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在這個水域又是前行了一天，以舜邪的速度，雖然它魚尾受傷，卻也根本不慢，就算帶著個葉歸嵐，也仿佛跟沒帶一樣輕松，但就是這樣，也沒走出這個水域，還是沒有見到邊的跡象。走了又是快一天，終於停了下來，因為前面沒路了。

前方圓弧一樣的水面上方根本沒有任何出路，葉歸嵐仰頭看著，她不信這裏是完全封閉的環境，總有一條路是能出去的，只是……還要繼續找，想要順著水域上岸已經不可能，還要再找隱蔽的洞口，葉歸嵐四周瞧了瞧，略顯疲憊的開口，“舜邪，找個地方先停下來，我想歇一下。”

“好。”舜邪的魚尾迅速一甩，帶著她直接俯沖下去，找了一個隱蔽性很好的角落，舜邪這才見葉歸嵐放開，這是一個大海螺空殼的內部，葉歸嵐坐在裏面，舜邪則將她擋在身後坐在外面警戒，海螺內部已經全空，偶爾會有幾條小小魚自葉歸嵐面前游過，葉歸嵐看著舜邪脖頸處的傷口，掏出了一個藥瓶子，“給，多抹一抹，對你的傷口有好處。”

舜邪接了過來，也不客氣的用了，葉歸嵐看著它還是傷口不見恢覆的魚尾，“你的尾巴……沒事吧。”

“沒事，被扯掉的魚鱗是會再長出來的，只是相比其他水族，我自愈能力慢很多。”舜邪低低開口，“十九怎麽樣了，它有醒過來嗎？”

“還沒，估計是被震的厲害，你放心它沒事。”葉歸嵐長嘆一口氣，她耗費了很多精力才讓小菊回到原來的樣子，又一路被拖著走，說實話真的有些累了，“我休息一下，一會兒就好……”葉歸嵐喃喃低語，忍不住閉上眼睛，舜邪看著她明顯疲累的樣子，什麽都沒說，轉頭坐到了海螺口出，用整個身體將她擋住，給予一方寂靜安全的空間。

“唔唔……”小菊的聲音弱弱自獸環中傳來，剛進入休息狀態的葉歸嵐猛然驚醒，“小菊？醒了嗎？”

“小姐……”小菊的聲音很虛弱，仿佛生了一場大病，黑皮迅速開口，“主人她沒事，就是累壞了，別擔心她。”

“小姐，嗚嗚嗚。”小侍女恢覆清醒一下子變哭了出來，“小姐，我傷到你了是不是，疼不疼……對不起，對不起，小姐不要討厭我……”

“廢龍！你有沒有搞錯，主人怎麽可能因為這樣就討厭你！你沒看到主人拼命去喚醒你的樣子，她不怕死的也要陪著你，你能不能不要再哭了！”黑皮有些無奈，“不要哭了啊，餵！你不要哭了！”

不管黑皮怎麽勸說，小菊的哭聲就沒停下過，她或許還記得突然龍化之後的些許記憶，想到自己狂暴的樣子可能對葉歸嵐造成的傷害，小菊哭的就更兇了，“我不知道為什麽身體會不受自己控制，我只記得在那個屋子，突然有人在我耳邊低語，我聽著聽著……就開始不受控制了。”

“那屋子裏哪有活人！”黑皮一驚，“你不要嚇我啊！”

“嗚嗚嗚，我沒說謊，是真的有人在說話……但是說的什麽我根本聽不清楚，嗚嗚嗚，我說的是真的……”小菊一邊哭一邊解釋，“小姐一定要相信我，要相信我啊……”

“我信你。”葉歸嵐開口，語氣堅定無比，想著那個詭異的房間，還有小菊說的莫名低語，“那地方，邪門的很。”想著自己從那骸骨上面拿下的獸環，葉歸嵐我也不免為當初直接用靈氣試探的行為感到後怕，那地方的謎團一定會從獸環內得到答案，只是時間問題。

“耳語就能讓你不受控制的龍化……”朝明喃喃低語，“難道是那一族嗎？”

