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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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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在路上行了十餘日,再過二三日,便會抵達帝京。

紅日嬌艷如火,顏破月伏在一方雪白的皮裘上,看著顏樸淙臥於自己身側,閉目小寐。她真的很想沖過去掐死他。

但卻不敢。

逃跑的事她幹過一次,並且差點成功了。

那是三天前,下了傾盆大雨,車隊行至一個村落,只能在廟宇中躲雨。

那夜雨聲如鼓擂,廟宇後方恐有垮塌,顏樸淙被兵士請過去查探。他下車時她正在裝睡,所以他沒有點她的穴道。顏破月便在這個時機,偷偷從馬車中溜出來。

馬車前只有兩個士兵背對著她聊天,她體態輕盈,又用破布包裹住腳上金環,一直躡行到門口,都沒被發現。

可剛踏出破廟,正撞上一個寬闊溫熱的胸膛。那人一把抓住她,隨即觸電般松開手。

他剛要開口,顏破月焦急的向他打手勢。

來人正是那日進入別院送信的軍士,可見是顏樸淙的心腹。他望見顏破月神色,先是一楞,而後壓低聲音問:“小姐,你要幹什麽?”

“你別管。”顏破月繞過他往廟外沖。

來的路上她看到了,廟外是一片茂盛的林子,只要她躲入林中,就算顏樸淙手眼通天,也不一定能擒住她。

誰料這軍士竟是個固執的人,居然一擡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急道:“小姐,外面……雨很大,你別出去。大人下過嚴令……”

顏破月被他抓得很緊,心裏暗叫糟糕。而那軍士抓住她細雪般柔軟滑膩的胳膊,一時竟呆住了,手勁更大,顏破月都被抓痛了。

正僵持著,顏破月身後已響起那夢魘般的聲音:

“隨雁,放開小姐。”

隨雁正是那軍士的名諱。他聞言仿佛忽然驚醒,立刻松開顏破月,躬身道:“大人,小姐她……”

顏樸淙面無表情的擺擺手,示意他徑自離去。而後他淡淡看一眼顏破月,自己轉身先上了馬車。顏破月恨不得當眾揭發他這個衣冠禽獸,可轉念一想,又怕連累這些軍士。只得郁悶的長嘆一口氣,隨他上了馬車。

車簾落下時,她看到那隨雁正站在廟宇角落裏,怔怔望著這邊。顏破月狠狠瞪他一眼,心裏罵了句呆子。這才縮回馬車,扭頭不看顏樸淙。

可顏樸淙怎麽

會輕易放過她?

“我沒有耐性玩貓捉耗子的游戲。”他笑笑,修長的五指輕輕捏住她的腳踝,“我要的只是這具身子。你若再逃,我就扭斷你的手足,如此便日日躺在床上,方便行事。”

他說這話時,漂亮的雙眸有冷冷的殺意,令顏破月想起,這個人,也是在戰場上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殺戮者,他真的會把她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不敢逃了。

可這夜,顏樸淙還是下了她雙臂的關節,令她疼了整整一個晚上。她咬牙切齒,卻死活沒有呻/吟一聲,倒令顏樸淙刮目相看。天亮時他為她裝上關節,還意味深長的道:“月兒頗有我的風骨。”

風骨個屁!顏破月靠在車廂壁上,心中暗下決定——離十六歲生辰還有3個月,她還有機會。

要是……要是再被抓回來,大不了她服軟求他。她不信他真的只要一個無手無腿的玩物。

可後來的幾天,顏破月卻尷尬了許多。

興許是見卸臂的痛苦也不能令她屈服,顏樸淙忽然來了興致,扔掉了她所有衣物,只留幾件肚兜。於是她哪裏還能逃?在馬車上時,都只能老老實實縮在角落裏,掩飾滿懷春光。

每晚,他還是與她交纏而臥。日子久了,顏破月竟能感覺到一股綿軟細微的氣息,在兩人身體間緩緩流動。那氣流竟是很舒服的,她不禁想要更多。可對象是顏樸淙,她還是敬謝不敏吧。

只是有時半夜睡得迷糊,毫無意識的向那柔軟的氣流靠得更近,往他懷裏不斷的蹭。有一次半夜不知怎的驚擾到了他,竟被他一個翻身壓在身下。這是顏破月第一次感覺到他灼熱梆硬的欲望,嚇得手足無措。而他冷冷看她一眼,居然轉身下了馬車,過了一陣才回來。覆又抱緊她道:“不許再動。否則我等不到你十六歲生辰,傷了你的身子。”

如此一路平靜無波,只是顏破月眉宇中,愁色越來越重。

這日晌午,車隊行至一處田園。雖一路低調,沿途還是有官員來謁見顏樸淙。他自下了馬車,將顏破月點了穴,留在車上。

顏破月只著肚兜,身披他的狐裘,像一只雪白的粽子,在馬車上獨自郁悶。不過她想著帝京乃繁華之地,比起這荒郊野外,總是好逃脫些吧?

