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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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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鳴的媽媽叫蘇顏,家裏排行老三,上面兩個姐姐一個哥哥,下面弟妹還有三個,是大家庭出身。陸靖庭的媽媽鐘鳴叫蕓姨,是蘇顏大姐夫唯一的妹妹。她聽自己兒子說起陸靖庭居然在賭博上有收斂,晚上也不像以前那樣整夜不回來,只偶爾有朋友打電話來才出去,不由有些欣慰,一邊做菜一邊誇鐘鳴:“還是我們鳴鳴行,連陸靖庭也聽你的話。”

鐘鳴覺得他的話是對的,就應該聽才對,便道:“他本來就做錯了,就得改。”

兩個月的暑假鐘鳴不是在家畫畫就是出去跟高中的同學聚會,偶爾也陪蘇顏去走走親戚,時間便很快就過去了。鐘鳴還挺不樂意回陸靖庭家,但這不樂意的小心情卻被與鐘父的爭吵蓋過去了。鐘鳴離開前又被鐘父警告了一頓,還是不讓他學畫畫,所以鐘鳴最後是氣著離開家的。

鐘鳴回到陸靖庭家保姆燒了一桌子他愛吃的菜,小星晴興奮而害羞地站在旁邊看著他,鐘鳴心情一下就好了,故意去逗星晴,說:“小美女,不認識了?叫什麽?”

星晴躲在沙發背後面,露出一只圓圓的大腦袋,沖鐘鳴叫:“叔叔。”眼睛閃閃的,臉蛋紅紅的。

鐘鳴便把給星晴的小禮物拿出來,是一盒蠟筆,有二十幾種顏色。

陸靖庭晚上有睡覺,白天就有時間坐在客廳偶爾陪陪他女兒。鐘鳴因為臨走前被鐘父吵了一通,心情壓抑著就一頭埋進了繪畫裏,整天是學校家裏兩頭跑,都是在畫畫,不談戀愛也不和朋友出去玩。

陸靖庭看著家裏不愛說話只埋進房間裏畫畫的鐘鳴有些納悶,猜測著這孩子是不是學校裏遇到了什麽事不開心?是跟朋友鬧矛盾了還是被老師批評了?他從客廳的沙發上起身,走到鐘鳴房間門口,第一次推開了鐘鳴臥室的門,然後他看見滿地的調色顏料,滿屋子的畫,有靜物寫生,有人體素描,有風景也有人。

陸靖庭覺得自己這腳都沒處下了,擡頭對正在畫畫的鐘鳴喊道:“你這都不能分出條空道出來?”

鐘鳴沒聽見開門聲,對方出聲了才發現屋裏來了人,忙轉過身舉著排筆道:“唉?你別動,我把東西拿開。”

鐘鳴喊陸靖庭別動,對方就只站在門邊沒有再往前走,他看著鐘鳴在他腳邊把一些用具往旁邊移出一條米寬的道來,陸靖庭這才走進了屋裏。他信步走到鐘鳴正在畫的畫旁邊,問:“你這畫的什麽啊?”

鐘鳴說:“人。”

“哦~~~”意味不明。鐘鳴畫的是裸|體女人。

陸靖庭看了看房間,說:“你這不行,房間太亂了,這睡覺的地方怎麽能這麽亂呢?隔樓裏空了兩間房,下午我找人來給收拾出來給你做畫室。”

鐘鳴說:“不用麻煩了。”心裏卻挺想要個大點的畫室。

陸靖庭卻是個我行我素的人,鐘鳴的拒絕他只當沒聽見一般,下午時候真就找了裝修公司的人把隔樓裏收拾了出來,還把地板和墻壁都重新粉刷裝修了一遍,兩間房中間的壁打開,連成了寬闊的一間。隔樓的天花板不高,估計就三米來高,人長高點站在這裏都覺得壓迫。

隔樓上響了一下午的裝修敲打聲,直到下午五點裝修工人才把所有的一切弄好完工。李嵐回來正好與一隊裝修工人錯身而過,她訝然望向屋裏,問:“這是幹嘛啊?”

