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旁邊美食街，有一個偏僻生冷的融合餐廳，我按照和歐玉菁的電話約定到了之後，就看到只有唯一的一位客人。

那是個有著亂糟糟卷發的女生，發呆的坐在裏側的餐廳，嘴裏含著一根煙。

歐玉菁，中文系大四學生，她和照片上比起來，顯得更加頹廢和蒼白。

“你好，我是張思霓。”我伸手。

“廢話少說，你找我什麽事情？”歐玉菁帶著某種成熟事故的眼神，仿佛長期嗑藥的癮君子一般，面色蒼白晦澀。

“我聽說你很擅長玩筆仙，今晚我想試試。”我開門見山。

“今晚？你聽誰說的？是陶依婷那個白癡嗎？”歐玉菁冷哼，帶著某種嘲諷。

“不是，是鄧熙文邀請我的。”我搖頭，觀察歐玉菁對於鄧熙文的態度。

“那個賤貨？好啊，我去，今晚十點半在老地方，玩筆仙的規矩知道嗎？”歐玉菁輕佻的說著，但是我從她的眼底看到了某種憎恨。

“知道，那晚上見吧。”我起身，面對她這樣的態度，也只有今晚隨機應變了。

“我想起來你是誰了，嘿嘿，你是莊老師的前女友，怎麽，為了奪回男朋友，你還真下血本，連筆仙也敢玩。”歐玉菁忽然開口說道，充滿了某種憐憫的光芒。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費心。”我倒是希望她將錯就錯。

“有錢了不起嗎，現在的男人都是賤，只要有錢就像狗一樣匍匐在人家腳下，你家曾經那位最近也很頭疼吧，他的親愛白富美可是忘不了老情人，跟我家的那只狗藕斷絲連。”歐玉菁冷嘲熱諷。

“你說什麽？顧茜她……”我又重新坐下，事情似乎和我的想象有所出入。

但是周五晚上，莊智楷明明就有什麽事情要和我說，一副欲言又止，而昨天的時候顧茜又是在電話裏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一切似乎都有些不尋常。

“是啊，顧茜那個賤人，以為自己有錢，什麽東西習慣用一段時間就扔給自己朋友，現在連男朋友也一樣，華紹慷就是我從她手裏撿的，嘖嘖，那男人被她調教的很會伺候人呢。”歐玉菁充滿嫉恨和某種宣洩快感。

“我和莊智楷沒任何關系，我來，只是單純的想要問筆仙一些事情，聽說很靈驗的。”我漠然否認，因為我可以感覺到歐玉菁的心術不正，至少她的眼中，總是充滿了某種憎恨和厭惡。

而歐玉菁似乎認準了我就是有著這樣的心結，於是充滿憐憫的說著，“我們也算是同命相憐，想不想要那對奸夫淫婦遭到報應，今晚我幫你。”

“你什麽意思？”我提高警惕。

“你可以問筆仙，關於那對奸夫淫婦的問題，事情會非常有趣的。”歐玉菁還是賣關子，露出某種殘忍的笑容。

“晚上再說吧。”我起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給你看好戲。”歐玉菁嬉笑著拿出手機，然後湊在我面前，打開一段視頻，上面光線很暗，明顯是偷拍的，但是很快就傳來一陣男女之間的低喘呻吟。

而其中的女人分明正是顧茜，另一張男性的臉龐則是充滿了邪性的英俊，充分驗證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至理。

“他就是華紹慷？”我記得這個聲音，無論是那次在花園，還是昨晚在教室，都是這個下流的男人，竟然玩弄的是不同的女生。

“別提這個名字，我聽了惡心！”歐玉菁將煙掐滅，冷冷的說著，“他該死。”

“生死不是由你決定，而是有法律決定。”我盯著她的眼睛，想要窺伺她的情緒。

“法律？別鬧了，有錢不就有正義嗎？姐姐！”歐玉菁嘲諷的看著我。

我轉身離開，有些事情已經心照不宣了。

再次回到擺渡人工作室，張澤溟則是已經整理了一堆資料給我看。

“姑姑，今晚我參加不合適，我會在旁邊的206教室等你們，你見機行事，用靈力激活這張傳影符，你們那裏發生的一切我都能看到。”張澤溟鄭重其事的遞給我一張符箓。

“天師府的符箓？”我好奇的看著這張白色符箓，上面用朱砂畫著歪歪斜斜的痕跡。

“嘿嘿，我這種最低等的黃階符箓根本就不值一提，要知道師尊太爺隨便出手，都是玄階的符箓，姑姑你若是用不完，隨便賞我兩張啊。”張澤溟嘻皮笑臉，沒個正形。

我也聽爺爺說過，無論是修者靈力，還是符箓、法器之類，都可以按照品階高低分成天地玄黃四類，他也說像我這種只是憑借眼睛和體質的天賦本能，根本沒有真正修行的一類，其實連最低等的黃階修者也算不上。

但我其實對於修者的世界根本就是一片茫然，要如何修行更是毫無頭緒了。

“姑姑，聽說你從小修行的就是《天機鋒芒》的體修術法啊，真是讓人羨慕。”張澤溟雙眼放光的看著我。

“什麽？我練的不過是爺爺教我的防身功夫而已。”我楞住，難道自己從小修行的功夫身法還有什麽名堂？爺爺從來沒說過啊。

“師尊太爺對您真好，那天機鋒芒可是我們天師府的頂級秘籍啊，更重要的是，只認有緣人修行，我也算是號稱天師府的絕代天才，結果，結果就是學不會。”張澤溟欲哭無淚。

我沈默，爺爺隱藏了太多的秘密，不願意我分擔，但是既然我已經卷進了這個世界，所以有些事情還是要面對。

“今天陰歷是十五，陰氣暴漲，晚上你們召喚筆仙一定非常容易，一切小心。”張澤溟再度慎重的說著。

其實算年齡，他還比我大半歲。

“恩，我知道。”我鄭重其事的說著。

“還有，今晚若真的打起來，麻煩姑姑你一定把自己先給藏好，你的體質太特殊了，我可不敢讓你冒險，要不然師尊太爺絕對會把我大卸八塊的。”張澤溟擠眉弄眼，一副浮誇的表情。

“我有匿影符，不用你費心。”我涼涼的瞪了對方一眼。

“哎呀，姑姑你真的是美的殺氣十足啊。”張澤溟竟然還有心和我開玩笑。

而我則是因為今晚可能發生的一切戰鬥渾身緊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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