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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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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應盡的一項義務,那就隨便他好了。

她擡起手托著下巴,雙目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的眼睛,她並沒有刻意賣弄風情,在喜歡的人眼裏,情人本身就是風情,她就這樣只看了他一會兒,鏡頭上的孟田宇就躲到了鏡頭之外,隱約只能看到一個烏黑麻漆的頭頂,半天也不出現在鏡頭內。

葛婷嘴角翹起,輕輕笑了一下,問:“你在幹什麽?”

“沒幹什麽。”他在鏡頭外悶聲悶氣地說。

“還在看書嗎?”

她聽見他似乎低低地說了句看個屁書,以為自己聽錯了,問了一句你說什麽,孟田宇才猛地擡起頭來,他的臉上有些紅,眼睛也跟先前不太一樣,裏面明顯湧動的欲望,遮掩也遮掩不住,赤/裸裸地盯著葛婷。

葛婷沒想到他竟然這麽沒有自控力,她只是想要逗他,並不想要逗出一條野獸來,她托著下頦的手不聽話地微微顫抖,她不敢跟他這樣的目光對視,錯開眼神,隔了一會兒,她低聲說道:“你看書吧,我想回去了。”

“你故意的,對嗎?”他突然說道,眼睛盯著葛婷。

葛婷是故意的,因為隔得太遠,沒有危險,她想故意就故意,這會兒被他揭穿了,她退無可退,只能她用美麗的眼睛盯著鏡頭裏的野獸放肆地說:“是嗎?你以為我是故意的?”

“你——”孟田宇的臉通紅,眼睛也確實像是一頭野獸一樣通紅,直楞楞地盯著葛婷,如果他人在國內,葛婷相信哪怕中間隔著刀山,他也會撲過來把自己吃幹抹凈,像一頭失控的老虎吃了小白兔一般,可是現在隔山隔海的,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能煩躁地又用手捋了一下頭發,啞著嗓子說道:“就坐在這裏,不許回去。”

葛婷嘴角含笑,她發育的太晚,她從不知道什麽叫喜歡,什麽叫性沖動,即使跟孟田宇什麽都做過了,想起那件事,給她的感覺也只是惡心與下流。於是她盯著孟田宇捋得亂糟糟的頭發,看著他緊繃的臉部線條,還有放在鏡頭下方攥得緊緊的拳頭,心裏想的只是好難看,好難看,男人發情的樣子真的太難看了。

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要變成這個樣子——

她無視自己的心口在怦怦地跳,也不理會臉上滾燙的感覺——這家網吧的暖氣開得太大了,人也太多,連喘氣都費勁兒。

她這麽解釋自己身上此時的異動。

作者有話要說: 妹妹呀

☆、72

72

葛文瀚最近的心情糟糕透頂, 因為上個月夫人秦歡的人工授精又失敗了, 這已經是夫妻二人五年來的第無數次嘗試,還不包含試了四次的試管嬰兒, 他看著夫人秦歡越來越老的那張臉,自覺耐心慢慢地不夠用了。

32歲,雖然也是女人的黃金年齡, 但是他現在也習慣了在外面包養的二十歲左右的漂亮小姑娘, 什麽都不懂,一言一行也膚淺可笑了點兒,但是年輕的身體肉質十足充滿彈性, 摸起來伺候起自己來,肯定不是生了三個女兒又中年發福的夫人秦歡可比的。

他一個月也就一次,跟她盡盡丈夫的義務,主要還是心存僥幸, 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從夫人的肚子裏生出來,也免將來麻煩,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 夫人的肚子從天麗出生之後,就再也沒了喜信, 想想都浪費自己每個月一次的那份心。

家裏的這份兒產業,沒有兒子不行啊。

兒子漸漸成了他的心病, 這種心病在看見侄子天籟的不成器樣子之後,更跟走火入魔了似的。

文東那個護犢子的樣子,總把天籟看得跟個太子似的, 似乎天籟的這個舅舅,就沒有發現他姐姐留下的這個孩子,有什麽毛病——可是這怎麽可能呢?這個家除了自己,真的就再也沒有人發現天籟的問題?

甚至包括哥哥在內?