陸靖庭說:“我把隔樓打通了給鳴鳴做畫室。”

李嵐站門邊沖裏面喊:“葛嫂。”

保姆跑出來回話:“唉。”

李嵐指地面裝修留下的灰塵:“收拾幹凈了。”說完門都沒進又走了。

保姆把地面拖幹凈了,做了晚飯,鐘鳴幾人把晚飯吃了李嵐也沒回來。鐘鳴想是不是因為下午裝修的事兒李嵐生氣了,便側身悄聲對陸靖庭道:“嫂子出去去哪兒了?你去找找。”

陸靖庭吃著飯道:“不是美發店就是美容店,也可能是哪家珠寶手飾店,不知道。”

鐘鳴說:“那你也得去找找,這天都黑了。”

陸靖庭把碗筷一放,起身抓過門邊衣架上的外套,換了鞋就出去了。外面風挺大,陸靖庭背過風向點了根煙往停車場取了車出來,車子滑入黑夜。駕駛座上的男人狠狠吸著煙表明著的他的不耐煩,車窗外華燈初上。

鐘鳴陪著星晴在客廳玩到十點,陸靖庭和李嵐也沒有回來。

“星晴,去睡覺吧。”

小星晴望著鐘鳴小聲說道:“可是……爸爸媽媽還沒有回來。”

鐘鳴也挺擔心,他讓星晴去睡覺後自己也回到了臥室,十點多了,因為很困便一下子睡著了。半夜的時候鐘鳴被一陣巨響和星晴的大哭聲嚇醒,汲了拖鞋就沖出了自己房間,客廳裏燈光大亮。

一男一女拔劍駑張,小星晴跌坐在地板上大哭,兩個大人沒一個過去抱的。鐘鳴在看見小星晴的手上一片鮮血的時候心臟突的跳了一下,一個健步沖了過去,蹲下了身小心拿起星晴的手,小手上一道長長的劃痕,不遠處的地板上居然有把沾了血的水果刀。

“是不是要她死?!你說是不是!”陸靖庭吼道,他又點了點頭:“好,好,”轉身從鐘鳴懷裏把星晴單手抓著後衣領提了起來,對李嵐道:“從六樓丟下去死得比較快。”說著就向陽臺方向走去。

鐘鳴嚇了一跳,連忙追了過去,男人居然真的把自己的女兒抓到了陽臺邊上。鐘鳴撲過去死死抱住嚇得哇哇叫的小星晴,叫道:“陸靖庭,你瘋了!”

依舊站在客廳沒有動的女人一邊哭一邊笑,重覆了鐘鳴的話:“陸靖庭,你瘋了!哈哈……”

陸靖庭的手鐘鳴拉不過來,力氣哪裏有他大,他一邊抱緊了哭泣的星晴,心裏一急,合嘴就咬上了陸靖庭的手臂。

男人吃痛收手,轉頭看了鐘鳴一眼,鐘鳴正抱著星晴怒瞪著他。他不過是嚇嚇客廳裏的女人,不可能真把星晴丟下去,鐘鳴抱了星晴,他就又走回了客廳裏。

陸靖庭忍了胸中怒氣,平靜地對李嵐道:“你別給我發瘋,你知道你瘋不過我。”

李嵐搖著頭,驚懼地看著陸靖庭說道:“這日子我過不下去了陸靖庭,我要離婚。”

“哇哇哇……”星晴趴在鐘鳴肩頭大哭,小手上滿是血跡。

陸靖庭沒有理會李嵐,他轉身向鐘鳴伸手:“鳴鳴過來,帶星晴去醫院。”

一路上都是鐘鳴抱著星晴,到醫院時陸靖庭要接手,星晴就緊緊抓住鐘鳴掙紮著大哭,男人一個不耐煩硬是把星晴從鐘鳴懷裏抽了出來丟給了醫生,小星晴自是大哭。

鐘鳴撲過去踢了陸靖庭一腳,男人也沒還手,鐘鳴重新抱過星晴安撫在懷裏,轉頭惡瞪著陸靖庭道:“你幹什麽!還想嚇她麽?!”

