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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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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因為多加了一個人,顯得格外熱鬧,範苗香坐在小桌上跟孩子們一起吃飯。

白愛國拉著李師傅,一個勁地勸酒吃菜,白愛國本就是個話癆,二兩酒下肚,簡直家裏門朝哪裏開都不知道。

飯桌上,就把牛吹的滿天跑,家裏的人都聽不下去,李師傅是好酒之人,兩個酒鬼越喝越高興,互相吹捧起來。

白愛國吹李師傅手藝好,打的家具十裏八鄉都誇好,李師傅就吹白愛國大姑娘厲害,小姑娘漂亮,媳婦菜做的好。

抱著酒瓶子的白愛國目光呆滯地傻笑,“那是,南星以後可是要當醫生,最有名的醫生,蓮花長的好看,隨她媽,我媳婦就長的好看,我、媳婦不光好看,她做的菜還好吃!”

孫翠花聽不下去了,奪過他手裏的空酒瓶,一頓飯兩個人吃的忘記了時候,直到下午上工鈴響了,白愛國還在說著胡話。

下午只好給白愛國請假,還好最近不太忙,否則可不得被大隊長好好一頓批評。

白愛國醉酒不醒,逮著白蓮花非得拉著要再喝兩口,白蓮花急的喊救命。

白南星見他那樣子,一時半會估計都不會醒,只好拿著鋤頭去了屋後,她記得竹林邊有一片野生葛根,很快就挖了兩根很粗的葛根回來。

白牡丹問:“大姐,你挖葛根回來幹嘛?”

“生葛根汁水可以解酒,護肝。”白南星用清水將泥土洗幹凈,切塊放石臼搗碎,用紗布絞出汁水,絞了滿滿三大碗葛根汁。

白南星說:“動手給把汁水給他灌進去。”

白愛國醉得趴在桌子上,嘴裏嘰裏咕嚕不知道在哼什麽曲子,幾個人動手掰開白愛國的嘴,大概是酒勁麻木了,這回倒是很配合。

給他灌了三碗進去。連拖帶拉地將他弄到東屋房間,丟到床上。

這一頓操作,可把三個姑娘給累壞了,白牡丹說:“二叔這酒品也太差了些。”

白蓮花:“以後堅決不能讓他喝酒。”

白南星揉著手腕,坐在床上不想動彈,下午大家都沒出門,在屋裏寫作業看書。

白南星將櫃子裏剩下的糖果拿出來給三個小的分了,開始收拾明天出發要帶的東西,帶了五十塊錢和糧票肉票,還有幾件換洗的衣服和鞋子。

其他的棉被床單什麽,範苗香已經幫她準備好了,翌日一早,白南星起床,發現屋外的馬車上已經放了不少東西,羅鳳凰坐在馬車上,白芨站著和她不知道說些什麽。

看到白南星走過來,白芨說:“姐,快去吃早飯,吃了早飯咱們就出發了。”

白南星一般早上剛醒的時候,大腦反應有些緩慢,她哦了一聲,去了西屋。

羅鳳凰第一次見白南星這樣子的狀態,那表情居然非常可愛,她揚著嘴角笑了。

白芨走近問:“鳳凰,你笑什麽?”

“你姐平時那麽冷,沒想到還有這麽呆的時候。”

“我姐哪裏冷了?那是你跟她不熟,其實她很好相處的。”

“我要跟你姐當對手,要跟她熟幹嘛,又不是做朋友。”

白芨瞧她鼓著嘴,一本正經的模樣,分析道:“你沒聽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連你的對手都不了解,你還想贏她。”

羅鳳凰不服氣地說:“你就知道我贏不了你姐?我偏要贏!”

白芨搖頭轉身,真不是他盲目崇拜自己的姐姐,實在是實力相差甚遠。

羅鳳凰跳車抓著白芨的衣服,問“你搖頭什麽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我跟你打賭,我一定會贏你姐姐。”

“無聊,小孩子才打賭。”

“你害怕我贏,所以不敢了?”羅鳳凰瞇著眼睛仰著頭看白芨。

白芨瞧著羅鳳凰那張漂亮的臉,不忍心道:“我只是怕你輸的太難看。”

“我才不會,咱們賭什麽?”羅鳳凰一手緊緊地抓著他衣服,踮起腳尖,努力想跟他平視,奈何個子不夠高。

白芨上身微彎,兩人的距離突然拉近,他滾動著喉結,張了張嘴道:“你要是輸了,就當我媳婦吧。”

羅鳳凰聽到這話,整個人連退了幾步,滿臉通紅,眼睛左右亂晃,就是不敢看白芨,結結巴巴地說:“你個臭流/氓,誰要跟你賭這個!”

白芨也摸著自己的頭發,感覺剛剛的話,好像忘記過大腦,他面色訕訕,垂著眼說:“哪個,我開玩笑的,別整天學羅忠仁小心眼,去醫院就好好學習。”

丟下這句話,人就轉身跑了,羅鳳凰回過神了,氣的跺腳,嘴裏嘟囔:“我才不像羅忠仁呢!”

