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好累，好累……

當陸羽從電梯裏走出來時，她的腦子裏就只有這幾個字。

她恍恍惚惚地走著，沒有註意到前方清潔工阿姨的拖把，一腳踩了上去，整個人呈蛤蟆撲地的姿勢摔了下去。

“陸會計，你這是慶賀新總監駕到的姿勢嗎？”經過她身邊的同事毫無同情心地嘲諷著。

同事註意到電梯裏走出來的人影，立刻閉上了嘴巴，朝來人打了一聲招呼，跑回了自己的辦公桌。

荊川走出辦公室，站住了腳。

一個黑漆漆的人撲在地上，她的頭發黑的，衣服黑的，鞋子黑的，幾乎全身上下所有東西都是黑漆漆的。

他凝眉看著，懷疑自己走錯了部門。

黑團子站起身，如一團黑霧般閃進她的辦公室。

陸羽坐在辦公桌前，喘著粗氣，她註意到了同事的視線，知道自己身後肯定站著個領導。

秘書室門打開了一道縫，千恩探出腦袋。

秘書室和她的財務室是相通的，中間只隔了一道門。

“千恩？”

“你昨天怎麽沒嚇到蕭總監。”千恩將資料夾扔到她桌子上，也沒看她的臉，低頭摸著指甲。

陸羽摸了摸酸疼的腿，心裏有些難過，她以為千恩至少會關心一句她是怎麽回來的。

“我也不知道，他一點都不怕我。”

“別忘了做這份報告，新總監來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千恩拍了拍桌子上的文件夾，命令道。

“好！”她應承著，腦袋開始發脹，腿更是抖的厲害，走了一晚上的路，幾乎到了半夜才睡著，快到早上時，她哭著醒過來，雙腿疼的她在床上打滾，但她還是咬牙起了床，今天是新總監上任的日子，她不能留下壞的印象。

“誰說我們網絡運營部都是醜男醜女，我和新總監就是來拯救咱們部門的。”

耳畔繼續響著千恩嗡嗡的聲音，她快要在千恩的聲音中昏倒，她只想靜一靜，可她只是張了張嘴巴，不敢發出抗議的聲音。

“你怎麽不去整容？”

她恍惚中聽到千恩在叫自己的名字，擡起頭，迷茫地問：“你在說什麽？”

“你是聾了嗎？”千恩露出一個反感的表情，壓制下怒氣，懷疑自己大姨媽快來了，“我說你為什麽不去整容。”

“我這整了也沒用吧。”她小聲地回，她已經習慣千恩跟她大吼大叫地說話了。

“你不知道女人的臉多重要。”千恩放下鏡子，擺出過來人的姿態語重心長地說，“臉是假的又如何，漂亮是真的就行。女人漂亮了，就自然有人送錢花。”

“嗯。”她應和著。

她小的時候，養父母曾經送她去醫院做過手術，結果胎記非但無法消除，上面還長出了很多難看的疤痕，或許，親生父母就是因為這樣才把她遺棄的吧！

“千恩，頭來了，快回我們辦公室。”高秘書探過頭，朝千恩招手。

“撤了！別忘記報告書。”

桌子上的小鐘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她擡起手，摸了摸頭上摔出來的腫塊，抹了抹眼淚。

——千恩，只要你能說一句安慰的話，我就會覺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我現在這樣到底算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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