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你看這裏，雖然公式繁瑣覆雜，都是有據可循，只要你掌握了原理，任憑配方再如何變化，你也能減少失誤的次數。”

還是那個小宅院，還是庭中那個大石桌，方懷瑾和葉歸嵐坐在那，其中一個興致勃勃耐心無比的講解，另一個裝模作樣假裝認真在聽。

“哦哦，這樣啊……”葉歸嵐回應的很積極，可實際上，她能懂的也很有限，邁入幻靈級別她還沒開始嘗試制藥，但也明白，隨著實力等級的不斷提升，制藥上的差距只會和傳統越來越遠，師姐是好意，也是想她少走些彎路，但葉歸嵐也沒辦法說清楚這其中的區別，只能硬著頭皮聽。

這都是方懷瑾對她，滿滿的愛啊。

“就比如這裏，你自己試著寫一下。”方懷瑾給了葉歸嵐最大的耐心，她看出來葉歸嵐還是沒怎麽懂，卻一點都不急不燥，像是在教一個小嬰兒學會怎麽走一樣。

月無爭始終憋著笑坐在一旁的躺椅上，假裝看書，實則時不時偷瞄幾下快要長草的葉歸嵐，她已經要坐不住了。

整整四個小時，方懷瑾講解就沒停下過，而葉歸嵐也真的坐了四個小時。

“師姐，我、我想去方便一下。”葉歸嵐逮住機會迅速開口，方懷瑾笑著點頭，葉歸嵐迅速起身，頭也不回的跑到後面，一副逃難的樣子，方懷瑾無奈搖頭，仔細看自家師妹寫下的東西，不由得嘆口氣，幾個小時的灌輸，似乎一點用都沒有。

“你明知道這麽做，她也聽不懂太多，何苦。”月無爭走了過來，拿起葉歸嵐寫下的鬼畫符，笑了，“她的制藥本質就和傳統制藥不一樣，強行尋找共同點，也沒任何意義。”

“不，我不是這麽想的。”方懷瑾擡頭，“師妹的制藥的確獨樹一幟，傳統制藥的以往理論和經驗都幫不到她，但藥品的形成本質卻是一樣，只是師妹的方法不同，太過新穎而已。”方懷瑾翻看著自己為師妹寫下的筆記，低低開口，“我不奢望她能懂這些，我只是希望在她需要的時候，能多少幫她少走歪路。”

“歪路？”

“師妹的制藥，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在努力，沒有誰能真正幫她，若是錯了，誰來幫她糾正？她制藥的基礎知識很差，卻能跳過這些制作出很強藥品，但這並不代表基礎就可以被忽略。”

月無爭挑眉，似乎懂了方懷瑾的意思。

她要給葉歸嵐補的，是基礎，是地基。

“我懂了。”月無爭開口，明白了她的苦心，方懷瑾無奈搖頭，“可是她自成一派的制藥理念，已經很難理解傳統制藥基礎，我講了這麽多，她會的也只是一點點，希望她以後可以隨時翻翻筆記書籍吧……”

“師姐，我回來了！”葉歸嵐小跑著過來，一屁股坐了下去，熱情洋溢的拿起筆，“師姐，你繼續講。”

“好~”方懷瑾看她興頭十足自然也開心，月無爭默默退後重新回到躺椅上，看著葉歸嵐的背影，眼底溫柔泛濫，方才的對話，她都聽到了。

就這樣講解了一天，方懷瑾看了看天色，“師妹，就到這裏吧，我看你也累了。”

“我還好……不累不累。”葉歸嵐嘿嘿一笑，她腦子快要抽抽了，只覺得明明是小學課程，在她這裏簡直像大學的微積分一樣難懂。

“你早點休息，打算在這裏呆多久？”方懷瑾貼心的在筆記上繼續劃重點，一邊劃一邊問，葉歸嵐想想，“半年吧，在入四大宗門之前，我沒想著去別的地方。”

“那時間來得及，你可以多學一些。”

葉歸嵐的太陽穴突突突的跳了好幾下，“啊，是啊，師姐說的是。”

