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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淫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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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五虎準備一親芳澤的時候,忽聽門外一道沙啞的聲音嘆息道:“粗魯、粗俗!如此嬌嫩的極品處子,定要被你們兄弟操弄壞了!”

顏破月原本嚇得心肝俱裂,忽的聽到這人話語下流,只道是他們來了幫手,更加絕望。

五虎卻俱是一驚——聽那人語氣,已在門外站了有一會兒,他們卻全未發現,可見那人武藝在他們之上。

那胖子大虎松開顏破月,示意其他四人拿起兵刃。高壯胖子將顏破月提起來,封住穴道,往墻角一丟,用披風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個頭出來。顏破月撞得眼冒金星,又是一頭一臉的灰,嗆得連聲咳嗽,原本的面目更加難辨。

大虎揚聲道:“不知哪位前輩在此?我兄弟一向不與旁人分食,還請前輩見諒!”

門外那人哈哈大笑,這笑聲卻聽著比說話聲清朗幾分:“凡夫俗子不可以,‘惜花郎君’也不行麽?”

此言一出,五虎面面相覷。瘦子低聲問大虎:“大哥,是惜花郎君!?”

大虎眉頭緊蹙,沈思片刻,恭敬對門外道:“原來是謝老前輩到了!”

顏破月雖然不能動,聽到“惜花郎君”這個名頭,就知道門外不是什麽好鳥。

但見有人打岔,她終是松了口氣,想起剛剛差點被他們……她全身發抖,無法抑制。

她恨不得去死!

不,該死的不是她!她只覺得全身的熱血仿佛都已滾燙,叫囂著今生今世若不殺了陳隨雁和這五虎,她誓不為人!

可五虎的神色卻緊張起來。

原來“惜花郎君”謝之芳,二十年前就已成名。據說一套二十四路惜花刀法使得出神入化,曾經一度是打遍江湖無敵手。可這廝啥也不好,就好女色,且不去招惹那淫/娃/蕩/婦,專挑良家婦女下手。久而久之,江湖上朋友便贈他綽號“摧花狼君”。

原本這廝還一直在禍害江湖,八年前才銷聲匿跡。有傳聞是被大名鼎鼎的“刑堂”堂主廢了武藝、囚禁起來。也有人傳聞他已經死了。真相到底如何,無人得知。

五虎卻沒料到,今日會在這裏遇到他。至少大虎的心裏,並不相信真的是謝之芳重出江湖。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名男子不緊不慢的走進來,只見他身穿麻布粗衣、又臟又破,體格倒是高大頎長。一臉絡腮胡子,面皮稍顯

白凈。唯有一雙黑眸,精光四射。

大虎最為見多識廣,見狀心裏倒信了三分——傳言謝之芳年輕時便是名美男子,高大而膚白,這人衣著雖然頹唐,這一點倒是相符。

“前輩……”大虎正要說話,那謝之芳卻徑自往顏破月的方向走了幾步。大虎防他忽然動手,連忙閃身攔在他面前:“不知前輩今日到此處所為何事?”

以益州五虎今日在江湖的聲名,這樣低聲下氣,已是極大的面子。未料謝之芳冷哼一聲,語氣極為不屑:“這小娘子一看便還未開/苞,你們居然五人一起上,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大虎還沒吭聲,一旁那瘦子喜道:“當真!老前輩,她真的還是處子?可她已嫁做人婦了!方才走的,便是她的夫君。”

謝之芳輕描淡寫道:“那小子對老夫不敬,已隨手殺了,屍首便丟在客棧後巷裏。臨死前他親口招認,這小娘子是他擄來的黃花大閨女。”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須知陳隨雁單打獨鬥與五虎不相上下,這謝之芳卻說得如此輕巧!

顏破月則是心頭一凜:陳隨雁死了?太好了!

