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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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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父母熱熱鬧鬧的吃過晚飯,蘇挽沒等老人挽留,就主動要求留宿,喜得吳教授連夜布置了一個房間,專門留給蘇挽。

和蘇挽原本估計的一樣,父母這裏還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整個別墅最有價值的,恐怕就是書房那滿滿一墻的文獻資料了。

床褥不夠柔軟,被子也不夠輕薄,甚至連枕頭都帶著點潮氣。可蘇挽躺在上面,卻覺得分外安心。

再一想到臨睡前吳教授說到口渴也不舍得回房的樣子,蘇挽忍不住咧嘴偷笑,果然有父母關心就是不一樣。

當初叔嬸雖然對她極度苛刻,可是對蘇晴蘇遠真是好的沒話說。每次看到人家一家四口親親熱熱的湊在一起,蘇挽心底也是羨慕的,只可惜陰差陽錯,這份憧憬日漸隨著期待煙消雲散了。

有時候蘇挽也想過,如果不是遇到末世,如果當初真的能夠出國,恐怕她這輩子,都不會回來和父母相認,更不可能知道父母離開背後的秘密,好在一切還來得及。

有親人壓陣,蘇挽難得睡了個好覺。

早起神清氣爽地吃過吳教授的愛心早餐,又在兩位老人的強烈要求下答應了每周至少回家睡三天,才被放行回到生活區。

人逢喜事精神爽,蘇挽現在是看什麽都順眼。

可本該心情愉悅的一天,偏在剛進小區的時候,就被迎面遇上的人破壞了。

“蘇挽?”徐衛東吊著胳膊拄著手杖,在宋華的攙扶下一瘸一拐走了過來,“這麽早,去外面吃早飯?”

也難怪他這麽問,現在正是社區中心發放早餐的時候。同在一層樓住著,見到徐衛東不奇怪,可讓蘇挽沒想到的是,宋華竟然會跟他一路。兩個原本沒有交集的人現在突然像連體嬰一樣出現,看著真是說不出的怪異。

“恩,基地的早餐不錯。”蘇挽不想多事,含糊應下了。

徐衛東的厚臉皮蘇挽早見識過了,讓人佩服的是,宋華也能像原先毫無嫌隙一樣和她打招呼,“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到基地吃早飯。蘇挽,我現在和徐衛東同住,他那裏正好空出一個房間,反正我現在只有一個人,也沒必要浪費房租。”

蘇挽不置可否。

臉都撕破了,還硬要往上糊,有意思嗎。

“呵,”徐衛東見兩人冷場,舉起受傷的手臂調侃道:“我現在可真成孤家寡人了,這次出去,我們臺裏的男人,包括李主任在內,都沒能回來。幸虧宋華肯搬過來,要不憑我一個傷員,吃飯都成問題。”見蘇挽盯著他的手臂看,徐衛東特意說明,“腿上是刀傷,胳膊是槍傷,沒有感染。”

“真有問題,基地也不可能放你進來。別說,這傷口包得還挺藝術的。”蘇挽咧咧嘴,幸災樂禍地說道。如果徐衛東的傷處是喪屍造成的,不管他是被感染還是變成董一鳴那樣的R體,都不可能再出現在眾人面前。

至於電視臺的其他人,她還沒那麽多同情心可以揮霍。當初在路上,如果不是文崢機警,又能在食物完全吃光之前找到安全區,她們那組人難保不會受到攻擊。徐衛東混到這步田地,只能說是風水輪流轉,倒是宋華的選擇有些出人意料。

蘇挽冷眼看著依靠在一起的兩個人,笑面虎對上中山狼,但願以後的日子不要太精彩。

“對了,蘇挽,”徐衛東歉意的笑了笑,一臉純良,“臨進安全區的時候,借你的車子,恐怕還不成了。不過你別著急,以後等我多做幾次任務,攢夠了錢,一定還你。”

“車子?你說的是那臺山地車,那事兒我早忘了。現在進出基地都是車接車送,即便你有心還給我,難道還能人家坐汽車,我蹬著自行車在後面追嗎。”

“話是這麽說,可我總覺得……”

蘇挽懶得和他做戲,直接回絕道:“行了,你們不是要去吃早餐嗎,去晚了沒座位,趕緊走吧。”

