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忍著不和皓夜說話，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回應他，在他說出許多讓我無法接受的話之後。

他的懷抱很溫暖，甚至有了人類的溫度，緊緊的圈著我，給了我一時半刻的溫暖。

皓夜，我說，除非我確定紫亦樓背叛了承諾，我才會回到大海。

為什麽……他輕輕的問，親吻我的耳垂。

如果他背叛我，真的背叛了我，我會殺了他，挖出他的心來，我要親眼看見，他的心裏，究竟裝著誰……

好，我會等你，一直一直，在你的身邊。

冰冷的雪夜，我靜靜的靠在皓夜懷裏，獲得了一絲的心安。

即使他不是個好妖，可我們才是一路，我們都不是人，有著千年的生命，我們都是冷血的異族，卻比熱血的人類更可靠。

我在心裏設想著離開的可能，一整個夜晚，我都在想著這個問題。

他說過的，如果他背叛我，我就殺了他，用他的心頭血滴在魚尾之上，我就能再次變成鮫人，回到大海……可是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我不想他死，不想離開，我希望我們會在一起，穿上我親手做的嫁衣，從此生活在一起，直到他死，或者我死。

也許我們還會有很多孩子，他們會長著長長的腿，滿院子的奔跑。

未來可以很美好，只要他沒有變心。

這一夜非常的漫長，長得就像是有百年之久，皓夜睡著了，一如很多年前我們還是孩子的時候，睡得香甜，他微微的磨牙，時而翻身，我靜靜的坐著，看著他。

他什麽時候有了溫熱的身體？

他什麽時候有了若有若無的影子？

許多的懷疑都在我的心中，我知道他殺人，也知道他會挖下他們的心，可剩下的，我什麽也不知道。

他每天不在我身邊的時候，都去了哪裏，我不知道……

他用那些人的心做了什麽，我不知道……

我只能猜測著，是不是皓夜吃掉了這些人的心，因此獲得了接近人的特征。

等皓夜睡足了，已經是清早，冬天的陽光非常微弱，朦朦朧朧的，我已經穿戴好，看著我親手做的喜服發呆。

也許這一生，我都不會有穿上它們的時候，用我的眼淚做成的嫁衣。

一股茫然的悲戚感油然而生，我只想發呆。

皓夜說，今早，紫亦樓就會帶著公主進北郡城，他應該會回來，籌備他與公主的大婚。

我很累很累，一夜沒有睡，我累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皓夜抱著我說，顏傾，快些去睡吧，你累了。

我無力的搖搖頭，推開他，轉身下了樓，自從來到北郡王府，我從來不曾自己走出這個院子一步，今天，我要去找他，親口問他，為什麽要背叛我。

皓夜的語氣很不屑，他在背後語氣無謂叫著，顏傾，別去了，什麽結果都不會有的，你只會很狼狽而已。

我沒有聽，不管會有多丟臉多狼狽，我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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