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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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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敘和溫怡被經偵警察帶走, 而兩人重重砸出的話殺傷力和後勁十足,令人久久難以平靜。

作為在場唯一的旁觀者,徐知越氣得頭頂冒煙, 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邊煩躁地抓頭發邊罵罵咧咧。

另一邊,江寧初呆怔良久,待回過神來,眼淚啪嗒啪嗒止不住地掉。她已經很多年不曾這樣哭過, 過去是因為自卑與怯懦, 此刻是因自責和愧疚。

最平靜的反倒是兩個當事人,一對一勸慰, 總算把好友的情緒安撫下來。說實話, 哪怕到現在,簡以仍然不後悔,尤其在經歷過父親出軌的事後,她切身體會到這種打擊, 連成年後的她都難以接受, 更何況是高中時期的江寧初。

所以即使能再來一次,她的選擇還是不會變。

送走徐知越和江寧初後, 辦公室只剩他們兩個人。時至正午, 陽光濃烈,四目相對, 彼此眼底的痛楚顯露無疑。

擅於隱藏情緒的人,只會在最親密的人面前展現脆弱。

傅聽峴把人摁到懷裏,胸腔起伏, 喉嚨酸麻。簡以回抱他,呼吸凝滯, 心跳與他同頻。

嘗過暗戀滋味的人才知其中酸澀,而比起不見天光的暗戀,錯過的雙向暗戀酸澀翻倍,苦味尤甚。

不是猜不到真相,而是不願去想。

更準確來說,是不願對方再度受傷。

然而周敘的話,將彼此小心呵護的舊傷撕開,企圖使傷痕擴大,最好永不痊愈......

既然無法逃避,那麽就坦然面對。

不多時,簡以拉著傅聽峴回了家。她翻出那本日記本,深吸一口氣,遞給傅聽峴:“把它看完。”

傅聽峴眸光微動,接過,“好。”

“好了,我也要去找我的藥了。”

見她拎起包,傅聽峴擡眸,聲線沈緩:“需要我陪你去嗎?”

簡以搖頭,唇畔勾起一抹弧度,“不用,我知道在哪裏。”

同樣的傷,需要不同的藥。

他們各自尋藥療傷。

翻開陳舊的薄荷綠日記本,工整雋秀的字跡印入眼簾。傅聽峴逐字逐句地看完,眼窩發酸,他用力閉了閉眼。

而後,他把日記本合上、鄭重放好,起身拿車鑰匙出門。

邁巴赫停在柏晟中學門口,傅聽峴提前給班主任打過電話,順利進入學校。周六的校園較為安靜,傅聽峴緩步經過每個熟悉的路牌,與三兩個拿書本或抱籃球的學生擦肩而過。

柏晟的校服未曾變過,傅聽峴恍然轉身,似乎瞧見了當年的簡以和他。

他徑直來到實驗樓。

化學實驗室空空蕩蕩,隔著玻璃窗,傅聽峴望向左排第三個位置,視線停留許久,才緩緩移動到水池邊。

【他說,既然考過第一,就代表你有拿第一的能力......我的腦子可能被濃硫酸腐蝕了,否則怎麽會一直想他?】

原來當年周末的實驗室,心跳錯亂的人不止他一個。

離開實驗樓,傅聽峴走到不遠處的籃球場。思緒飄回高二的籃球賽,他忍不住輕笑,少年滿腔的勝負欲不假,看不慣宋遇崢也是真的。

籃球場緊挨校醫室,幹凈整潔的觀察室裏,擺設有些許變動,只有窗邊的沙發位置不曾改變。

【打架打架,就知道打架!你的追求者也不少啊,居然陰陽怪氣我,煩死了,狗東西!!!睡著的時候倒是乖,睫毛好長......唉,要是毯子是你給我蓋的該多好?】

胸腔酸脹,傅聽峴垂眸,眼睫顫動,暗罵自己傻逼。

——不過那條毯子,還真是我給你蓋的。

陽光穿透樹葉罅隙,一晃眼來到柏晟的大禮堂前。除了大型節日、晚會和校領導重要講話以外,大禮堂通常不開門。

然而今天,禮堂門大開,有學生進進出出,像是在彩排節目。

傅聽峴踏上臺階,走了進去。燈光昏暗的晚會廳,幾個學生在舞臺上對劇本,他隨意在後排找個座位坐下。

【原來你也會因為喜歡而緊張。只願一生愛一人,在你心裏獨一無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呢?雖然不想承認,但我真的好羨慕她......】

