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飛的店外面看著不大, 但一走進去裏面有好多間房，他指著最裏頭一個偏僻的平房，踉蹌著腳步對兩人道：“就是那間, 裏面有浴室獨衛！”

諶維和蘇時康說了聲謝謝，然後先把他扶進了房間。

走進屋子才發現, 那屋子有些破舊, 裏面的門用簾布拉著，隔音效果也不是太好。

兩人都看楞了眼, 有股熟悉的感覺占據腦海，這間房真像那年暑假，他們倆相處的蘇時康南河縣的家。

那是個靜謐愜意的盛夏，所有感情悄然滋長, 還有蘇奶奶慈祥和藹的笑顏。

他們看著看著也沒說話, 一時間百感交集。

蘇時康先叫諶維去洗了澡，而後自己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抽煙。

他腦子裏一直在想嚴飛的話。

幾乎上了大學後, 他很少碰煙, 可是今晚一連抽了好幾根。諶維洗完澡出來，就聞見了一陣濃烈的煙味兒。

他走到蘇時康身邊，將煙從他手中抽走, 眉目嚴肅：“你今晚怎麽了？抽這麽多煙做什麽？”

“……”蘇時康擡眼看著他, 任由他將他手中的煙扔進煙灰缸裏。

“是不是嚴飛對你說了什麽？”

“……”

蘇時康還是沒說話，但諶維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些什麽了。

蘇時康讓他先睡覺，然後自己鉆進浴室。

等出來時，諶維已經睡著了，他這兩天一直忙活個不停, 估計也是太累了。

他爬上床躺在諶維身邊，諶維今天很規矩, 睡衣穿的很工整，他閉著眼，胸膛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蘇時康靠近了他，他的那雙眼緊緊盯著他，而後伸出左手，慢條斯理地解著他的睡衣扣。

諶維被他這個動作弄得轉醒了，他睜著迷糊的眼，反常地摁住了他的手，軟乎乎地說：“時康，我好困……”

“沒關系。”

蘇時康臉湊近了他的脖頸，在他側頸處親了一口，滾燙的呼吸噴灑在他頸間，他自己幹著自己的事，手還沒放下去，“你睡你的。”

“！！！”

他媽的！

諶維一下子清醒，他微微擡了點身子，親眼看著蘇時康坐好。

他光是看著他的樣子，快感一下子從尾椎竄上來，刺激著他的神經中樞，諶維重新躺了回去，有些緊張，骨節分明的手攥緊了棉被。

“時康。”

“時康……”

蘇時康輕飄飄地應了一聲，而後趴下來，看著他，眉眼有些輕佻，“不睡了？”

諶維紅著眼：“你這樣讓我怎麽睡？”

“……”

“時康，你簡直是個妖精。”

“嗯……”蘇時康捉住諶維的手，在唇邊輕吻，而後放到了自己的腰側，讓諶維碰著他的腰，“我是個吸你陽氣的妖精。”

“我操——”

蘇時康真野，不管是語言還是動作，簡直野進了他的心坎裏。

諶維坐起來吻他的唇：“時康……”

“嗯。”

他又喊了一聲：“時康。”

他摟住他的腰，用力跟他擁吻著，他猛地狠坐起來，蘇時康就皺著眉罵了他一聲，又在他懷中將謾罵變了味道。

“阿維……”

“是！我混蛋！”諶維硬著頭皮狠道：“我受不了你這樣，你得讓我來。”

“我想抱你，想親你！！！”

蘇時康還真就抱著他，腦袋和手都耷拉在他肩膀上，明明脫了力卻還在刺激他，“你找得著我那地兒麽？”

“操！”

諶維的眼印著火紅，他終於就著這個狀態將蘇時康拉下來，禁錮在他的懷中。

諶維笑得像條惡犬：“都這樣還要玩野？”

“……”

“那這可是你自找的！”

他們雖然瘋狂但心裏也都明白，諶維知道蘇時康大抵也是知道了什麽，他雖然笑著調笑他，刺激他，可有時候偶然看過來，發現他的眸子還是帶了點憂郁的，後期的時候諶維抱著懷裏發抖的人，他吻著他的淚，吻著他的唇。

