的筆記本電腦給合上了，“你一點都不擔心嗎？小玉不見了！”
他倒真是一點都不擔心，那個丫頭可鬼靈著呢，若是非要擔心的話他反倒有點擔心鮑管家了，可是看看眼前這個急得都要哭出來的小傻瓜，他還是溫言軟語地哄著：“她在阿嬌房間裏，我們今天不回去，我請她幫忙照看我的貓。”
“你讓小玉照看阿嬌？”宋溫暖真的要哭出來了，“她可能比阿嬌還需要照顧呢，她還是個六七歲的孩子。”
“沒事，鮑管家在，他會照顧她的。”趙乙歲順手將被宋溫暖合上的電腦遞給迎上來的丹尼爾，下了車，然後轉身向宋溫暖伸出了手。
“鮑管家？你的管家，我在家裏怎麽從來沒有見過？”宋溫暖邊努力回想，邊將手遞給趙先生，任由他牽引著她下了車，卻是腳下突然失重，猝不及防地撞進了趙先生的懷裏。
宋溫暖不滿地瞪了一眼正抱著她的男人，對方卻是得逞地一笑，旋即挑著眉“警告”她：“我可不喜歡你在我面前因為別人走神。”
那樣的趙先生生動得讓人著迷，她一楞，急急地推開他，“才不要你喜歡。”
說完轉頭就跑了，卻也是轉身的那一瞬間突然就紅了臉頰。
☆、第 30 章
金碧輝煌大酒店，阿嬌的806房內。
阿嬌真的要瘋了！
那個鬼丫頭昨天被他家主人趕出去之後，大半夜的還來敲它的門，它本來是不想理的，結果人家還以一副死不罷休的姿態敲出了節奏感。
魔音繞耳，它就是想裝死也只能詐屍。本來以為人給放進來了總能消停了吧，結果人家楞是自說自話也能說到後半夜。
“七百歲的老妖怪吃起醋來真的是太可怕，我家小鮫人怕是要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了。”這關它什麽事啊，這個鬼丫頭又在揪他高貴的貓毛了。
可是閉眼假寐的阿嬌還是忍不住在心裏替它家主人辯護道：“你家小鮫人才是妖怪呢，我家主人可是貨真價實的人，還有什麽叫你家小鮫人會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啊，你家小鮫人之前可沒少啃我家主人！”
“講真的，我今天應該阻止趙乙歲壓我家小鮫人的，可是你也知道啊，雖然我七百年來感應到我家小鮫人之後都會因為使命感對趙乙歲喊打喊殺的，但是我心裏挺怕他的，剛剛他一叫我出去我連想都沒想就跑了，嗚嗚，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守護者。”
阿嬌心裏想，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天這麽慫了，不是一直都沒合格過嗎，有什麽好難過的。
“上次我家美鮫人從床上摔下來磕破了腦袋，我見了她的血就已經感應了，你看我的眼睛，瞳孔的顏色都不一樣了，我有前世的記憶了，”說完她又堅持不懈地想推醒阿嬌，語氣幽幽地說，“我都已經這麽悲傷了，你真的不打算安慰我一下嗎，鮑鮑？”
鮑鮑？她想起來了？阿嬌心都抖了兩抖，這下它更不能睜眼了，就算把它推到海裏去它也要這麽裝死下去！
後來這個話嘮終於睡著了，還倒頭就睡在了它粉紅色的豪華貓窩裏，還把它從貓窩裏給擠了出去，阿嬌沒辦法啊，拖著裝睡已久卻被那個話嘮吵得一直沒睡著的困成狗的身體不情不願地變出了人形。
翩翩少年，嬌小蘿莉，鮑管家將小玉撿起來丟到床上之後就郁悶地窩回了自己的豪華貓窩，“唉，怎麽覺得我是她爸呢？”
粉紅小窩裏黑色的大貓終於瞇著眼睛睡著了。直到第二天，趙乙歲和宋溫暖都到了片場了，房間還是一人一貓通宵熬夜之後比賽似的打呼聲。
片場，趙先生正認真地盯著監控屏，而宋溫暖則是搬著一個小板凳坐在不遠處認真地盯著趙先生。
“好看嗎？”丹尼爾看她看得認真，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也忍不住湊過去看了看。
“好看啊！”宋溫暖頭也不回地答道。
那時候薄涼說要陪他男朋友開會她還覺得那還不得無聊死，可是現在她自己也做起來這樣的事時才覺得其實也很享受，有些樂趣啊，若非當事中人不可得也！