“蘇挽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她說忘了就不會放在心上。”宋華適時給徐衛東鋪下臺階,“吃過飯還得去醫院換藥,咱們走吧。”

“恩,那蘇挽,以後有事再聯系。”徐衛東臨走還不忘來了個十八相送,一個勁兒的揮手告別。

“鬼才和你聯系!”蘇挽嘀咕道。她連蘇遠都不愛打交道,怎麽可能會去找徐衛東。這種附骨之疽,甩都甩不掉,傻子才會主動沾上。

蘇挽將兩人拋在腦後,一路輕松地哼著小調進入電梯間,剛要開門,就看見了貼在門上的便簽,上面畫了一個箭頭,指向307。

“田艾珺這家夥。”蘇挽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撕了留言條,直接拍響了隔壁的房門。

“蘇挽,昨天找你都不在,上哪玩去了?”田艾珺兩手掐腰,開始審問嫌犯。

“我還能上哪啊,生活區就這麽大地方。怎麽,光興你們兩口子樂呵,就不能讓我也嗨皮嗨皮?”蘇挽往沙發上一倒,“說吧,找我什麽事。”

“看你說的,沒事兒咱們姐妹就不能聯絡聯絡感情啊!”田艾珺狗腿一樣將桌上的果盤挪過來。

這時候的果盤已經失去了原本的作用,最起碼在田艾珺這,是不可能見到新鮮水果的。不大的荷葉盤,盛著小半撮幹果,也算難得。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蘇挽警惕地打量著田艾珺,“不是要勒緊褲帶過日子嗎,怎麽還這麽大方?”

“切,勒緊褲腰帶也是勒緊我們兩口子的,哪能連別人一起勒,我是那樣的人嗎。”田艾珺將果盤推到一邊,“不吃拉倒,虧我還想著這次分物資讓你吃虧了,特意給你留了點零嘴。早知道,不如拿到夜市街去賣。”

“夜市街?”蘇挽笑著將果仁扔進嘴裏,“夜市街的人自己都吃不飽飯,哪來的閑錢買這些。”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田艾珺神神秘秘地湊過來,“這也是我和倪松無意中聽到的,去夜市街的可不只是平民,還有高層區的人,你說那些人有沒有閑錢?”

“你上哪打聽的?”蘇挽心裏一咯噔,裝著沒事人一樣問道。

“在社區食堂聽說的。”田艾珺有些羞於啟齒,哼唧道:“我這兩天一直和倪松在社區中心吃早飯。反正是基地提供的免費餐,不吃也便宜別人了。你別說,那可真是個好地方,魚龍混雜不說,什麽小道消息都能聽見幾句。”

“隨意聽來的,你知道消息來路真假?”

“管它是真是假,總比咱們原先只待在屋裏,兩眼一摸黑什麽也不知道強吧。”田艾珺越說越覺得去吃免費餐是至今以來最正確的決定,“更何況基地的早飯也不是太難吃,起碼能墊點肚子。”雖然那湯水稀釋了點,雜糧饅頭也有點小,可總是替自家省下不少。

蘇挽見她又露出來時路上那副貪財的模樣,撲哧一笑,“你特意留條,就是為了告訴我基地免費餐還不錯?”

“不是,這不是話趕話嗎!”田艾珺說的口幹舌燥,急忙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才接著說道:“我是想告訴你,基地現在已經開始給生活區平民安排工作了,除了回收城市之外的。”

“真的?什麽時候開始的?都有什麽職業?”蘇挽沒想過給基地打工,不過看田艾珺這架勢,有點想去的意思。

“可能就是咱們出去做任務那幾天。還是分地面和地下兩部分,地面是在水源地附近的糧食種植區工作,優點是工資高,每月五十個幣,但是不管飯;缺點是比較辛苦,每天早出晚歸,勞動強度大,而且有一定的危險性。”田艾珺逐條分析利弊,“你想啊,在地面工作,雖然拉著安全網,可保不齊什麽時候就會沖出一個喪屍或者變異動物。地下工作就穩妥多了,只負責生打理生活區衛生,類似於原先世界那種環衛工人,不過除了街面垃圾,像是商場超市衛生間那些公共環境的清潔問題也歸這些人管,基地負責中午的工作餐,每月還有二十個幣的工資。”

蘇挽被噎了一下,“你不會告訴我,你要去掃大街洗廁所吧?”

