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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重出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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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在床上,季叔叔哪裏舍得打別枝?◎

季夜鳴的座駕,停在季家的車庫裏,每日有專人檢查、保養,車漆幹凈得發亮。

此時,尾巴上一個土灰腳印,尤其顯眼。

沈別枝下意識看向陳星宇,眼神有些意外,以及陌生。

陳星宇被陳堯用手臂鎖住胸腔,將他往後拖拽兩步,但他並沒有就此認輸,瘋狂地掙動,用手肘亂頂,腳亂踢。

美好的溫室花朵,在這種時候顯出了,他們沖動的弊端。

原本幹凈陽光的少年,臉龐憤怒通紅,連眼眶內的眼白都爬上細微的紅血絲,充滿仇恨,牙呲欲裂地瞪季夜鳴。

“就是你!你公報私仇!”

初冬時節,桂花樹幹枯的細枝與葉子散落在地,上課的同學抱著書匆匆路過,發出清脆的“哢嚓”響聲。

司機與突然出現的幾個高大男人,將試圖圍觀的學生驅趕開。

沈別枝的註意力被他們吸引。

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季夜鳴,除卻司機與生活助理擔職保鏢,竟還有人暗中保護。

放在小說裏,都誇張的程度。

但聯想到他的地位、身價,又好似合情合理。

沈別枝有些發楞地看著那些男人。

她一直在季夜鳴身邊,卻從不知道他那個世界是如何。

這就是差距太過大產生的“時空”偏差。

後座內的季夜鳴,掀眸,漆黑的目光透過幹凈的鏡片,落到車外暴躁的少年身上。

他唇邊露出寬容的微笑:“這位同學,請問我同你,有過什麽仇?”

話音落下,西裝褲包裹的筆直長腿邁出,漆黑的皮鞋踩在人行道小四方的地磚,他從容走下車。

這時的陳星宇,哪裏聽得進去他在問什麽,一味發洩這段時間以來的壓抑。

只要一想到最近父母的痛苦,他就恨透了眼前這個男人。

季夜鳴突然移開視線,溫聲問沈別枝:“別枝認為呢?”

陳星宇也看向沈別枝,失去理智的雙眸,透出覆雜、不甘。

火莫名燒到自己身上,沈別枝不高興地皺眉:“你們的事,我怎麽會知道?”

陳星宇手臂掙動,盯著她:“這種時候,別枝還看不清他是個怎樣的人嗎?他就是個變態!誘騙你,還不允許你與他人示好!”

對上他奇怪的目光,沈別枝心情覆雜。

陳星宇在她這裏的位置,僅是一個幫助過她的追求者,或者普通朋友。

或者她還利用過她。

但她真心實意地希望他不要鉆牛角尖,不要將自己的路走歪。

季夜鳴走到陳星宇面前,閑聲吩咐陳堯:“陳堯,放開他。”

陳堯猶豫,擡眼對上他平靜的眼眸時,當即應道:“是,先生。”

他松開手臂,退開。

失去束縛後,陳星宇還來不及反應,季夜鳴突然毫無預兆出手,一拳打在他臉上。

季夜鳴常年運動,比如搏擊、騎射,手臂肌肉勃發,力量而精準。

巨大的沖擊力,令陳星宇毫無防備倒在地上。

沈別枝冷不防被嚇一跳,反射性開口:“季叔叔!”

陳星宇伏在地上,捂住臉,用力咽下濃郁的血腥味,到底沒忍住痛苦地“啊”一聲。

聽見少女清脆緊張的聲音,他不敢擡頭。

季夜鳴另只手輕拍西裝衣袖,整理因用力出手而積出的折痕。

他面容平靜,居高臨下地註視躺在地上的少年,淡聲:“你看,你連我一拳都承受不了,就算是我做的,你又能如何?”

