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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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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聞見簡靈一直不說話, 於是開口問:“你是怎麽想的?”

“沒怎麽想,他現在沒事就行。”簡靈回神,望向鏡中的自己, 神情已然恢覆平靜。

《終局》從一月起拍攝, 要拍三個月。演員和劇組工作人員都要在劇組跨年, 簡靈沒時間回南城。

不過除夕當天,導演還是給整個劇組放了假。住得近的劇組同事回家過年。簡靈和柳聞老家都不近, 首都住的地方也沒有親人等待,於是就決定待在酒店裏。

上午, 柳聞忽然發來消息,問簡靈晚上要不要去首都市中心的夜店玩。那家夜店搞了個跨年化妝派對。簡靈好久沒出去放肆玩一把了,聽到提議實在心癢, 就答應了。

下午, 柳聞到簡靈房間裏化妝。柳聞把簡靈打扮成美國漫畫以及電影裏的經典女性反派角色,小醜女。

簡靈裝扮的小醜女,穿著棒球外套和牛仔短褲, 頂著銀紅發色相間的雙馬尾假發,臉上點綴著亮片濃妝, 紅唇囂張妖冶。小醜女本身人物氣質就是又酷又辣的類型, 和簡靈十分貼合。一套濃妝艷抹下來,也看不清原來的長相,出門在外不怕被狗仔私生盯上。

簡靈最後理了下她發色狂野的假發, 然後便和同樣化了妝的柳聞和紅紅出門了。

好巧不巧,剛出門就撞見迎面走來的宓舟。

“你們要去幹什麽?”宓舟的視線在簡靈臉上逗留了會兒, 目光中透著新奇, “化妝舞會麽?”

“去夜店蹦會兒。”柳聞說。

“那帶上我唄?”宓舟笑著說, “我找一群好哥們來, 人多熱鬧,而且還可以給你們保駕護航。”

柳聞和紅紅紛紛轉頭看簡靈。簡靈覺得宓舟說的有道理,同事一場,還是要給面子,於是點頭說好。

柳聞於是把宓舟帶回他房間,給他也化了個妝,然後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前往夜店。

簡靈本以為除夕時夜店會很冷清,但現場竟是出乎意料的熱鬧。中央舞臺上,一支搖滾樂隊正在忘我表演,化妝成妖魔鬼怪的人們跟著音樂節奏甩著頭發。一年時光就這樣流逝,不想在家裏安靜守歲的人還有很多。

簡靈跟著其他人往卡座走。路上她遇到一群年輕小妹。

“你是簡靈嗎!”其中一個頂著檸檬黃頭發的小妹驚喜地攔住簡靈,眼中閃爍著光。

“這也能認出來?”簡靈很詫異,她以為今天畫成這樣,哪怕是親媽都認不出來呢。

“我是你老粉呀簡靈!之前聽說《心動的季節》不能播好難過!左盼右盼,終於播出來了!我真的……好開心……”檸檬黃說著說著就哽咽起來。

簡靈默默看著檸檬黃,心臟變得柔軟起來。原來置身低谷的那陣子,不只是她一個人在等待陽光。

“出來玩,就要開心啊。”簡靈纖細的手臂一伸,把檸檬黃攬進自己懷裏,笑一笑說,“新年快樂!”

檸檬黃在簡靈的懷裏驚喜地蹦了蹦,又哭又笑:“新年快樂,簡靈,你要越來越好!”