大虎向瘦子遞個眼色,瘦子朝謝之芳笑道:“今日得見前輩,怎能沒有酒菜,我這便下樓為老英雄置辦。”

謝之芳一臉不置可否,瘦子便帶著那高壯漢子,一起下了樓。顏破月心裏明白,他們這是想去查探陳隨雁是否已經死了。

誰知等了一會兒,也沒見那兩虎回來。大虎又對其中一人道:“你去看看,小心些。”那人點頭又下了樓。

這時,一直靜坐喝茶的謝之芳忽然笑道:“老夫已陪你們喝了一壺茶,緣分已盡。你們這便將小娘子交給我,就此告別吧。”

大虎吃驚道:“前輩武藝高強,晚輩自不敢與前輩相爭。但這小娘子是我們費盡心力到手的,前輩說要就要,未免以大欺小、恃強淩弱。”

顏破月聽到他說“恃強淩弱”,極為鄙夷。這大虎當真是狡猾得很,故意這麽說,謝之芳若是個要面子的,怎麽能跟他們動手。

未料那謝之芳也是個厚顏無恥的:“不對!不對!老夫風燭殘年,你們膘肥體壯,若是動手,也是你們以肥欺瘦!”

在這樣緊張的氣氛裏,他卻忽然胡攪蠻纏,暗罵五虎是豬。饒是顏破月還懸在虎口,也忍不住嘴角微彎。

屋內兩虎的臉色頓時有點不好看,大虎正要發作,那謝之芳卻眼尖,笑嘻嘻的道:“小娘子笑什麽?莫是老夫用錯了成語?那該用什麽?嗯……皮糙肉厚怎麽樣?”

大虎聽他越說越難聽,大怒道:“老前輩!我尊重你,稱呼你一聲前輩。你若再胡言,晚輩便不客氣了!”

謝之芳斜眼看著大虎,居然神色一正,肅然點頭:“你說的極是,咱們談正經事。老前輩我最喜歡談正事。可是我哪裏胡言了?好吧,既然都看中了這小娘子,老夫一向高風亮節義薄雲天一言九鼎駟馬難追,自不讓晚輩吃虧。這樣吧,我將‘惜花刀法’傳你八路,交換這小娘子,如何?”

大虎原本已做好惡鬥的準備,聽到這話,卻是又喜又疑。

雖然五虎武藝已十分出色,但遇到一等的武林高手,依然不堪一擊。若是能學到天下聞名的“惜花刀法”,自然求之不得。

“此話當真?”大虎顫聲問道,心中卻還是不信。

謝之芳“嘿嘿”一笑:“自然當真。”

大虎聽他笑得猥瑣,未免有點不信他真能使出絕世刀法。謝之芳看到他的神色,眸中精光一閃,揚手從後背皮囊中抽出一把刀。

燭光中,只見那刀身黝黑似鐵,通體暗沈,寒光微漾。

若是之前還有懷疑,此刻大虎見到這絕世寶刀,便已信了五成,激動的問道:“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赤冶刀?”

謝之芳一臉高深莫測,點點頭。

“求前輩賜教!”大虎和另一人齊聲拜倒在地。

謝之芳一臉淡然:“我這刀法若認真使出來,內勁十足,頃刻便叫你們筋脈俱斷!此處過於狹窄,我便只演示招式,不吐內力,免得傷人。”

兩虎點頭稱是。

而後他縱身一躍,便到了房間正中。剎那只見一片刀光閃爍、將他籠罩成一個白亮的光影。他的身影步伐快如鬼魅,刀法卻是大開大闔龍騰虎躍,剎那間仿若狂飛席卷砂石,又似驚濤怒拍海岸。

兩虎看得目瞪口呆,喜不自勝。顏破月雖不懂武藝,可也見過顏樸淙在院中練劍。只覺得這謝之芳的刀法雖不似顏樸淙的精妙,但也自成一派,極具風骨。

她腦子裏忽然冒出個奇異的念頭:能將刀使得這樣氣吞山河的人,怎麽會是個猥瑣奸邪的摧花賊?莫非他是裝的?