不知是不是太痛,陳星宇一時沒爬起來,他看了眼沈別枝,面色閃過難堪,只恨恨瞪季夜鳴。

季夜鳴腳步移動,昂貴深黑的手工皮鞋出踩在他撐在地上的手背,沒有動,與踩在平底沒什麽區別。

地上的少年臉色蒼白,疼出汗水。

沈別枝看得心驚肉跳,想到了去年在表演廳,被他踩碎的那顆向日葵。

她幾步跑到季夜鳴跟前,扯住他的衣袖搖晃,軟聲叫他:“季叔叔。”

季夜鳴的神情無一絲變化,緩聲:“我有一百種,能讓陳家公司悄無聲息消失的方法,這是最蠢的一種。”

話音落下,他挪開皮鞋,打量鼻青臉腫裏仍透著青澀的面孔,忽而笑了:“還是孩子的年紀,不如乖乖做你的小孩子。”

“要麽,就早點成為大人。”

不過腦的沖動,是最無能的行為。

聲調平穩、從容的話音,讓沈別枝聯想到他的傳聞。

十八歲父親去世,季氏那樣大的擔子,那樣多的狼才虎豹等著分瓜利益,他是如何做到,短短時間就將季氏獨控於手中的?

同樣在還是孩子的年紀,他用了多久的時間,將自己逼成大人?

季夜鳴側過頭,瞧小姑娘怔楞的臉龐,他擡起手,溫熱的手掌觸碰她的臉,柔聲問:“嚇到了?”

沈別枝蝴蝶翅膀般的眼睫垂下,不想被他察覺心思,順著低軟地“嗯”一聲。

不過,她的確是第一次看他打人,真有點被震懾到。

季夜鳴幾年來,從未對她說過重話。

對家裏的傭人,公司的下屬,也俱都和煦斯文,除去用茉莉花教訓她那兩次,從未見過他動手。

季夜鳴垂眸看著她,微笑寬懷:“別枝放心,百年來,家暴在季家,都是會被逐出族譜的。”

沈別枝輕哼,睫毛輕擡,漂亮的眼睛從眼尾撩他一下,拖腔帶調地嗔聲:“我又不是季叔叔什麽人,你要打我就是故意傷害,才不是家暴呢。”

再說,目前季家族譜直系就一個人,逐不逐,還不是他說了算。

虛偽,假惺惺。

季夜鳴觸碰她臉頰的手,落到柔軟舒適的羊絨圍巾,他的指骨修長、指尖指甲修剪整齊,像一件漂亮的藝術品。

他用這件世間獨一無二的藝術品,細致地為沈別枝整理圍巾,溫熱的氣息灑在她臉上,低聲:“除了在床上,季叔叔哪裏舍得打別枝?”

沈別枝臉頰一燙,頓時惱羞成怒,往車邊的方向用力推他:“趕緊去公司吧你!”

斯文敗類!什麽都能扯到床上。

剛剛還一拳能將成年男性打倒的男人,此時在小姑娘微不可計的力道下,卻被推得連連後退,英俊深邃的臉龐帶著縱容寵溺的笑。

陳星宇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他們如此自然的相處,神情恍然。

他終於意識到,他們的確不是他想的那樣。

強大冷漠的男人,對待少女的態度,顯然與他人不同。

黑色的車子平滑開出,消失在道路的轉角,剛剛突然出現的那些男人,也一同消失不見。

普通得再普通的校園一偶,恢覆平靜,一片落葉從樹梢隨風飄下。

沈別枝轉身,撞上陳星宇略空的眼神。

她抿了抿唇,溫聲:“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告訴我。”

因為他幫助過她。

如果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她應該向他提供幫助。

畢竟季夜鳴還的情,與她可沒關系,更何況,他還的那情,現在都成了人家的禍。

陳星宇沈默片刻,驀然自嘲地笑了下,沒頭沒尾地說了句:“別枝說得沒錯,我根本沒有能力幫你,我連他的一拳都承受不了。”

沈別枝不置可否,語氣平靜:“沒必要將自己搞成這幅天要塌下來的樣子,你們還沒破產,還沒到要死不活的地步。這個世界上,多的是比你們家遭遇更慘的。”