簡靈道別一眾小妹,坐進卡座喝酒。宓舟和他帶來的一群朋友立刻玩起骰子,格外投入,什麽身外事都顧不得了。

簡靈便和柳聞紅紅一起去舞臺邊蹦。沒過多久,搖滾樂隊離去,DJ播起歡快音樂,電子音樂的音符在耳膜上輕輕彈跳。

簡靈環視周遭人潮洶湧的景致,不由回憶起與瞿絳河的重逢。她甩甩腦袋,蹦得更加用力,免得沒用的記憶跳出來攻擊她。

一陣吵嚷聲響起,簡靈回頭去看,就見一個五大三粗的寸頭男人正在拉扯一個年輕女孩,要拉她出去。

“我不認識他!”女孩在哭叫,但身邊都無人敢上前,只有她的朋友在邊上幹著急,不知如何插手。

簡靈定睛一看,這女孩的朋友可不就是檸檬黃。

女孩哭得淒慘,簡靈見周圍沒人幫忙,便讓紅紅去叫人,自己則上前攔在女孩和寸頭男人之間。寸頭男人看簡靈忽然插手立刻瞪圓了眼睛,揚手要打,簡靈眼疾手快一腳踹上寸頭男人的襠部。

然而寸頭男人有幫手。其中一人自後一把薅住簡靈的雙馬尾用力扯。簡靈的雙馬尾是假發,但為了防止掉落,用了好多夾子夾在真發上。被這麽一扯,簡靈感到整片頭皮都在發麻。她捂著腦袋往後跌坐在地,腳踝一崴,一陣刺痛襲來。

柳聞趕過來,跟寸頭男人以及他的朋友撕鬥在一起。柳聞曾經也當過不良少女,戰鬥力不弱,她能護住自己,但是一時無法靠近簡靈。

簡靈的頭發還被薅在一個人的手裏,一只腳還崴了。但她用力踢腿,不讓其他人近身,同時拽著頭發。她很想迅速擺脫假發,然後來個金蟬脫殼把身後的垃圾男人打倒在地。

忽然,身邊人響起一陣驚呼。簡靈不經意間擡眼,一下子驚住了。

竟然是瞿絳河。

他穿一襲米白西裝,高挺鼻梁上架著黑框眼鏡,裝扮斯文優雅。然而他玉雕一般的手上拿著一根漆黑的金屬桿子。金屬桿子在夜店昏暗的燈光下泛著隱隱的冷光。

夜店一般禁止攜帶金屬器具,防止嚴重鬥毆。不過她仔細去看,他手裏的不是普通桿子,而是剛才搖滾樂隊演唱用過的話筒支架。剛剛還好好立在舞臺上,轉眼間就被瞿絳河“借”過來了。

瞿絳河雙手握著話筒支架,快步上前,毫不遲疑地砸向拽住簡靈的人。他面色平靜,手中力道兇狠,那人發出一聲痛呼,簡靈感到拽著她頭發的那股力量驟然消失。

簡靈怔怔地看著瞿絳河站在她面前。一瞬間,她想起少年時光,那讓她怦然心動的一天。

夜店燈光昏暗,霧氣繚繞,眼前一切宛如一場夢。

不同於那日面龐還有些許青澀的少年,現在的瞿絳河處處透著成熟男人的沈穩氣質。他西裝革履,戴黑框眼鏡,面相斯文,手上野蠻。

“校草!幫我!”柳聞大喊。

瞿絳河推一推眼鏡,握著桿子直擊要害,柳聞面前的魁梧大漢一擊倒地,再沒爬起來。

紅紅叫完人,沖過來看看到這一幕。瞿絳河一臉平靜地揮動手裏話筒支架痛擊壯漢,手法嫻熟而迅猛。她一時驚愕,化作雕塑。

夜店保安隊和夜店主管一同趕了過來。鬧事的寸頭男人還有同夥已經被打趴在地上,被保安輕易帶走。

“對不起,瞿先生,你們傷到了嗎?”主管似是認識瞿絳河,恭恭敬敬地問。

“你覺得呢?”瞿絳河微笑反問,眼底清冷一片。

“今天這位小姐和朋友的酒水單就免了。”主管看一眼簡靈,然後對瞿絳河說話,“非常抱歉,我們會讓警察來處理的。”

