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葉鶴堅定開口，拿過女兒手上的書，翻看著，越看神色越是陰沈，“這是什麽……魔獸和人類？”

“虞家。”葉歸嵐開口，“虞家的能力，是人類根本不可能擁有的空間之力。”

葉鶴挑眉，“這怎麽說，人類不可能擁有？”

“燭年。”葉歸嵐心神喚了一聲，某只縮在黑色獸環裏面低低應了一聲，“你怎麽了？出來和我爹說一下這件事，我現在想想虞家越來越奇怪，從前想不通的事情現如今也能得到解釋，燭年？和你說話呢！”

“……我不出去。”某只獸環的空間之內，兔猻體態的燭年將腦袋埋在毛茸茸的爪子裏，連擡都不想擡，察覺到葉歸嵐要強行將它拎出來，燭年立刻炸毛一樣的狂吼，“我不要出去！我不要死啊！那人類，會弄死我的！”

“不會的，我保證你不會死。”

“我不信！上次我差點就沒了！”

“……上次是有點意外，可是這一次絕對不會了。”葉歸嵐想著上一次老爹差點就將它弄沒了，也有點後怕，但現如今這事很重要，重要到必須由它來親自解釋，若真是她想的那般，虞家……不，墨靈一族，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葉歸嵐！我不出去！我不……！”

燭年就這麽被葉歸嵐拎了出來，只是這一次穩穩的抱在自己懷裏，燭年在出來的瞬間，轉身就要逃回到自己的獸環裏，可葉歸嵐抓的死緊，將它牢牢抱在懷裏，燭年沒辦法，只能將腦袋埋在她懷裏，能埋多深就有多深。

葉鶴見到突然出現的燭年，當下俊臉一冷，黑眸裏片刻閃現而出的殺意，讓葉歸嵐瞬間意識到，老爹保護自己，一向都是認真的。

“我的！我的！”葉歸嵐連忙開口，看著懷裏拼命鉆的燭年，知道它是真的在怕。

“你的？”葉鶴掃了眼自己閨女懷裏那毛茸茸的一坨，明白了什麽，“歸嵐的契約魔獸？不錯啊，如我所想，你走的的確是禦靈師的路，爹為你準備了那麽多獸環，看來也派上了用場。”

“哈、哈哈，是啊。”葉歸嵐笑了笑，摸著懷裏的燭年，在她的安撫下燭年這才安靜了下來，只是仍然不敢轉過身來面對葉鶴，擡起圓胖的小臉，對著葉歸嵐微微呲牙，展現出自己的不滿，葉歸嵐敲了一下它的腦袋，“說完我就放你回去。”

“我、我要說什麽……”燭年開口，圓圓的小耳朵近乎背在腦後，它十分不舒服，這個人類男人太有壓迫感，他散發而出的氣息，讓它感到害怕，是真的害怕！

“就說虞家的那個空間之力。”葉歸嵐點了點它的小腦袋，這麽乖巧的燭年看上去，有點點可愛。

“這麽簡單的事還要說嗎？人類怎麽可能擁有空間之力，傳送陣已經是人類身體承受的極限了！”燭年說到這裏，圓胖的小臉忍不住開始兇殘起來，“人類脆弱的肉體根本承受不住撕裂空間的扭曲之力，擁有這種力量，只有我們燭靈一族！”

“燭靈？”葉鶴聽到這裏，目光再次看了看自己閨女裏的那團，“那不是龍族早就消失的分支血脈嗎？”

“……是被滅族了。”燭年說到這裏，更為兇殘的呲牙，“我耍了點小聰明，讓自己的靈氣得以保存下來，除了我之外……都沒了，沒了！”

葉歸嵐忍不住抱緊它，燭年一楞，揚起圓胖的小臉看她，葉歸嵐對著它笑了笑，燭年瞬間有些不好意思，一時間竟然忘了葉鶴還在這裏，不知死活的開口，“笑什麽！再笑吃了你！”

說完這話的燭年，渾身狠狠一個顫抖，腦袋拼命鉆到葉歸嵐懷裏，又兇又慫的開口，“我、我就是說說，又沒有真的要吃了她！不、不是，我不會吃了她！”

“爹，沒事，真的沒事。”葉歸嵐看著漸漸收起笑容的親爹，感受著懷裏越來越抖的燭年，連忙開口，“算了爹，算了算了，它就是嘴欠了些。”

“你方才說人類不可能擁有空間之力，但虞家已經有了。”葉鶴冷冷開口，燭年十分惱火的豎起耳朵，但腦袋依舊不敢擡起來，只能埋在葉歸嵐的懷裏吼，“那是他們偷來的！從我族裏偷的！”

