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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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了半個小時左右就醒了，發現慕容蘇還在桌子那玩她的小寵物。
“蘇蘇，這是？”
“哦，這只叫做血血，這只叫做骨骨，這只小的叫做心心，最後這只叫做萬萬！”
慕容蘇的話中滿是驕傲。
“啊，蟲子！”
青荷正好端著水進來，嚇得水直接灑了一地。
“你這丫頭，快過來給萬萬道歉，它生氣了，它們可不是蟲子，是蠱蠱。”
青荷被嚇得臉色都白了。
“對，對不起。”
“好了，青荷膽子小，你去叫青萍過來吧。”
青荷聽話趕緊跑了出去，還不忘把盆子拿了出去。
“蘇蘇，萬萬是什麽品種啊，竟然可以聽懂人話。”
“它啊，可是萬能的，而且萬萬很老了，聽說和我太爺爺是一年生的。”
洛書顏眼中放光。
“竟然真的有萬能蠱，我以為只是書上的傳說。”
“他可是我父王的寶貝，不過現在是我的了。”
慕容蘇的父親是龍朝一個小附屬國的國王，母親是當今太後收的義女，後來被封為公主嫁到了那個附屬國，在生慕容蘇的時候難產去世了，慕容蘇三歲時被太後接到了身邊，一直養到十二歲，雖然之間有回去過，但也不會待太久，十二歲之後，慕容蘇被接回去了三年，直到前不久及笄了，才又把她放了回來。
慕容蘇在附屬國是嫡公主，在龍朝又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從小養在太後身邊，外加一個青梅竹馬的夜澤染，這慕容蘇可謂是蜜罐中泡大的。
這種甜甜的感覺，反而更吸引了洛書顏，她是個很苦的人，這份甜正好中和了她。
而且慕容蘇的蠱術和她的毒術正好般配。
青萍過來給洛書顏梳頭，下午還有個上香儀式。
兩人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了鐘離陌和夜澤染。
“怎麽來了寺廟還是一身紅？”
“不行嗎？你怎麽不說你自己，玄衣上銹紅花，娘炮！”
這是她在洛書顏那新學來的詞。
“你說什麽？”
“哼，不懂了吧，洛洛，我們走，懶得理他。”
夜澤染當然不可能這麽放棄。
“餵，慕容蘇，你跟本王說清楚，娘炮到底是什麽意思！”
夜澤染剛想抓住慕容蘇，後者就用輕功跑走了。
追的人邊追還邊喊。
“你慢點，註意安全！”
兩人一起消失在了視線裏。
洛書顏沖著鐘離陌尷尬的笑了笑。
“冥湘王，中午好啊！”
“現在是下午。”
……
聊死了。
“過來，扶一下本王。”
他面無表情道。
“啊，王爺，這樣不好吧，書顏是未出嫁的女子，與王爺肢體接觸，怕是會被人說閑話的。”
呵，還真是避他如蛇蠍。
“本王身邊的人都被本王安排著出去做事了，本王要是這樣走出去，更不好。”
洛書顏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她要是與他一道走出去，對他這個病秧子不管不問的，免不了會被人訓斥，而且要是他玩陰招，故意摔一下啥的，那她就罪過大了。
扶就扶，又不會少塊肉！
鐘離陌滿意的看著她白嫩的葇荑環住了他的右臂，嘴角上揚，心情一時格外愉悅。
當兩人這樣出現在眾人面前時，一時讓有些混亂的場面有幾分鐘安靜。
洛書顏不知道的是，鐘離陌從來不會讓任何女子靠近他，就連太後，也最多握握他的手，也無法握太久。
現在兩人這樣，實在令人胡思亂想。
而且兩人還極為般配，洛書顏那身白色的錦裙上繡著淡雅的蘭花，鐘離陌也是一身白色蟒袍，像是情侶裝一樣。