“怎麽可能!”田艾珺洩氣道:“即便我肯拉下臉,倪松也不會同意讓我去的。”

“這我相信。”就憑倪松那個妻奴,寧可自己去殺屍也不會舍得讓老婆去洗廁所。

“蘇挽,我想參加地面勞作,你看行嗎。”田艾珺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忽閃忽閃地看著蘇挽。

美人計什麽的,太愁人了。蘇挽趕緊躲開臉,“你可別跟我來這套,我吃不消。這事兒你不能問我,我替不了你,也沒法幫你出主意。將來再有個差池,倪松不得活剝了我。”

“就是倪松讓我問你的,誰叫當初是你帶著我們兩口子到安全區呢,你就是我們的主心骨,凡事不問問你吧,我們心裏就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田艾珺死皮賴臉的往前湊。

“哎呦餵,我怎麽就上了你們兩口子的賊船,還下不來了。”蘇挽無奈道:“要我說這事你們也不用著急,先觀察觀察再說。咱們小隊剛做完任務,不是還沒到限制消費的時限嗎,更何況你們現在手裏也不缺錢,不如讓別人先上去探路,最起碼等下個月,上去的人都能保證安全回來拿工資,你們再報名也不遲啊。你也不用怕名額有限,地面的作物區只會越來越多,不會停止招人的。”

“那行!我們兩口子合計了一天,也是這麽想的,唯一擔心的就是怕望風的多了到最後名額不夠,如今再聽你一說,心裏就有底了。”田艾珺笑瞇瞇地挽住蘇挽的胳膊,嬉皮笑臉道:“妹妹啊,姐姐可真離不開你,你將來千萬不要拋棄姐姐,另覓新歡啊!”

“去你的,越說越來勁了!”蘇挽將人撥拉到一邊,抓了把果仁送進嘴裏,“說了半天口都幹了,伺候的也不到位,小艾子,上茶!”

“哎!茶來啦!”田艾珺裝模作樣地倒了一杯溫水,恭恭敬敬地送到蘇挽眼前,“武夷山的大紅袍,您請用。”

“吹吧你!”蘇挽笑著喝了口白水,轉念想到早起見著那兩人,嗤笑一聲,“說到另覓新歡,眼前還真有這麽一位。”

“誰啊,誰啊?”田艾珺不虧為八卦黨的資深成員,一聽這話題立馬精神抖擻。

“還有誰,宋華唄,旁人打破了太上老君的丹爐也跟咱們沒關系。”

“她又鬧什麽妖啊?”田艾珺皺眉問道。

“她現在搬去和徐衛東一起住了。”蘇挽沒有夾雜個人情緒,只是陳述事實。

“他們倆,扯淡吧!”田艾珺不相信,“他們倆怎麽能在一處,就逃難的路上,彼此也沒說過一句話啊!哎,不對,徐衛東還活著呢?命可真大!”

“這我就不清楚了,早上我看見宋華攙著徐衛東去吃免費餐,徐衛東身上又是刀傷又是槍傷,明顯是被劫道了。他倆同住這事兒,還是宋華主動和我說的。”

“她還有臉和你說話?”田艾珺張大了嘴巴,“這臉皮也太厚了吧!”

“所以這兩人住一起還真合適,不是嗎。”蘇挽笑得暧昧。

“確實,我自問不是好相處的人,可跟人二位比起來,也只能甘拜下風了。”

“得,正經事說完,不和你瞎嘮嗑了。”蘇挽將手裏的果仁吃幹凈,起身走人。

“哎,蘇挽,別急著走啊。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明早起,咱們一起去社區中心吃免費餐吧,我知道你不缺錢,可現在糧食多難得啊,哪怕你吃不慣領來送給別人也行啊。”田艾珺臨到門口還墨跡著。

“我的田大善人,什麽時候學的這麽好心了?”蘇挽扭頭看著她,有些奇怪。和田艾珺這人相處了小半年,雖然能看出她本性不壞,可愛占小便宜不肯吃虧的毛病卻根深蒂固,竟也會替陌生人著想。

“你去看了就知道,不少人還真讓人心酸,唉,那種感覺我也說不明白,就算是兔死狐悲吧。”田艾珺蒼涼的調子裏透出無能為力的悲哀。

“多大點事,搞得這麽悲壯。”蘇挽很給面子的拍了拍田艾珺的肩膀,“行了,明早過來喊我。”

“哎,那你可記得早起,還得占座呢!”

