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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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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裏、光——你傷還沒好練什麽劍啊?”

一大清早,康語菱的高音就在院子裏爆開來。

“我只是請君柚陪我動動筋骨。”紅裏光無奈地停手。

近來因為忙著解決康語菱那邊的麻煩,他有些疏於劍法的練習,趁著傷口愈合得差不多了,早上藍君柚來探望時,他便請藍君柚陪著他活動幾下。

只是,很顯然地,他的傷口還沒愈合到讓康語菱認同的地步。

“這陣子家裏亂成一團,爹和大哥忙著把紅石塢弟子都調回來,我想應該是要提防胡毅前來搗亂,我這個當事人總不能閑著躺在床上啊!”天天休息,可不代表紅裏光不清楚紅石塢出了什麽大事。

“裏光是想讓自己變強一點,好保護你,我看你也別怪他了。”藍君柚迸出淡淡笑音,從旁打著圓場。

“臨時抱佛腳哪來得及啊?你不如乖乖躺回床上去。”康語菱白了紅裏光一眼,“而且你那天不是用輕功救我出來?我看你已經夠強了吧!”

“救是救到你了,但受了傷啊,這表示功夫不到家。”紅裏光苦笑一聲。

況且,後來要不是有封久揚和藍君柚在場,只怕他們倆都要被胡毅抓回去了。

“聽你在胡扯!”康語菱不認同地攢起眉心,“虧我那天還把你當英雄,聽你說的這是什麽鬼話!你別以為我不懂功夫就可以唬弄我,我早從君柚他們口中聽說了,那天你是為了護著我才中箭的,不然依你的身手,別說是胡毅那混蛋了,再派十個弓箭手來都射不著你!”

這陣子由於時常與封久揚他們打照面,偶爾聽著他們談及紅裏光的事,也讓康語菱對這個丈夫有了更多的了解。

身為紅石塢的輕功高手,紅裏光在過去曾幫了各大門派不少忙,只是他生性溫善不邀功,所以也從未把功勞掛在自己身上。

拚命地做好自己能力所及的事,那就是她的丈夫——就像這回,他為了遵守與她的承諾,闖入胡府救她、甚至為她受了傷。

像這樣的丈夫,不能夠稱為她心裏的英雄的話,還有什麽人能叫作英雄?

“語菱,你說得太誇張了。”紅裏光往藍君柚瞧了瞧,“我在發燒養傷的時候,你們到底對語菱說了些什麽啊?”

“只是些實話。”藍君柚笑道。

“沒錯,他們都說了,那天胡毅根本是擺明著要殺我們減口,那一箭如果不是你硬撐著擋下來,我就死定了。”

康語菱想起那一夜,耳邊傳來紅裏光中箭時震撼人心的叫聲,至今心口仍會發疼。

“我們約好的,不是嗎?”紅裏光怎麽也想不到,當日的誓言居然會一語成讖。

“嗯……你說過會護衛我的安危。”康語菱快步上前,牢牢地往紅裏光腰間一抱,“你做到了,不是嗎?”

“可是,事情還沒完啊!”紅裏光撫過康語菱的長發,柔聲說道:“能夠的話,我希望讓你跟盛王言歸於好,胡大將軍那邊的事,也得想個好方法解決,讓你從今以後不必再擔憂害怕。”

他喜歡康語菱像初會時那樣,既開心又欣喜、成天與他相伴的日子,為了娶回當初滿懷喜悅的她,他會盡一切的努力……

“拜托!你想原諒爹,我還不想咧!”康語菱從紅裏光的懷抱中擡頭,語氣依然帶著不悅。“一想到他跟胡毅狼狽為奸,連女兒都賣,我就不想認他當爹!”

“也許他並不知道胡毅想殺你。”紅裏光苦笑地安撫道:“總之這事慢慢再談吧!眼前最重要的,我想應該是對付胡毅。”

“抄了他的家就好了!”康語菱氣道:“我恨死他啦!”