高三的元旦晚會,因為是她策劃和統籌的,所以他才會在突發事故後上臺救場。五音不全的少年,躊躇緊張地在黑暗中拿起話筒,用了好大力氣才找回聲音。

敢面對臺下唱出來,是因為喜歡的人在幕後,他才能鼓起勇氣。

——不需要羨慕,那個人就是你。

漫步在校園裏,走走停停,公告欄裏的年級大榜,第一名和第二名寫著兩個陌生的名字,但位置依然緊緊挨著。

正如當年的她和他。

原來,那時緊密連在一起的,不僅僅是他們的名字。

最後,他來到盛德樓。

柏晟中學最老的教學樓,頂樓的教室空置,學習壓力大的時候,學生常常會到這兒來放空自己。

他沒有搭電梯,而是一層層走上前,走到十樓,頂層的樓梯拐角。

【算了,那我也不喜歡你了。】

日記本的倒數第二頁,這句話的筆跡很淡,大概是在極度無力的狀態下寫上去的。

可是在最後一頁,她還是寫下賭氣的話。

傅聽峴閉上眼睛,樓道湧入涼風,他靜靜體會那年那天她聽到合成錄音後的心情。

酸甜苦辣俱全的高中三年,那份小心翼翼的無聲暗戀,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全部得到了回應。

簡以坐上車,直接往傅家老宅開。巧的是,車開進幽靜的別墅區,地上殘著喜炮的痕跡,她目光一頓,透過車窗看見三個男人。

城南江家的三個紈絝太子爺,喜氣的穿著打扮,一看便是來參加友人婚禮的。

徐三少的話在耳邊回響,一個猜測倏然浮上心頭。簡以靠邊停車,推門下車、徑直朝三人走去。

看清來人,江家三個太子爺心下犯怵,面露心虛,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一步,站在中間的江大少梗著脖子,擰眉警惕道:“想幹嘛?”

三人的反應增加了猜測的準確性,簡以表情淡淡:“沒什麽,就是想問你們一件事。”

聞言,三人臉色大變——

果然是來秋後算賬的!

“你這就沒意思了吧簡以?你老公不是已經給你出頭了麽,有必要揪著不放嗎?”

“跟他說過了,那天是我們喝多亂說的,一碼歸一碼,架都打過了,怎麽跟娘們似的!”

簡以臉色一沈:“說誰娘們呢?”

“......”

服了這兩口子。

前兩年他們是混了點,看簡家失勢,酒後吹牛逼說渾話,說等簡以回國就把人弄過來玩玩兒,沒想到被傅聽峴聽見了......

被打得送掉半條命,又被長輩狠狠教訓,他們早已安分做人了。

沒想到過了這麽久,這小子還跟老婆告狀呢!

他們是混,但又不傻。如今簡氏和傅氏聯手,股價瘋漲,勢頭大好,結仇於江家沒任何好處。

“沒說你的寶貝老公。”

“......”

“對不起,當初是我們嘴臭犯賤,我們跟你道歉,這事兒能不能翻篇了?”

話已至此,猜測完全被證實,簡以笑了笑:“行。”

重回車裏,簡以眼眶發熱。

——他的兩次失控,一次為了外公,而她沒見到的那次,是為她。

調整好情緒,她發動車子,很快來到傅宅。步伐堅定地走到那間畫室前,上一回,她不敢進去,這回,她來尋找答案。

第一次輸入密碼。

0901,他的電腦密碼。

滴滴。

密碼錯誤。

指尖微蜷,簡以抿了抿唇,嘗試輸入自己的生日。

0627.