蘇挽揚手表示明白,拐回自家。

和田艾珺說了這會兒話,轉眼就十點多了。拉上窗簾,蘇挽鉆進祥雲,去超市取了一些保鮮袋,開始分裝糧食。

考慮到夜市街的購買能力,蘇挽用小號保鮮袋,每袋只裝一斤糧食。這樣的份量容易消耗,也適合打游擊。

一整袋大米被分成了五十小袋,還有不少超市原本就散賣的雜糧,蘇挽拋開進口香米,選了日常的黃豆、小米、黑豆之類的,也分裝了幾十斤。

因為是第一次擺攤,也不指望賣出多少,蘇挽用背包裝了五斤大米,五斤雜糧,外加十個新鮮的包子饅頭和兩袋幹菜。饅頭個頭都不大,包子也選的素餡,因為有幹菜打掩護,看著也不突兀。

一切都準備好,蘇挽到五層戶外主題挑了一塊防水帆布,算是連擺地攤的鋪蓋都齊了。

下午看了幾集肥皂劇,消滅了一盤葡萄之後,蘇挽趁著夜色,再次來到了夜市街。

今晚的照明度遠高於往常,連腳下的影子都異常清晰。蘇挽仰頭看去,城市上空的能量板正變幻出流星雨的模樣,照亮了半個夜空。

“基地還挺會搞花樣調劑人民生活。”蘇挽將帽檐拉低,口罩擋嚴,在稀稀拉拉的攤位中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鋪開帆布,將包裏的食品各取了些樣品。

蘇挽的攤位並不大,鋪開的帆布也只夠她一個人盤腿坐下,背包還在身上,腿邊放著糧食。

蘇挽低著頭,也不去吆喝,自顧自地玩起了掌上游戲機。她玩的是提供給方文的那種便宜地攤貨,雖然在末世這東西也少見了,可要是原先存了點太陽能電池,玩個小游戲就不算什麽了。

夜市街的人越聚越多,在蘇挽連過三關的時候,終於有人來攤子打聽價錢了。

“這是包子?什麽餡的?”問話的是個有年紀的老太太,穿的不體面,但是收拾的幹凈利索。

“包子,素餡的。”蘇挽戴著口罩,話音有些含糊,“用幹菜發的,蕓豆餡。”她拿起一邊當作樣品的兩個菜幹,“這個,用水泡一夜,第二天早上就能吃了。”

老太太艱難地拱起脊梁,單手扶著腰,“我能聞聞這包子味兒嗎?看看新不新鮮。”

“……”蘇挽有些無語,祥雲出品,即時保鮮,它能不新鮮嗎。可瞅老太太這態度,也不像胡攪蠻纏的,稍微想了想便說道:“可以,不過不能打開保鮮袋,要隔著口袋聞。”

“好。”老太太聽了很高興,小心翼翼地捏起包子,在鼻尖一厘米處停下,“嗯,是新鮮菜,油水也足,要不是涼了,味能更好。”她又嗅了幾次,才戀戀不舍地放下包子,“多少錢啊?”

“素餡包子和白面饅頭都是一個價,一皓月幣兩個。”

“這麽貴,可以買不少糧食啊。”老太太抿抿嘴,有些舍不得。

“不會有比這更便宜的了,我保證。”因為做的是無本買賣,蘇挽已經盡力拉低價位,再降價,只能給自己找麻煩。

老太太全身上下摸索了半天,才掏出一條舊手絹,裏面包著三個小硬幣,她站在攤子前面,猶豫了很久,還是走了。

蘇挽看著老人的背影沒說話,繼續低頭打游戲。

稍後過來一對打情罵俏的小愛侶,女孩見著地上的面食,幾步蹲下,“哎呀,這還有賣包子的!我還是頭一次在夜市街看見賣面食的,擺攤的,你這包子多少錢一個?”

