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拋棄以來，鳳七幻想過無數種死法，或許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脫。因為不管她在各方面做得多麽地完美，他始終都不會原諒自己，或許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吧？

是她殺了她的母親。

“餵。你身邊哪裏沒人了，不是還有我......他們嗎？”李元芳感覺到周身的氣氛變得哀傷，立刻加以安慰，原以為這樣的話會遭到反駁，卻沒想鳳七是笑了：“是啊，現在身邊有你們。但這真的是死後才有的。”

李元芳不明白她的意思，因為她現在明明還好好活著。鳳七知曉他不解，也沒打算明，只是一笑而過。

“原來你們在這裏。”狄仁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鳳七回過頭，眼神又變回了原來的無憂無慮。李元芳看著她的轉變，竟有些悲哀。

心裏既然難過，為什麽就不表現出來？為什麽要強忍著？

“明明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啊。”李元芳喃喃自語。

“你也不是一個人啊。”鳳七看著李元芳輕聲道，“看，你的大人來找你了。心他吃你喲。”她著，起身道了個別，便帶著那毫無傷感的背影悠悠離去。

狄仁傑看了看兩人：“你們怎麽了？”

李元芳垂下腦袋，心裏有種替鳳七感到惋惜的想法：“沒什麽。”

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按在了頭上，李元芳擡起眼簾，卻見是狄仁傑的手，它正摸在自己的發上，那般的輕柔，那般的溫暖。

“大人，為什麽要摸我的頭？”李元芳擡頭問。

“這樣不開心的元芳就能得到安慰了。”狄仁傑笑著，是不常見的溫暖。

這樣就能安慰一個人嗎？雖然我每次被大人摸頭都會感到欣慰，但是這個方法對她，也湊效嗎？

“為什麽來得這麽晚。”李元芳低頭，沒有看向狄仁傑。即使他知道狄仁傑的答案一定是因為公務，但他還是想問。可沒有預想的那句話，只有一個擁抱。

狄仁傑抱起了李元芳，迫使他直視著自己。而他只是這樣做，一句話都不回答。他知道，李元芳是生氣了，生氣他這麽晚才來，生氣他沒有到做到。

“......我不比試了，也不當這個頭領了。我想一直跟在大人身邊......”李元芳弱弱地著，心裏擔心會被狄仁傑責罵。

可他忽略了一件事，狄仁傑從不責罵他：“那咱就不當了。”

“大人......”李元芳眼裏閃爍著，是難得一見的晶瑩，“我再也不任性了，以後絕對不離開大人了！”

他擁住狄仁傑，狄仁傑也將他放在了懷裏。他輕輕笑著，將李元芳抱回了屋——他了，要吃他，怎會食言呢？

鳳七看著墻壁，仰望著好不容易出來透氣的月亮。她的臉上沒有表情，有的，只是面對一切的空靈。果然一切，都是在死後才有的：“為什麽就不早點死呢？”

“你這麽想死？”

鳳七沒有被突如其來的話嚇到，只是慢慢地回過頭，眼裏溢著淚水。

“你......”李白不敢相信，以前那樣不要尊嚴，不管怎樣都是一副討打地笑的人，現在卻在淚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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