眾人的誤解，也正是鐘離陌想要的。
“陌兒，顏兒，你們來了啊！”
太後笑得格外開心，兩人過去剛想行禮，就被攔住了。
“一會要進去上香了，你們兩個一會一塊進去吧，顏兒，陌兒身子不好，你把他照顧好。”
皇上明白太後大約是個什麽心思，這會也幫襯著。
洛書顏暗暗吐槽，卻也不得不應下。
“嗯，顏兒知道了。”
太後先進去上香，然後是帝後，兩妃，洛書顏因為鐘離陌的關系，僅次於兩妃之後就進去上了香。
她先是扶著鐘離陌跪下，然後自己才慢慢跪到了他的身邊，聽住持念了些佛語後，站起來把香插到香爐裏，這儀式也就結束了。
從廟裏出來還要去道觀那，一諾大師今天下午在那裏講道。
道觀離寺廟只有一百米左右，上臺階的時候，洛書顏被一個下臺階的道士撞了一下，差一點就從樓梯上摔下去了，還好她身邊的鐘離陌暗中拉了她一把。
她轉過頭來，對鐘離陌笑了笑表示感謝。
鐘離陌的視線卻落在了那個道士身上，因為那個撞了人的道士正皺著眉頭盯著洛書顏看。
只見那道士突然高呼。
“煞星啊，煞星。”
洛書顏皺了皺眉頭，她討厭這個詞。
前世，她就經常被如此稱呼。
“道長為何要如此詆毀小女子。”
鐘離陌感受到了身邊人一瞬間洩出的殺氣，心中驚愕，面上卻沒表現出來什麽。
“貧道從不口出狂言，你可是五歲就死了母親。”
洛書顏冷冷一笑。
“我母親當年因為身患疾病無法救治而去世，的確是在我五歲那年就走了，可是人的生死，就如因果循環，有生就會有死，道長如此就說我是煞星嗎？”
前世，說她是煞星的，都死了。
“貧道不可以透漏天機，你還是好自為之，不要害了別人。”
說完這話，道士故作瀟灑的揮了揮拂塵，想要離開。
人群早已因為道士的話炸開了鍋。
卻又因為今下來鐘離陌的一番話頓時安靜了下來。
“呵呵，真是可笑，要依道長這樣說，本王才是最害人的煞星，本王五歲那年，父母雙亡，連帶著本王母妃肚子裏的孩子，道長，你是不是想說本王也應該好自為之！”
鐘離陌的手緊了緊洛書顏的手，裝作被氣的不輕的樣子，全身都在微微的抖動，還輕輕的咳了起來，臉色也因此更白了幾分。
洛書顏知道鐘離陌這是在幫她，於是順著他的舉動，伸出另一只手給鐘離陌拍著背。
“王爺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書顏被人汙蔑算不得什麽，王爺的身子要緊。”
她因為幫他順氣，離得他又進了些，鐘離陌聞到了她身上好聞的百合花的味道，聽見她輕輕在他耳邊說了聲謝謝。
鐘離陌心裏一悅，這道長，倒是幫了他。
慕容蘇這會也跑了過來，抽了自己身上的軟鞭就想往那道士身上甩，但是想了想，還是收住了。
“哪來的道士，凈在這胡言亂語，夜澤染，讓人把他弄走。”
太後出言阻止。
“未央，莫要胡來，這是道觀。”
太後還是忌諱這些的。
“皇祖母，這道士一定是胡言亂語的，未央和洛洛天天呆在一起，也沒見到出什麽事情。”
洛書顏一直沒說話，靜等著。
鐘離陌既然決定了幫她解圍，一定有辦法。
那道士見走不了，明顯是心虛的。
過了一會，道觀裏跑了個小道士出來，像各位大人物見了禮，說道。
“一諾師叔已經在裏邊等候各位了，還請隨貧道來，咦？你怎麽在這裏？”
小道士看向那頭上已經布滿汗珠的道士。
“道長可是認識這位道長？”
太後開口問。
“回太後，他可不是什麽道士，都被官府逮去好多次了每次都是打著我們靜思觀的旗號騙人，沒想到他竟然敢出現在各位貴人面前。”
“衛蒙，把人送去官府。”
夜澤染的人沒給那道士再開口的機會。
洛書顏的視線已經在洛家小姐們的身上轉了一圈了，最終目光定在了洛美晴身上，兩人對視了幾秒後，各自收回了視線。