蘇挽見眼前的女孩不過二十出頭,穿的新款連衣裙,因著姿勢,漂亮的裙擺拖在地上,被行人踩了好幾個腳印,可她一點也不心疼。

看來是個有錢的主啊。

“包子比較貴,素餡,一個皓月幣。”

“親愛的,我要吃包子!”女孩沖愛人撒嬌道。

“包子有什麽可吃的,還是素餡的,想吃什麽一會兒回家讓保姆做,外面賣的也不知道幹凈不幹凈。”男人一臉嫌棄地看著地上的暗色帆布。

“不嘛,我就要吃包子,你要不買,就想辦法給我弄菜做包子!”女孩跺跺腳,細腰扭成了麻花。

“這年頭上哪弄新鮮菜啊!咱們回家吃紅燒肉,吃帶魚行嗎?”

“成天吃罐頭,膩歪死了!我就要吃包子!”

“行行行,我的祖宗。”男人被纏的沒法,紆尊降貴地看了蘇挽一眼,“這包子怎麽賣的?有幾個?我全包了!”

“一幣一個,有九個。”蘇挽將登山包裏的包子全拿出來,裝到一個大號保鮮袋裏,又把半斤裝的幹菜遞給女孩,“還有做包子餡的幹菜,二十個幣一包。烘幹的豆角和茄子,用清水泡一夜就能吃了。”

“這個我也要!”女孩接過包子,連幹菜一起奪在手裏,生怕男人反悔似的。

“兩個幹菜包四十個幣,九個包子九個幣,一共四十九個皓月幣,謝謝。”蘇挽將價錢算好,男人隨手扔了一把皓月幣過來,“剩下那一個不用找了。”

蘇挽冷冷看著兩人離開,彎腰將散落在腳邊的五個皓月幣撿起來。第一晚就賺了五十幣,感覺還不賴,如果買東西的人不是那麽討人厭就更好了。

蘇挽將幹菜和包子空出的地方換上饅頭,開始打量周圍的鄰居。

右手邊不知什麽時候來了一位賣雜志光盤的年輕人,蘇挽瞟了一眼,多是些不良刊物,估計那光盤也能挺有教育意義,就是不知道基地管不管掃黃打非。

左手邊是一對帶著孩子的夫妻,賣的也是吃的,不過是加工粗糙的大塊餅幹和硬面條塊,這些食物蘇挽只在很小的時候擱電視機上見過,現在竟然還有人賣,真是不可思議。

地上只墊著一層帆布,沒一會兒蘇挽便覺得寒意上來了。她貼上暖寶,又從兜裏摸出一條巧克力,剝開咬了一口,還不等身上好受些,便看見隔壁攤抱著弟弟的小姑娘,也跟著蘇挽的動作抓著碎餅幹渣子往嘴裏填。

小姑娘面無表情,直勾勾的看著蘇挽,蘇挽咬一口巧克力,她就往嘴裏送一塊餅幹渣子,重覆幾次之後,蘇挽內心充滿了罪惡感,就像自己在欺負小孩一樣。

“我沒看見,我什麽也沒看見。”蘇挽邊念叨邊低下頭,目不斜視地盯著游戲界面,可被人註視的感覺卻始終沒有消散。

到晚上八點,除了偶爾有人來問過價錢外,一個客人也沒等到。

蘇挽有些坐不住了,夜市街人員覆雜,還是早點收攤比較安全。

將擺在外面的糧食收好,蘇挽站起身,剛想要收起帆布,便看見一只烏黑的小手飛快的在身後摸了一把。

回頭看去,隔壁攤位的小姑娘,正捏著蘇挽吃完的巧克力包裝袋,往弟弟嘴裏倒渣子。等確定不會再有碎渣掉出來,小姑娘又將口袋翻過來舔了舔。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蘇挽終於體會到了田艾珺口中那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她將單獨留出的包子放到女孩手上,又加上一條巧克力,“這本來是要留給一個老奶奶的,可惜沒有等到她。你和弟弟分著吃吧。”

小女孩緊緊抓住手裏的食物,拽著弟弟躲到父母身後,眼底的防備絲毫不減。

蘇挽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卷起地上的帆布,隱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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