他無數次想建議哥哥將天籟送到國外的醫院再好好檢查檢查,但是話到嘴邊,考慮到這些話將引起的風波,甚至是大哥對自己的惡感,就打了退堂鼓。

雖然自己是天籟的親叔叔,也跟大哥最親,但是跟天籟這個親兒子比起來,畢竟還是差了些親厚,大哥從大嫂死後,就對天籟不是一般的嬌慣,天籟現在這渾身的臭毛病,一半固然是大嫂去世引起的,但是另外一半,八成都是大哥楞慣出來的。

慣子同殺子,自己要是有個兒子,絕對不會像大哥這樣教導。

他有些憤然又不甘心地想到。

目光在自己的三個女兒身上轉了轉,看到與王即來如影隨形的大女兒葛天華,這倆孩子天天攪合在一起,開始他還不太介意,現在瞅著王即來那個傻了吧唧的樣子,就怒從心頭起,一輩子辛辛苦苦打下江山,為了什麽?

就為了瞎了眼睛的女兒嫁給一頭豬,然後讓這頭豬白白得了去?

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給天籟輔導的老師從樓上下來了,這老師很久不來了吧?最近天籟不住校了之後,這些人又開始往家裏跑了——一個補習,到哪裏不行?何必引到家裏來?

葛家的太子跟在後面,幾十億的資產,未來都是這個從樓梯上走下來的,穿著一身有病似的白的孩子的,他夠格嗎?他能行嗎?他應該去看醫生進行徹底的心理治療的吧,真的把這些家當都給了他,會不會就是葛家大禍臨頭的開始?

葛文瀚看著越走越近的侄兒,憂心忡忡地想到。

文東又湊過去了,跟看見鮮肉的蒼蠅似的,親舅舅也不見得那個樣兒吧?怎麽他對他那三個親兒子,也沒這樣一臉花兒似的笑模樣呢?

王文東親熱地攬著外甥的肩膀,一邊從樓梯那邊兒走過來,一邊說著話,看見葛文瀚端著水杯站在地上,笑著對葛文瀚說道:“不錯,咱們天籟剛剛出的這個主意真的不錯,文瀚你幫著參謀了嗎?”

葛文瀚一無所知,奇怪地問:“說什麽呢?”

“福泉山養老地產的開發計劃啊,天籟跟我提了一下,我自己本身不搞地產不熟悉,不過上周被他帶著去那邊兒的養老中心湊個份子,看了看周邊環境,確實不錯,我就說,我姐這孩子,是個天才,可惜姐姐就生了這一個啊,還死的早,楞沒看見他現在這個有出息的樣兒,真是想想就難受。”

葛文瀚聽不懂,看著親侄兒,見這孩子還是一副欠揍有病的臉色,根本不搭理自己,偏偏自己又沒有文東那份兒用熱臉貼冷屁股兜攬他的心腸,滿心思的都是這孩子應該去看醫生——不然哪有人對自己親叔叔這個德行的?

他氣得在心裏嘆氣,又不能跟病人一般見識,就問他:“什麽福泉山的養老地產?你搞的?”

葛天籟遞給他一份材料,八成用他樓上的打印機打印的,連個裝幀都沒有,看上去就不太正規,葛文瀚心想這種心理狀態有病的小孩子胡鬧,文東也當成真了,怪不得一輩子事業一直仰賴姐夫——現在姐姐沒了,又未雨綢繆地巴結上了外甥,真是沒出息。

他給天籟面子,簡單地翻了翻,也沒細看,地產不地產的,葛家主營的是醫療醫藥美容和化妝品,對房地產開發歷來都是參股不參營,天下這麽大,錢這麽多,哪能樣樣都沾邊兒呢?

就現在這點兒家底發揚光大,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事業了,而且兩房一共就眼前這一個病得不輕的男孩兒,未來怎麽樣,還真是越想越憂心。

“好好做,需要錢,讓你嬸兒跟我說一聲。”他不太感興趣地合上材料,說道。

“你不參股?”王文東奇怪地問葛文瀚。

“出點兒錢,參股什麽的,我不太感興趣。”開什麽玩笑,參股掏出來的錢就不會是小數字,虧了餵了狗了天籟能還得起嗎?那時候少不得大哥就要拿出錢來墊上,回頭八成還抱怨自己慫恿小孩子胡鬧,就給葛家獨苗個面子出點兒冤大頭的錢也就罷了。

王文東笑了,伸手拍了一下葛天籟的肩膀,說道:“你叔叔不感興趣,他的那份兒我買了,舅舅占百分之三十,行嗎?”

