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女媧舉起了右手，示意女停止發話。她的眼直勾勾地盯著水晶球裏的畫面——都是過往。

“難道真是我錯了……”她輕啟薄唇，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女媧花了許多時間去看這些東西，因為她聽到了一位女孩兒的話——數落她的話。

當她初到此地時，這裏荒蕪一片。是她給了原生人類光明與生氣，是她給了他們一切物質。她令魔種為奴，又吩咐人類對可能造成威脅的魔種進行掠殺，這不也是為了保證人類的安全麽？

為何現在會有人這是她的罪行？

女媧將過去重覆翻看，似乎明白了那個女孩兒的意思。

魔種的確從未侵犯過他們。若不是她主張向魔種進攻，他們也不會起義反抗，也就不會有那場戰爭……

“原來一切……都是我的錯啊……”女媧閉眼，仰頭嘆息著，“是我……自食其果……”

帝辛……會原諒我嗎？

女媧視這些原生人類為孩，他們卻抱怨著她這身為家長的獨斷，原來這都是有理由的。

她是神，是他們文明的信仰，現在卻成了他們自由的束縛。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改造了，但她又不能看到另一個“星變”。

好不容易建起的文明世界，怎麽就這樣埋沒？

“舟，你認為……我還能繼續存在嗎？”女媧依舊閉著眼，淡淡問道。

被叫做舟的女楞了楞，隨後滿目憂傷，她的眸裏，也有了閃爍的晶瑩：“娘娘……永生！”

“是啊……永生……”那我何時才能來尋你？到時候，恐怕你已經走了很遠吧？我怎能追得上你？

沈默半晌，女媧緩緩睜眼，唇角也輕輕勾起：“半神雅典娜，人神東皇太一，武神武則天，聖劍亞瑟王，天賜鳳求凰……看來在我滅亡以前，還必須幹一件大事……”

“舟，年底下令：兩年後……封神儀式。”女媧著，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為自己日漸薄弱的力量嘆息了一番。

“娘娘……”舟知曉她的意思，鼻酸酸的，卻不能哭出來。那些原生人類，怎能這樣無知？明明是娘娘創造了他們的世界，卻不知感恩。

或許在他們眼裏，對女媧並非是尊敬崇拜，而是畏懼。因此他們不敢對女媧加以議論，而那個女孩兒，竟是這般不知趣！

“舟，別怪任何人，如果不是那個女孩兒，我至今都這樣自以為是。是她，讓我徹底明白了他的話。”女媧著，回想起帝辛對他過：這只是她一個人的游戲。

舟沈默片刻，低頭道：“是……”

璃王府。

“百裏守約？你怎麽站在這兒？”鳳七從廚房出來，走過幾個屋後，竟是見到百裏守約立在院裏發呆。

百裏守約回過神:“沒什麽……只是習慣罷了。”

習慣？發呆是一種習慣？

“聽明月寄相思……”百裏守約並沒有完，但鳳七已經知道什麽意思了。

他這是想他弟弟了。

鳳七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想了，早些睡吧。你發呆這麽久，月亮又要寄那麽多相思，會忙不過來的，你偶爾也要為月亮著想，做人別這麽自私嘛。”

百裏守約看出來了，這白璃根本不知道怎麽去安慰人！

“還要等多久？”百裏守約不去計較她的安慰方式了。

鳳七皺了皺眉:“就快了……”

然而鳳七心裏卻是在:我他媽怎麽知道！你還真當我是神算了啊？你們的故事裏又沒寫是什麽時候見面的，你問我我問鬼啊？

“嗯……但願吧。”百裏守約著，“你先回去睡吧，我再待一會兒。”

“好吧，早點休息。我睡了，晚安。”鳳七著，不等他回答便離開了，卻是被突然冒出的雙華攔住了去路。

雙華看著疑惑的鳳七道:“白姑娘，王爺讓你去他的房間睡。”

“草！來真的？！”鳳七還以為李白那句是玩笑，沒想到竟是真的！

鳳七想了一會兒道:“嘿嘿嘿……去就去，不就是要同居嗎？奉陪！”

雙華見鳳七不懷好意地笑著，竟有些替她擔心。因為她這個表情在告訴雙華，她又要去作死了！

到底要作死多少次才能改掉這壞毛病？

百裏守約並未理會他們的對話，只是呆看著月亮。

鳳七剛走不久，百裏守約便見了墻外似乎有一陣藍光。於是他走了過去，又翻過了墻。

不遠處有一個不明物體，而那些藍光便是從他身上放出的。

“又回收一個垃圾。”它用深沈幽怨的聲音著，身上的藍光逐漸減弱。

突然，他猛地回頭，正好撞上了百裏守約的身影。

“你是誰？”百裏守約並不懼怕他的模樣，因為他的樣和魔種差不到多少，所以身為魔種的他自然不會覺得恐怖。

“……鐘馗。”他沈默片刻，道出了那個人給他取的新名字。

每次出這個名字，鐘馗都會覺得高端大氣上檔次。心情也會莫名地愉快不少。

“你在這裏幹什麽？”百裏守約總覺得剛才那陣藍光不是什麽好事。

“我的事情，該你過問嗎？”鐘馗著。

今日心情比較好，於是鐘馗在夜之前就出來了，這也就導致那些被標記的人早些入了混沌之地。

“你為什麽要殺人？”百裏守約毫不畏懼鐘馗，直勾勾地盯著他問道。

看得出鐘馗是真的心情不錯，因為他毫不生氣，而且還有耐心給百裏守約解釋：“這是我的職責。送那些人進入混沌。”

“你又不是法，憑什麽斷送他人生命？”百裏守約最討厭的便是這種不看重生命的人。

因為對他來，沒了生命，拿什麽去尋找、去等待？

“我就是法，王者大陸最大的法。每個人都必須遵從，每個人的命，都由我回收。”鐘馗著，執著鉤的手指向了百裏守約，“包括你。還有七年壽命的魔種。”

百裏守約楞住，隨後雙目變得凝重，似乎鐘馗的話戳中了他的痛處。但他得的確沒錯，他只有七年了。所以他必須要盡快找到玄策。

“不過我能回收全部人似乎有一點不對，有一個人的命不歸我管，而且你的壽命，還可通過那個人延長。”鐘馗著。

百裏守約驚訝:“那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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