方懷瑾笑著擡頭瞧她，“知道你很抗拒，但也很聽話。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老師很擔心你，若是有機會，去出雲城看看老師，報個平安。”

“出雲城？這麽說，宋叔終於肯去二等城了？”葉歸嵐笑的眼睛瞇了起來，想起一直窩在嵐城的宋叔就覺得不值，二等城對於他還是有些低，但宋叔終於肯去也是好消息。

“本來黎總會長是想讓老師直接去總部，可老師拒絕了。”方懷瑾將筆記合起來，提到宋氿就精神奕奕，眼底有著藏不住的憧憬，“二等城也不錯，老師肯走出小地方，已經很好了。哦對了，你什麽時候去找大毛和二毛？”

“會去的，我原本就想著去四大宗門之前去找它們，只是過了這麽久時間，也不知道記不記得我。”

“肯定記得，怎麽可能會忘。”方懷瑾摸了摸她的頭，葉歸嵐嘿嘿笑了笑，“那現在和我說說吧，這兩年多，去哪裏了？”

在水域之內各種驚心動魄的經歷，在葉歸嵐口中，幾分鐘就說完了，月無爭在一旁聽的直搖頭，當真言簡意賅，簡明扼要。

雖然只有短短話語，雖然是一副旁觀者的評述口吻，也足以讓方懷瑾心生不安，甚至是後怕，她有些緊張的握住葉歸嵐的手，眼神上下看了好幾遍，葉歸嵐笑著回握，“你看，我這不完好的出現在你面前了嗎，而且……我已經到幻靈了。”

“幻靈？！”方懷瑾瞪大眼睛，“師妹，現在是幻靈了嗎？！”

葉歸嵐笑呵呵點頭，感受著自家師姐緊握的手掌，方懷瑾又驚又喜，“短短兩年啊……師妹就到幻靈級別了……這樣的速度，真的不敢想象，這簡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啊！”

“別別，別給我這麽高的評價。”葉歸嵐連忙擺手，卻擋不住方懷瑾的驚喜讚美，“我早知道師妹很優秀，也一直引你為傲，可是你也太優秀了！這麽相比，我還差了好多好多……”

“沒，師姐這樣就挺好了……”

“如此優秀的師妹，怎麽能在制藥基礎上偏差這麽多！老師若是知道，一定也會痛心疾首啊！”

“啊……啊？”

“我一定不能讓師妹在基礎上落下太多，我一定要讓你在基礎上趕上別人！”

“師、師姐，真的大可不必……”

“我回去再重新給你做一下重點，明天我再來找你，好好休息。”方懷瑾激動的站起身，嘴裏念叨著什麽匆匆走了，葉歸嵐只能幹著急的看著，想想接下來要來的補習，真的很想腳底抹油，迅速開溜。

接下來的長達一個月時間，方懷瑾每天都來，從早到晚，揪著葉歸嵐補習。

從最初的硬著頭皮上，到後來的無法偽裝堅持，再到後來的想要逃課，不管葉歸嵐是多麽不想學，也被方懷瑾揪回來，一字一句的教。

而月無爭，面上面無表情，心中卻歡樂無限。

補習，終於在制藥學院要到來的考核下終結，方懷瑾回去準備考試，留了幾本厚筆記給葉歸嵐讓她研讀，而葉歸嵐筆記是收下了，讀不讀……都是另說，她想去找下宋叔，報個平安順便……將護甲送給他一副。

月無爭不需要這個，老爹……皮毛都能給她塞進來，自然也是不要。

三副護甲，她留下兩個，另外一個給宋叔也無可厚非，自老爹走後，照顧她的只有宋叔，原本一直窩在小地方不肯出來，多半也是為了她才改變了主意。

只是突然傳來的一個消息，打亂了她接下來所有的計劃。

在去往出雲城之前，葉歸嵐習慣性的又要去交易行掃貨，幻靈靈種在短時間肯定沒有補貨，就在葉歸嵐意興闌珊準備離開的時候，接待員自後面迅速跑了過來，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客人，最新消息，出雲城的行內，有大貨！”

“大貨？”

“就是……頂級貨色！”

“頂級貨色是什麽貨色，說說看？”

“我們行長說……是一條星辰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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