葛天籟嗯了一聲。

“你們倆做這個事兒,誰出大頭兒?”葛文瀚雖然不看好,但總有些好奇,就問道。

“天籟自己出錢,我姐給她留下的股份,他今年滿了十六歲了,可以動用了。”

葛文瀚嘴巴張成了個O型,驀地想到大嫂去世已經六年了,天籟十歲那年發生的意外吧?這孩子已經十六歲了,王文南當年跟大哥葛文浩從創立第一家藥店開始,將近十八年,當年的小藥店孵化出了幾十個億的資產,十六歲,才滿十六歲啊,眼前這孩子的身家就有十幾個億了。

比半輩子打拼的自己還多了好多倍!

葛文瀚笑了一下,顛了顛手裏的福泉山養老地產材料,奇怪地問道:“自己動手的第一筆投資,怎麽選的這地方?這地方有什麽特別嗎?”

他沒指望侄子會好好回答,自己一個親叔叔懷疑這孩子有病肯定是有原因的,本以為他又會像以前一樣帶搭不理地來一句“沒什麽特別”,或者幹脆冷冰冰地不說話,但這次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似的,天籟的病是最近吃了對癥的藥嗎?這孩子竟然微微笑了一下,眼睛像是想起了什麽好玩的事情,裏面閃過一抹葛文瀚從未在侄子眼神裏看過的暖意,他有些驚訝,盯著侄子,聽見他說:“那地方不錯,風水好。”

這個解釋讓王文東意出望外,舅舅難得聽見外甥情致這麽高地多說了這麽多個字,立即湊趣地應和道:“是啊,我去了那天仔細看過,一路上風景確實不錯,而且從市中心出發,車程不過一個小時,如果未來福泉山的交通建設跟上,應該可以作為省城的後花園,值得開發。”

葛文瀚聽了,他心裏對指望自己大哥才能發點兒小財的王文東根本不以為意,大嫂當年是個人物,但是顯然大嫂這個弟弟不是,滿嘴說什麽值得開發,他王文東一個開小賣點兒的,懂個什麽投資?他只對侄子剛才眼睛裏閃過的那抹神情感興趣,就問道:“天籟,你怎麽找到那個福泉山養老休閑中心的?是認識什麽人嗎?”

葛天籟前陣子拉了大哥,在家族裏群裏發了個通知,說有個慈善項目讓大夥掏點兒錢,這種事兒每年年底葛家人都做,平時沒事兒捐給廟裏觀裏十萬八萬的買個心安也很平常,現在聽說是蓋個養老院,還是葛文浩親自出面,老一輩小一輩不差錢的,都掏了不少,最後賬目出來了,現錢足足募集了二百多萬,大哥個人又追加了二百萬,天籟雖然病的不輕,但好在腦子還挺好使,後來出了個明細,這四百萬如何使用以及餘下的錢如何處置,都做得井井有條。

這件事讓大哥十分高興,對自己說虎父無犬子,這麽小的事情可以看出兒子思慮周密,是個人才。

養老院開業那天,葛家掏了錢的,都給大哥面子去捧了場,本地的媒體也發了通稿,葛文浩歷來不喜歡在這種小事兒上出風頭,那天的采訪還是葛文瀚代替大哥做的,後來本地媒體登的也是葛文瀚的照片,情婦小洛在網上看見了,還抱著他驚訝地吹捧了自己半天。

雖然知道那是小洛這種女人的套路,但他還是很受用。

“不認識。就是路過那裏。”葛天籟眼睛裏的暖意消失,說話恢覆了一貫的簡單冰冷。

“路過那裏?你怎麽會路過那兒呢?”葛文瀚不太相信。

葛天籟眼睛擡起,這雙眼睛像極了他去世的母親王文南,漂亮清澈,比王文南還多了一份犀利和冷酷,只在葛文瀚的臉上掃了一下,然後就聽見他用那冷淡的聲音吐出來兩個字:“閑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小萩,長評真的好可愛,哈哈哈,作為作者真的是太高興啦,這一章加更作為禮物特別謝謝小萩(要是還有下次,謝謝小萩親愛的給俺打個兩分,多謝多謝)

☆、73

73

他說完了這句話, 就被王文東趕忙拉走了, 留下葛文瀚在原地,一臉怒色地盯著自己侄子。

夫人秦歡雖然是代理女主人, 但是心思眉眼總是關註著自己老公,這時候看他臉色不佳,心知肚明, 連忙走過來笑著說道:“又被天籟氣到了?他那孩子就那樣, 你還有什麽不知道的?生什麽氣啊?”