“什麽？哪一族？朝明你知道些什麽嗎？”葉歸嵐聽著朝明低語，一下子便捕捉到了關鍵信息，不知道朝明是什麽，但和它相處這麽久，它的古老和可怕力量葉歸嵐早已明確，它若是能知道些什麽，說出來也是好的，總好過她在這裏被謎團弄的團團轉。

“……”朝明沈默了好一會兒，低低開口，“小家夥，我也只是猜測，還記得我之前同你說過的，人類之中，也出現過到達幻靈以上的強者。”

“是，不過你也說了，那已經是很早以前了。”葉歸嵐腦子瞬間清醒，“你是說，方才那個地方，那些白骨，很可能是到達幻靈級別以上強者所在的族群？！”

“沒錯。”朝明又停頓了一下，“在那個人類奮起直追也觸碰天梯的時代，登上天梯的人類強者只有寥寥幾人，但他們確是來自不同族群，當初這幾位人類強者屹立於金字塔頂端，是人類世界不可撼動的存在，他們所在的家族，也成為了人類之中，榮耀最高的象征。”

“……四大家族！”葉歸嵐瞬間便反應過來，朝明嗯了一聲，“現如今的四大家族的確是那時候的古老家族，但也有一些家族……隕落在時間的洪流之中，不見蹤跡。”

葉歸嵐被震的說不出話來，她有些不敢想，若方才那個地方真的如朝明所言，那麽她娘……懂那裏文字的娘親，難不成……

葉歸嵐眨巴了幾下眼睛，怎麽有種突然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感覺？她從鄉下暴發戶的閨女直接躥升為疑似古老頂尖家族的血脈後代？不不不……還是不太可能，這也只是朝明的猜測，沒有任何依據，憑借的只是小菊聽到的詭異耳語。

“怎麽可能……”葉歸嵐略帶憨憨的笑了，手忍不住撓了撓自己的頭發，朝明半晌，又說了一句，“我不清楚現在說合不合適，那小子……也有這樣的相似能力。”

朝明的話，明顯是點到為止，只不過它這個點，有點大了。

葉歸嵐楞楞的坐在那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般的出聲，“你是說……月無爭？”

朝明不再開口，葉歸嵐只感覺一道驚雷劈在腦海，她是知道月無爭身世背景大有來頭，也明白他的實力很強，但這話意思……難不成、難不成……！

“黑皮！”葉歸嵐心神猛的吼了出來，黑皮縮在獸環裏面，“主人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想著月無爭那般出入自由的進出獸環，還有祭靈、朝明莫名對他靈氣的感知程度，葉歸嵐深深吸了一口氣，額頭上的青筋隱隱爆了出來，原本背對著她的舜邪微微回頭，挑眉看她明顯壓不住火的表情，“你怎麽了？”

葉歸嵐半垂著小臉，小手緩緩握緊，他瞞著不告訴她倒是能理解，但他出身於這種高度卻對她如此鐘情，又為了什麽？他喜歡她、在乎她，這份感情她當然明白，只是現如今的認知沖擊的有點大，葉歸嵐完全緩不過來，想著他可能來自的家族，她就覺得……頭疼。

“那個渣男……！”葉歸嵐低語了一聲，舜邪更是一臉問號，“你說什麽？”

葉歸嵐暗自咬牙，想起那張帥氣逼人的俊臉，又氣又笑，突然間就釋懷了，她糾結這個做什麽，他來自什麽家族同她又沒關系，只要他眼裏、心裏有她，又何必去問原因。葉歸嵐無奈搖頭，笑方才自己無端的怒火，語氣也緩和了下來，“黑皮，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看出來她不再生氣，黑皮這才敢開口，“主人，我知道的真的不多，我是知道無爭來自很強的家族，但我也只是跟在他一個人身邊而已，他也沒回過家啊……”

“算了，來自什麽家族我也不在乎。”葉歸嵐擡頭，“我想要的也只是他這個人，和其他無關，現在總算能解釋一二，我也算開心了。”

想著那些更多更無法解答的謎團，葉歸嵐忍不住嘆息，慢慢來吧，總有一天，這些秘密都要被攤開在陽光下，而她的路……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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