“我跟你說，這幾個長腿小鮮肉都是我給趙導推薦的，我熟，既然你這麽認同我的審美，要不我去給你要個簽名？”丹尼爾記得他第一次去趙導家的別墅把宋溫暖接來劇組的時候，她一路上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那幾個小鮮肉的特輯視頻，一邊看還一邊咽口水，眼睛都閃閃發光，不過那時候還不熟，他忍住了沒嘚瑟，可這畢竟是他第一次推薦這麽多主演而且都推薦上了啊，再次看見宋溫暖這麽如癡如醉他就真的沒理由不炫耀一把了啊！
什麽長腿小鮮肉啊，怎麽就要簽名了啊，宋溫暖怒了，義正詞嚴地指正道：“我像只會追星的腦殘粉嗎？我是只看臉的膚淺人類嗎？我看的是趙先生好嗎！”
說完又覺得這話有錯殺到趙先生的盛世美顏，於是更正道：“我是只看趙先生臉的膚淺人類，還有我一點都不膚淺！”
“你你你……”丹尼爾看著眼前這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女人，心下沈痛，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一個所以然來，轉身扭頭就走了。
監控屏後的趙乙歲仍舊是面無表情地盯著拍攝，嘴角卻是幾不可察地勾了勾。
中午，宋溫暖見丹尼爾要走了，連忙跟了上去，丹尼爾回頭疑惑道：“你跟著我幹嘛啊？”
“領盒飯啊。”宋溫暖理所當然道。
“你還是坐回你的小板凳等趙導吧。”
丹尼爾說完就決絕地撇下她離開了，但是丹尼爾看她時悲傷的眼神卻讓她的思緒持續發散，一直發散到趙先生就地展開的一個簡短會議結束來到她的面前，她沖口而出的就是：“為什麽午餐盒飯沒有我的份？”
其實會發散到這個程度也不怪她，畢竟長期以來趙先生都將她的飲食控制在一個非常“利於消化”的分量，在這樣的陰影之下如果趙先生覺得她不是劇組的工作人員索性就不給她派盒飯也就不是什麽不可思議的事了。
“我以為你會更願意跟我去約會，我們可以在外面吃，”趙乙歲不無遺憾地說，“既然你這麽鐘愛劇組的夥食，那我們一起去領盒飯吧。”
這下宋溫暖不動了，怪不得趙先生中午要開會呢，原來是下午要和她約會所以在做工作交接啊，既然工作都交接好了哪有不去的道理啊，於是宋溫暖拖著趙先生轉了一個方向道：“不領了，不領了，其實盒飯沒有我的份也沒有關系。”
樣子實在可愛，趙乙歲忍不住逗她，“真的沒關系？”
“沒有，沒有，”終於能和趙先生約會了，宋溫暖心裏雀躍得很，可是她不能成為電視劇裏那種人人喊打的禍國妖女啊，於是她不無擔心地問道：“你下午不在真的不影響拍攝嗎？”
她在隔壁劇組充場的那段時間就沒看見宋禮導演離開過劇組。在她的觀念裏導演就是發電機，沒了導演機器根本就轉不起來，她有點不敢把這臺“發電機”獨占了。
“我不在還有劉副導演，難道你不相信劉副導演？”
劉副導演啊？宋溫暖對劉副導演的印象其實還停留在他帶喬莉婭去趙先生家的那個階段，現在回想起來，怎麽看怎麽不靠譜！
宋溫暖特別實在地搖了搖頭。
可誰知道劉副導演散會這麽久了還沒走啊，一如既往地樂呵呵，只是這次似乎是有點心虛，摸著啤酒肚從宋溫暖身後走到旁邊，“啊呀，小宋啊你這可誤會我了，我能有幸成為趙導的副手雖然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吧，但是絕對也和我的能力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啊呀，你可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說的能力可絕對不是溜須拍馬，旁門左道的能力，趙導不吃那套的，從上次那件事您就看得出來了，對吧？”
“我呀也是關心則亂，您看趙導這樣一個年輕有為大導演沒有緋聞沒有花邊還不近女色，難免就有人會瞎想啊，作為趙導的得力副手我可不就得想著得為他正名啊，誰知道他家裏還藏著這樣一個美嬌妻，真是我唐突了，唐突了。”