可轉念想到顏樸淙和陳隨雁,她又覺得釋然——顏樸淙的劍法還使得宛若謫仙下凡呢!陳隨雁的劍法還質樸無華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她已經吃過虧,她發誓這輩子絕不會輕易相信人了。

一套刀法酣暢淋漓的使畢,謝之芳哈哈大笑,兩虎已再次拜倒在地:“求師父傳授!”

謝之芳點點頭:“先讓我看看那小娘子,值不值得我八路刀法。”

兩虎哪裏還有遲疑!常言道:美人常有,刀法難求!

謝之芳便一路通行無阻走到墻角,低頭笑道:“我的乖乖小娘子,來,讓郎君摸摸你的小手!”

隔近一看,顏破月發現他比想象的更臟,除了那粗布衣服,連臉上脖子上都有黑泥。她忍不住蹙眉,那謝之芳粗黑的大手卻已摸了過來。

顏破月嚇得魂飛魄散,謝之芳嘿嘿直笑,身後兩虎聽得也是一陣淫/笑。

原來那謝之芳不摸她的手,卻將披風一掀,在她左乳上方摸了一把。顏破月原本對他印象不錯,卻沒料到他如此無恥。她心中又急又怒,雙手緊捏成拳——

咦,她發現自己四肢能動了。

她疑惑的看著謝之芳,卻見他朝自己擠了個眼色,一雙明亮的黑眸中竟寫滿了關懷。

顏破月心頭一震,不做聲,唇形微動:“救我!”

他眨了眨眼睛,繼而轉身,又朝兩虎道:“身子倒是香軟,五官也俊俏,就是皮膚黑了點。你們從哪個村裏擄來的?”

大虎不願與他多糾纏,笑道:“黑也有黑的風韻。前輩,這女子歸你了,什麽時候教我們刀法?”

“老夫做生意一向銀貨兩訖。現在便傳給你們吧。”謝之芳懶洋洋的道。

兩虎大喜,顏破月屏住呼吸。

只見那謝之芳慢吞吞的將第一路刀法使了一遍,果真是精妙絕倫。兩虎武功修為本就不賴,看一遍已記了個七七八八。謝之芳又使了一遍,兩人便已盡數記住。

教完這一路,謝之芳摸摸肚子,有些不耐煩了:“你們兄弟不是說要置辦些酒菜嗎?怎麽還不來?餓著肚子怎麽教?”

他們去了這麽久沒回來,大虎也極為詫異。他想去查探,但又怕謝之芳帶著顏破月逃了,刀法便落了空。他轉念想想益州是自己地盤,絕不可能出什麽大事。況且那三虎回來了,學得這

絕妙刀法的人就更多了!

於是他斟酌片刻,堅持道:“前輩先教吧,吃飯事小,春宵苦短莫讓小娘子苦等。”

謝之芳一聽,眉頭舒展,賊兮兮的看一眼顏破月,笑道:“你說的是。”

於是又教了第二路。

若是一開始兩虎對謝之芳還有懷疑,此刻已經全信了。一口一個師父,極為殷勤。那謝之芳喝了杯大虎倒的熱茶,笑道:“這第三路覆雜些,先要教你們本門內力心法。你們且面朝墻壁站著,氣運丹田,蓄而不發。”

兩虎不疑有他,依言而為。謝之芳走到他們跟前,說了一番運氣的法則。兩虎依言照辦,全神貫註。

謝之芳慢慢踱到他們身後,笑道:“是否感到內力比往日更加綿厚強勁了?”

兩虎皺眉,發現並沒有謝之芳說的妙用。正要詢問,卻聽他道:“閉上眼,專心些!”

他難得說得嚴厲,頗有武林前輩的風格,兩虎立刻照辦。他們剛一閉眼,便覺一股大力拍在肩井穴,瞬間力透穴道深處,兩人渾身酥麻,已然動彈不得。

大虎機警些,已察覺上當,急道:“師父,你這是作甚?”

