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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唇齒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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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遷聽過這笑聲,在夢裏和走廊上都出現過。

聲音一灌進他的耳朵,就將他原本站的筆挺的身體摧垮。

時遷感到一股難受又黏膩的觸感從小腹升起,他走了兩步,支撐不住,扶著墻。

被何鳶放到在地的大師,趴著,半晌沒動靜。

時遷勉強靠著墻,何鳶五指漸漸收攏,捏著張成輝的脖子。

張成輝中年發福,脖子冒油,何鳶捏著,就像捏著一層軟趴趴的海綿。

張成輝這樣子,都不肯松手。

歡喜佛身上的黑水越留越多,流過地面,地板都給燒穿了一個洞。

時遷寸步難行,那黑水仿佛有意識似的,往他這裏流過來。

時遷避之不及,鞋子沾到一點,立刻燒個對穿。

他退後一步,心道:硫酸啊這是。

歡喜佛突然脫離了張成輝的手,直接朝著時遷飛過來。

時遷特別註意了一下,沒有吊威亞,沒有細繩,沒有魚線,這個歡喜佛是自己原地起飛,然後朝他撞了過來。

他側過身子躲開,結果那歡喜佛好似有眼睛和行程規劃路線,一撞不成,拐了個彎兒,回來了!

時遷往前跑,歡喜佛跟著他追。

那頭,歡喜佛離開了張成輝之後,這個老男人就像是失去了拐杖的瘸子,猛地從何鳶手上癱了下來。

何鳶的目標不是張成輝,歡喜佛一離手,她就松開張成輝,轉頭和時遷匯合。

時遷長這麽大頭一回見到自己能飛的佛像,來不及多研究兩眼,那佛像的樣子——就是來取他狗命的樣子。時遷就算是再怎麽好奇佛像怎麽飛,此時也不敢回頭張望。

何鳶:“低頭!”

時遷迅速低頭。

佛像從他頭上飛過。

何鳶三步小跑借力,整個人淩空騰起。

時遷從來沒見過有人能三步借力之後能跳的這麽高。

何鳶在半空中飛起一腳,那佛像正中這一腳,竟然也沒有被踢飛。何鳶這一腳力氣極大,和佛像接觸在一起發出了一聲悶響。

它散發出來的黑色硫酸對何鳶沒用,濺到她身上,只對她的衣服有用,到她的皮膚上,她毫發無傷。

何鳶和它在半空中接觸了一次,她落在地上,那佛像放棄了追逐時遷,針對上何鳶。

時遷這之後已經放棄用大腦思考眼前這一切。

一個剛才聲稱自己柔弱無力的女人,一個不會動的死物佛像,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的一個人和一東西,現在打的熱火朝天,甚至愈演愈烈,在宴會廳裏面大規模搞破壞,時遷深刻懷疑,這個女人的前身是拆遷辦。

佛像處於下風,它幾乎被何鳶壓制的動彈不得,間歇飛來飛去,還幾次手之後,發現自己打不過這個女人,從何鳶的手下飛出來,直接朝時遷飛來。

時遷盯著它,臉色一變。

佛像猛地撞到他身上,時遷穿得那件短的可憐的道服直接燒壞了一大半。

好險躲的及時,否則立刻就被開膛破肚。

佛像接觸他的一瞬間,時遷便覺得身體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在和它裏應外合,躲開它的那一個動作用了極大地力氣在完成。

何鳶從左邊走來,佛像飛到窗口,突然下落。

從裏面冒出來一股尖銳的黑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鉆進時遷的身體中。

何鳶看他的眼神頓時淩厲起來。

時遷沒反應過來,眼前一黑,身體踉蹌一下。

何鳶揪著他的領子,時遷目光渙散,集中不到一起。

她還未開口,時遷突然回神。

這次回神,他的臉色有些不對。

時遷先看到的,就是何鳶這張造物主精雕細琢的臉。

她和時遷夢裏的長發女人漸漸重合,他呼吸驟然加重。

何鳶皺眉:“你……”

時遷沒讓她說出來,他身子往前一傾,猛地把何鳶往邊上的墻壁上一推,咬著她的嘴唇,兇猛的親了上去。

何鳶大約沒被人親過,眼睛忽然睜大,嘴唇微張,時遷的舌頭趁機鉆了進來。

男人在這事上面都有一股無師自通的能力。

他舌尖像一條滑溜溜的蛇,在她的唇縫黏膩的舔了一圈,撬開嘴,換了個更親熱的姿勢,右手托著他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時遷迷迷糊糊,只覺得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瘋狂的渴望占有眼前這個女人。