也只能這樣,夜店流氓爛命一條,還能如何處理。

瞿絳河默然,轉頭去看簡靈。此時簡靈已經在檸檬黃的攙扶下起身,她一只腳使不上力,站起來有些艱難。

瞿絳河頓了頓,上前一把將簡靈抄起來,扛在肩上。

紅紅看著這一幕,依然是一臉震驚。

她負責的藝人今天化了一個反派妝,野性囂張得不行。現在她被西裝革履又戴著眼鏡的瞿絳河輕易抱了起來。瞿絳河另一只手仍拿著話筒支架,身姿優雅矜貴,但氣場強盛。一時間竟讓人分不出誰才是反派。

瞿絳河扛著簡靈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瞿絳河身後響起。

瞿絳河頓住,轉頭。簡靈順勢擡頭,說話的是宓舟。

“你和簡靈,是什麽關系。”宓舟看著瞿絳河,眼底有掩藏不住的排斥。

瞿絳河聽聞這個問題,當即勾起嘴角:“跟你有關?”

“當然跟我有關。她是來跟我們玩的,我有義務送她回去。”宓舟大聲說話,“你不能忽然帶走她。”

簡靈有些懵。不說瞿絳河,她都不知道宓舟這是在幹什麽。剛才她被人拉扯時宓舟還在跟人玩骰子,這個時候出現做出一副要保護她的樣子是幹什麽。想體現紳士風度也不該是這樣吧。

“簡靈姐,你要跟瞿老師走嗎?”紅紅這時回過神來,問被瞿絳河扛在肩上的簡靈。

瞿絳河微微側過頭,似是在等她答案。

簡靈趴在瞿絳河肩膀上。他身上是她熟悉的木質香味,讓她心安。

“嗯。”她點頭,輕輕勾了勾嘴角,“我跟他走。”

緊接著她便看到宓舟的雙眸中浮現出一陣失落。瞿絳河不再做聲,扛著簡靈就向門口走。

“你自己回去吧。回頭我發消息跟梅莉解釋,她不會說你的!”簡靈對紅紅說。

繼而她看向柳聞。柳聞正向她揮手,比著口型說“在一起”。眼神看起來像是又磕到了。明明之前還說,瞿絳河並非良人。

簡靈垂下眼睛。不過她承認,瞿絳河確實有好磕的點,比如這只扛著她的有力的手。

瞿絳河出門,找了個垃圾桶,把話筒支架塞進去。

簡靈見了,忍不住小聲說:“這樣要賠的。”

“安保做成這樣,好意思叫我賠。”瞿絳河的聲音是冷的,顯然是在生氣。

瞿絳河很快尋到了自己的車。司機打開車門,瞿絳河把簡靈塞進後車座,然後自己從另一邊上車,坐簡靈邊上。

“回哪裏。”瞿絳河淡淡問。

簡靈果斷報了租的房子的地址,心想明天再趕去劇組酒店也不遲。司機將簡靈報的地址輸入導航,車向著目的地飛奔。

車裏縈繞著淡淡的松木香氣,不知來自哪款香水。簡靈緊挨著她那一側的車門坐,有些忐忑。

她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另一邊的瞿絳河。他顯然還在生氣,不看她,也不再跟她說話。一雙狹長的狐貍眼微微瞇起,側臉冷若冰霜。縱然車內溫度適宜,但是簡靈還是被激起了一後背的雞皮疙瘩。

難捱的靜默在兩人之間鋪開。

瞿絳河含一支煙在唇上,金屬打火機點燃,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響。火光在指尖躍動,他忽然笑了出來。

他覺得很有意思。他在國外處理完公事趕回來,家都沒來得及去,先打聽她在哪裏。

結果好家夥,人是見到了沒錯,但是在打架。除夕夜打架助興,實在驚喜。

簡靈心驚肉跳地看著瞿絳河在那兒笑。他雖是在笑,但是聲音和眼睛都是冰冷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收起笑容把人捏碎。

“我讓你好好照顧自己,你就照顧成這樣?”瞿絳河吸了口煙,終於轉頭看她,笑著說話,“簡靈,你很想在醫院過年?”他的聲音很柔和,但冷的讓人脊背發涼。

簡靈不由想到初中時的教導主任。那時教導主任抓著逃課的她,冷冰冰地問:“簡靈,你到底想不想畢業?”和瞿絳河現在的語氣差不多。

簡靈心裏犯慫,但還是拿出演技做出一副平靜模樣:“我要是不出面,受傷的就是我粉絲的朋友。我不能不管。”