“這破孩子真的應該去醫院。”葛文瀚生氣說道,每次跟侄子對話,他都氣得脖子疼。

“算啦, 別讓大哥聽見,他可受不了這樣的話。”秦歡有些擔心地勸解,眼睛周圍掃了一下,大哥坐在座位上, 正跟村子裏別的幾戶人家的人聊天,雖然是葛家內部的小聚,但是村子裏別的家族有事兒相商的, 通常也會選擇這樣的日子拜訪,圖個氣氛好事情好辦——幸好大哥在忙, 沒留意到自己老公跟天籟的動靜,秦歡心道。

葛文瀚用力喝了一口水, 又是淡而無味的清水,氣得他想破口大罵,他哼了一聲, 怒氣全都擺在臉上。

秦歡看了,心知肚明,但是以她的八面玲瓏,有些事情也不是她能擺平的,比如侄子天籟的脾氣,再比如自己老公的……

……秉性。

屋子另一頭的葛天華看著自己爸爸的門神臉,對旁邊的王即來說道:“我爸又被天籟哥哥氣到了,我真服了他了,為什麽每次都不長教訓,看見天籟哥哥還要湊過去生氣。”

王即來聽著,一言不發,他現在看什麽都沒意思,一個晚上也沒怎麽說話,從孟田宇出國之後,他就這樣郁郁寡歡,自從唯一的鐵哥們不在身邊,他就覺得上學沒意思,不是為了葛天華,他現在連學校都不想去了。有時候他思念田宇那傻子思念得不得了,就想幹脆求求爸爸,也送自己出國,跟田宇念一個學校得了。

可是問題是,爸爸能同意嗎?

他是個不得寵的孩子,長得貌不驚人,還特別胖,學習也沒有兩個弟弟出色,所以從來在家裏都順著家裏長輩的臉色行事,根本就沒求過爸爸什麽,這會兒存了求爸爸的心思,對爸爸比以前更害怕,有個風吹草動,都提心吊膽得不得了。

葛天華對王即來的所有事情都深知,看他那樣兒,就說道:“你就那麽想孟田宇?我告訴你了他不是個好人,你還要跟著他,你到底是聽他的還是聽我的?”

王即來不吭聲。

“你就那麽想他啊?你倆難道是同性戀?這麽膩歪真讓人懷疑。”葛天華氣呼呼地說道。

王即來聽見同性戀這個詞,哎呀了一下,說道:“你怎麽能胡說八道呢?我是,田宇那家夥也不可能是啊,你看不見他對那個葛婷發情的樣子?”

葛天華聽了這話,更氣了,跺腳說道:“還你是,他也不可能是,你就這麽偏向他——說,你到底為什麽這麽想他?”

王即來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滿腹心事,但是沒說話。

“跟我也有秘密?”葛天華生氣地看著他的滿腹心事,跺腳急道:“說不說?不說我就生氣了。”

“就是——”王即來吞吞吐吐地說道:“就是我們班的那個顧成鋼……”

“他怎麽了?”葛天華瞪著王即來,立即猜出來了,“他欺負你了?”

王即來抽了抽鼻子,他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欺負,就是食堂買飯的時候,會示意王即來掏錢買了他的那份;班級晨練的時候,體育委員的顧成鋼會以1500米達標為理由,要求王即來多跑四圈;此外比如午睡,他會讓王即來把宿舍的衣服送去後勤宿管處清洗,打掃廁所,王即來午睡的時候習慣聽的英語覆讀機,也被他拿走了……

事情都挺小的,他覺得也沒什麽,就是每次這種時候,就特別想念孟田宇。

葛天華只聽了兩三樣,就氣得眉毛頭豎了起來,家裏人多,她氣得伸手拉著王即來跑到陽臺上,考慮到上次兩個人在這裏說悄悄話的時候,被在窗簾後面看書的天籟哥哥聽到了,這次她特意撩了一下窗簾,後面一個人沒有,她才發作道:“你真要氣死我了,都這樣了你還忍著?”

王即來撓了撓頭:“不忍著,我也打不過他啊?再說,我也沒覺得怎樣。”

葛天華是個暴躁脾氣,最討厭誰欺負誰這種事兒,看王即來這個受氣包的樣兒,氣壞了,她自己之所以喜歡王即來,就是因為她可以隨便欺負他,但是一旦有別人也照樣欺負了,她立即受不了,好像自己的地盤被別人冒犯了,她沖冠一怒為藍顏地說道:“我明天就去找那個顧成鋼算賬,看我不收拾他!”

