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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四章:真的是後會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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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四章:真的是後會無期

九月的濱城,依然是驕陽似火,雲溪還沒起床,就感受到了窗外那火熱的太陽。

用手揉揉眼睛,抓過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看,好吧,上午十點,她還在床上,也就她懶得夠嗆。

都怪邵逸夫,他出差三天回來,昨晚就把她給折騰得夠嗆,早上原本七點想起床,結果她還沒來得及下床,他就又醒了。

男人早上的晨勃比晚上更猛烈,所以他要起來就沒完沒了,要夠後就叮囑她好好的再睡一覺,說家裏有鐘點工和蔡媽媽,也沒多少事情給她做。

她原本想著邵逸夫起床後她再瞇會兒,可誰知道這一瞇就又瞇過頭了,直接睡到了十點。

起來時心裏還腹誹著邵逸夫這男人,哪裏來那麽好精力,做這種事情,她這不出力的都覺得累,而他那出力的一方不覺得累麽?

上周和碧君見面,她當時熱得把脖頸上的絲巾解了下來,然後碧君見到她脖頸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碧君笑著說:“估計邵逸夫當初喜歡的不是溫佳柔那個人,而是她的身體,早知道你剛成年就和邵逸夫滾床單好了,沒準你們之間也就不會出現一個溫佳柔了,然後還耽誤了這麽些年。”

她聽了這話狠狠的瞪碧君,說她滿腦子都是黃色的,碧君就笑著說:“尼瑪我比易語嫣還大一歲,比你才小一歲,你們這都結婚生子了,我腦子裏有點黃色都不行?”

“那是你自己不找男朋友!”雲溪瞪她:“你看看你,這都多大了,還不談戀愛,一個人整天滿世界的跑,這麽些年也累了,該找個地方停下來歇歇腳了。”

碧君就說:“我也想停下來啊,可問題的關鍵是,我去哪裏停下來啊?尼瑪找誰停下來啊?”

“還有,誰要我啊?”

雲溪想到這裏就搖搖頭,碧君其實長得很漂亮,鵝蛋臉,膚色健康,性格直爽,為人也極好,可能是性格太外向了,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可以結婚的對象,男性朋友倒是有一大堆。

時間不早了,她翻身下床,突然一陣眩暈,她趕緊伸手扶住床頭站穩,過了幾秒鐘那陣眩暈才過去。

都怪邵逸夫那廝,她在心裏又腹誹了句,不成,今晚要跟他約法三章,那種事情不能做多了,傷身體,還是要節制點好。

來到浴室洗漱,刷牙時莫名的覺得牙膏都有點惡心,差點就吐了。

怎麽回事?雲溪心裏嘀咕著,難道是昨晚和邵逸夫把溫柔纏綿重疊得太久,事後倆人都累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受了涼?

想到這裏,她愈加的下定決心,今晚要和邵逸夫約法三章才行,貌似,那種事情一周一次就可以了。

剛洗漱好,都還沒來得及換衣服,手機就響了,雲溪以為是邵逸夫打過來的,抓起手機一看,卻是碧君那丫頭。

估計又到什麽新奇地方了,然後要跟她說那地方有多美,她按下接聽鍵就問:“碧君,是不是又發現新大陸了?”

新大陸是碧君發現好玩地方的代名詞,久而久之,雲溪就總是這樣問她了。

“易語嫣出事了,”碧君焦急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雲溪,趕緊通知易家人,易語嫣在貝加爾湖出事,我剛剛接到旅行社她朋友小杜打來的電話,說易語嫣快.死.了.”

碧君的話還沒說完,人已經在電話那邊哭起來,死了兩個字,碧君是在哭泣聲中說完的。

雲溪的大腦當即轟隆一聲,身子不由自主的搖晃了下,她趕緊抓住床頭穩住自己的身子,想要再問什麽,碧君已經在那邊把電話掛斷了。

她已經顧不得多想,她怕自己情緒激動說不清楚,於是只能給邵逸夫打電話,哽咽著把碧君告訴她的消息轉告了他,讓邵逸夫去通知易家人。

徐少恭是在醫院接到易水寒打給他的電話的,而當時,他正陪著蘇亞在等著流產手術的到來。

原本他不想來醫院的,畢竟他和蘇亞已經徹底的分了,而該給蘇亞的他也已經給了,他相信蘇亞一直讀到碩士博士都不會缺錢花的。

可周六他不上班,婚禮的事情又都交給了婚慶公司,他閑著沒事,早上小魏打電話告訴他蘇亞要到醫院做流產手術,鬼使神差,他又開車來醫院了。

蘇亞見到他來很是感激,他則好心的給她帶了早餐過來,可蘇亞卻告訴他,手術要全身麻醉,所以不能吃東西,手術前連水都不能喝。

全身麻醉?那也就是說做手術根本不會痛,他是擔心她痛趕過來的,早知道就不來了。

護士把蘇亞叫進去交代註意事項了,他正想著要不要離開,手機就再度響起了,而這一次,卻是易水寒打給他的。

易水寒打電話給他?