如果她的承受能力也這樣弱,早在幾年前就自殺了。

她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對陳星宇家裏的遭遇,並沒有產生同情這種可貴的情緒。

但作為朋友,她真心地希望他不要鉆牛角尖。

不然,那樣陽光、肆意的少年,就太可惜了。

陳星宇一楞,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直白、傷人的話。

印象中的少女,笑容甜,說話也軟,輕聲細語,令人無法拒絕。

至少在人前,她一直如此。

瞧他的表情,沈別枝下巴輕擡:“我早說了,我沒你想的那樣好。”

說著她錯過陳星宇身旁,再不去教室,她就要遲到了。

陳星宇目光追隨她的身影,沈別枝穿著奶白色的羊絨大衣,擋不住她窈窕曼曼的身姿。

儀態優雅輕快地邁上臺階,冬風徐徐,揚起她綢緞般的長發,衣香鬢影。

這件無人放在心上的小插曲過後,《帝陽公主》按時播出,每日兩集。

第一二集 播完,當天晚上,這部劇就以#請來了帝陽公主本人吧#的話題上熱搜第一。

點進話題,幾乎都是帝陽公主出場的截圖。

公主一身明艷的紅色古裝衣裙,高貴矜驕,唇角又總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撩,像一個小小的、抓人的鉤子。

成功令廣大網友,自願上鉤。

—“啊啊啊這是把帝陽本人請來了吧!本漫粉超滿意!”

—“這兩集,絕了!全場演技在線,特別是女主太出彩了!”

—“啊啊啊公主這麽好貌美啊啊啊!”

—“啊啊啊果然小姐姐沒讓我失望,跳舞好看,演技也這麽好。”

—“很好,又是一名六邊形戰士!”

前兩集主要需要立女主人設,以及男女主的見面,所以今晚大部分都是公主的出場。

不稍片刻,#沈別枝神顏天花板#的話題,就迅速往上爬,直逼熱一。

夜晚下,霓虹繁盛的容城,季氏總部大廈高聳入夜空,

整個頂樓燈火通明,季夜鳴還未歸家。

深棕色實木辦公桌後,男人西裝革履,領帶系得端正,鼻梁上的眼鏡斯文穩妥,正垂眸掃視面前的文件。

徐巖州站在辦公桌前,斟詞酌句地問:“季總,別枝小姐今晚的熱搜用不用撤?”

他們有專門盯著別枝小姐輿論的技術員,以往一旦網上出現別枝小姐的名字,都會及時出手。

但現在,別枝小姐進娛樂圈演戲,熱搜必不可少,總不能隨便刪。

季夜鳴擡眸,蹙了蹙眉:“控制一下,不要有負面。”

徐巖州:“好的,季總。”

他正要退出辦公室,季夜鳴突然叫住他:“等等。”

徐巖州停下腳步,恭恭敬敬等候他繼續吩咐。

季夜鳴擱下手中的鋼筆,視線至下而上,打量他。

徐巖州被看得脊背一緊,大腦飛速運轉,反思自己最近的工作哪裏做得不對。

季夜鳴看著他,聲調和煦:“徐助有女朋友了嗎?”

語氣就像探討家常般,尋常,又自然。

徐巖州卻震驚得定在原地。

一直壓榨他的老板突然關心自己的感情生活,實在是讓他誠惶誠恐。

黑心肝的資本家破天荒關心他,這其中一定有詐。

但他不得不回:“剛分手。”

快問為什麽!快問!

季夜鳴微笑:“值得同情。”

徐巖州:“???”

為什麽不問為什麽!他分手是因為前女友嫌他工作太忙!

他為什麽工作忙?不都是因為資本家的壓榨嗎?!

季夜鳴沒這麽輕易放過他,隨和問:“你與你前女友約會,通常會做些什麽?”

徐巖州恍然大悟,隱約明白頂頭上司為什麽突然關心他。

家裏的小姑娘,恐怕又與他鬧脾氣了吧。

“我們就普通的看電影、吃飯。”他熱情建議:“但季總還可以帶別枝小姐去爬山,露營,看日落……”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今天,哦不昨天坐了一下午的車QAQ

回市區了,明天粥盡量調整更新時間,慢慢調到晚上正常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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