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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看他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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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有毒,成功阻斷姜書杳和方唯忙碌的背書聲。

當然,更讓人覺得像是個詛咒。

何舒苗神清氣爽地往床上一躺,閉眼前把思修的大致內容過完,便安心地做起了美夢。

“現在幾點?”

“八點。”

八點就能睡著,班長的睡眠質量真是優質到讓人嫉妒。

方唯偏過頭來,問:“還背嗎?”

姜書杳合上書:“我們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對待學業應該專註。”

哦。

背了整整一個星期,成效怎樣也不是一個晚上能夠決定的。

姜書杳收拾好書本,從櫃子裏拿出睡衣準備洗澡,經過旁邊空著的床鋪時,她微微一頓,又折身把衣服放了回去。

今晚無風,天臺角落多了一盞微弱的小桔燈。

姜書杳走近才看清,燈裏點著的居然是明火。

借著夜色,讓她不由想起一句詩。

今夕覆何夕,共此燈燭光。

一人一琴一酒一盞燈,要是放在古代,何等的閑情雅致。

然而事實卻是,琴的主人可一點兒都不閑。

不但不閑,還有些暴躁。

旋律生澀,也從來沒聽過,姜書杳坐到旁邊問:“這首歌叫什麽名字?”

鐘原狠狠吸了口煙,“你管剛才那玩意兒叫歌?”

呵。

她譏諷一聲:“沒名字,亂彈的。”

亂彈......

姜書杳笑了笑,沒信。

“明天考試,你要不要早點下去休息。”

“幾點才算早?”

“十點吧。”

鐘原撥了兩下弦,“還有一個多小時。”

她放下吉他起身,往天臺邊緣走,兩人身高相仿,欄桿剛好到她們的肩膀處。

鐘原目光朝下望了望,指著宿舍樓外那盞路燈,“你看燈下那個人,是不是裴衍。”



姜書杳來不及確認,連忙背過身去,眼底劃過狐疑,“你看清沒,這個時間點他應該還在基地啊。”

身旁無聲。

半晌,她慢慢偏過頭去,對上鐘原似笑非笑的眼神。

“這麽怕他?”

當然怕。

那家夥心思敏感著,快期末了她不想鬧得不愉快。

還沒說話,鐘原接著開腔:“怕什麽,如果有一天你對他忍無可忍,就來找我。”

找你,幹什麽。

姜書杳眨了眨眼,等後文。

鐘原扔掉煙頭,用腳踩滅,面無表情地道了句:“我幫你修理他。”

?!!

今晚其實是有風的。

一縷頭發被風吹到她眼前,微微擋住了視線。

但她仍能看清身旁人臉上的不屑與嘲諷。

姜書杳咽了咽口水,幹巴巴的問:“之前裴衍想把你從基地除名的事,你知道了?”

“不知道。”

額。

好尷尬。

她不甘心地繼續問:“你是在為我打抱不平?”

鐘原搖頭:“不是。”

那是為了什麽。

“單純的看他不順眼。”

哦。

姜書杳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

迎著夜色,女孩眸子劃過一絲無奈。

“他沒有惡意,只是脾氣不好,並不是想刻意針對你。”

姜書杳慢慢轉過身,目光落向宿舍樓下某個位置,那裏空蕩蕩,根本沒什麽人影。

看吧,其實鐘原說得對,她真的有點怕他。

那種害怕,不會表現在臉上,但從她某個瞬間無意識的動作裏,稍作試探就能看得出。

沈思間,打火機點火的聲音又響了一下。

今晚鐘原的煙癮比平時大很多,不知道是創作遇到難題而煩躁,還是因為別的。

煙霧順著風向散開在空氣中,每次姜書杳站的位置都很好,不會被嗆著。

實際上,也有可能是抽煙的人,太會選角度。

“他脾氣不好關我鳥事。”

說完這句,鐘原直接下逐客令,“你回去吧,起風了。”

被她一說,姜書杳才後知後覺打了個寒戰。

為了省事,她直接在睡衣外套了件羽絨服。

蓉城的冬夜,少穿一件毛衣無疑就是在感冒的邊緣作死。

姜書杳對自己這副身板向來沒什麽信心,臨走前指了指地上的吉他,“木質的,你這樣放著容易受潮。”

然後聽到身後人微不可察的輕笑:“謝謝,投資人有錢。”

嗯。

能得到樂隊老大無條件的信賴,說明陳勁那冤大頭當的挺值。

思修屬於公共必修課,監考不嚴,自由選擇座位,左右兩人之間只須空出一個位置就行。

姜書杳進教室後,驚訝地發現裴老板已經散漫地仰靠在最後一排閉目養神。

她略作遲疑,還是朝教室後方走了過去。

停在過道裏,用手戳了戳他肩膀,“我坐哪兒?”

裴衍睜開眼,即便是仰視她,也永遠一副我就是大爺的樣子。

“這麽聽老子的話啊。”他沒動,語調懶懶,眼底沒丁點兒笑意。

姜書杳擰眉問:“抽什麽風,大少爺脾氣又犯了是吧。”

她不想搭理他,轉身就走,教室裏座位多的是。

事實證明,大爺就是大爺,你要跟他硬杠,他會讓你體會到什麽是真正的‘抽風’。

那只大手的操縱下,姜書杳幾乎無還手之力。

被迫坐在他前排的椅子上,接受審判。

“公主,昨晚八點以後,你去哪兒了。”

昨晚,八點。

通常精確到具體時間,代表著審判者已經掌握了全部線索。

但不排除他疑神疑鬼,可能只是借機試探而已。

姜書杳心平氣和地道:“在寢室洗澡,準備睡覺。”

後頸處的手倏然收緊。

“再給老子撒謊試試。”

“我沒撒謊。”

她背對著他,自然能逃過他眼神的窺視。

僵持一陣,裴衍冷笑著松手。

用腳踢了踢女孩下面的椅子,“坐我旁邊來。”

命令誰呢。

姜書杳有自己的小性子,只要她認為不可理喻的事,就算是喜歡的人,也不可能撼動她的原則。

比如在鐘原的事情上,她沒辦法做到盲目遵從他的意思,跟人家無緣無故斷交。

話題沒時間再進行下去,因為監考老師已經拿著試卷走進來。

出於理智考慮,姜書杳還是把位置挪到了後排,那家夥的旁邊。

看著某人一副傲視群雄的樣子,她默默地偏過頭去。

一個字都沒背,哪兒來那麽大的自信。

試卷從第一排窸窸窣窣地傳到最後一排,監考老師戴著眼鏡,滿臉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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