“時康……”

“……”蘇時康看著他，睫毛都是濕的。

“那你現在告訴我嚴飛對你說了什麽？”

“……”蘇時康搖了搖頭，並不想告訴他。

但他又輕輕說了一聲：“你就是個傻子。”

“對！我是傻子！”諶維湊過來，將他緊緊攬進懷裏，“我要是真正愛上一個人，命都可以給他。”

“時康，我是真的愛你……”

蘇時康看著他的表情，諶維的臉帶著絲絲紅暈，但也難蓋其中的鄭重，他捋了捋諶維汗濕的發，緩緩道：“你真是讓我盛情難卻。”

“那你怎麽報答我？”

溫熱並未散開，在這狹窄的空間裏結了一層霧，蘇時康只是抱著諶維，將他抱緊，感受著深淵處有一個突突直跳的帆，斷然鉆入那最柔軟的一點。

他啞著嗓子：“當然是用肉｜體和靈魂，忠貞和永恒。”

從此孤註一擲。

就這樣把一輩子搭進去，他拒絕不了諶維的深情。

他是個比較野性的男人，但這輩子只會屬於諶維，只會臣服於他一人，也只會在他面前暴露劣勢，露出脆弱的咽喉。

——

夜很深了，但兩人都沒睡著。

蘇時康趴在床上，被子隨意搭在腰側，脫力地望著窗外的一棵香樟樹。

諶維從後面覆上來，吻了吻他的脖頸，“在想什麽？”

兩人氣息還不夠平穩。蘇時康頓了片刻，道：“等我下次回來，你還得跟我參加婚禮。”

“誰的？”

“我妹妹。”蘇時康翻過身仰面躺著，喘息著看著天花板上的吊扇：“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諶維心裏也是一緊。

因為自從蘇奶奶去世後，蘇時康從沒在他面前提過他的家人，他以為蘇時康已經沒跟他家裏人聯系過了。

蘇時康見他沒說話，也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麽，他側過身來看著他，指腹摩擦著諶維耳垂下方的那個煙疤。

“到時候我就將你介紹給他們。”

“你不恨你父親了？”

“……”蘇時康嘆息一聲，“恨也沒用，我那時候覺得應該一走了之，不再見我那個父親，可是後來又覺得沒必要，我奶奶的話我還記得，她一定不喜歡我這樣，要是我還不原諒我爸，她在天上也會不高興。”

諶維莫名心疼，他捉住他碰著他煙疤的手，在唇邊輕輕吻了吻。

“好，等你回來。”

——

三個月的時間，過得也算快。

等蘇時康回來，就是開年了。他這次不會再離開，會一直留在彭城河。

諶維在彭城河找了一個很不錯的工作，收入又高又穩定，就是忙起來也挺忙。

他想了想，還是在北京買了一套房子，那三個月裏他隱隱約約想起來蘇時康答應過他的事兒，他們倆約定的在北京看雪還沒實現呢！

於是他就買了房子，打算等北京下雪了，帶蘇時康住進去看看。

蘇時康回來後他就變得緊張起來，比他上次帶他見他家人還緊張，蘇時康見他發愁就擺擺手，表示結婚時候就坐坐吃頓飯，不會在他爸那邊待多久的。

諶維斟酌了片刻，還是覺得不妥。

結婚那天他跟著蘇時康身後進了蘇家大門，他看到蘇文軍在看到蘇時康的那瞬間，臉色立即變了，蘇文軍蒼老了不少，大概年紀也大了，見蘇時康走到他身邊眼淚就不知不覺落了下來。

他只是跟蘇時康說了一聲，表示很希望他過來，他沒敢想蘇時康是真過來了。

“爸。”

“時，時康。”

蘇時康“嗯”了一聲，笑容有些假，他將諶維拉到自己身邊，在蘇文軍的註視下牽起他的手。

“妹妹呢？”

“哦……”蘇文軍將目光從兩人牽著的手上移開，“準備好了，在房間，等著接親呢。這位是……”

“對了。”蘇時康看了眼諶維，眉眼笑得彎彎的：“這位是我男朋友，諶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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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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