看她怒氣沖沖的樣子,王即來就知道她要闖禍,他不太擔心自己,但是特別擔心葛天華被欺負,立即說道:“胡鬧什麽,要不然這樣,我跟田宇說說,讓他跟顧成鋼談談,當初田宇在這裏的時候,什麽時候輪到他顧成鋼耍帥了?田宇不抽死他!”

“你就不能有點兒出息忘了孟田宇!他再厲害,拳頭還能橫跨太平洋啊?”葛天華更生氣了,長這麽大第一次不想跟王即來說話,腳用力一跺幹脆走了,進了客廳,看見堂哥被幾個人圍著,這也算是奇景了,竟然有人敢靠近堂哥,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見文東舅舅坐在堂哥旁邊,對著圍著的幾個人熱火朝天地說著什麽。

有什麽可說的啊?

本家的姑姑嬸嬸大娘什麽的,圍了幾個小圈兒,以往都是這些人中心的媽媽,這時候竟然沒在裏面。葛天華微微奇怪,沿著客廳,樓下所有的房間都找了一圈兒,沒發現媽媽的身影,她沿著樓梯向上,除了天籟哥哥的臥室和書房門鎖著,別的房間她幾乎找了個遍,最後才在樓上會客廳外的陽臺上,發現了媽媽。

媽媽在哭嗎?

葛天華心中一驚,看著背對著自己,雙手在臉上擦拭的母親,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到了媽媽身後,似乎腳步聲被媽媽聽見了,她看見母親用力在臉上抹了幾下,然後轉過頭來,看見來人是天華,秦歡明顯松了一口氣,埋怨女兒說:“你怎麽偷摸走過來?嚇我一跳。”

葛天華眼睛盯著媽媽,那麽明顯的哭痕,是為了什麽呢?身體不舒服嗎?

“媽媽你怎麽哭了?”她問。

“沒哭,就是腰有點兒疼,我難受了一會兒。”她腰疼的毛病是做四次試管嬰兒之後落下來的,三個女兒都知道媽媽為了追生一個男孩,受了很多罪,葛天華有時候就很難過自己不是兒子,那樣的話,媽媽會開心很多吧?

秦歡又擦了一下眼睛,看著女兒,笑了一下說道:“看見胡家的伯伯們,打了招呼沒有?”秦歡對三個女兒的教養十分用心,三個女兒也都很懂事,每個都讓秦歡非常驕傲。

葛天華點頭嗯了一聲。

“還有周家的叔叔伯伯,也記得打招呼,周家的大姑帶了幾個小輩過來,你記得多周旋,處好關系,不要整個晚上都跟即來在一起,你爸爸看了該不高興了。”

“即來怎麽了?我爸幹嘛不高興?”

“你爸就是希望你多交際,多有幾個朋友,沒別的,即來是個好孩子,你爸跟我都很喜歡。”

葛天華不太懂媽媽這話的意思,但是她終究是在葛家這樣的環境裏長大的,也沒多問。秦歡拉著女兒的手,向外面走,到了樓下她目光掃了一圈,沒有看見丈夫葛文瀚,臉上肌肉抽了抽,勉強自己對女兒笑了一下,說去玩吧。

葛天華眼睛盯著媽媽,她年紀雖小,懂得卻不少,立即問道:“我去幫你找找我爸。”

秦歡立即阻止道:“別找了,你爸從來都呆不了半個小時以上,我先前看見他走了。”

看見他走了,下樓的時候還用眼睛到處掃視著找他,是寄希望爸爸會回來嗎?爸爸媽媽感情這麽好,有時候真不懂爸爸為什麽不能體諒一下媽媽的壓力,在這裏跟媽媽一起呆著,支撐一下母親?

“你天籟哥哥一個人坐著呢,你拉著他,帶他跟周家大姑的孩子熱乎熱乎去吧?”秦歡說道。

葛天華呵呵冷笑兩聲,說了句他去了還熱乎個什麽,所有人都會被凍成冰山。

“你怎麽這麽說自己哥哥?”