哢噠,門鎖解開。

幽靜的畫室內漂浮著淡淡海鹽味,落地窗前擺在不少綠植,弧形吊頂設計柔和,墻面用藝術漆塗繪,紋理清晰,是質樸簡約的侘寂風。

走近展示櫃,上面的每幅畫她都無比熟悉。

柏晟中學的校門、實驗樓、一班的教室全景......是他們共同度過高中時光的地方。

顏料畫筆擺放有序,原木畫板的邊上放著置物架,簡以走過去在畫板前坐下,然後拿起那本厚厚的畫冊。

心跳如鼓,她顫著手翻開第一頁,目光定住,呼吸瞬間停滯。

綁著高馬尾的女生站在柏晟中學操場主席臺上,穿著新生軍訓服,眼眸清澈含笑,臉頰上的小酒窩活靈活現。

——這是高一剛入學,她作為新生代表在國旗下講話的時候。

翻到畫的背面,左下角的四個楷體字線條流暢,筆力勁挺。

【想認識你。】

簡以喉間一哽,鼻子發酸。

她原本篤定,她的喜歡一定早於他,然而事實是,他的心動比她更早。

第二張,物理實驗室裏纏著傷臂,單手捏著導線的她。

【第一次和你一起做實驗。-胳膊怎麽扭傷了?】

簡以一張張往下翻,這本畫冊仿佛是她的個人記錄冊,有些場景在她的記憶裏甚至沒有什麽印象。

比如在課堂上回答老師問題的背影,到講臺前給同學演示解題步驟的側臉,還有班級大掃除時,她跳上窗臺笨拙地擦玻璃,臉蛋鼓鼓、眉眼透著小狼狽......

直到翻到校醫室裏的場景——她靠在沙發上,身上蓋了毛毯,落日餘暉照拂她的睡顏。

【好多人喜歡你。你有喜歡的人嗎?】

還有將她的心臟攪得七上八下的元旦晚會。

唯一一張底色黯淡的畫,在昏暗中,他將話筒遞還給她,同時捕捉到她懵怔的眼神。

【在後臺的你,聽見我唱的歌了麽?】

【三年亦未夠,唯你是獨有。】

心砰砰地跳,那晚的歌聲在腦海裏回蕩,當時的酸澀和羨慕被雀躍和滿足覆蓋。

——傅聽峴,我聽見了。

翻到高中畢業典禮時,簡以本以為這是畫冊的結尾,沒想到往下,即是劍橋大學的開學典禮......

緊接著是新生晚宴後,她與室友漫步在月光下的輕松背影。

【簡以,開學快樂。】

因為誤會,她在畢業的同學聚會後,便利落地刪掉他的微信......這個傻子,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劍橋看她入學的?

緩了一會兒,她繼續往下翻。在她入學後,整個大一他都沒有再來,因為下一頁,便是她回京市,外公葬禮時的場景。

殯儀館外,她一身黑衣,面無表情,眼神空洞。

【不管你是否需要,我都在。】

只有這張畫紙,有幾處發皺,似是被淚水洇濕過。

眼眶濕潤,簡以擡手捂住眼睛——原來從相識以來,她人生中的每個重要節點,他都不曾錯過。

歡樂、愉悅、悲傷、痛苦,他始終與她在一起。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

後面的畫多為她的背影和側臉,家庭變故後,她變得沈默寡言,除了學習和關註簡氏以外,她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即便走在陽光下,她亦感受不到溫暖。

【怎麽能讓你開心點呢?】

簡以別過頭,心口震顫,血液沸騰,全身都熱了起來。後面連續四張,是四年的同一天,她的生日。

第一張,她拿著室友Stella買的蛋糕,靠在露臺欄桿上,放空自己。

【19歲的簡以,生日快樂。】

後面的三張,沒有她,只有三個生日蛋糕。

從19歲開始,每年她的生日都有他參與。

原來Stella沒有說謊,她應該是見過傅聽峴,每年她生日那天甜品店打折,也不是Stella胡謅的。

——是一個漂洋過海為她慶生的傻瓜偷偷做的。

......