纖白十指緊緊地揪住紅裏光的衣衫,隱約可聞的淡淡藥香自他身上透出,康語菱語氣堅決,聲調卻帶著顫抖。

大風大浪,她沒有見過,她向來過得極好、極為幸福,可如今,目睹心愛的人受傷,讓她明白什麽叫蝕心刮骨的心痛。

那種仿佛要讓心口裂成兩半的痛楚,她無論如何也不想再遇到了!

所以,對於胡毅,她不只是氣,還有著恨——恨他怎能如此為官不清,恨他怎能痛下殺手、對付無辜之人!

像這種人,怎麽可以放任他繼續當官?就算這回胡毅對付不了紅石塢,日後想必也會加害旁人吧?

“放心。”紅裏光感覺到她的不安,知道那一夜的惡夢終究還是沒能這麽簡單就從她的腦海中消除,所以他僅是以雙臂環住她,將她呵護在臂彎裏。

現下能給她的,不是一句句附和她的氣話,而是穩定的心跳聲,因為,她只是欠一個安心。

“你沒事了,我也平安無事,我們終究還是在一塊兒了,而且……有我在、有我的兄弟們在,我們不會坐視胡毅的惡行。”行俠仗義向來是他們紅石塢的原則之一。

如今有胡毅此等惡官,他們又怎能放任他繼續為非作歹?

“嗯!”康語菱把臉埋在紅裏光懷中,聽著他胸膛的鼓動聲,那規律而透著熱情的律動,仿佛是在證明,阻礙已經過去,她並不需要再擔心,而且,紅裏光還活得好好的,他會一輩子與她為伴……

“我們是不是打擾了?”

輕音飄入院內,封日遠含笑站在拱門邊,折扇半掩笑容,露出一如以往的帶笑眸光。

“是封二哥啊?”康語菱自紅裏光的手臂中探頭,“沒什麽事,我只是在警告裏光,叫他不可以逞強練劍而已。”

說起來,她原本是想叫紅裏光乖乖回床上養傷去的,可也許是連日來都沒能好好同他談上幾句話的緣故,所有的擔憂一口氣全數傾倒後,教她更眷戀紅裏光的溫柔,所以話匣子一開就停不下來。

“說得也是,把傷養好比較重要。”封日遠點頭笑道。

“裏光,雖然神醫的藥有效,不過你還是得多休息啊!”紅千季與封久揚也跟著步入內院。

“但是事情明明是因我而起,現在卻惹得紅石塢得出面收拾,這教我怎麽過意得去?”紅裏光輕蹙了下眉心,又道:“對付胡大將軍這樣的官爺,我們可沒經驗,也不曉得他會使出什麽更卑鄙的招數,所以至少我得把劍術練得再靈活些……”

“正因為胡毅太卑鄙,所以我們更不能正面與他沖突。”封日遠不甚讚同地搖頭。

“話是這麽說沒錯……”紅裏光打量了下封日遠,瞧他一臉泰然自若的笑容,忍不住起了疑心。“封二哥,你該不是早已想到方法了吧?”

因為,通常封日遠會這麽笑,就表示他對某些事胸有成竹。

可現在分明是令人緊張的時刻,封日遠還表現得如此悠哉,可見封日遠九成九是想到好主意制住胡毅了。

“我們學武的,性情耿直,倒比不過日遠了。”封久揚拍拍封日遠的肩,沈穩的面孔逸出淡笑聲。“日遠,你說個清楚吧,別教裏光擔心。”

“是啊,免得裏光還以為對方都帶兵打到家門口了。”紅千季在旁迸出幾聲竊笑。

“怎麽聽起來……好像你們瞞著我什麽大事?”紅裏光疑惑地掃過眾人一眼。

“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趁著紅掌門忙於調動紅石塢門下弟子時,我也去查了點消息。”封日遠一臉悠哉地應道。

“封二哥嘴上說是查消息,不過應該是辦了什麽大事吧?”康語菱好奇地打量封日遠。對這個長相秀麗媲美女人的江湖萬事通,她可是從紅裏光那邊聽到了不少豐功偉業。

“看來……裏光你在語菱面前也說了我不少好話?”封日遠先是一楞,既而迸出了笑容。

“哦,都只是些實話。”紅裏光模仿著剛才藍君柚的語氣,照樣應聲。

藍君柚忍不住迸笑,“封二哥的事跡,原本就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如今只怕又要再添一椿了。”