洛美晴看到了洛書顏露出的笑容，竟然讓她出了一身冷汗。
這事翻篇後，人群繼續往道觀裏走。
“餵，鐘離陌，你是不是在道觀裏有熟人？”
鐘離陌微微一笑。
“沒有熟人，只是比你多來過幾次而已，一會你可以好好聽聽一諾大師的講道，很不同。”
確實不同。
“師叔說，請各位在進去前先在此寫個字，他看後會知道誰與道法無緣，師叔說無緣之人，這道法聽了也是白聽。”
洛書顏看著眼前的白紙，也來了興趣。
她提筆，落了個“殘”字在紙上，她前世的姓，今生的字，像她的命，殘缺不全。
不同於別的女子的娟秀小楷，她寫的一手好看的行書。
洛書顏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被選進去了，一大半的人都沒資格進到這裏，連兩妃的字也沒被瞧上。
一諾大師的講道，雖然比一些人通透，但是在洛書顏聽來也格外無聊，聽著聽著竟然睡著了，還靠在了鐘離陌的肩上。
被靠的人也不吵她，倒是一諾大師看到了她。
“咳，冥湘王可否叫一下您身旁的這位女施主？”
一諾大師並沒有惱怒，反而是溫和的笑著。
坐在洛書顏身後的慕容蘇拍了拍她。
“洛洛，醒醒。”
洛書顏剛醒來，還蒙著，也沒發現所有人的視線現在都在她身上。
“蘇蘇，講完了嗎？”
……
洛書顏反應過來後，猛地坐直身子，睜開眼睛，一諾大師這時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像前世聽課偷懶時被師父逮到，洛書顏最怕這種情況了。
“那個，大師，我不是故意的，您講的其實很精彩。”
一諾大師依舊笑著，越笑洛書顏心裏越毛。
“施主寫的可是殘字？”
洛書顏點了點頭。
“施主，既來之，則安之，今生有今生的緣分，前世的苦痛已經過去，施主千萬不要太過念舊。”
洛書顏楞住，有些記憶和痛苦一瞬間散開。
“施主既然被上天給了第二次機會，一定要好好珍惜，此世，施主可是有福之人。”
一諾大師的一個“有福之人”不僅打在了洛書顏心上，還被在場的眾多人放在了心上。
一瞬間就彌補了之前觀外那場鬧劇對洛書顏的影響。
回去的時候，洛書顏和慕容蘇說了一聲就先回了房間，也沒有管身邊的鐘離陌。
鐘離陌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想伸手拉她，卻又收了回來。
那一刻，他突然很害怕，怕洛書顏就那樣一去不返，別人可能沒感覺，但是他卻深深感覺到了她在聽完一諾大師那些話後的魂不守舍。
有種，與這個世上所有的事物，所有的人格格不入的感覺。
有種，他永遠也無法抓到她的感覺。
洛書顏回去後，昏昏沈沈的進入了夢境。
夢中，兩世記憶交錯，很痛苦。
她穿越而來一月有餘，心中一直不安，陌生的時空，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感情。
她看似游刃有餘，但也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實一點也不適應現在的日子。
而且，她回不去了。
但是夢的後邊變了味道，她的夢中開始出現太後，出現她身邊的那四個一心為她好的丫頭，出現拿她當好朋友的慕容蘇和夜澤染，出現那個奪走了她初吻的鐘離陌。
有些溫暖，她不知道如何對待的溫暖。
那時，她耳邊響起了她師父的聲音。
“殘雨，煞星是不配擁有感情的。”
她又看到了她師父死在了她面前。
死之前，她師父剛喝完她給他的藥。
她把所有叫她“煞星”的人，都害死了。
包括她的師父。
夢中，她又殺了一次她的師父。