最後一張,是她在劍橋附近那間拳館裏,發洩完躺在休息區的側影。

【等你畢業回來,京市有屬於你一個人的拳館。】

合上畫冊,湧動的情緒再也無法壓住,簡以雙眼通紅,匯聚的晶瑩一顆顆往下墜。

柏晟的三年加上劍橋的五年,八年時光裏,他一直陪伴在她身邊......

模糊的餘光瞥見熟悉的身影,她擦了擦淚,緩緩擡眼,視線掃過那雙她送給他的限量款球鞋,幹凈嶄新,隨即逐漸上移——

過去只敢偷偷觀察對方,目光總是難以交匯,跨越八年的青澀與酸楚,終於在此刻深深交纏。

簡以雙眼紅腫,幹涸的唇瓣輕啟,啞聲問:“怎麽過來了。”

“我猜你應該想見我,”

傅聽峴目光溫柔,嗓音微沈,“對嗎?”

簡以嗯了聲,凝視他含笑的眉眼,學著他的語氣開口:“我猜你現在想吻我。”

她稍稍停頓,見他喉結輕滾,才繼續道,“我猜對了麽?”

傅聽峴沒說話。

下一秒,他邁步跨入畫室合上門,動作一氣呵成,快步走到她面前,擡手捧起她的臉,俯身重重吻住她的唇瓣。

用行動回答她的問題。

他吻得又急又兇,滾燙的舌尖互相勾纏,攪亂彼此的呼吸,輾轉含.弄,似是要將八年來錯失的親吻全部補回來。

直到氣息不穩時才微微松開她,雙唇仍貼合著,他輕吮了下,聲音沙啞:“繼續?”

簡以眼尾濕漉漉的,輕啄他的唇角,臉頰緋紅,喃喃道:“......脖子有點酸。”

傅聽峴扯了扯唇,攔腰抱起她擱到旁邊的八鬥櫃上,簡以順勢圈住他的脖頸,氣息纏綿,綿吻漫長。

等親累了,簡以把腦袋枕在他的肩上,眸光瞟見那本畫冊,眼睛又開始泛酸。她的確不後悔與溫怡做的約定,但不代表她不自責。她吸吸鼻子,用臉輕蹭他的頸窩:“傅聽峴......”

“嗯?”

“你怪我嗎?”她顫聲問,“我想聽實話。”

傅聽峴沒直接回答,只是將她抱下來,牽起她的手走到畫室的轉角處,帶她看唯一一幅掛在墻上的畫。

目光所及,簡以怔住。

畫上的女生叼著冰棒,雙肩微縮,頭發隨意紮起,站在夏日的街道邊,青春洋溢。

“這是......”

傅聽峴望著畫,目光灼灼,心跳一如初見:“是我第一次見到你。”

簡以隱約想起來。

9月1日,入學的第一天。

柏晟中學開學報道,簽到領軍訓服,然後便可以回家,9月2日正式開始軍訓。

簡以記得那天,她特意沒讓司機來接,打算在新學校附近逛逛。天氣炎熱,她打算到甜品店買冰吃,不料人還沒走到店門口,便看見不遠處有兩個混混在欺負衣衫破舊的老人。

她想都沒想直接跑過去趕人,小混混見她一個小姑娘,完全沒放在眼裏,甚至想對她動手動腳:“見義勇為呀小妹妹?這麽著吧,你陪哥哥們去玩一會兒,我們就放過這老頭,怎麽樣啊?”

“好呀~”

簡以彎起眼睛,直接刷刷兩圈,利落又漂亮,“還玩嗎?”

見她是練過的,小混混討不著便宜,轉身就跑了。簡以輕哼一聲,拍拍手,偏頭問老人:“爺爺,您沒事吧?”

