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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捉襟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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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武當山邊上的一座小山,雖然沒有武當那麽雄峻,卻也景致嫣然,在四月的微風中,宛如慵懶的少女。

這時,白墨臨已看清少年發的暗器,形如一只蝴蝶,迎風有聲,謝志祥的第一枚飛鏈給暗器一撞,反激回去,恰恰和第二枚飛錐碰個正著!

白墨臨當然認得這是四川唐家獨創的暗器蝴蝶鏢,暗暗驚奇,這少年年紀輕輕,竟然會用這樣奇形暗器。

不知過了多久,謝志祥的額頭上沁出了汗珠,小粒變成大粒,再匯合成汗水流下,功力的高低已現出了端倪。

車轅之上,端然坐著一個蒙面白衣少女,車行正急之時,那少女似乎已發現了這場慘烈的拼鬥,猛地把韁繩一提,硬生生地將急奔的兩匹怒馬勒住,兩馬一陣急促長嘯,陡地人立起來,蹬,蹬,連連倒退了好幾步,幾乎將車廂翻覆!

她的笑聲再一次響徹碧空,而她的鮮血卻緩緩淌出,將她血紅的衣衫染得更加妖艷,宛如亭中那襲緋紅的嫁衣。

此刻,上官紅的表情很難形容。她似乎已瀕臨瘋狂的邊緣,臉孔一扭再扭,陣子裏盡是兇焰,像一頭被困住的野狗,急待掙脫施展爪牙。

噗嗤一笑,直驚得她如遇蛇蠍般跳了起來,滿面嬌羞,直從額上紅到脖子根。她活到二十多歲,就從沒有和任何男子肌膚接觸過。這次實在是因為事急從權。

他領著她,向樹林裏走去,一面走,一面指點道:“這是野人菇,肥美多汁,燒湯吃最好。這是美芹,稍微炒一下,甘脆之極。這是朱果……”兩人談談說說,已經采了好大一捆的食料,走了回來。那一鍋水已然煮得滾了。白墨臨取出行囊中的面來,將朱果去皮碾碎了,跟面和在一起,捏成一個一個窩頭。混合了幾種山菇,放入湯中,一面觀察著湯色,一面下入了鹽。跟著,拿竹篦將朱果窩頭蒸在了上面。待湯熟幾滾之後,盛出窩頭,將湯倒出,就著那鍋將切好的山芹一炒,熱騰騰地就出鍋了。

乃是兩柄流星錘,長長的鐵索,頂端系著一個鋼球,不用時圍在腰間,用時一抖手便飛擲而出,也和飛抓一樣如同活動的暗器。這時兩人相隔五六丈遠,交起手來,飛抓飛錘在半空中互相碰磕,四條鏈索如神龍亂舞,忽削斜飛,忽而直射,好看之極。而飛錘飛抓一碰著便濺出火花,在半空中一明即滅。

在他內力激蕩下,黯淡的蓮花忽然盛放了起來,發出的卻不再是原來的赤紅之光,而是淡淡的金光。一股祥和的氣息從蓮心中放出,本已呈現死灰色的司徒香香的臉,忽然有了一絲紅潤。

但聽一聲裂帛似地脆響,上官紅腳步踉蹌,又連退了三步,鮮紅的血,直從櫻唇中噴出,灑得羅衫斑斑點點,盡是一塊一塊梅花似的血跡。

舍中忽然升起了一盞幽幽的紅燈。燈光迷蒙,照在兩個錯愕的人臉上。男的長得極為俊秀,滿臉英氣,竟是位翩翩公子,而女人則嬌柔美麗,身上每一分,每一寸都散發著誘惑。兩人相合,簡直就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只是在淡淡的燈光下,兩人目光都映出了一絲狠辣之意,看去頗為詭異。

這時大步走出,雙手向少年書生一拱,道聲“恕罪”,佩劍凜然出鞘,右手挽劍,打了一個圓圈,左手撚著劍訣,運劍如風,越舞越疾,時而淩空高蹈,時而貼地平鋪,劍氣森森,冷光耀目,越舞越近!

眼前一片濃霧徐徐鋪開,帶著血紅的顏色,將山頂整個籠罩了起來。桃林的碧氣與紅霧相接,交映出鮮艷的光暈來。仿佛是一只嗜血的巨獸,靜靜地蹲伏在山頂,連風都吹不散。

白墨臨立時俯下臉去,就在那嬌靨之上,一陣狂吻,那少女柔順地任由他瘋狂地吻著,竟沒有任何拒絕的動作。吻著,吻著,直到四片紅唇完全膠合在一起,方才停止了那原始性的沖動……

昏昧的燈光下可以看出謝志祥的臉孔在扭曲,而上官擎天本來陰沈的臉此刻像一個眼鏡蛇的頭,說多可怕就多可怕。

他猛地將司徒香香抱在懷中,似乎要從她蒼白如紙的臉上,尋覓出出些上官紅的影子。是的,那嬌俏的秀眉,那微翹的嘴角,那淺淺綻開的梨渦……都與十七年前上官紅的影子漸漸重疊。

又過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前面是一個大湖,在群峰圍繞之間,平靜地躺著,這湖逼溺如帶,湖上有朵朵白雲在峰巒間飄蕩。從山腰到山腳,滿布著蒼綠色的杉樹和柏樹,有些樹木,一直插到湖裏。

心下驚駭,忽然就見樹梢一人影如飛般踏綠縱跳,赫然竟是白墨臨!她急忙加快腳步,哪知這山看起來不大,但地形錯綜覆雜,小路越走越小,到後來已沒有了路。再奔了些時,她赫然發現意識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她迷路了!

