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宋氿回到家，實在沒想到能看見兩個小姑娘，兩個人正坐在那裏談笑著什麽，見到宋氿回來都笑著看他，方懷瑾率先站起身，“師妹不需要參加考核，可以直接入學，這就回來了，老師，今天身體怎麽樣？一切還好嗎？”

宋氿楞了一下，他大步走過來，“直接入學？”

葉歸嵐笑瞇瞇點頭，仔細看了看宋氿臉色，再次確定宋叔真的有吃她做的丹藥，這才放下心來，“是啊，我有這個。”

“一等家族名額令牌？！”宋氿見到的瞬間瞪大眼睛，拿過來又仔細瞧了一會兒，“真的是名額令牌，四大宗門只給一等家族排名靠前的家族直接入學的名額，葉鶴那家夥……竟然是一等家族的嗎？”

宋氿將令牌還給葉歸嵐，“你這是見到他了？”

葉歸嵐笑著點頭，將令牌重新收好，“見到了，不僅見到老爹還見到了爺爺。”

“爺爺？”宋氿挑眉，突然就悶聲笑了，“你爹那家夥，我還以為他是和家中不和被趕出來了，從來都一副不願意提及家族的樣子。”

“害，這件事說來話長，老爹現在因為某些事已經回家了，爺爺找了他很久，現在也挺開心的。”畢竟涉及夜家隱秘，她並沒有和盤托出，宋氿聽了點頭，“回去也好，我以為在你娘離世之後他就會回去的，可他一直沒有。”

宋氿擡頭，“那藥方，是他弄的吧。”

“宋叔你知道？！”葉歸嵐這次是真的驚了，這配方的確是老爹特意所制，但這事絕對沒有告訴過宋叔，況且這丹藥是她做的啊，宋叔怎麽就知道配方是出自老爹之手？

宋氿低頭笑了，“那家夥，竟然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

“老師，你是怎麽知道配方出自誰人之手？是通過什麽特殊的配制藥品和手法嗎？”方懷瑾也很好奇，宋氿笑著擡頭，“不是這些，只是我從前和葉鶴說過，若是要讓我吃藥，一定是薄荷味我才吃得下去，其他免談。”

“可那只是我的一句笑談啊。”宋氿眼神沈了幾分，“這配方，虧他真的能把這味道加進去，還能做到不破壞藥性，他真的是個天才。”

原來這丹藥之內竟然還有這樣的小心思，老爹……一直都惦念著宋叔啊。

“太厲害了，口味這只是最不重要的附加條件，更多時候制藥師們根本不會管這些。”方懷瑾雙眼發亮，“這丹藥不盡完美的融合，而且還做到了不破壞任何藥性，無論品級，這實在是太難做到了……厲害，實在厲害！”

宋氿探出手拍拍方懷瑾的肩膀，“只是可惜啊懷瑾，那家夥的制藥，你是學不會了。”

方懷瑾黑眸發亮，“師妹的爹的確厲害，我的老師也很優秀！況且我想追隨的，只是老師，其他再厲害的制藥師，不見得就是我的向往。”

“你這孩子……”宋氿無奈搖頭，“你會不會把我捧太高了，我沒有這麽厲害啊。”

“宋叔很厲害啊！老爹也說過的！”葉歸嵐嘿嘿笑著，“宋叔就別謙虛了，哦對了，這段時間我和師姐打算留在這裏陪宋叔，等過完這段時間我就直接去四大宗門了。”

宋氿剛要開口說話，葉歸嵐一個箭步沖過來，直接挽上他的胳膊，“就別趕我們走了吧！”

“老師，我有假期的。”方懷瑾急急開口，宋氿看著她們一副怕被趕走的樣子，心暖哄哄的，“好，你們想要呆多久都可以。”

接下來的日子裏，方懷瑾執著於幫宋氿分擔事物，宋氿拗不過自己這個固執的學生，也只能由著她去，而葉歸嵐，知道自己在這點上幫不上什麽忙，就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裏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這幾天她逛了數次交易行，搜集了一些所需要的藥材，順便，吞了一顆靈種，試試水。

到達幻靈級別，她還沒正式提升自己的實力，始終也沒找到合適機會。

師姐似乎是把老爹的配方告訴了宋氿，師徒倆對把這個配方轉變成傳統方式這件事都很感興趣，葉歸嵐已經見到兩人熱火朝天的討論好多次了，似乎又有了不錯的進展。她其實也想跟著幫點忙，但聽了一會兒之後，打著哈欠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間，算了算了，不如睡覺來的實在。

“老師，我覺得這裏應該還可以精進一下，這個公式算法可以減少一些制藥所造成的微小雜質……”

“你這個思路是對的，但是這裏要修改一下，你看，這裏稍稍變動一下，這些藥材的屬性會……”

葉歸嵐探出腦袋看了看，師姐和宋叔又開始討論，兩個人一般只要開始，沒有幾個小時是不會結束的，而且都很專註。看著兩人認真討論的身影，葉歸嵐悄無聲息的回到房間，手腕一轉，閃耀著細碎光芒的星辰魚被放了出來，費利亞在出現的瞬間，進行了人類化形，只不過，火候還差的很。

他甚至連自己的魚尾巴都沒有變好，雖然隱隱能看出人類的雙腿樣子，但外面還是魚的形狀，有種在腿上套個袋子的既視感。

“……原來這麽難。”在嘗試了多次之後，費利亞索性放棄，在水域之中他的化形更為順利，到了陸地之上，明顯差了很多。

“化形不是簡單的事，多多練習吧。”葉歸嵐看著他那條魚尾站著費勁，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可以坐在那，你站不穩的。”