然後她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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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這是？”
“哦，這只叫做血血，這只叫做骨骨，這只小的叫做心心，最後這只叫做萬萬！”
慕容蘇的話中滿是驕傲。
“啊，蟲子！”
青荷正好端著水進來，嚇得水直接灑了一地。
“你這丫頭，快過來給萬萬道歉，它生氣了，它們可不是蟲子，是蠱蠱。”
青荷被嚇得臉色都白了。
“對，對不起。”
“好了，青荷膽子小，你去叫青萍過來吧。”
青荷聽話趕緊跑了出去，還不忘把盆子拿了出去。
“蘇蘇，萬萬是什麽品種啊，竟然可以聽懂人話。”
“它啊，可是萬能的，而且萬萬很老了，聽說和我太爺爺是一年生的。”
洛書顏眼中放光。
“竟然真的有萬能蠱，我以為只是書上的傳說。”
“他可是我父王的寶貝，不過現在是我的了。”
慕容蘇的父親是龍朝一個小附屬國的國王，母親是當今太後收的義女，後來被封為公主嫁到了那個附屬國，在生慕容蘇的時候難產去世了，慕容蘇三歲時被太後接到了身邊，一直養到十二歲，雖然之間有回去過，但也不會待太久，十二歲之後，慕容蘇被接回去了三年，直到前不久及笄了，才又把她放了回來。
慕容蘇在附屬國是嫡公主，在龍朝又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從小養在太後身邊，外加一個青梅竹馬的夜澤染，這慕容蘇可謂是蜜罐中泡大的。
這種甜甜的感覺，反而更吸引了洛書顏，她是個很苦的人，這份甜正好中和了她。
而且慕容蘇的蠱術和她的毒術正好般配。
青萍過來給洛書顏梳頭，下午還有個上香儀式。
兩人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了鐘離陌和夜澤染。
“怎麽來了寺廟還是一身紅？”
“不行嗎？你怎麽不說你自己，玄衣上銹紅花，娘炮！”
這是她在洛書顏那新學來的詞。
“你說什麽？”
“哼，不懂了吧，洛洛，我們走，懶得理他。”
夜澤染當然不可能這麽放棄。
“餵，慕容蘇，你跟本王說清楚，娘炮到底是什麽意思！”
夜澤染剛想抓住慕容蘇，後者就用輕功跑走了。
追的人邊追還邊喊。
“你慢點，註意安全！”
兩人一起消失在了視線裏。
洛書顏沖著鐘離陌尷尬的笑了笑。
“冥湘王，中午好啊！”
“現在是下午。”
……
聊死了。
“過來，扶一下本王。”
他面無表情道。
“啊，王爺，這樣不好吧，書顏是未出嫁的女子，與王爺肢體接觸，怕是會被人說閑話的。”
呵，還真是避他如蛇蠍。
“本王身邊的人都被本王安排著出去做事了，本王要是這樣走出去，更不好。”
洛書顏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她要是與他一道走出去，對他這個病秧子不管不問的，免不了會被人訓斥，而且要是他玩陰招，故意摔一下啥的，那她就罪過大了。
扶就扶，又不會少塊肉！
鐘離陌滿意的看著她白嫩的葇荑環住了他的右臂，嘴角上揚，心情一時格外愉悅。
當兩人這樣出現在眾人面前時，一時讓有些混亂的場面有幾分鐘安靜。
洛書顏不知道的是，鐘離陌從來不會讓任何女子靠近他，就連太後，也最多握握他的手，也無法握太久。
現在兩人這樣，實在令人胡思亂想。
而且兩人還極為般配，洛書顏那身白色的錦裙上繡著淡雅的蘭花，鐘離陌也是一身白色蟒袍，像是情侶裝一樣。
眾人的誤解，也正是鐘離陌想要的。
“陌兒，顏兒，你們來了啊！”
太後笑得格外開心，兩人過去剛想行禮，就被攔住了。