“這是說我們要看到更廣闊的天地,不要像困在涸轍的兩條泥鰍一樣,只能靠著彼此所吐的口沫滋潤。其實這也正如那天你和我說過的那番話的意思一樣,有許多事情等待我們去做,我們是不能愧對死者的。”

她此刻的神態,已成了名符其實的“羅剎女”,披著一頭亂發,一件羅衫濺滿了鮮紅的血跡,連嬌靨上也斑斑累累,盡是血跡,雙目閃射著一種可怕的光焰。

狂烈的血紅隨著旋風卷天而上,將天地都染得一片熾赤,這天地仿佛已失去了本來的顏色,變成了血池地獄。他的心驟然收縮,然後匯聚成一團極為狂烈的力量,猛地爆開。

三個帶頭套的人進入石室;一個著長衫,另兩個是短打扮,頭套掩齊脖子,只露兩眼,而每一雙眼都閃著兇殘的光焰。

細細辨識著那些鳥鳴聲,果然有長有短,有的如鳴琴清脆,有的如流水婉轉,有的如金玉相振,有的卻如老人輕咳…

血霧宛如盛放的孽世之花,瞬間變得奪目之極。而兩行鮮血,卻從血霧中緩緩流出,仿佛沿著一種神秘的軌跡,徐徐流下山谷。

他們二人一個是中原後起之秀,一個是漠北天生奇材,這時已各把一身所學施出,愈打愈激烈,頃刻便已人影難分,掌勢所蕩起的勁風潛力直震得桌椅紛飛,墻壁嗡嗡震響,猶如發生地震一般。

經過一段石級,升到地面,是個大木櫃般的東西,邊上開了個口,鉆出去一看,赫然是一問破敗的大殿,木櫃般的東西是神龕,原來囚禁他倆的石室便在神龕之下。

一位瘦小的老頭不知如何出現在了金軍之前,他的雙眼瞇著,仿佛永遠睡不醒。但偶爾眼睛睜開,所暴露的寒光卻讓黑衣人凜然心驚!

只見此人散漫側臥著,一臂曲於枕下,另一手卻輕輕拉起胸前那襲散開的麻衣,目光中帶上些慵懶,似乎剛剛醒來。

藤蔓依舊濃翠欲滴,宛如遍地桃樹的花瓣隕落之後,並沒有被春風春泥收起,而是浸透了淋漓的鮮血,堆砌在兩人的身上。

風景端的秀麗。這時上空雖然濃霧彌漫,下面湖水卻是碧波翺翺,湖面有如一片白玉,但濃霧下顯得分外晶瑩。

茶庵寺很小,小到幾乎就不能叫做寺,幾片瓦堆在一起,就比它要大。這麽小的寺院,居然也有個小小的院子,幾所房子擁擠地堆在院子周圍,在月下顯得柔靜而恬和。寺內並沒有燈光,靜靜地一點聲息都沒有,仿佛無人居住。

神智已漸呈昏迷狀態,傷口一條條烏紫色的黑紋,直向全身伸展,尚幸他功力異常深厚,仍能用那一點未渙的真元護住心脈,不令劇毒攻入心臟。上官紅看了一會,不禁緊蹙雙眉,暗中焦急萬分,默算他從負傷到現在,至少已經有了五個時辰,再過六七個時辰,便是仙丹,也難挽救他的生命。

隨著天色的昏暗,月兒吐出淒迷的光暈,鬼墳堆更像墳場了。一聲呼哨破空響起,內圈的齊齊揚手,不同的暗器飛蝗般集中射向冷一凡,群攻,暗器發自各個不同的角度,而且是密集的。冷一凡拔劍、掄圓,振蕩出層層光圈。

她的話宛如焦雷一般轟進了黑衣人的心底,一瞬間,他也怔住了。愛一個人的感覺?那是什麽?他的心忍不住顫栗起來,難道他心中這扭曲的殺人欲望,竟是在逃避著什麽?

此女真可說得上是一個極惹人憐愛的女郎,只可惜那雙柳眉煞氣太重,臉上更籠罩著一層令人戰栗的冷峻之色,落地之後,閃著那雙大眼,全廳一掃。

看了他一眼,道:“徒兒,這些人身邊寫的經文,乃是《俱舍論》中所載,講的是佛所說的十二因緣:無明、行、識、名色、六處、觸、受、愛、取、有、生、老死。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處,六處緣觸,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死。若是有人參透因果,跳出這十二因緣,便可頓悟而成大道,超出輪回,是為涅槃。”

司徒香香格格一陣嬌笑,伸手從他懷內拿出玉瓶,倒出二顆藥,塞入白墨臨的口內。

白墨臨這時鼻息微弱,連呼吸都成問題,哪有辦法咽下丹藥,無可奈何之下,司徒香香擡頭四下看了看,見沒人來,立時運集一口真氣,俯下臉去和他嘴對嘴,用力吹了下去。丸藥入腹,腹內頓起一陣雷鳴。

很雅致的軒院,布置著竹石盆栽,小軒有鐵欄護著,名符其實的囚籠,不用說,這就是為了關禁謝志祥而特設的。軒前屋檐上吊著兩盞小型宮燈,燈光昏昧,僅僅能辨認景物,襯托得軒院在神秘中帶著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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