費利亞掃了一眼，也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順便甩了一下子自己的尾巴，在光線暗的房間裏，它就像是個剛剛打磨好的鉆石，渾身透著朦朧的光，葉歸嵐瞧的有些移不開眼神，銀發少年的銀色眼珠看著她，“你看我做什麽，不是要吞靈種嗎？”

“哦哦，對對。”葉歸嵐猛然回深，星辰魚，不管是魚還是人類姿態，都太過震撼了。

“這屋子裏的東西你可以隨便看，但你不可以推門出去，你答應過我。”葉歸嵐看著準備好的水泡，在進入之前回頭瞧了眼那條魚，費利亞坐在那裏嗯了一聲，以它星辰魚的身份地位，答應過的事應該會遵守才對。

葉歸嵐深吸一口氣，鉆入了水泡之內，掏出一顆靈種吞了下去，還沒等她正式開始，祭靈不耐煩的聲音傳來，“老子都醒了，你只吃一個，餵小雞仔兒呢？！”

“這不是怕你不適應麽，畢竟才剛醒。”

“老子沒醒的時候也沒這麽小的胃口啊！有多少吃多少，有老子和朝老頭子在，你還怕什麽！還有這破水泡，要這東西做什麽！”

葉歸嵐楞了一下，對啊，朝明醒著，她根本用不上這水泡？

“不，有這層保護更好，你踏入幻靈，每一級的實力提升要比從前更為艱辛兇險。”朝明的聲音透著冷靜，“就算有我在，也無法像從前那般萬全保護你，有星辰一族的治愈力，更好。”

“嗯。”葉歸嵐直接掏出剩下的靈種，“五個，祭靈你行不行啊？”

“老子怎麽就不行了！你吃就是了！”

“……知道了。”葉歸嵐手掌一動，直接將五個靈種都塞進了自己嘴裏，這動作，讓一直盯著她的某條魚，驚的眼珠要掉出來，甚至激動的直接站起來，用魚尾笨拙的挪動了幾步，“葉歸嵐！你瘋了！這麽多靈種你都吞了！”

“我沒事，別擔心。”葉歸嵐開口，給了它一個淡淡笑容，隨後閉上了眼睛，費利亞看到這裏，眼珠子動了動，她……可真是太能亂來了！

事實證明，沒事的確是沒事，只不過過程卻更為觸目驚心，葉歸嵐所在的水泡，在靈種被祭靈吸收的過程之中，早已經被鮮血染紅，甚至已經看不清楚裏面葉歸嵐的樣子。費利亞從最初的心驚肉跳到後來的勉強鎮定，再到最後的沈默等待。

她是沒事，只是看著樣子，得受多少傷？

“……師……”

門忽然被人推開，費利亞渾身僵在椅子上，直接慌張不已的變回了魚形態！

方懷瑾推門而入的時候，只看見了一個血色水泡懸浮在那，而一條閃著光的魚……魚？

她扭頭看著費利亞，費利亞的魚眼瘋狂轉動，它太慌了，怎麽就變回魚了！

“懷瑾？”外面傳來宋氿的聲音，方懷瑾瞬間將門關上，讓人和費利亞眼瞪眼，“……老師，我先和師妹說點事。”

“好。”外面，宋氿轉身走了，而屋內，方懷瑾的眼神移開，看了看紅色水泡，再瞧了瞧費利亞，就這麽安靜的站在原地，費利亞更懵了，她怎麽這麽淡定的模樣？

“師妹是在這個水泡裏嗎？”半晌，方懷瑾輕聲問了出來，費利亞以一條魚的樣子橫在椅子裏，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口，只是魚眼瘋狂轉動著，現在到底要怎麽辦啊！

“你是……師妹的契約靈獸嗎？”方懷瑾瞧著費利亞，這魚的眼睛這麽轉動，沒事嗎？

“那個，需要我幫你翻個身嗎？”

費利亞瞪眼看著方懷瑾走了過來，甚至探手過來要將它抱起來，當下顧不得其他，魚眼珠子轉動著低吼出聲，“別碰我！你離我遠一點！”

原本想要探出手的方懷瑾瞬間後退，費利亞的魚嘴上下蠕動，他第一次遇到陌生人類，還是在陸地之上，完全慌了，他甚至還沒做好要和陌生人類如此近距離接觸的準備，方懷瑾的突然闖入，完全打破了這條魚的計劃，完全破防。

“水、水……”出於水族的本能，明明它根本不懼陸地上缺水的環境，但在這個時候，費利亞就像是一條瀕死的魚，方懷瑾皺眉，動作十分迅速的找來水，在費利亞瞪眼瞧著的眼神下，整盆就這麽潑了過來！

迎頭潑過來的水落下，銀發的少年出現，一臉疲憊的坐在椅子上，還沒等它緩過勁兒來，就看著那個陌生人類，臉漲通紅的迅速走過來，費利亞慌的想要後退，但極度緊張的虛脫姿態讓它根本無法動彈，下一秒，一張毛毯蓋了過來。

滿臉通紅的方懷瑾迅速推門走了出去，費利亞楞了一下，這才看見毯子之下的自己。

哦，它的魚尾竟然化形成了雙腿。

只不過，都是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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