“一會要進去上香了，你們兩個一會一塊進去吧，顏兒，陌兒身子不好，你把他照顧好。”
皇上明白太後大約是個什麽心思，這會也幫襯著。
洛書顏暗暗吐槽，卻也不得不應下。
“嗯，顏兒知道了。”
太後先進去上香，然後是帝後，兩妃，洛書顏因為鐘離陌的關系，僅次於兩妃之後就進去上了香。
她先是扶著鐘離陌跪下，然後自己才慢慢跪到了他的身邊，聽住持念了些佛語後，站起來把香插到香爐裏，這儀式也就結束了。
從廟裏出來還要去道觀那，一諾大師今天下午在那裏講道。
道觀離寺廟只有一百米左右，上臺階的時候，洛書顏被一個下臺階的道士撞了一下，差一點就從樓梯上摔下去了，還好她身邊的鐘離陌暗中拉了她一把。
她轉過頭來，對鐘離陌笑了笑表示感謝。
鐘離陌的視線卻落在了那個道士身上，因為那個撞了人的道士正皺著眉頭盯著洛書顏看。
只見那道士突然高呼。
“煞星啊，煞星。”
洛書顏皺了皺眉頭，她討厭這個詞。
前世，她就經常被如此稱呼。
“道長為何要如此詆毀小女子。”
鐘離陌感受到了身邊人一瞬間洩出的殺氣，心中驚愕，面上卻沒表現出來什麽。
“貧道從不口出狂言，你可是五歲就死了母親。”
洛書顏冷冷一笑。
“我母親當年因為身患疾病無法救治而去世，的確是在我五歲那年就走了，可是人的生死，就如因果循環，有生就會有死，道長如此就說我是煞星嗎？”
前世，說她是煞星的，都死了。
“貧道不可以透漏天機，你還是好自為之，不要害了別人。”
說完這話，道士故作瀟灑的揮了揮拂塵，想要離開。
人群早已因為道士的話炸開了鍋。
卻又因為今下來鐘離陌的一番話頓時安靜了下來。
“呵呵，真是可笑，要依道長這樣說，本王才是最害人的煞星，本王五歲那年，父母雙亡，連帶著本王母妃肚子裏的孩子，道長，你是不是想說本王也應該好自為之！”
鐘離陌的手緊了緊洛書顏的手，裝作被氣的不輕的樣子，全身都在微微的抖動，還輕輕的咳了起來，臉色也因此更白了幾分。
洛書顏知道鐘離陌這是在幫她，於是順著他的舉動，伸出另一只手給鐘離陌拍著背。
“王爺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書顏被人汙蔑算不得什麽，王爺的身子要緊。”
她因為幫他順氣，離得他又進了些，鐘離陌聞到了她身上好聞的百合花的味道，聽見她輕輕在他耳邊說了聲謝謝。
鐘離陌心裏一悅，這道長，倒是幫了他。
慕容蘇這會也跑了過來，抽了自己身上的軟鞭就想往那道士身上甩，但是想了想，還是收住了。
“哪來的道士，凈在這胡言亂語，夜澤染，讓人把他弄走。”
太後出言阻止。
“未央，莫要胡來，這是道觀。”
太後還是忌諱這些的。
“皇祖母，這道士一定是胡言亂語的，未央和洛洛天天呆在一起，也沒見到出什麽事情。”
洛書顏一直沒說話，靜等著。
鐘離陌既然決定了幫她解圍，一定有辦法。
那道士見走不了，明顯是心虛的。
過了一會，道觀裏跑了個小道士出來，像各位大人物見了禮，說道。
“一諾師叔已經在裏邊等候各位了，還請隨貧道來，咦？你怎麽在這裏？”
小道士看向那頭上已經布滿汗珠的道士。
“道長可是認識這位道長？”
太後開口問。
“回太後，他可不是什麽道士，都被官府逮去好多次了每次都是打著我們靜思觀的旗號騙人，沒想到他竟然敢出現在各位貴人面前。”
“衛蒙，把人送去官府。”
夜澤染的人沒給那道士再開口的機會。
洛書顏的視線已經在洛家小姐們的身上轉了一圈了，最終目光定在了洛美晴身上，兩人對視了幾秒後，各自收回了視線。
洛美晴看到了洛書顏露出的笑容，竟然讓她出了一身冷汗。
這事翻篇後，人群繼續往道觀裏走。
“餵，鐘離陌，你是不是在道觀裏有熟人？”
鐘離陌微微一笑。
