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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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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孝嫻後離去後,殿中只剩下我們二人。

滄瀾霄忽然低笑出聲,他哀切地看著我,那種心傷神碎,讓我不由心下黯然,偏過了眼睛,“你向來對我諸多要求,我一一答允,我在這裏且問你一句,你憑什麽?”

我依舊跪在地上,喉頭有點幹澀,張了張嘴,卻是難置一詞。

“你善妒,我便應允只娶你。你嬌縱,我便事事依從你。你與莫憂交好,我放任你們見面。從我相悅於你到現今,我為你付出種種,你難道不知?就因為我愛你,你便接受得如此理所應當?對我如此肆無忌憚麽?”滄瀾霄雖是怒極,卻帶著瀕臨絕望的情緒,那種握在手中卻要失去的痛苦,“現今你要守孝三年,日後便是與我楚河漢界,各不相幹?還是,你要我頂著種種壓力等你三年?你,怎可如此自私!”

“是,我是自私,是我對不起你。”我盡量保持平靜,用沙啞的嗓子如是說。滄瀾霄說得對極了,自從與他在一起後,一直都是他在付出,而我毫無理由地承受著他的愛,承受著他不遺餘力的保護。在他的羽翼下,我肆無忌憚。

“只願我,從未認識你。”滄瀾霄的聲音停止時,他的身影已經遠去。那一聲似是嘆息,似是絕望的話語,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腦海裏。

我一個人回了沈府,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渾渾噩噩地到了芹青的靈堂。在這個世界,恐怕真沒有什麽可讓我留戀的了。芹青死去,滄瀾霄對我絕望棄我而去,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太自以為是,太自私,我害死了我的母親,氣走了最愛我的人!我抱著棺木哭了整整一夜,直到拂曉之時才撲到床上蒙頭大睡。伺候我的婢女不明何時,只得喏喏候在門外。

直到黃昏將至,我才被幾個丫鬟急急叫醒,欲替我梳妝打扮。我揮退了她們,找了件月白色的綢裙穿上,松松綰了髻,斜斜插上一支玉簪。對著銅鏡照去,發現我的眼泡紅腫,神色憔悴非常,真真像個棄婦。我不由咧嘴一笑,喚人拿來冰袋敷眼。我一邊敷眼一邊自嘲,今日,莫憂亦要走了,作為使者,他的任務已然結束,他要回離淵了,今晚便是永順帝設宴為他踐行。終於,所有人都要離我而去,我辜負了莫憂,辜負了滄瀾霄,辜負滄瀾迦,現在這般,就是我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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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沈孟川推說不適,便著了允文帶我前去。允文見我郁郁寡歡,不由嘆息。

“婉鳶,你我雖是兄妹,然則交情淺薄。可為兄還是得勸你,勿要趕盡殺絕,畢竟我們同氣連枝。”我淡淡瞟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對於這個文弱的哥哥,我向來有些輕視,一向覺得他是個路人甲,可有可無,如今弄出這番說辭來,我實在覺得有些可笑。*

“婉鳶,你難道不為日後想想?若是你今時今日心性如此袒露,你叫太子殿下如何看你?現今他對你歡喜愛護,若是日後兩看兩相厭,再因著你此種脾性,他還會對你念有舊情麽?”允文說得很是激動,有點唾沫橫飛的趨勢。

我順勢摸了摸臉上,而後手掌攤開在他面前。允文本是不明所以地看著我,過了許久,他才反映過來,臉漲得通紅。他遞了條帕子給我,便不再說話。我的耳朵終於清靜了,便靠著車壁出神。直到了宴會處,允文還沒有緩過勁來,一言不發地坐在自己位置上,連幾個誘人與他招呼他都心不在焉。我是跟著允文進場的,便在他近旁坐了下來。

禦花園中風景各異,怪石嶙峋之中可觀大氣磅礴,而樹木花草之中可見婉約秀致。四處皆懸掛著宮燈,琉璃燈罩在夜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照得其間亮如白晝。我心中本就悶得發慌,此種地方倒是正合我意,不由放松了些許。

滄瀾霄到來之時比我略晚,一言不發地落座,滿面煞氣生生駭得人不敢靠近,不由紛紛向我望來,幸災樂禍神態各異。

這時一宮婢將一塊絹布呈給我,並未多言。見莫憂灼灼望著我,心中一跳,卻是按捺著情緒若無其事地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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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安好呼?吾歷經喪母之痛,非常人所能言會,望節哀。然,此事若瞞,必辱母哉!吾願待卿守孝三年,定不相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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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幾筆,竟讓我心中波瀾狂湧。莫憂是這麽了解我,直中要害。他已然知曉芹青逝去,便也知曉我的境地。他如此這般,是還不肯死心麽?可是,縱然是與滄瀾霄難以舉案齊眉,我也必定不會到莫憂身邊的。