“你很有道理。”瞿絳河點頭。

簡靈其實心裏也有些煩悶。她原本以為,帶宓舟出來會安全些,至少關鍵時刻他和他那群朋友可以站在旁邊鎮場子。沒想到有些男人看著一身正氣身材高大,但關鍵時刻一點用沒有。要不然,她在瞿絳河面前也不至於那麽狼狽。

“我下次小心點。”她放低了聲音說話。

瞿絳河沈默著抽了會兒煙,眼中冷意逐漸淡去了些。他順勢瞥向她的腳,淡淡問:“疼嗎?”

簡靈順勢低頭,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她穿牛仔短褲出的門,這才發現兩條腿上青青紫紫一片。

“不疼的,一點小傷,養養就好了。”簡靈不想繼續圍繞傷勢聊下去,於是開啟了一個新的話題,“你怎麽在這裏,不回家過年嗎?”

“不想回。”瞿絳河淡淡回答。簡靈心想也是,有沒有家和想不想回是兩回事,要不然除夕的夜店也不會那麽熱鬧。

“泰國之行順利嗎?”她又問。

“再不順利,也不至於被人抓著頭發在地上拖。”

簡靈沒再吱聲,專心看窗外風景。

度秒如年地度過了二十多分鐘,簡靈住的地方到了。司機盡職盡責地開到她所住的單元樓樓下。

“瞿絳河,今天多虧了你。你早點回家。”簡靈說完下車。

她不慎先邁出崴了的那只腳,腳用不上力,她打了個趔趄摔在地上。她手撐著地想起來,但是手掌不慎壓住了雙馬尾的頭發捎,頭皮用力一扯,她忍不住痛呼了一聲,眼淚都要飛出來。

瞿絳河坐在車裏抽煙,默默地看著簡靈在外面“表演”。他看向她一頭亂成雞窩的雙馬尾,終於忍無可忍開口:“簡靈,你覺得打扮成這樣好看?”

不好看,還影響打架,下次再也不這樣打扮。簡靈心裏這麽想著,但還是逞強說話:“好看。你一個優等生,欣賞不了叛逆的美。”

她咬一咬牙,扶著車門起來。瞿絳河看看她,無聲嘆息,從另一邊下車,走過來,把她纖細柔軟的身子再次扛到肩上,開口:“我送你回家。”

簡靈驚了驚。她在瞿絳河肩膀上,如同在砧板上的魚一樣,徒勞地彈了彈。

“放心。”瞿絳河知道她在怕什麽,於是放緩了聲音安撫,“你有傷在身,又打扮得……讓我無法欣賞,我不至於這麽饑不擇食。”

簡靈沒再動彈,報了門牌號。簡靈目前租的房子在12層,就她一個人住。

瞿絳河扛著簡靈等電梯下降到一層。電梯很快來了,他邁步走進去。

“宓舟能力平平,他有今天的地位,和一群甘願給他刷錢打榜的富婆粉絲有很大關系。”瞿絳河靜默片刻,忽然開口。

簡靈怔了怔,不由笑了一聲:“你們真搞笑。”瞿絳河和宓舟,原來都喜歡在背後說對方壞話。

瞿絳河聽聞簡靈這樣說,偏頭看了看她。簡靈沒對上瞿絳河的視線,但感覺到周圍氣溫在變冷,於是忙開口:“我開玩笑的,瞿老師,我最搞笑了。”