說完又覺得不對勁,羅忠仁可是她爺爺,羅鳳凰狠狠朝白芨後背瞪了一眼。

正吃著早飯的白南星,瞧著白芨滿臉通紅,步伐不穩,兩腿交叉差點把自己給絆倒了。

白芨扶著桌子坐下,耳朵發燙,胸口砰砰跳個不停,他摸了摸胸口,看著地面,碎道:“這地還得再夯一下,差點摔了。”

白南星瞧著白芨紅的滴血的耳垂,問:“你一大早也喝酒了?”

“啥?”白芨沒聽清,心裏還虛著呢,怎麽就鬼使神差般地說那樣的話,肯定是想媳婦了!

對,十八歲男人,想媳婦很正常,白芨心裏安慰自己。

白南星瞧他一臉心虛地樣子,也沒再多問,吃過早飯,白芨趕著馬車出發了,劉翠花跑了出來,將手裏的布袋塞到白南星手裏,說:“路上餓了吃,記著,在縣裏好好學習。”

白南星拿著布袋,註視著劉翠花飽含擔憂的雙眼,認真地點點頭,白家的人紛紛上前送行。

白芨瞧他爸那副快要哭的樣子,真是捂著臉沒法看,他揚起馬鞭甩馬屁股,馬車動起來,他側頭大喊:“行了,都回去吧,三個月就回來了,搞的跟生離死別似的。”

範苗香笑了,說:“這孩子,馬上就該討媳婦了,說話還沒個正形。”

白芨聽這話,馬鞭甩的更快了,好不容易從早上的尷尬中緩過勁,他媽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路上,白南星和羅鳳凰並排倒坐在馬車上,身後是柔軟的棉被,白芨回頭只能看到兩個人的頭頂。

羅鳳凰一直低垂著腦袋,心裏還在為早上白芨說的話感到羞澀和氣憤。

白南星看了一眼羅鳳凰,總感覺這兩人怎麽都怪怪的,平時話多的不得了,這會兒卻異常安靜。

她閉著眼睛,雙手抱膝,享受著清晨的空氣。

路邊已經有人在幹活了,這個時間還沒上工,這些人都是在處理自留地。

瞧著馬車經過,社員們停下鋤頭,伸頭張望,說:“呦,這兩姑娘是雙胞子吧,長的可真像!”

白南星:“那人怕不是得了青盲。”

“啥是青盲?”羅鳳凰問。

“眼睛外觀正常,視力嚴重下降,甚至失明的眼病。”

羅鳳凰點頭,又掏出小本子,一筆一劃地將剛剛的話記了下來,又問:“那要怎麽治?”

白南星看羅鳳凰認真的模樣,又多說了幾句,首先要分清病因,分析是肝腎兩虧引起的,或者是情郁,肝氣不舒引起,再者也有可能也是氣血兩虧,每種情況,用藥也是不一樣的。

可要弄清病因,就得把脈,在說到每種病因脈象的情況時,羅鳳凰整個大腦都迷糊了,完全聽不懂的狀態。

白南星撐著下巴,瞧羅鳳凰皺著眉,一臉焦急的模樣,出聲道:“一口吃不成胖子,慢慢來吧。”

羅鳳凰嘆了口氣,“你學了多久?”

白南星想了想,答:“十幾年吧,我說了,若你不是真心學醫,就算逼迫自己也沒有用,你先考慮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

羅鳳凰不說話,喜歡不喜歡重要嗎?重要的是她已經選擇了,沒有退路,必須堅持。

白芨在前面一直默默地聽著兩人的對話,他知道羅鳳凰是被羅忠仁逼著來學醫的,目的不過是想贏得白家而已。

一開始他並沒有什麽感覺,畢竟羅忠仁搞這一套,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可想到身後羅鳳凰的沈默,他的心突然也跟著難過憤怒起來。

白芨說:“鳳凰,你要是真不想學醫,咱現在就回去跟羅忠仁說,婦女能頂半邊天,他羅忠仁憑什麽還在家搞一言堂!”

羅鳳凰聽到白芨一口一個羅忠仁,火的站起來撲倒在棉被上,探著半個身子,一巴掌就拍到他的頭上,罵道:“一口一個羅忠仁,叫的還挺歡哈!我早上就想打你了!”邊說又連著拍了幾巴掌。

白芨躲著身體,縮著腦袋,連忙解釋:“我又沒有說錯!羅忠仁就是霸權!”

“你還說!”羅鳳凰瞪著眼,上手又一巴掌呼了過去。白芨忍無可忍,抓住她的手腕

,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吼道:“別鬧,小心翻車!”

羅鳳凰被他話震住了,哦了一聲,想收胳膊,發現白芨還抓著她的手腕,白芨順著她的眼神看到自己緊抓的手,立馬松了手。

羅鳳凰回身坐下,直到馬車到了縣城,她都沒再開口說話。到了縣醫院,馬車不能進,白芨只好讓她們先進去辦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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