其實吧，也不算太唐突，她吧，也有過那樣的“瞎想”，嗯，就是不敢說出來而已，這樣想著宋溫暖也覺得有些心虛，不敢和趙副導演就這個問題過度深入的探討下去，她怕她一投入也會忍不住就這個問題和趙副導演交流一下她內心的所思所想，於是匆匆跟著趙先生走了。
“你是故意的，對吧？”趙先生這個人太記仇了，宋溫暖想。
“嗯，”瞧這語氣，趙先生這還驕傲上了，“你的男人你可要看好了，他也是近女色的，這點你是知道的吧。”
這是怪她當時沒有阻止，反倒還圍觀了喬莉婭撲他？
唔，她當初怎麽就鬼迷了心竅覺得趙先生是好一片美麗的白月光呢，她看著眼前這個一本正經開車的男人，突然就覺得雖然一直是她在各種撲倒趙先生，可其實她才是她只瑟瑟發抖的小白兔吧。面對著趙先生的秋後算賬，她只能委屈巴巴地強辯：“你那時不還不是我的嗎？”
男人，她的男人，唔，好喜歡，但是她還說不出口。
☆、第 31 章
“現在是你的了。”他看著她，笑，一副等著她好好表現的樣子。
她扭頭看向窗外，不說話了。
車停在一家西餐廳，他們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宋溫暖接了侍者遞過來的菜單，剛想翻開，頓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地遞給了趙先生。看見趙先生沒接，她又喜滋滋地收回來，反正也客氣過了，那她可要好好選選。
翻了好幾遍菜單，經過了好幾輪篩選，宋溫暖最後點了法式紅酒牛排，玉米奶油蘑菇濃湯和芝士焗藍莓薯泥，然後又將菜單遞給趙先生。
她可不是請趙先生幫忙把菜單遞給侍者啊，她只是點了她自己一人份的啊，她看著侍者都轉身準備走了，連忙湊近對面的趙先生急道：“你還沒點呢。”
“我點了一個蔬菜沙拉。”趙先生從容道。
“你吃得飽嗎？”宋溫暖不經替趙先生擔憂，他最近身體還有點虛呢，難道不要補補嗎？
“你吃得飽就行。”
趙先生笑，笑得她又有些暈暈乎乎的，也跟著傻樂，“我吃得飽，吃得飽。”
她都點了三個菜了，怎麽會吃不飽呢？
然而，菜上來之後她就傻了，她點的法式紅酒牛排，玉米奶油蘑菇濃湯還有芝士焗藍莓薯泥都在趙先生面前，而趙先生點的蔬菜沙拉則出現在她的面前，哎喲，小哥你先別走啊，這個餐擺錯了啊。
“你為我點的菜我都很喜歡。”說完，他便真的食不言了，將餐巾鋪在腿上開始了午餐。
可是他為她點的餐她一點都不喜歡！還有，她什麽時候說過那是為他點的餐了，她答應他的照顧目前還只是開通了幫他選衣服和系領帶這兩個功能而已！
“你不是以前都不吃飯，只喝樹葉子水就可以了的嗎？”宋溫暖壓抑著怒火，好聲好氣地和趙先生交流道。
“怕你嘴饞而已。”
所以說他以前真的是背著她一個人吃獨食來著！所以說他現在就不怕她嘴饞嗎！
“我相信你現在應該可以克服食欲之快了，對嗎？”
對對對！對你個大頭鬼！
不過她想到之前兩次因為逞食欲之快而導致的慘痛後果只得悶悶地低頭吃素得要命的沙拉，趙先生給她加了一層酸奶，味道其實也還不錯。她沒那麽想沖趙先生發火了。
等她將一盤蔬菜沙拉消滅殆盡，一擡頭就發現趙先生正認真地盯著她，眸如點漆，專註又沈溺，對上她的眼睛還特別溫柔地擡手拍了拍她的頭，她一楞，一時只茫然地看著他。兩兩相望，半晌，他的拇指劃過她的唇角，男人微有薄繭的指腹和女人柔軟的粉唇，細微的摩擦，半刻的停留，趙乙歲遞了一張紙巾給她：“嘴巴上還有一點酸奶漬，自己擦。”
“啊？”她本能地伸出舌頭在嘴唇四周舔了舔，“還有嗎？”
沒有回答，趙乙歲已經起身走在了前面。宋溫暖看了一眼他還未大動的食物，心裏想著“他還沒吃完吧”，腳下卻只能跟了上去。
直到進了一樓的電梯，下午一點商場裏沒什麽人，電梯裏就他們兩個，電梯門慢慢合上的時候，趙乙歲突然開口道：“我剛剛有話沒有說完。”
“什麽啊？”她本來想問他們這是去哪的。
“以後不是和我一起出來約會也要像今天一樣，即便有人在你面前吃香的喝辣的也要學會克制自己的食欲，多吃蔬菜水果少吃油膩，你在陸地上的消化能力很薄弱，你要牢牢記住這一點！”