顏樸淙總不能一輩子把她當禁臠鎖在屋裏不出來。

想到這個可能,她打

了個冷戰。

正發呆間,忽聽簾外一道略顯緊張的聲音:“小姐……屬下,摘了些荔枝,小姐吃不吃?”

正是那隨雁的聲音。

顏破月那日因他功虧一簣,但回頭想想,也不能怪他,對他的氣也消了。她淡道:“多謝,不必。”

簾外便沒了聲響。顏破月以為他離開了,過了一會兒,忽聽窸窸窣窣的聲響,車簾下方被挑起一角。一把渾圓的荔枝,被一只麥色的大手推了進來。

聽到隨雁的腳步聲遠去,顏破月心裏略有點感動。望著荔枝,也有些流口水。可惜她全身僵硬如鐵,根本動不了。

過了一會兒,車簾挑起,顏樸淙彎腰進來。興許是與官員交談愉悅,他嘴角還有些許笑意。

他手上竟也抓了一把荔枝。

看到地上的荔枝,他的神色就有些玩味。

“啪嗒。”他輕輕一腳,正好踩在荔枝上,瞬間汁水橫流。

他這才走到她跟前,在她肩頭輕輕一拍,解了穴道。然後親手剝了粒荔枝,在她唇上輕輕一點。

顏破月堅決閉嘴不納,他微微一笑,一把掀開披在她身上的狐裘,然後捏著那枚荔枝,沿著她的紅唇逐漸向下。

果肉晶瑩剔透,肚兜紅艷如火,更襯得她通體雪白、嬌軟柔弱。顏樸淙兩根長指捏著荔枝,沿玲瓏飽滿的淺溝一路往下,眼看就要春光乍洩。顏破月已大叫:“我吃我吃!”

顏樸淙笑意更深,卻拈起那粒荔枝,在鼻翼嗅了嗅,長眉一展,扔進自己嘴裏。

三日後,馬車終於抵達帝京。

因顏樸淙是從前線歸來,還未入城門,已有宮裏的宦官前來迎接。顏樸淙命車隊先將顏破月送回府裏,自己隨宦官往宮裏去了。

九重宮闕,巍峨肅穆。

皇帝端坐於龍椅之上,身著九蟒龍袍,頭戴珠玉金冠,望著跪倒的顏樸淙,臉上是溫潤的笑意。

“愛卿平身,戰事辛苦了。”

他看向一旁的隨侍宦官。宦官立刻從玉案上取了捧聖旨,細聲細語的誦讀:“……茲念鎮國大將軍顏樸淙戰功勳赫、忠君愛國,特加封衛尉,領帝京禁衛三萬,都督平州、青州、鄆州軍事……”

顏樸淙恭敬的接旨謝恩,待宦官退下後,這才對皇帝笑道:“皇上說

讓微臣回京休養,卻依舊丟給微臣這許多事。真要把微臣累死。”

兩君臣極為熟稔,皇帝笑意反而更盛:“你是肱骨大臣,讓你休養只是個由頭,難道你還真打算回帝京養老?”

兩君臣又閑敘了一番,眼見已近晌午,顏樸淙正要告退,忽聽皇帝話鋒一轉道:“對了,聽說你的女兒,也接回了帝京?”

顏樸淙一頓,笑道:“是。只是那丫頭養在山野,粗陋不堪。未敢向皇上提及,免得出醜。”

皇帝哈哈大笑,一旁的宦官見狀上前笑道:“顏大人是人中龍鳳,女兒豈會落了下乘?想當年先皇在時,顏大人殿試高中魁首。可狀元郎不要封賜,只要先皇賜予宮中千年人參,為病危的女兒續命。自此滿朝文武皆知,顏樸淙愛女如命。”

顏樸淙笑意不變。皇帝笑道:“哦?還有這檔事?顏卿實乃天下父母表率。那小女子叫什麽?朕依稀記得是個極獨特的名字。”

“破月。”顏樸淙答道,“顏破月。”

“破月……”皇帝長指輕敲椅背,“這名字殺氣甚重,倒襯得上將門虎女。顏卿戰功赫赫,今日回京,提親的人已經要踏破顏府門檻了吧?”