“為非作歹者眾多,這也並非我所願。”封日遠對於眾家兄弟凈往自個兒臉上貼金的反應,倒是已經習以為常。

“封二哥究竟查了些什麽?”紅裏光把話題重新拉了回來。

“胡毅跟盛王的一點私事。”封日遠說得保留,唇角的笑容卻微微上揚。

“我爹跟那個混蛋將軍又幹什麽好事了?”康語菱一聽見這兩個名字,心裏就有說不完的氣。

“不只是好事,還是大事。”封日遠揮了揮扇子,緩緩續道:“盛王賣女求榮,為的是苦於自己身為皇親、卻空有名聲,毫無作為,因此受到胡毅說動,想藉著嫁女兒攀關系,讓胡毅為他在朝中掙個權位,得到皇上重用。”

“怪不得爹無論如何都要撮合我跟胡毅。”這下康語菱可懂了。

之前爹親送來幾個對像給她挑過,她看不滿意就回絕,爹也沒多逼她什麽,但碰上胡毅後卻完全走了樣……

“是的,胡毅謊稱等日後大家同朝為官,就可以同心齊力,如此一來便能壯大權勢,所以盛王便信以為真。”

封日遠輕應道。

“爹是不是老糊塗了?這種騙三歲孩子的話他也信!”康語菱露出不怎麽讚同的眼神。

“那麽,嚴格說來,王爺人其實不壞,只是受到胡毅利用吧?”紅裏光至此總算稍微安心了點。

如果康盛本性還算良善,只是一時走錯路,那麽等他醒悟後,自然會與康語菱握手言和的。

“正是。”封日遠苦笑道。

所謂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盛王正是如此。

為了一時的權勢迷失,卻沒能看清楚胡毅的真面目,沒發覺胡毅其實根本是個吃人不吐骨頭、心狠手辣的惡徒。

這次若非有紅裏光從中作梗,只怕盛王就算賠上了一個女兒,也換不到胡毅承諾的入朝為官。

“那爹還得感謝你們破壞我跟那混蛋將軍的婚事才是!”康語菱會意地點頭,“哼!到時候我一定要他親自擺酒席向裏光還有你們道謝!”

“這就用不著了吧?只要盛王懂得其中因由,不再誤信小人,你這個女兒也才能真正安心,不是嗎?”紅裏光在旁輕聲安撫著。

“我看啊,要爹不再誤信小人,那除非是小人絕跡了啦!”康語菱輕哼了聲,心裏卻著實有著輕松感。

畢竟,爹除了惹出這回的爛攤子差點難以收拾之外,自小到大都相當寵愛她,如果他真有個三長兩短,要她完全視而不見,也是不太可能的。所以,聽了封日遠的消息,她確實是安心許多了。

“要小人絕跡,我想是有些困難,不過要胡大將軍從此不再來打擾兩位,倒是容易些。”封日遠為康語菱的率直反應而失笑,收起了折扇,重新開口道:“我知道裏光應該很擔心胡毅那邊的情況,所以也暗中動了點手腳。”

一句話把紅裏光與康語菱的註意力全數拉過來,封日遠跟著又續道:“你們不覺得怪嗎?胡毅身為大將軍,真想找麻煩,早該上門了。”

“你這麽一說……”紅裏光微楞,“封二哥,你到底做了什麽啊?”

“只是請大哥和千季陪我登門拜訪,順道送他一點小禮,以表和解的心意。”封日遠皮笑肉不笑地應道。

“什麽登門拜訪?那是去要脅吧!”紅千季哭笑不得地戳破了封日遠的假笑。

“其實,日遠早已查到,胡毅在外胡作非為多年,小至強搶民女、魚肉鄉民,大至侵吞皇上派給邊境小村的大筆賑災銀兩等等,不勝枚舉。”封久揚在旁代答道:“這些事,若給皇上知道了,對於胡毅可不是什麽太有趣的事。”

“當然,胡毅不會相信我們能在皇上面前告禦狀,因此……”封日遠晃了晃手裏的扇子,眼角勾起了笑意,“我請千季替我跑了一趟皇宮,帶來了我們有本事告禦狀的證明。”

“咦……大哥?”紅裏光錯愕地瞪向紅千季:“你溜進皇宮?”