徐少恭當即楞了一下,易水寒是易語嫣的哥哥,平時沒事一般不會給他打電話,而偏偏,最近一年來,易水寒貌似沒什麽事情。

他幾乎沒有猶豫就按下了接聽鍵,剛‘餵’一聲,易水寒的聲音就傳來了。

“少恭,語嫣在貝加爾湖出事了,我們在訂去滿洲裏的機票,估計明天就要啟程,你要去嗎?”

“她出什麽事了?”徐少恭的心在瞬間提到了喉嚨邊,心裏隱隱約約的升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手機裏很快就傳來易水寒低沈傷痛的嗓音:“據說她掉到貝加爾湖裏去了,被打撈起來時”

易語嫣掉到貝加爾湖裏去了,因為打撈不及時,現在嚴重昏迷,現在還沒脫離危險期,而那邊醫院已經發了病危通知書.

徐少恭不記得自己是怎樣結束和易水寒的通話,他渾渾噩噩的從醫院樓上跑下來,甚至沒等蘇亞出來打聲招呼。

他一直以為,易語嫣去貝加爾湖是個幌子,她北上就是去尋找她心目中愛著的那個人的,而那個人畢竟是活人,只要她有心,就一定能找到。

可誰知道,她真去了貝加爾湖,她甚至還掉到貝加爾湖裏去了.

易語嫣的確是去了貝加爾湖,她第二天一早離開紀遠所在的牧場,然後回到了滿洲裏,在滿洲裏坐上了國際列,去了貝加爾湖畔。

紀遠親自送她去的長途車站,牧場去鎮上還很遠,阿雅說用農場的農用拖拉機送她去,可紀遠拒絕了,他牽來了一匹馬。

清晨,天剛剛蒙蒙亮,紀遠和她就上路了,倆人坐在馬背上,他像一個馳騁戰場的將軍,甩著馬鞭帶著她在棧道上前行。

其實六年前在北京,她和紀遠也去馬場騎過馬的,那時是春天,桃花開得正艷,她和他共騎一匹馬在桃花樹下前行。

馬兒跑不快,到鎮上已經是正午,紀遠幫她買了票,還幫她買了路上的幹娘,然後親自送她上車,叮囑她路上註意安全。

他們倆說了那麽多話,可直到離開,他都沒有問她現在的生活狀況,而她也沒敢問這六年來,他在北大荒有沒有心儀的姑娘。

她多想說:紀遠,這些年,我都在想你,我都在等你,我都想著我們倆還能不能繼續。

然而,真到車啟動的那一刻,她說出口的卻是:“我回去就要結婚了,”

鼻子那麽酸,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微微扭頭,把視線看向一邊。

紀遠明顯的怔了一下,好半響才微笑著道:“那祝福你。”

祝福你!易語嫣的眼淚在車開出站的那一瞬滑落下來,洶湧澎湃,眼淚迅速的模糊了她的視線,窗外的紀遠模糊得看不清楚。

她爬山涉水的找來這裏,要的不是他的祝福,她想要的是他對她說:易語嫣,不要結婚,不要嫁給別的男人,易語嫣,我在等你,你知不知道,我在等你!

可他沒有這樣說,他面帶微笑的跟她說祝福!

她從滿洲裏獨自去的貝加爾湖,李建第一次發行這首歌時,她和紀遠剛確定了戀愛關系,那時候,紀遠說:“等以後,我們倆一起去貝加爾湖畔。”

一轉眼,六年過去了,她要去貝加爾湖了,在去之前跋山涉水的看了他,卻不敢告訴他,她要去貝加爾湖畔。

他即使沒跟趙均瑤結婚,可他要負責趙均瑤一輩子的費用,而她卻要嫁給徐少恭,成為另外一個男人的妻子。

她和紀遠,終究是錯過了,不管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後,他們倆,終究是沒有可能再在一起了!

貝加爾湖一如雲溪所描述的那樣美,不,應該說比雲溪說描述的還要美,因為雲溪五月初來貝加爾湖還在破冰,而現在,貝加爾湖的湖水卻清澈見底。

一早坐船去奧利洪島,霧氣很重,能見度極差,她在船邊一腳踩滑掉到湖裏去的,恐懼讓她在水裏撲騰掙紮,心裏卻莫名的生出荒謬的感覺,難道,貝加爾湖真的是她最後的歸宿?

易語嫣的力氣終於用完,而打撈的她的那根木棍好似越來越遠,她終於放棄了掙紮撲騰,用最後的力氣眷戀的看著頭頂上碧藍的天空——

奶奶,爸爸,媽媽,哥哥.一身白衣的紀遠浮現在她眼前,她不禁苦笑,紀遠,我們真的是——後會無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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