哥哥什麽呀,就他哪有個哥哥樣兒,葛天華對前幾天給堂哥坑了二十多塊錢耿耿於懷,雖然後來是王即來付的,但是也抹消不了他故意坑自己這件事實。

“他哪裏像個哥哥了?全世界最能欺負我和即來的,就是他了。”說到這裏,她生怕媽媽讓自己跟天籟哥哥湊在一起,擡腳就跑了,她沒有將媽媽說的不要一直跟王即來在一起的話聽進去,整個晚上,都呆在王即來身邊。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初中晨跑的地方跟高中不在一起,但是晨跑結束的時候,她留了個心眼,跟班長王金鳳說自己有事兒不參加早會了,擡腳就向高中的操場跑過去,到了那兒,果然看見熙熙攘攘向不同教學樓不同教室走的人群後面,空蕩蕩的操場上,有幾個學生在跑步,內中最胖最費力的一個,就是王即來。

她氣得心頭火起,不管不顧地沖過去,一把拉住呼呼直喘的王即來說道:“你為什麽這麽聽話?”

王即來看見葛天華,滿頭大汗的臉上閃過一抹微笑,說道:“沒什麽,我都習慣了,再跑三圈半我也回去了。”

“你就不能不跑嗎?憑什麽人人都回去早會,就你在這裏留下來……”

葛天華這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對王即來說道:“胖子你跑完了嗎就在那裏跟女生聊天?呆會兒回教室第一節課遲到扣你操行分數……”

葛天華回過頭來,看見一個高大黑臉的男生,留著寸頭,上嘴唇處有個豁口,看上去比孟田宇還不像個好東西,難道他就是顧成鋼嗎?就是他欺負即來?

“他為什麽要比你們多跑?”葛天華不服氣地說,她可不怕任何人,不管是誰,欺負她,或者欺負王即來,都不可以。

“多跑什麽啊?他比別人跑得慢,我們跑完了五圈兒,他連一圈兒都沒跑完,現在讓他完成數兒。”

原來是這樣,葛天華心想,不過不管怎樣,每個人都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即來既然做不到跑完五圈,這些人憑什麽逼他?

她伸出手來,把王即來硬是拉住,對他說道:“去上課,以後周末放學回家,我陪你跑。”

王即來聽慣了葛天華的話,立即不跑了,但是他也不敢立即就走,就拿眼睛看著那位兇巴巴的男生。

男生看著葛天華,不鹹不淡地笑了一下,轉過身向著教室走過去,王即來還不太敢跟著,琢磨了一下,他對葛天華說道:“你小心點兒,最近這階段不要落單,顧成鋼那夥人特別陰,別讓他嚇到你。”

葛天華切了一聲,她可不像即來是被嚇大的,誰要是敢欺負她,絕對給他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啊,動不動就覺得寫不動了,日更好累好累好累;你們累不累,累了的話,我盡快完結了吧,┭┮﹏┭┮——————

☆、74

74

葛天華氣勢洶洶地回了教室, 同桌王金鳳看她臉色不善, 聽她解釋是為了王即來沖到高中部跟人吵架,笑得趴在桌子上, 連連哎呦地說道:“老娘還是第一次聽見這事兒,天華你真是純爺們。”

葛天華哼了一聲,想到顧成鋼那個人, 就一肚子氣, 算個老幾,也敢欺負到即來頭上了!她從那天開始,每次下課, 都跑到王即來的教室門口,打聽他有沒有受欺負,一連一周下來,聽王即來說一切如常, 總算稍微放松了一些警惕。

秋天最冷的一天,周末的時候她看見王即來總是戴在頭上耍酷的耳機不見了,問他, 他說是借給同學了,可是不管怎麽問, 他也不說那個同學是誰。

葛天華怎麽可能被這樣的小伎倆騙到,她不理會王即來讓自己快點兒走的勸說, 非常有耐心地等在學校門口,一直等到顧成鋼出來,看見他耳朵上的那只金色的價值三千多的魔聲耳機,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時之間,腦子裏只想著王即來被這廝欺負了,也沒仔細考慮自身實力,就沖過去說道:“耳機還來。”

顧成鋼戴著耳機,正在耍酷,根本沒聽見葛天華說的話,葛天華伸出手,一把抓住顧成鋼,對他大聲說道:“還回來。”

顧成鋼猝不及防,本能地甩了一下胳膊,胳膊肘無意間碰到葛天華的鼻子,她的鼻血登時流了出來,葛天華伸手一摸,滿臉都是,她一看之下登時懵了,反應過來之後血氣沖頭,也忘了自己身小力薄了,一個頭錘就沖著顧成鋼沖過去,嘴上又哭又叫地嚷道:“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真是氣急了,連王金鳳的老娘都說出來了,被她媽媽秦歡聽見,肯定一頓批評。