“不只溜進皇宮,我還進了禦花園,折了根宮裏才有的金枝玉葉出來。”紅千季說得雲淡風輕,仿佛此事跟他平曰押鏢送貨沒什麽兩樣。

“那‘金枝玉葉’是番邦進貢朝聖的珍品,以珊瑚珠寶雕成繁花盛開的模樣,因而得名,所以也只有宮中才有,足可證明我們能夠進宮,甚至在皇帝面前告禦狀,所以對於紅石塢的報覆,胡毅自然只能作罷。”這就是封日遠所說的、不必與胡毅正面沖突的方法。

“嘩!你們連皇宮都進得去啊?那怎麽不幹脆告訴皇上,說胡毅在外頭亂來,直接抄了他家就好?”康語菱覺得自己好像在聽說書的講故事。

紅千季連皇宮內苑那種戒備森嚴的地方都能夠闖進去,那麽要在半夜摸走胡毅的腦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怪不得胡毅不敢再亂來。

“直接告禦狀當然是好主意,不過……”封日遠搖搖頭,眼角瞟向了紅千季。

“不過禦書房那一帶,戒備太森嚴,我進不去。”紅千季聳聳肩,對於自己的身手沒小弟靈活一事,他向來毫不避諱,反正人各有所長嘛!

“原來如此……可是,難道我們真要這樣便宜了胡毅?”紅裏光怎麽聽,都覺得就這樣放過胡毅委實不太妥當。

“對啊,說不定他沒過兩天又去唬弄我爹,或是其他富商,到時候一樣有別人受害。”康語菱跟著點頭。

“放心,胡毅的惡行我已知會過盛王,我想……王爺知道實情後,斷然不會再與胡毅有所來往,至於胡毅那邊……”封日遠輕聲笑應:“我是做買賣的,誠信為本,我說好不會把他的惡行告訴皇上,就是不會。”

“封二哥!”紅裏光不讚同地搖頭,“胡毅這般惡徒,一日不除,終生都是災殃啊!”

“你放心吧,我只說不把他在地方上的惡形惡狀告訴皇上,卻沒說過不把他想通敵叛國、興兵造反的事告訴皇上啊!”封日遠止住紅裏光接下來的勸諫,跟著迸出了得意的笑聲。

“什麽?那個混蛋想造反?”康語菱錯愕地瞪著封日遠那抹柔笑,“那……那他拉攏我爹,該不是想借我爹的財力……”

她雖然不懂得耍心機陷害人,但好歹她在王府裏也見過不少人心險惡,所以這麽點小事,她還變通得過來。

“正是如此。”封日遠幹脆地點頭。

“這麽說來,若是這回王爺真把女兒嫁入胡府,日後叛變失敗,皇上一怪罪下來,肯定連王爺都算在內。”藍君柚搖搖頭,不知道該說王爺是好運還是壞運。

“是的,正因如此,王爺也對於選錯女婿一事感到相當懊惱。”封日遠笑道。

“那麽,封二哥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就算胡毅暫時被打壓住,可是不徹底整治他的話,難保他不會故態覆萌。”

紅裏光問道。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懲治他是必要的,但由於千季進不了禦書房,因此……我們得等裏光完全康覆了之後,才有辦法入宮。”封日遠眼神一轉,把視線直往紅裏光還紮著白紗的傷腿瞧去。

聽過紅千季的形容後,他們都心知肚明,要進宮告禦狀,非得要紅裏光的身手不可。

“我?”紅裏光納悶道:“要進宮揭穿胡毅,我當然沒問題,但覆原尚需時日,這段期間內就把胡毅這麽晾著……”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誰教我上回偷摘金枝玉葉的事,已經引得皇宮內苑大為驚慌,所以如今宮內加派了三倍人手在看守,如果沒有你的輕功和俐落身手,是難以二度闖入的。”紅千季微一聳肩,把責任撇得一幹二凈。

