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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唐代陶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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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你放心,你現在就是我女朋友了,出去看看早餐準備好了沒有。”林天寶臉上露出得意的笑來,身為男人,對於征服女人有著天生的驕傲和自豪感。

山田-杏子是山田家族的小姐,潔身自好如同高嶺之花,在東洋身份又尊貴,那麽多東洋家族的子弟沒有追到,她卻成了自己的女人。

林天寶越想越是得意,完全沒有察覺到床上山田-杏子陰冷扭曲的眼神。

三兩下穿好了衣服,林天寶向著臥房外走了去,昨天從拍賣現場離開之後,林天寶憋了一肚子的怨氣,偏偏當著林四爺的面,他也不敢對方棠和蔣韶搴如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

關鍵林副經理還叮囑了林天寶,除非他想和古驊一樣被打斷腿躺在醫院裏,否則就不要去招惹方棠,而且這是林四爺的命令,林天寶氣的抓狂,憋著一肚子火氣到酒吧瀟灑去了。

等到滿身酒氣回來,林天寶想起客房裏的山田-杏子,自己不敢違背四叔的命令對方棠下手,但杏子可以啊!

進入客房之後,林天寶也不知道怎麽了,看著睡在床上吐氣如蘭的山田-杏子,一下子就沒把持住。

關鍵是山田-杏子也熱情如火,兩人就這麽激烈的滾了一晚上的床單,到了早上四五點才在疲憊裏睡著了。

山田-杏子雙手死死的揪住身下的床單,這才控制住要殺人的憤怒情緒,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昨晚上的一幕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片段浮現在腦海裏,但是山田-杏子管理過家族的酒吧、會所她明白自己被人暗算了,被下了藥,最後才和林天寶這頭蠢豬!

砰一聲,臥房的門突然被撞開了,山田-杏子猛地擡起頭,原本溫柔如水的漂亮臉龐此刻卻如同女鬼一般猙獰扭曲著,“滾出去!”

“杏子小姐!”闖進來的正是山田-杏子的一個手下,此時他滿臉的惶恐之色,不安的對山田-杏子開口:“杏子小姐,出事了,你快將手機開機。”

**的肩膀上還有青紫的暧昧痕跡,山田-杏子側過身任由被單滑落下來,露出肌膚上更多的痕跡。

將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開機後,信息滴滴的響了起來,讓山田-杏子的心刷的一下拎起來了。

低著頭,看著手機上的信息,看著山田家族那些嫉恨自己的同輩人發過來的語音,還有照片,還有視頻截圖,山田-杏子表情猙獰到了極點,猛地將手機往地上砸了去。

“不!”淒厲的尖叫著,山田-杏子瘋了一般將床頭櫃上的東西都砸在了地上,可依舊無法消除她內心的憤怒和仇恨!

手下提前將臥房的門給關上了,良好的隔音效果下,即使山田-杏子在房間裏發瘋,樓下也聽不到任何聲響。

片刻後,地上一片狼藉,披頭散發的山田-杏子急促的喘息著,臉上是依舊沒有褪去的扭曲表情,不過此刻她已經從暴怒裏冷靜下來。

“給我做個血液檢查,然後將林天寶別墅還有這邊路段所有的監控都給我查一遍!”山田-杏子陰冷的聲音如同地獄惡鬼,怒極反笑的臉龐顯得詭異而可怕,如果林天寶在這裏,只怕早就被嚇軟了。

“是。”手下領下命令,他是山田-杏子的隨扈,如果山田-杏子被家族放棄了,那麽他同樣也沒有任何出路,隨扈的一切都屬於主人。

到底是誰這樣害自己!山田-杏子第一懷疑的山田家族的競爭對手,因為山田家族的保守又嚴格的家風,自己在結婚之前和男人發生了關系,而且還是華國的男人,這就等於犯了家族的忌諱,被逐出家族是最輕的懲罰!

山田-杏子記得幼年時期,那個漂亮的女人,就因為愛上了華國的一個男人,然後被家族抓了回來,當著全家族的面最後被沈海了,不潔凈的女人只能用海水來洗滌她的汙穢和罪孽。

山田-杏子第二懷疑的對象就是方棠,想到方棠那狠辣的身手,山田-杏子眼神狠厲了三人,如果不是被她打暈了過去,自己怎麽會被敵人趁機下了藥,這個女人該死!

