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時詢的臉被形容成初戀臉，此刻一笑更是暖到人心裏去。

出租車停下，賴時詢非常紳士地打開車門，站立在一旁，等沈沂希彎腰入座才慢慢關上了門，轉到副駕駛上去。沈沂希原本都往裏面挪了些，等到他關門，顯然有些怔楞。

賴時詢坐上副駕駛，司機便問：“去哪？”

“去清輝？”這是賴時詢問沈沂希的。

沈沂希點點頭。

司機時候油門一加，車子便滑了出去。

似乎是所有的粗租車師傅都喜歡聊天：“這時候還回學校啊，是不是你們清輝又補課了？”

沈沂希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沒呢，我畢業了。”

“畢業了啊”司機師傅從後視鏡裏瞄了沈沂希一眼，“這次是回去見老師？你們清輝啊，一到假期就補課，好幾次載到的學生都叫苦不疊哦。我就和他們說，你們能考上清輝，都是很棒的學生。我兒子想考還考不上呢。這俗話說得好啊，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等到你們成人了，就不覺得這是什麽苦了。”

“您說的是。”

司機師傅得到認同哈哈大笑起來，這才問道：“小姑娘今年多大了，現如今在哪上學啊？”

沈沂希只是笑：“考得不好。”

“嗨，你們清輝的學生就是這麽‘不誠實’。我家鄰居有個兒子就在你們清輝上學，平常老跟我們吐槽，說孩子學習差，經常被老師叫家長。結果呢，高考完高高興興去上海交大了。就這樣的，在你們清輝成績還一般一般呢。”司機師傅嘖嘖嘴，有一點嫌棄，又有一點讚嘆。

見沈沂希情緒不高，賴時詢適時出聲解了圍：“希希，想好去哪吃了嗎？”

“嗯？哦，待會兒下車我帶著你。”

司機師傅的註意力成功被賴時詢吸引了：“喲，小夥子也是清輝畢業的？”

“不是。我是南京人。”

“男朋友？”

面對司機的揶揄打趣，賴時詢不為所動，言簡意賅道：“還不是，正在努力。”

“哈哈哈，那你可要好好努力。我們杭州的姑娘可不好追，誰讓咱們杭州多出美女呢！”

司機師傅絲毫不顧形象地大笑著，快意快哉，倒讓沈沂希和賴時詢多看了幾眼。

交通不算多堵，車子沒開多久便到清輝了。

整整停在了清輝古樸的校門前：“到了，小姑娘，看看是不是你們學校。”

“是。”

沈沂希的目光還在窗外留戀，熟悉的校門，古樹的紅綢枝丫翻越校門露出一個蔥綠的樹頂。十一假期，也能看見教學樓走廊上穿著校服穿梭著的身影。這是她最熟悉的地方，乍一看，就好像她從沒有離開。

賴時詢結了賬，走到後門，替她打開了門。

沈沂希擡頭看著他，心裏暗嘆他的體貼細致：“謝謝。”

“應該的。”

出租車匯入車流，轉眼就看不見了。

沈沂希站在原地，目光一動不動看著校門。

“要進去看看嗎？”看看學校，看看老師。

沈沂希搖頭，這一刻她無比能夠體會項羽的心情——無顏見江東父老，原來是這樣的愧疚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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