盡管他的腦子是清醒的,知道何鳶是個陌生的女人,他不該這麽做,但身體卻無限的想要靠近她。

何鳶的嘴唇很薄,冰涼柔軟,他含在嘴裏,像一塊抹了蜜的雪糕,用力一些就快化了。

他的呼吸灼熱,和何鳶的呼吸癡纏在一起。

時遷的吻迫不及待,比起情人之間的親昵,他更像是一種粗暴的占有,帶了十足的情.色的侵略性。

何鳶楞了一瞬間,兩條眉毛幾乎快擰在一起。

她雙手發力,掐著他的雙臂,推開他。

四瓣緊緊貼在一起的嘴唇瞬間分開,拉出了一條暧昧的銀絲。

時遷舔了一下嘴唇,盯著何鳶,一動不動。

何鳶發現他不對勁。

那股鉆進他身體裏的黑氣影響了時遷的行為。

歡喜佛在佛教的修行中的作用,以佛經上的話來說,叫做“先以欲勾之,後令入佛智”,兩座佛像之中的女像為大明王的妃子,她以愛欲供奉那些殘暴的神魔,使之受到感化,然後再把他們引到佛的境界中來。

張成輝供奉的這個歡喜佛不知道是哪裏找來的佛像,裏面住的根本不是歡喜佛,而是個山頭上的一個孤魂野鬼,看時遷中招這鬼樣子,不是貪色鬼就是惡鬼。

他之所以這兩年這麽快的發跡,也是因為得到了這個小鬼的輔助。

真正的歡喜佛斷然不會令他快速發跡,這本身就是一件有違天道的事情。

何鳶受人之托,追蹤這個小鬼有一段時間,她做什麽都有自己的道理,追到這裏,和調查張氏集團的時遷不期而遇。

時遷一個五講四美的好青年,從小沐浴在社會主義科學發展觀的光輝之下,當然不會認為,這起連環殺人案根本不是人為。

張成輝用了不正當的手段請了個小鬼回來當歡喜佛供著,後者借用人命幫他升遷發財,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但是看張成輝剛才的樣子,這個辦法多半不是什麽行善積德的辦法。

供奉孤魂野鬼不是正道,遲早要遭反噬。

但這個反噬不但牽扯到了張成輝本人,現如今還扯到了無辜之人。

最無辜的人就是時遷,但這個最無辜的人現在卻在做一件最下流的事情。

時遷前幾天晚上做的那個春夢遺留的韻味還沒結束,他當晚上沒發洩,後來又連著發生了兇殺案,時遷忙的像個陀螺,更遑論之後找機會發洩。

如今他的身體更經受不起撩撥,那小鬼仿佛給時遷按了個熊心豹子膽,控制著他的身體肆意妄為。

何鳶掙脫他,因怕傷到時遷,下手都張弛有度。

但時遷現在很不正常,力氣比平時大了四倍有餘,他現在的目的不是同何鳶打架,而是脫她衣服。

好險這屋子裏四個人,一個大師趴在地上,昏死過去,還沒有醒。

另一個就是張成輝,這個前十來分鐘還在說要跟何鳶共度一生的男人,現在也倒在地上。

而‘他的女人’這會兒正被時遷牢牢糾纏,難以脫身。

時遷簡直是捆仙索成了精,何鳶頭一回碰到這麽麻煩的男人。

她剛掙脫不久,後者像蛇一樣又纏了上來。

何鳶穿得本就是一件單薄的禮服,時遷這麽亂扯,兩扯不到,胸口就的衣服就碎了幾片,露出大好的風光。

何鳶嘖了一聲,擡手回擊。

時遷腦袋上仿佛長了眼睛,一伸手就捉住了她的手。

下一秒,他熟練的張口,咬上了何鳶的鎖骨,一路輾轉往下,將人死死壓在地上。

何鳶背靠著冰涼的地板,胸口卻是一片火熱。

時遷像只沒斷奶的小狗,在她胸上留下了駭人的牙印。

簡直是屬狗的,一口咬下去,再重一點兒,就能見血。

何鳶屈膝,頂上他的小腹,發現時遷那兒硬成了一塊,她如果用力一些,絕對能讓後者斷子絕孫。

何鳶與他無冤無仇,斷然不會做出這麽狠絕的事情。

她忍無可忍,壓低了聲音喊道:“……時遷!”

時遷當做沒聽見,只顧著自己痛快。

何鳶身體一陣驚顫,陌生又顫栗的快感從身體內部逐漸蘇醒。

她提高聲音:“時遷!”

時遷擠進她雙腿之間,力氣很大,掐著何鳶手腕,竟然控制住了她。

可見男人在耍流氓的時候,不但臉皮比平時厚,本事也增長不少。

時遷雙眼迷離,嘴唇水潤,一張俊俏的臉離她越來越近,二話不說,又咬住了她的嘴唇,開始攻略城池。

何鳶往後逃離,對方是身上叫那個小鬼下了咒,強行破開輕則損人心智,重則昏迷不醒直至死亡。

何鳶原本用了十成的力氣,下手的時候也只剩下的兩成,推在他肩上軟綿綿的,欲迎還拒。她的手柔弱無骨,好似世間上等的絲綢,十根手指仿佛自帶了火星,在他裸.露的肩膀上點火。

時遷僅存的理智燃燒殆盡,腦袋裏繃著的弦一瞬間斷成兩截。

何鳶的禮服雖然簡單,但是解開它的方法卻很難,時遷在她的後背摸索了半天沒找著竅門,這時候,何鳶也從那股奇異的情潮中清醒過來。

她目光恢覆淡然,冷漠中帶了點兒冰渣子。

宴會廳的空調因為剛才的打鬥碎的一塌糊塗,此時窗戶打開,冷嗖嗖的寒風倒灌進來,凍得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時遷幾乎沈迷在她的身體之上,何鳶擡起手,直接給了他一個手刀。