我仔細收好了絹布,擡頭之時,莫憂對我悠然一笑,眸中有著淡淡的期盼和哀求。宮燈映照之下,莫憂竟比那是琉璃燈盞的光澤更加柔和溫潤。

滄瀾霄雖是面色不善,但我感覺得到,他時刻關註著我這邊。我望去時,他低垂了眼瞼。

永順帝和孝嫻後到來之時,眾人山呼萬歲,又向孝嫻後見禮過後,等到帝後入座,才又回到座位。永順帝偷眼打量著我,時不時看看滄瀾霄,孝嫻後亦是望著我,眸中帶著疑慮。我低垂著頭,一言不發地撥弄著筷子。

滄瀾銳饒有興致地望來,還惟恐天下不亂地說道:“今日三弟與婉鳶倒是生分起來了。”滄瀾霄淡淡瞟了他一眼,依舊抿著唇。我自是不會開口附和。滄瀾銳來了個冷場,摸摸鼻子便過去了。

我與滄瀾霄詭異也就罷了,偏生永順帝和孝嫻後亦是有些個不明所以,弄得場中氣氛怪異非常,雖是觥籌交錯,卻無人膽敢放肆。

禦花園中,舞姬翩翩起舞,一時之間,絲竹之聲不斷。而這次竟然是六公主滄瀾玨領舞,不知在哪學的胡旋舞,在一眾胡人女子中間,顯得分外嬌小別致。胡人本就生得艷麗婀娜,然而一眾胡女起舞之時,倒是反襯出滄瀾玨的清新嬌美。

眾人了然,莫憂兩邊之人無不誇讚滄瀾玨的才氣美貌,莫憂漫不經心,低眉淺笑,不置可否。

胡旋舞***奔放,其中男子不由有些心猿意馬,色授魂與。滄瀾銳大讚幾句,將其中兩個面貌出眾的胡女調笑得嬌羞不已,主動為他斟酒。永順帝便順水人情將之贈與。

我不由撇了撇嘴,這滄瀾銳王妃過世三年有餘,他未曾再娶,世人謂之癡情王爺。果然,群眾的眼光也不咋的。

“使者以為這胡旋舞如何?”永順帝還是憋不住,笑容可掬地與莫憂說道。

“公主天生麗質,自然跳得極好。”莫憂讚道,但終是目不斜視。

永順帝靜靜聽了一會,顯然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便有些懨懨的,拿起酒杯掩飾自己的尷尬。

“難道使者佳人在側,竟是無心思索婚姻大事?”定遠王世子調笑道,色迷迷瞟了眼莫憂的身後。我亦隨之看去,不知何時,他身後出現了一個丫鬟,頗有幾分眼熟。我仔細看去,竟是鳴翠。她比舊時豐盈了些許,容色艷麗,倒有幾分光艷動人。

鳴翠聽得此言,面上泛紅,隱有羞惱之意,飛快地看了莫憂一眼,便垂下眼瞼。

莫憂眉心微皺,淡淡瞟了一眼定遠王世子,寡淡的語音聽上去有些不悅,“不過一侍婢耳,世子若要,相送亦是無妨。”

定遠王世子聽出了莫憂語氣中的不悅,訕訕笑著,未敢接口。鳴翠臉色一白,低眉順目站在一旁。

“使者可有意中人?”孝嫻後瞟了眼換裝出來的滄瀾玨,笑道。

“孤已暗許佳人。”莫憂笑道,那淺淺的笑容讓人心神舒暢。

“哦?不知哪家閨秀這般福澤?”孝嫻後繼續探究,在座之人亦是好奇,特別是永順帝。滄瀾玨忍不住向我這邊看來,美眸之中難掩妒意。

離淵太子在世人心中可以說是一個謎團。據說自小流落在外,不過近幾年才回返離淵。離淵皇帝昏庸無能,長久以來皆是外戚掌權,而自從這個流落的皇子回

宮之後,以鐵血手段肅清朝野。行事作風雷厲風行,殺伐果決毫不容情。以國舅為首的外戚本是百年世家,卻在不足兩年時間,便被打擊得一蹶不振。而後,這個文弱清雅的少年自請太子,自此之後,排除異己,任人唯親。雖是如此,離淵倒是日漸昌盛。而且這般光風霽月的一個少年,不好女色,甚至不曾納妾,自是眾女子傾慕的對象。

“孤的心上之人便是,”莫憂略微停頓,掃視了一眼在場眾人,以不疾不徐的語調說道,“滄瀾的沈府二千金。”

這句話雖是清淺,卻平地驚雷,眾人紛紛向我望來,不知是何種神色。我也難料到莫憂會這般點名,愕然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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