瞿絳河沒再說話。

很快12層到了。簡靈按了密碼,門開了,瞿絳河把簡靈放下。

“你進來坐一坐,我給你倒杯水吧。”簡靈這樣對瞿絳河說。

瞿絳河想了想,答應了。

簡靈小心翼翼地換了鞋。她這裏沒有適合瞿絳河的拖鞋,於是就沒讓他換。

她曲起崴了的腳,一蹦一蹦地去廚房接水,出來時發現瞿絳河在陽臺抽煙。

陽臺擺著幾盆仙人掌。她經常進組拍戲,養不了別的綠植。但每一株仙人掌的花盆,都是她精挑細選的,五顏六色,爭奇鬥艷。

偶爾夜晚忙完所有事,她也喜歡站在陽臺,看看仙人掌,再看看靜謐夜色,只覺歲月靜好。

她走到陽臺,順勢望向天空,她才發現,今日夜晚天氣很好。雲層很薄,有明亮的星星鑲嵌在深黑夜幕中。冬日的風迎面吹來,卻不覺得冷。

“環境是不是還可以?”簡靈將水遞給瞿絳河,順著他的視線俯瞰樓下幹凈整潔的公園。

“比你之前住的地方好多了。”瞿絳河右手夾著煙,左手接過水。

簡靈才發現他左手小拇指指甲裂了,血珠凝固在上面。應該是打架時弄的。

她又蹦進屋裏,從雜物櫃裏翻出一盒創可貼,然後沖瞿絳河喊話:“瞿絳河,你過來。”

“沒關系的。”瞿絳河說。

她抱著創可貼目不轉睛地看他,眼神似帶譴責。

瞿絳河笑了笑,目光情不自禁變得柔軟起來。

他按滅了煙走進屋裏,坐到簡靈面前的椅子上,把手伸給她。

簡靈搬過小板凳坐在瞿絳河面前,專心給他包紮。

瞿絳河註視著簡靈的側臉。

她卷翹睫毛輕輕撲閃,面頰柔軟的皮膚透出微醺的粉,清甜的蜜桃味道在鼻尖浮動。他很想告訴她,在夜晚,這股蜜桃氣息最為芬芳可口。

他喉結微微滾動,強迫自己去註意別的東西。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簡靈像是做精致手工一般,一絲不茍地將創可貼纏在他的小指上。

她很安靜,此時此刻她的世界,似乎就只有他的手指頭。

他不由就想,這是第幾次呢,她為他包紮。

此時簡靈也在想,這好像是第三次,她為他包紮。

其中兩次,他指甲碎裂都是因為她。

除夕的夜是熱鬧的。時不時有歡笑聲,和摔炮聲自樓下傳來。

但她覺得這聲音還不夠大,最好再大一點,大得像是夜店裏的樂聲一樣才好。

要不然,怕是掩蓋不住她越發劇烈的心跳。

她纖細手指與他的交錯在一起,有些艱難地完成包紮。

她靜靜地看著他微曲的,處於自然狀態下的手指。一如既往的美好,每一處都猶如玉雕。

現在她已經明白,他不單有溫柔這一種顏色。他的手可以彈奏美好樂曲,也可以讓他,化為一頭奮勇搏鬥的兇獸。

就像黑白琴鍵,他的人生不只有耀眼的白,也有濃郁的黑。

如此才能,創作出一首首動人樂曲。

她心念一動,情不自禁垂眸,近乎虔誠地攏住他的手指。

等她意識過來的時候,她已然捧起他的手,在他指尖落下蜻蜓點水一吻。

或許因這夜色太美,又或許是一切都太巧。這一吻就這樣自然而然發生。

時間在這一刻凝固。她怔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行為。

樓下傳來孩童嬉鬧的聲響。但她聽不真切,一顆心在胸膛裏,隆隆作響。

她緩緩眨一眨眼,茫然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瞿絳河徐徐彎起一雙狐貍眼,笑意深沈。

在她睜大的一雙貓眼中,他的身影越來越近。

“簡靈,這回,可不算我做壞事。”他湊近他,灼熱吐息伴隨濃郁木質灑落在她耳畔,他聲音低啞異常,“是你招的我。”

他迅速摘下眼鏡捏住她下頜,以不容忤逆的氣勢用力吻住她的唇瓣。

作者有話說:

其實三次指甲碎掉都是因為靈靈子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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