顧成鋼還沒琢磨明白怎麽回事兒呢,莫名其妙地被個小姑娘給纏上了,等他看清楚是葛天華,伸出手來只輕輕一推,葛天華就跟大象身上的螞蟻似的,被輕飄飄地摔到了地上,他看著這滿臉是血的小姑娘,對她義憤填膺的樣子正覺得可笑,就看見小姑娘旁邊站著的王即來突然甩掉背包,胖大蠢笨的身體向著自己走過來,氣血上頭滿臉通紅的樣子,跟頭可笑的肥豬一樣。

顧成鋼早就看這個胖子娘娘腔不順眼,這會兒見他竟然自己找死,當然沒客氣,三拳兩腳就把王即來放倒在地。王即來摔倒的時候,鼻子碰到了一塊水泥磚翹起的邊角,鮮血流個不停,戰況看起來比葛天華還淒慘。

葛晴聽見了那邊兒打架的聲音,她面前圍著的學生也都聽見了,大家紛紛跑過去,葛晴從不關心這種熱鬧,直到聽見眾人念叨葛天華這個名字,她才微微好奇,快速跑過去一看,見倒在地上的人竟然真的是那天喊葛天籟哥哥的小姑娘。

小女孩滿臉是血,跟她總是形影不離的那位胖同學,也好不到哪裏去,兩個人都狼狽不堪地躺在地上,那個跟他們打架的學生眼神不善,身後還站了一群穿著校服的男高中生,這夥人站在一起,對地上躺著的兩個人又說又笑。

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兒,周圍站著的人雖多,也並沒有人插手,亂哄哄的吵鬧聲中,一個小女孩突然沖了進去,圓圓的眼睛圓圓的頭發,跑到地上的葛天華面前,看見葛天華的滿臉血,她立即就惱了,小小的個子背著書包,竟然也敢指著對面人高馬大的高中生說道:“你們等著被退學,我這就去找老師。”

“退什麽學?是她先打人的。”顧成鋼笑著說,指著自己的袖子說道:“我根本就沒打她,不信你自己問。”

葛天華從地上爬起來,拉住王金鳳,生怕她也沖過去弄得滿臉血,對顧成鋼氣道:“少廢話,你把王即來的耳機還給他。”

“誰要他的耳機了,他弄壞了我的筆,為了賠罪主動給我聽的。”顧成鋼理直氣壯地說道。

葛天華看向王即來,王即來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弄壞他的筆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氣呼呼地說不出話。

“你們看我哥不在,就欺負王即來,你們等著,我這就告訴我哥,等他假期從英國回來,看他不收拾你們。”王金鳳生氣地插口。

“有本事讓你哥現在就回來啊,沒事兒吹什麽牛。”這些人笑嘻嘻地說著,對遠在天邊的孟田宇根本不放在心上。

葛晴見竟然是這種無聊的學生打架,無心觀賞,轉身想要離開,不想轉過身來的時候,竟然在人群中看見了妹妹葛婷,目光緊緊地盯著人群中三個吃癟的,神情中看去很是關心。葛晴心中納悶,難道妹妹認識這些人嗎?

她走過去,伸出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問她你怎麽在這兒?還沒等聽見妹妹回答,身後打架的人群中突然一個聲音冷冷地說道:“誰幹的?”

葛晴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葛天籟來了,妹妹葛婷顯然也看見了他,神情一變,輕聲對姐姐說道:“葛天籟來了。”

葛晴回過頭,見他穿著校服,站在滿臉是血的葛天華面前,剛剛那句話顯然就是對葛天華說的。

葛婷湊過來,在葛晴耳邊輕聲說道:“估計要打架了。”

“誰打架?”葛晴不明白。

“葛天籟啊,倒在地上的那個是他叔叔家的妹妹。”另外一個眼看要吃虧的小圓臉女孩兒是孟田宇的表妹,葛婷這句話沒有說出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麽這麽害怕王金鳳吃虧,他們表兄妹感情再好,也跟自己沒有關系啊?吃不吃虧,那都是他家的事。

葛晴不相信葛天籟會打架,目光緊緊地盯著他,見他走到葛天華身邊,他對他堂妹從以前就沒什麽好臉色,這時候臉色更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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