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總，你要賣掉公司。”

HR總監站起身，手掌撐在桌子上，一雙略顯蒼老的眸子裏全是憂慮。

陸羽坐在一旁，手指抓著筆桿，一言不發。

福昕走到今天這一步，大家已經早有預料，欠債不斷，房地產因為政府調控大幅虧損，珠寶經營全靠網絡運營部一號樓，實體店受網絡影響銷售額大跌。

“董事會的決定，這次有買家出了高價購買。”蕭宏柏頂著斑駁的白發，失去了往日的自信和霸氣，口吻裏帶著一絲愧疚，“都怪我，沒帶領大家經營好公司。”

陸羽回想起自己剛畢業進福昕，那時候滿懷憧憬和幻想，如今，她卻有一種麻木和心涼，不管是工作還是什麽，都會有可怕的倦怠期，而她似乎正處在這個時期。

她有些詫異，自己的記憶似乎在一點一點恢覆，很多事情都在一點點回想起來，甚至於和菜市口大媽聊天的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會在腦子裏浮過。

這時，會議室的門驟然打開，一個漂亮的男人在眾人的視線中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襯得他氣質不俗，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保安跟在他身後，卻被他的氣勢壓迫得不敢說一句話。

陸羽轉過頭，看了他們一眼，她的視線恰好和蕭荊川的在空中相撞，周遭的人仿佛都在彼此之間消失，整個空間裏似乎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陸羽收回視線，盯著眼前的文件夾，握著筆的手顫抖的厲害，她似乎已經預料到了蕭宏柏所指的買主，她曾經問過連程傑，他們明明說過對這樣一個公司不感興趣。

是什麽改變了男人的想法，對一個一直在虧錢的珠寶公司產生了興趣。

“荊川，你來啦，我就說你不會放棄公司。”

“曾經是最頂級的珠寶公司被你經營成破產公司，叔叔你也真是厲害。”

“呵呵……”蕭宏柏幹笑兩聲，頻頻點頭同意應和，“賢侄說的是，是我蕭宏柏能力不夠。”

“你說，公司的錢全去哪裏了？”蕭荊川走到他身邊，擡眼看他，口吻裏帶著幾分審訊。

“賢侄，你這話說的，好像是我把公司的錢撈到了私人賬戶，我的財產完全可以公布。讓大家看看，公司的錢有沒有被我這個老骨頭獨吞。”蕭宏柏正了正臉色，義正言辭地撇清關系，“這兩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我沒有這意思，叔叔你想多了。”

蕭宏柏深知自己中了荊川的套，走到旁邊讓出了一個位置：“賢侄這次回來，是想說服董事會不賣公司嗎？”

“當然不是，是來恭賀新任總裁上任。”

“新任總裁？”蕭宏柏不明所以地問，順著蕭荊川的視線看過去，“你說她是新任總裁。”

“對，福昕的新任總裁，陸羽。”

陸羽擡起頭，視線和蕭荊川相撞，眸子裏全是不解和困惑，所有人的視線幾乎全投向了她，有點頭的，也有不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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