“三倍人手?那裏光只身前往真的不要緊嗎?”康語菱一把抱住丈夫的手臂,顯得有些擔憂。

“放心,我大哥與千季、君柚等人也會一同前去,雖然沒辦法像裏光那般靈活直闖內苑,但至少可以守在外邊等候,若有意外也方便接應。”封日遠應道。

“聽起來封二哥似乎都已經盤算好了,只是……皇上會相信嗎?如果我就這麽冒失地闖入,會不會先被當成刺客?”被大批人馬包圍的遭遇,紅裏光可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放心,不是叫你面聖,這麽做太冒險了,我想請你將我備好的密函放在禦書房的書案上,等次日皇上見到,必然會感到吃驚,然後加以查證治罪。”封日遠詳細地將計謀說明了一遍,又補上一句,“相信我,對皇上來說,什麽罪都可赦免,唯獨想造反這件事,皇上絕不會輕忽。”

“這倒是真的,畢竟朝臣造反,就等同想砍下皇帝的腦袋,即使皇上不信,也會暗中清查的。”紅裏光點頭笑應。

“可是因為胡毅真的想造反,所以只要皇上肯查,一定會查到胡毅想興兵作亂的證據,到時候……呵呵!胡毅就要被治罪了!”一想到胡毅會被判罪,康語菱的心情頓時好了大半。

她抱住紅裏光的手臂,興奮得迫不及待搶過他手中的劍,往一旁大石上擱去,然後拖著他便往房間去。

“走!裏光,為了我們倆、還有百姓的幸福,你現在一定要好好休養,然後早點進宮!”有了份量足夠的理由後,康語菱半拉半推地把紅裏光帶離了院子,語氣大有他傷不好、不放他出門的意味。

“可是我睡了一整天,不稍微練練身手,到時候進宮萬一出了岔子……”

“進宮歸進宮,總之在那之前你要先把傷養好才行!”

“但是……”

“沒有但是啦!再啰唆我抄你家哦!”

滲入異樣甜蜜音調的爭執,即使越過了內院拱門與長廊,仍然清晰可辨,聽在封日遠等人的耳裏,忍不住不約而同地迸出釋懷的輕笑聲。

瞧小倆口感情濃厚的態度,再加上他們的娶親過程又是如此驚險動人,想必日後的相處會更加親昵,看來——

離紅家多添人口的日子,似乎不遠了啊!

【尾聲】

數月之後,胡大將軍胡毅突然被急宣入宮,自此未曾再回到攔春城,而胡府亦被抄家,從此大門深鎖。

對此,百姓之間謠傳不斷,有一說是胡大將軍惹惱皇上,被滿門抄斬;另一說是胡大將軍妄想興兵作亂、稱帝為王,可惜事跡敗露;還有一說是胡大將軍染指了皇上的女人,因而被打入大牢……

眾說紛紜的謠言在說書人的口中傳過一間間茶館,由攔春城往大江南北傳了開來,卻從未有人能夠得知真相。

只不過,惡徒被抄了家,總令人免不了讚嘆幾句皇上英明,而那些曾遭受過胡毅迫害者,自然人人欣喜慶賀;至於未曾聽聞者,則將其當成茶餘飯後的話題。

風波來來去去,卻完全沒能在紅石塢挑起半分波瀾。

雖然這皇宮內苑曾是紅家兄弟自由進出之所,即使這一切起因,都是紅裏光為了追求康語菱而起,但是此時此刻的紅石塢,卻完全沒人有空去理會胡毅的消息。

因為在連月來的親昵相處之後,康語菱已順利懷孕,正等著為紅家添上第一個寶貝孫子!

這天大的喜訊教紅家爹娘欣喜若狂,而紅裏光則是一邊撫著康語菱微鼓的肚皮,一邊輕聲細訴那段他們曾經共同經歷的起起伏伏,以及得來不易、想用一輩子仔細呵護的幸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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