顏樸淙心頭一滯,微覺不妙。

果然,宦官笑著接道:“看皇上說的,只顧著臣子,卻也忘了皇室血脈。十七王爺年滿十九,還未立妃呢。”

皇帝訝然:“還真是忘了我那呆子十七弟。”

顏樸淙眼見皇帝金口玉言,便要落定,立刻拜倒:“微臣惶恐,皇上恕罪!”

皇帝笑容漸斂,語氣卻極和善:“顏卿何事告罪?”

顏樸淙不起,沈聲道:“我那頑劣小女,雖未過三媒六聘,卻也已許了人家。”

“哦?”皇帝端起茶碗,低頭輕啜一口。

顏樸淙笑道:“正是微臣麾下驍騎將軍——陳隨雁。”

皇帝聞言一怔:“就是你此次蕩平南定城的先鋒將軍?”

“正是。陳隨雁出身貧苦,年輕有為,微臣有意讓他入贅,讓皇上笑話了。”

皇帝卻正色道:“顏卿不與重臣聯姻,卻願將愛女下嫁。有此愛兵如子的將領,此乃為大胥之福。朕便加封小姑娘為望月郡主,親自為她與陳將軍賜婚!”

顏樸淙人還未到府中,聖旨卻先到了。

顏破月與留在府中的將士,以及一眾奴仆跪在地上。聽到為她和“陳隨雁”賜婚,顏破月大吃一驚。

宦官將聖旨交到顏破月手裏,見她容貌,輕笑讚道:“郡主果然姿容出眾。”自有管家殷勤的上來,引宦官去了偏廳飲茶。

顏破月站起來,身後諸軍士已從震驚中回神,推推搡搡、俱是十分興奮。

“陳將軍,日後你就是郡馬爺了!”有人笑道。

顏樸淙沒在,軍士們沒了拘束,哄笑一片。

顏破月一轉身,便見一眾高大黝黑的軍士裏,陳隨雁面紅耳赤望著自己,目中,卻是掩也掩不住的驚喜。

顏破月不用想都知道不對勁,長袖一揮,轉身進屋。

門外的軍士們還是熱絡的吵鬧不停——畢竟誰也沒料到,顏樸淙會將獨生愛女下嫁。顏破月卻想起那日,顏樸淙一腳輕輕踩碎陳隨雁送來的荔枝,忽的打了個冷戰。

戌時已過,顏樸淙才從宮中回來。他進屋時,顏破月正捧著塊玉佩發呆——那是陳隨雁讓丫鬟送來的。約莫是太高興了,他將家傳玉佩相贈。玉色尚算溫潤通透,只是顏破月握在手裏,越發為這位年輕軍官擔憂。

果然,顏樸淙一臉笑意的把玉佩從她手中取走,然後抱起她,走到床邊。

這處廂房就安排在顏樸淙臥房旁邊,顏樸淙以她體弱易受驚擾為名,將丫鬟們都打發得遠遠的。以他的身手,出入她的房間根本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他也不言語,照舊雙手雙腳相扣,閉目沈睡。

顏破月等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道:“那道聖旨,怎麽回事?”

顏樸淙這才睜眼,笑道:“月兒猜不出來?”

顏破月心弦一顫,問:“你拿他當擋箭牌?”

她這麽猜測是有緣由的。

在別院時,她曾讓老管每月買來邸報,通讀天下大事。當時也只是關心東南軍事,關心父親的安危。她清楚記得,有一期邸報提到:“顏樸淙在東南大勝,據傳顏將軍愛女如命,當日為女兒求藥震動朝野。不知今日,朝中那位才俊,能娶得顏將軍愛女?”

正因為天下皆知顏樸淙有顏破月這個女兒,所以她猜想,顏樸淙才不便將她以姬妾身份帶回帝京。若是招郎入贅,正好是掩飾。

可是,那陳隨雁七尺男兒,難道願

意?

她便譏諷道:“我不信陳隨雁會同意如此下作之事。”

顏樸淙笑道:“你不必出言試探——是否同意,由不得他。當然……”他的大手沿著她起伏的線條輕輕滑動著,“我自然不會讓別的男子,碰月兒一根手指。過幾日,陳隨雁就會‘不慎’落馬受傷。只可惜一個大好青年,從此與太監無異。只是隨雁性格傲氣,極好面子,怕是不願說與外人聽的。”

顏破月倒吸一口涼氣——原來如此!他的計策好毒!

他在她耳邊低聲道:“陳隨雁三個月後便回別關。今後,白日裏,你就是他獨守空閨的好妻子;晚上,爹自會來探,與你夜夜夫妻,銷魂蝕骨。”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結束,啊呼。

今天孩子生日,老墨帶她去照周歲照了,晚上回來回覆評論,愛你們啊~~

明天中午12點見:ps——有逆轉哦

另:慈悲城最後一個番外明日中午亦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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