趙先生說得那樣認真她還以為是什麽嚴重的事呢，原來不過還是老生常談，她一個連病假都請不到的全職保姆她除了跟他還能跟誰去約會啊，還扯到陸地了，她不在陸地上難道還能上天不成？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滴酒必醉？趙先生居然給牛排裏的那點紅酒給吃醉了？
“你過來。”
吃醉了，站不住了？
本來一個站在靠門站著，一個站在靠裏站著，趙先生上電梯的時候按了九樓，這會兒樓層也到了，電梯門也打開了，宋溫暖連忙過去扶趙乙歲，他卻是一把牽住了她的手，“我剛剛說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
她盯著他們十指緊扣的手，跟著他出了電梯，想著他要她回答的是上一句話，還是上上句話，但其實答案都一樣，可是她點著腦袋剛要回答臨說出口的卻是：“KTV？我們來這裏幹嘛啊？”
還是那次她和薄涼他們一起來的那家。她說怎麽一路上都有些熟呢。
“你上次說你要是自己點歌會唱得好聽到哭，可是你上次沒機會點歌，所以這次你可以彌補這個遺憾了，高興嗎？”
應該是高興……吧？她上次來是因為求而不得，這一次來是因為求而得之，這裏都快成她感情的裏程碑式見證了，可是她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安是怎麽回事？
結果還是那天同一個包間，等宋溫暖非常滿意地唱完一首自己點的歌，正準備再去點一首的時候，音響裏就已經飄出來了《告白氣球》的前奏，宋溫暖趕緊將麥克風遞給趙先生，她只顧著自己唱都沒註意到趙先生也是點了歌的。
趙先生卻只靠在沙發上，轉頭對她笑了笑，沒接。
吃醉了，唱不了？
可是歌詞前等待的圓點點都在一個個消失，現在過去切歌都來不及了，反正上次她這首歌她在這裏也唱過一次的應該不會太難聽，於是宋溫暖卡著第一句歌詞就唱上了。
接著是《愛的就是你》、《超級喜歡》、《每一次想你》、《表白》、《就是愛你》，音響裏終於不再自動放出前奏了，宋溫暖喘著氣想，“真是邪門了，這好像都是她上次來唱的歌吧？”
她轉頭懷疑地看著趙先生，對方感覺到了她的註目也轉向了她。
“你是故意的，對吧？”宋溫暖氣憤道。
“難道這些歌你不想唱給我聽？”趙先生的聲音也沈了沈。
“可是……”
“我覺得很好聽。”
被啃得七葷八素的宋溫暖暈暈乎乎地想，不是還在討論音樂嗎，她還想著要和趙先生幹一仗的呢，怎麽就畫風一變就親上了呢，怎麽她還被趙先生撲倒了呢？
怎麽會這樣呢！
☆、第 32 章
從商場出來的時候還未到黃昏，車卻開到天都黑透了，宋溫暖趴在車窗上悶悶地問道：“怎麽還沒到啊？”
“快了，今天不回酒店，我們回家，”趙先生分明就很精神嘛，哪裏像身體虛得還要蓋一層毛毯的樣子，見她提溜著眼珠子瞪了他一眼，還好興致地伸手過來摸了摸她的腦袋，“累了？”
“哼！”宋溫暖不理他，閉上眼睛繼續懶懶地趴在車窗戶上休養生息。
到趙家別墅的時候宋溫暖已經睡著了，趙乙歲怕開副駕駛座的門會弄醒她，直接將她從駕駛座這邊抱了出來，送上了二樓的房間。
宋溫暖是在淩晨的時候餓醒的，一睜眼就是大片紅色的紗幔，跟夢中幻境似的，她揉了揉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一撩開紗幔便被靠墻的那架檀木梳妝臺迷了眼睛，古色古香，紋刻精致，保存得很好，可還是有一種時光從百世千年被推拉到眼前的錯亂感。
“現在演戲的道具都仿得好真啊！”宋溫暖不禁感嘆道。
她環視了一周這個如古裝電視劇樣板間一般的房間，輕手輕腳地開門出去後才發現這是二樓，趙先生的房間就在她對門，門是虛掩著的，並沒有關上。她將耳朵貼近聽了聽，沒有聲音，又忍不住探著腦袋小心翼翼地朝裏瞧了瞧，沒有人？
難道又出門了？
“你找我？”然後身後便傳來了趙先生的聲音。
深更半夜，一個女孩子在一個男人房門口打轉，還把頭都伸到人家房間裏了，宋溫暖眼皮一抽，呵呵笑著轉過身來道：“好巧啊，晚上好啊，你吃過了嗎？”