“沒、沒事。”

老人家受了驚嚇,而且視力貌似有點問題,問他家在哪兒也說不清楚。簡以本想報警,卻瞥見他攥在手裏的卡片,她接過一看,上面寫著老人家屬的信息和聯絡方式......

打完電話後,很快,一對夫妻趕過來。原來老人是阿茲海默癥患者,家人一時不註意,沒看住人,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好在簡以聯系了他們。

鞠躬感謝後,兩人領著老人離開。簡以舒出一口氣,額頭黏著汗濕的頭發,她擡手擦汗,快步走到邊上的便利店,買根棒冰吃。

小店老板娘全程看見她的見義勇為,送了她一根草莓發圈,簡以隨手抓了抓頭發,紮起來。

打電話給司機後,她站在路牌邊,愜意地咬冰棍,悠然等待......

“懂了嗎?”

傅聽峴一字一頓對她說,“我不可能怪你。”

讓你自責的原因,是我對你一見鐘情的理由。充滿正義感的青春女俠,勾起少年從未有過的怦然心動。

簡以哽咽得說不出話,只能牢牢抱緊他。

“簡以,我確實無法扭轉時光,但未來的每一天,我都會在你的身邊。”

簡以在他懷裏搖頭,哽聲低語:“我不覺得遺憾,真的。”

遺憾是不滿、悔恨和不甘心,是對過去行為的深切後悔。他們之間,談何遺憾呢?

每一次,她站在陽光下怔然望天,身後永遠有他充滿愛意的目光。

在孤獨的時光裏,愛意從未停歇。

深夜。

肌膚融成溫泉,燈影搖曳,淡香浸透骨骼,烙下獨有的氣息。唇瓣貼合,蘊出無限呢喃。

暫歇的平和時光裏,兩人興致勃勃地閑聊。當初的酸澀醋意,如今說出來,反倒充滿趣味和甜蜜。

然而,傅聽峴忽然想到什麽,眸光微頓,欲言又止。簡以敏感地捕捉到他的反應,抿唇:“在想什麽?”

“沒什麽。”

“不準瞞我。”

傅聽峴不自然地撇過頭,故作輕松地問,“小藍是誰?”

“......”

簡以懵住,臉頰稍褪的熱意一下子又席卷而來,她語調羞窘低弱,“你怎麽知道的?”

哦,還真有。

“你喝醉的時候說的。”

傅聽峴語氣泛酸,又要裝出無所謂的樣子,“畢竟你在英國五年,對其他人有過心動很正常。沒事,我不介意。”

多大點事。

小事而已。

他完全不在意。

簡以憋住笑,小聲試探:“真不介意?”

“嗯。”

“那我帶你認識認識?”

“?”傅聽峴皺眉,“怎麽,還留著聯系方式?”

“聯系方式倒沒有。”

簡以彎唇,伸出兩只胳膊,“抱我去我的房間,帶你見見它。”

聞言,傅聽峴眼睛微瞇。

靠?

還有照片??

還要帶他去看,過分了吧???

他把人橫抱起,挑眉警告,“想清楚後果沒?”

簡以勾唇,完全沒在怕:“當然。”

“......”

行吧。

反正還沒到她房間來過一次,正好了。

許久不曾進過的房間,溫度微涼,簡以騰地鉆進被窩,露出兩只眼睛眨巴眨巴:“在床頭櫃第二格抽屜裏。”

說完,她就整個人埋進被窩裏,一聲不吭了。

傅聽峴輕嘖。

知道慌了?他還以為她花樣多到離譜,完全不害怕呢!

什麽小藍,他移開抽屜,酸裏酸氣地拿出藍盒子。

噢,有點熟悉,在東南亞的時候見過。

婚禮還帶著呢!

打開蓋子,傅聽峴渾身一僵,整個人直接傻在原地。

簡以縮在被窩裏,半天聽不見聲響,快要窒息了。忽然,腰上一緊,她連人帶被子被拖進灼熱的懷裏。

隔著薄薄的清涼被,她嗅到危險的氣息。很快,男人喑啞的問話聲傳至耳膜:“喜歡小藍還是小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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