“沒有熟人，只是比你多來過幾次而已，一會你可以好好聽聽一諾大師的講道，很不同。”
確實不同。
“師叔說，請各位在進去前先在此寫個字，他看後會知道誰與道法無緣，師叔說無緣之人，這道法聽了也是白聽。”
洛書顏看著眼前的白紙，也來了興趣。
她提筆，落了個“殘”字在紙上，她前世的姓，今生的字，像她的命，殘缺不全。
不同於別的女子的娟秀小楷，她寫的一手好看的行書。
洛書顏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被選進去了，一大半的人都沒資格進到這裏，連兩妃的字也沒被瞧上。
一諾大師的講道，雖然比一些人通透，但是在洛書顏聽來也格外無聊，聽著聽著竟然睡著了，還靠在了鐘離陌的肩上。
被靠的人也不吵她，倒是一諾大師看到了她。
“咳，冥湘王可否叫一下您身旁的這位女施主？”
一諾大師並沒有惱怒，反而是溫和的笑著。
坐在洛書顏身後的慕容蘇拍了拍她。
“洛洛，醒醒。”
洛書顏剛醒來，還蒙著，也沒發現所有人的視線現在都在她身上。
“蘇蘇，講完了嗎？”
……
洛書顏反應過來後，猛地坐直身子，睜開眼睛，一諾大師這時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像前世聽課偷懶時被師父逮到，洛書顏最怕這種情況了。
“那個，大師，我不是故意的，您講的其實很精彩。”
一諾大師依舊笑著，越笑洛書顏心裏越毛。
“施主寫的可是殘字？”
洛書顏點了點頭。
“施主，既來之，則安之，今生有今生的緣分，前世的苦痛已經過去，施主千萬不要太過念舊。”
洛書顏楞住，有些記憶和痛苦一瞬間散開。
“施主既然被上天給了第二次機會，一定要好好珍惜，此世，施主可是有福之人。”
一諾大師的一個“有福之人”不僅打在了洛書顏心上，還被在場的眾多人放在了心上。
一瞬間就彌補了之前觀外那場鬧劇對洛書顏的影響。
回去的時候，洛書顏和慕容蘇說了一聲就先回了房間，也沒有管身邊的鐘離陌。
鐘離陌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想伸手拉她，卻又收了回來。
那一刻，他突然很害怕，怕洛書顏就那樣一去不返，別人可能沒感覺，但是他卻深深感覺到了她在聽完一諾大師那些話後的魂不守舍。
有種，與這個世上所有的事物，所有的人格格不入的感覺。
有種，他永遠也無法抓到她的感覺。
洛書顏回去後，昏昏沈沈的進入了夢境。
夢中，兩世記憶交錯，很痛苦。
她穿越而來一月有餘，心中一直不安，陌生的時空，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感情。
她看似游刃有餘，但也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實一點也不適應現在的日子。
而且，她回不去了。
但是夢的後邊變了味道，她的夢中開始出現太後，出現她身邊的那四個一心為她好的丫頭，出現拿她當好朋友的慕容蘇和夜澤染，出現那個奪走了她初吻的鐘離陌。
有些溫暖，她不知道如何對待的溫暖。
那時，她耳邊響起了她師父的聲音。
“殘雨，煞星是不配擁有感情的。”
她又看到了她師父死在了她面前。
死之前，她師父剛喝完她給他的藥。
她把所有叫她“煞星”的人，都害死了。
包括她的師父。
夢中，她又殺了一次她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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