打暈人的力度和打死人的力度實際上是一樣的。

何鳶想打暈他,但是被時遷發現,他猛地抓著她的手臂,歪嘴一笑。

這笑容殺傷力很大,痞裏痞氣,在她的嘴唇上輕輕地蹭了一下。

時遷挑起她的發絲,埋在她肩膀上悶聲的笑。

何鳶手被捉住,心中存有一絲善意,對時遷以躲為主,攻為輔。

時遷不似方才的兇狠,這回到正的像只小狗,鼻尖輕輕的蹭著她的鼻尖。

他伸出舌頭,在她嘴上輕柔的舔.弄,想要把她的唇齒舔.弄開。

何鳶哪兒能讓他得償所願。

時遷現在被小鬼控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眼裏的欲望滲透到了身體裏,盯著何鳶,好似下一秒就要吞了她。

何鳶猛地掐上他的脖子,時遷沒料到她的突襲,猛哼一聲,偏開頭。

奈何他脆弱的脖子被何鳶牢牢掐住,何鳶雖然衣衫不整,肩膀至胸上全都是暧昧的吻痕和水漬,但面容冷靜,清醒的開口:“滾出去。”

時遷被掐著,明明快要窒息,在聽到何鳶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竟然扯出了一個邪肆的笑容。

他眼睛彎彎,眼珠都有些發紅。

何鳶這句話不是和時遷說的,她顯然是對時遷身體裏的小鬼說的。

她咬破自己的指尖,擠出一滴血珠,時遷在她手下掙紮,何鳶伸手直接塞進他的嘴裏。

時遷面部表情立刻扭曲起來。

他五官生的俊美,就算扭曲起來也別有一番好看的姿態。

何鳶那滴血餵下去,時遷身體裏的小鬼好似見了什麽天敵,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它從時遷身體裏猛地鉆出來,往窗外逃去。

何鳶起身想追,卻不料時遷往下一倒,砸在她身上,阻擋了她的動作。

何鳶不得不停下來扶住他。

二人現在身形都十分狼狽,時遷的衣服被歡喜佛給燒了一半,掛了一半在身上。

何鳶的禮服被他扯了大半去,上半身也堪堪蔽體,這模樣決不可能走到大馬路上去。

片刻後,時遷慢悠悠的醒來。

他的記憶就停留在自己被歡喜佛的一股黑氣襲來的時候,眼前都還是黑的,再一醒來,卻是倒在何鳶懷裏。

倒在何鳶懷裏就算了,何鳶這衣服怎麽回事?

時遷楞住。

何鳶不只是衣服爛了,肩膀上布滿了激烈纏綿過後的痕跡。

時遷發現二人靠的太近,他心裏一驚,往後退去。

結果這時,門外來了警察。

宴會廳裏面的打鬥聲實在嚇人,被趕出來的那些大師進不來,一小部分人選擇求助人民警察。

時遷原本後退,警察推開門進來,他看了一眼何鳶露了大半的軀體,下意識把她往懷裏一扯。

他同時拆了對方頭上固定頭發用的發釵,烏黑的頭發如瀑布似的掛了下來,擋了一半身體。

時遷抱著她,順帶遮住了自己前面破了半拉的衣服。

小民警喊道:“時遷同志!”

原來是上回在賓館裏碰到的那個民警。

時遷見到熟人,連忙問:“有衣服嗎?”

小民警走近,這才看到時遷二人是個什麽狀態。

他大約也沒想到宴會廳一片破爛,這兒卻有這麽艷麗的場景。

何鳶垂下眼簾,一動未動。

小民警這輩子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女人,臉色漲紅,光速脫了自己的外套。

時遷三下五除二的穿上,來不及細想當下場景,開口:“何小姐,我認為我們之間有很多東西需要交流。”

何鳶盯著他。

時遷:“你這樣不方便出去,我要抱你了。”

他打了一聲招呼,把何鳶打橫抱起。

何鳶這時候,也知道自己穿成這樣,實在不方便到處走動。

她乖巧的像只收了利爪的野貓兒,縮在時遷懷裏,把自己的臉往裏側,雙手遮住了胸口。

小民警把時遷當做自己人,見時遷出去,連忙為他開路。

“時遷同志,你是直接去局裏還是去哪裏?”

“去買兩件衣服先。”

小民警說:“那慢走!”

時遷點點頭。

除了小民警,誰都沒發現,這個淮京來的男人,光明正大的把張總準備共度一生的女人給抱走了。

何鳶等他走出了大門,開口道:“放我下來。”

時遷:“我的建議是不放,你現在不適合到處走。”

何鳶心道:拜你所賜。

但她沒說,她不說,時遷斷然記不起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情。

他開口:“買了衣服,你欠我一個解釋,何小姐,我今天所見所聞,可以直接上走進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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