趙乙歲好笑地看著她束手束腳的樣子，將手裏的水杯遞給她：“餓了？多喝點水。”
不出所料地是某人的大變身，“又是多喝水，我沒吃晚飯的！”
漆黑的房間內，只有大屏幕上散發著細微的光線，柔和地勾勒著分坐在沙發兩端的輪廓。宋溫暖心滿意足地抱著一大盤草莓，嘴巴裏還在大嚼特嚼，聲調有些模糊不清地說：“原來三樓還有家庭影院啊？”
“嗯。”
待到草莓吃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宋溫暖心情已經大好，覺得自己這樣當著人家的面吃獨食也不大好，於是問趙先生道：“你吃草莓嗎？”
“嗯。”
宋溫暖將盤子遞過去給他，可是他眼睛還落在屏幕上根本沒看見她遞過來的盤子，只扭過頭朝她張了張嘴，宋溫暖伸出去的手一僵，將盤子落在了沙發中間：“這……這些全給你。”
你自己拿。
趙先生倒是不在意，眼睛仍舊盯著屏幕，手一伸，收走了盤子，自顧地將她吃剩的草莓解決了。
電影裏的女人開始哭泣，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連美味的飯菜也不吃了，宋溫暖被這樣的情緒帶動也跟著落眼淚，卻是很不解地問趙先生：“薩拉為什麽要那麽難過？彼得都走了，他根本就不愛她。”
趙乙歲想說彼得是愛薩拉的，因為愛所以一直忍受著漫長的寂寞等她，也是因為愛所以才離開她，可是說出口的卻是：“對，離開你的男人都不值得愛，不要為他流一滴眼淚。”
“那你會離開我嗎？”她抽泣著，吶吶地問。
趙先生似乎也從來沒有說過愛她。
他指著他們之間的距離，無奈道：“我們已經隔得夠遠了。”
剛剛她怕趙先生會跟他搶草莓，又怕他臨時變卦又不讓她吃草莓，於是躲得遠遠的，這會兒該吃的也吃完了，她往趙先生身邊挪了挪，看趙先生不做聲又挪了挪，幾次下來就快靠近的時候，趙先生突然朝她傾身，她始料不及，“撲通”一聲向後躺倒在了沙發上。
“你……你……”宋溫暖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他下午才啃過她，她現在嘴巴還有點腫呢，而且她一連唱了那麽多首歌氣還沒緩過來，他又那樣不放過她，害她喘得差點沒背過氣去！她才不會再羊入虎口呢！
可是他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墨一樣的眸子深深地望著她，在電影明明滅滅的光線下更叫人想靠近他，想看得更真切，想完完全全地掉進他的眼睛裏，她都要忍不住放棄抵抗了，他的唇卻只是淺淺淡淡地碰了碰她的額頭，然後走出了房間。
“也該困了，早點睡吧。”他說。
而那個吻同樣淺淺淡淡的溫度好像一直停留在她的額頭，隔著幾縷稀疏落在額頭上的頭發，叫那個原本就不夠濃郁的吻變得同時也不夠完整，她有些煩躁地將那幾綹頭發刮到後面去，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和自己的頭發較勁。
可是，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那個吻，想到他吻她時那個怎麽也看不真切的眼神，她就莫名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電影終於放完了，房間裏覆又一片黑暗，她也懶得去開燈，摸索著走出了房間，經過二樓的時候想著要不要問問趙先生今晚她是不是睡那個很有穿越感的古代房間，結果還是自顧地走回了一樓的雜物間。
循環不斷的夢好像就是從那天開始的，她醒來總是知道自己做了一夜的夢，每一夜都是相同的夢，可是關於那個夢，哪怕一點碎片，在她醒來後都記不得了。這件事她從來沒有對趙先生提及過，因為一個記不住的夢無法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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