卻聽那謝之芳語氣比他們還焦急:“壞了壞了!老夫忘了,祖上有訓,這惜花刀法若是傳外人,便是傳女不傳男。我卻忘了,傳給你們,如何是好?”

大虎原本怕他另有圖謀,聽他這麽一說,又急又氣:“我們已拜入師父門中,自不算外人,師父不必自責,快替我們解了穴道吧。”

那謝之芳卻搖頭道:“不成不成,老夫是最循規蹈矩的,這下壞了大事,如何是好?”

大虎聞言心中罵道:你循規蹈矩?你是武林中的大淫賊!我們五虎都甘拜下風,這會兒裝什麽裝?

雖然心頭憤恨,大虎已隱隱覺得不妙。果然,只見那謝之芳在房中踱了幾個來回,嘆氣道:“為今之計,只能不讓你們做男人了!”

“你、你要幹什麽?”兩虎被嚇到了。

“放心!”謝之芳笑得陰測測的,“老夫下手很快,‘嗖’的一聲,連肉帶皮,保管幹幹凈凈!”

兩虎嚇得魂飛魄散,連聲求饒。他卻不為所動,從懷中掏出把小刀,還用臟兮兮的袍子使勁擦了擦,可依然還是黑黢黢的。忽的又想起什麽,他轉身看向地上的顏破月:“小黑炭,非

禮勿視!閉上眼。”

這一連串的變故,已讓顏破月看呆了。眼見謝之芳喜怒無常,竟要閹了兩虎,她又驚訝又好笑,心中卻全然不怕了。

她聞言閉上眼,卻瞇著露出一條縫,想要看看他是否真的下手。

未料謝之芳卻又走到她面前,嘆息道:“小黑炭不聽話,齷齪事有什麽好看的?”

話音剛落,顏破月眼前一黑,被他用披風遮住了臉。

顏破月在黑暗裏睜大雙眼,卻只聽兩虎忽然爆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聽得她心下惻然。

兩虎很快沒了聲響,不知是痛暈了還是被他打暈了。

卻聽那謝之芳仿佛自言自語道:“一不做、二不休。順手廢了兩頭豬的武功,免得日後找老夫尋仇,妨礙老夫尋花問柳。”

又聽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顏破月聽他說得狠毒,又驚喜又有點害怕。

終於,屋內只有腳步聲漸近。

顏破月身子一輕,便被從地上抱了起來。

披風掀開,四目相對。

他眸中原本戲謔的笑意散盡,臟兮兮的絡腮胡子臉上,黑眸清且亮。

顏破月望著他,目光中滿是感激和祈求。

他擡手借了她的啞穴,卻似乎很不喜歡被人這樣註視,立刻別過臉去。他冷哼道:“五虎口味著實奇怪。這麽又黑又醜的村姑,送給老夫也不要。”

雖然在損她,他聲音裏卻帶著笑意。他將她往床上一丟,抄手垂眸看著她,似乎在考慮如何處置。

顏破月見地上一灘血跡,兩虎卻已沒了蹤跡。連忙道:“多謝老英雄救命之恩。”

“小黑炭胡說八道,老夫怎會救你?”他慢條斯理的道。

顏破月今天看他教訓兩虎,又聽說他殺了陳隨雁,只覺得從未有過的揚眉吐氣、心懷暢快,莞爾笑道:“不知道我有沒有猜錯。你先是調虎離山,我猜其他三虎也已中了圈套;然後威逼利誘,一步步引兩虎放松警惕……老英雄聰明絕頂為民除害,當然……只是順手救了我。”

他一怔,哈哈大笑:“小黑炭說什麽,老夫聽不懂。記住,我的的確確是摧花狼君謝之芳。春宵苦短,小黑炭,這就歇息吧!”

顏破月原本信心滿滿猜得很對,卻被他說得一楞一楞的,呆呆的望著他。

她卻不知,自己黑漆漆的臉上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直楞楞的凝望,已讓這位老英雄覺得十分礙眼,渾身不自在。他別過頭去,大手同時在顏破月肩頭輕輕一拍。

顏破月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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