鐘鳴哭了,他抱著星晴讓醫生給那只小手上藥清理,懷裏的小東西瑟瑟發抖,像寒冬裏被凍壞了的小貓。陸靖庭看了臉上落下淚水的鐘鳴一眼,轉身出門去抽起煙來。

給星晴上了藥包紮好後鐘鳴坐在病床上抱著星晴安撫,一遍遍撫摸著小星晴圓圓的腦袋,直到小孩子睡過去。

鐘鳴找到坐在病房外的陸靖庭,他來到男人面前,嚴肅問道:“你跟她怎麽回事?為什麽事吵起來?”

陸靖庭單手撐住額頭,也不看鐘鳴低低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事跟她吵起來,一個語氣不對就針鋒相對了,她把星晴從被子裏提出來拿手果刀割孩子的手。”說到最後一句時男人眼睛驟地一閃,眼裏露出兇光來。

鐘鳴沒再問下去,過了許久陸靖庭卻再次開了口:“其實這不全怪李嵐,我的責任更大。”

他雖然這樣說,鐘鳴卻不同情男人。鐘鳴一直認為,在一人家庭裏不管發生什麽爭吵,總是男人的不對。

“再怎麽吵是你們的事,身為男人你嚇孩子做什麽?!”

陸靖庭揉了揉太陽穴,說:“下次不會了。”

然而陸靖庭的這個下次不會了,卻不過是隨口說說,事到臨頭怒極攻心的男人就完全失了理智。鐘鳴沒問他們之間具體是發生了什麽事,因為他想夫妻間的事還是應該讓他們自己解決,然而當事兩人的解決辦法卻是一張離婚協議書。

離婚條件李嵐提出要陸靖庭巨額賠款外,還要他公司裏百分之七的股份,女兒她不要,以後也不給生活費。

陸靖庭坐在沙發上笑,說:“李嵐,她再怎麽也是你女兒。錢你要多少我給多少,股份是我的你也別想得一分,孩子歸誰由星晴自己選。”

李嵐笑得花枝亂顫:“哈,你也不想要她?我早知道你不想要她,你就是不想要她!”

陸靖庭眉頭一皺:“你別給我裝瘋。”

李嵐收了笑,盯著陸靖庭道:“好,由她自己選。”

兩個人的臉色又把星晴嚇哭,卻都堅持已見冷著臉把星晴放在一邊讓她選跟誰。陸靖庭心裏想的是只要女兒說跟他,那他就完全同意,如果跟李嵐,他也同意。男人只是覺得這樣很公平,他卻忘了一個只有三歲大的小孩子的心情。星晴哇哇大哭,李嵐不哄,他也不哄。

等鐘鳴下課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幅景象,兩個大人一個一臉兇神惡煞,一個冷漠無情正一站一坐地在星晴的對面盯著她,小家夥只知道哭。

鐘鳴怒氣沖沖走過去抱住星晴時正好聽見陸靖庭正正經經敲茶幾道:“你選一個,跟我也行,跟你媽也行,選一個。”雖然輕聲細語卻萬分可惡。

“乖,不哭~~~”鐘鳴抱著星晴讓她趴在自己肩上。

陸靖庭看了鐘鳴和星晴一眼,從沙發上起身,拿了茶幾上的離婚協議書轉身對李嵐道:“算了,別問了。”

星晴雖然跟了陸靖庭,但李嵐要的股份陸靖庭卻不同意給,女人一張法院傳票把陸靖庭告上了法庭,說兩人結婚三年卻有兩年沒有夫妻之實,惡告陸靖庭在法庭上惡言惡語,純粹也是發洩憤怒。陸靖庭知道這女人只是想鬧得風風雨雨,法院雖然沒把她要的股份給他,陸靖庭便那股份轉成錢加給了李嵐。

他沒有對不起她,除了不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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