“爹，那書裏說渡靈蟲很可能有將魔獸和人類靈氣融合的能力，若是墨靈一族做到這一點了呢？若是虞家是當初墨靈一族還留在世上的血脈延續，他們這一族的空間之力，便是從燭靈一族那得到的，虞家曾經為了一條星辰魚，身為四大家族介入了拍賣之中，他們想得到的，是星辰一族的治愈能力。”

葉鶴聽著這些，神情越來越嚴肅，“將多種魔獸之力融合入自身？而且還是頂級的力量……他們想做什麽？靠著這力量登頂人類世界？”

“就憑這些，根本就不是他們自己的力量？”

葉鶴不屑的笑了，“若虞家真是墨靈一族的後代，從前沒認清的事，現在依舊是認不清。”

“爹，虞家若真是墨靈一族血脈留存，那他們……”

“不管他們想要做什麽，結果都是一樣的。”葉鶴冷笑，“單單一個玄暉，就有他們受的，更別提還有我們夜家。”

老爹的話底氣十足，但葉歸嵐心裏仍舊不安，也不知道無爭這一次回家，能不能得到些虞家的動態，若真是墨靈一族，他們潛伏了這麽久，再潛伏個百年也不成問題，大不了……把其他人都熬死。

“讓我回去，我說完了。”燭年窩在葉歸嵐懷裏，低著頭開口，甚至探出爪子扒了她幾下，葉歸嵐嗯了一聲，就覺得懷裏一空，燭年頭也不回的鉆了進去，葉鶴瞧了瞧自己閨女手臂上的黑色獸環，“歸嵐，燭靈一族生性狡猾，你若是控制不好的話……”

“能！我行！我可以！”

葉鶴看著自己閨女一臉生怕自己動手的樣子，無奈笑了，“你都這麽說了，爹不管就是了。”

繼續著手於方才的制藥，葉歸嵐瞧著自己爹又回到那個書架上，似乎在找什麽東西，終於掏出了一個小瓶子，“我說總是有一種忘了點什麽東西的感覺……”

那是一個十分小的瓶子，葉鶴將瓶口打開，一股十分濃郁的血腥之氣傳出，葉歸嵐被熏的差點當場嘔出來，她忍不住閉氣，看著老爹將那瓶子往下倒扣，一滴極為粘稠的液體，緩緩的自裏面流了出來，接觸到外面的空氣瞬間，化為一枚血紅色冰晶。

那小瓶子被葉鶴隨手一扔，制藥再一次開始，葉歸嵐瞧著自己老爹的手法，雖然從前觀摩了無數次，但每一次都要被震撼到，太強了。

抓吧抓吧，弄吧弄吧，混吧混吧，就成了。

從前的葉歸嵐沒有深刻體會，現如今到達幻靈級別的她可以敏銳的感覺到靈氣之間的變動，從前以為的簡單步驟，現如今再看，體現的只是極高的技巧和極強的經驗。葉鶴對於每一種藥材靈氣的把控，可謂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而對於藥材的配比，他便是天才，無人能及的那種。

啪！

一顆血紅色的藥品出現，穩穩的落在葉鶴掌心，葉鶴掃了一眼，“歸嵐，拿著。”

那血紅色的丹藥落入掌中的時候，葉歸嵐差點以為這玩意有心跳，它自身甚至還帶著溫度。

“爹，這是……”

“方才的，都看清楚了？”葉鶴笑瞇瞇的看著自己女兒，順便帶著她走到他制藥的位置上，葉歸嵐點點頭，葉鶴大手一揮，藥材被擺了出來，他輕輕推了推閨女，“接下來的時間，爹來教你制藥，什麽時候你能做出來這東西，什麽時候我們再出去。”

葉歸嵐瞪大眼睛，忍不住回頭看他，葉鶴笑呵呵的將她的腦袋瓜轉過去，“來吧，先自己試試看。”

“……爹？！”葉歸嵐一臉問號，葉鶴走到她面前，忽然有些失落加委屈，“從前你可是纏在我身後，看我制藥的。”

“可現在這……”

“哎，是不是爹的制藥水準下降了？還是說閨女看不上了？”

“沒啊，我不是……”

“爹教你制藥不好嗎？還是說你已經不想讓爹教你，或者說你改學傳統制藥了？”

“……”葉歸嵐看著面前的藥材，不再多話的直接動手，葉鶴看的一臉欣慰，站在女兒身邊，開始認真的教學，他再清楚不過，制藥這條路上除了他再無人可以領著她前行，他原是想以後的時間都陪在她身邊，但現如今確不行了，身為守墓人，他葉鶴就算再不願意，也有他必須去做的事。

宋氿的命……是要靠這個才能延續下去。

葉鶴眼底盡是父愛，那深深的寵溺恨不得要將葉歸嵐整個沈在其中，他有多愛這個孩子，只怕只有他自己知曉。

制藥在哪裏不能學，可他葉鶴，只想在這個地方，無人打擾的和女兒待在一起，哪怕用再爛的借口，他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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