!分隔線!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山田-杏子列為了第一個要報覆的對象,方棠此時已經抵達了黃口郊外,被盜挖的古墓在半山腰。

“這是禁止外人進入。”厲聲呵斥著,守在山道上的兩個工作人員攔下了方棠和邋遢大叔,古墓的消息傳出來之後,從白天到黑夜都有人想要偷偷溜上山。

“哥幾個辛苦了,我們是跟著白教授過來的。”邋遢大叔走上前來,將煙遞了過去,“我這就打個電話。”

一聽是白教授,兩人態度立刻好轉了許多,“那行,你打電話吧。”

白教授昨晚上連夜過來了,原本以為這個墓已經沒有挖掘的價值了,畢竟被盜過好幾次,裏面的墓葬品估計都被盜墓賊洗劫一空了。

誰知道昨天下午傳來的消息,古墓裏發現了唐三彩的碎片,考古人員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了,如果能發現一件完整的唐三彩,那可就激動人心了。

從昨晚上忙碌到半夜,就睡了幾個小時,此刻聽到手機響了起來,想到肯定是方棠過來了,白教授連忙接起電話,“小棠,你們來了,好,我這就打電話讓門口放行。”

身為白教授的學生,周靈絕對稱得上是最有天賦的一個,否則她才大二,白教授不可能將她帶到挖掘現場來。

但此刻,看著白教授那激動不已的表情,站的近,能聽到電話另一頭是個女孩,周靈莫名的有種危機感。

等了不到十分鐘方棠就過來了,白教授趕忙走了過去,“小棠,你來看看。”

方棠走過去一看,卻見簡易的工作臺上放著挖掘出來的唐三彩執壺,雖然壺口和壺把手都已經碎了,但大約三十厘米高的壺身主體完好。

旁邊放著四十來塊小碎片,泥垢並沒有被完全清除,碎片大多數是黃、綠、白三色的釉彩。

方棠將視線看向執壺,壺口為細彎拱形,碎了一截,壺把手則是竹節形狀,只餘下三分一粘結在壺身,剩下的都已經碎裂,壺腹一前一後則是貼花和竹葉的裝飾圖案。

“小棠,你看看。”白教授從看到壺身那一刻,就判斷這是唐三彩執壺。

點了點頭,方棠拿起旁邊的碎瓷片仔細的看了起來,“的確是低溫鉛釉陶器的碎片,色釉從濃轉淡,互相侵潤,色調自然協調。”

方棠拿起另一片稍大的碎瓷片,黃綠的花紋流暢漂亮,“應該是唐三彩。”

“這就好,原本以為這個墓即使挖掘也是無功而返,沒想到竟然還找到寶了。”白教授朗聲笑了起來,弋州這邊還從沒有出土過唐三彩,方棠也肯定了,白教授就完全放心了。

周靈和其他幾個考古人員臉色莫名的有點的難看,他們之前也判斷是唐三彩,想要往上報,可白教授卻沒有同意,說需要最後確定。

如果是劉大師這些鑒定大師來判斷,他們也無話可說,可看著面容年輕的方棠,眾人只感覺無比的憤怒和嫉妒,白教授竟然相信一個小姑娘的鑒定!

不遠處,身材高挑的女孩正在拍身上的泥土,遠遠的看了一眼方棠,不滿的開口:“我們熬夜加班挖了兩天兩夜,最後倒是讓人摘果子了。”

古墓因為確定沒什麽價值了,所以才讓他們幾個年輕人過來挖掘,現在挖出唐三彩了,那就是成績!

結果呢,白教授完全不顧他們的辛苦付出,莫名其妙的和一個不認識的女孩子在討論,把他們都當成空氣了。

“琴姐,你休息一下,這是你挖出來的唐三彩,這個功勞誰也搶不走。”周靈甜甜的開口,隱匿住眼底一閃而過的不滿。

加上周靈在內,一共七個人在這裏,戴眼鏡的劉濤是他們的組長,口頭上指揮,不親自挖掘,所以餘下六個人分成了三組,每一組負責三分之一的古墓挖掘。

高挑女孩謝書琴和組長關系暧昧,所以她故意和周靈一組,說是兩個女孩在一起工作也方便聊天,不過是故意占便宜,欺壓周靈。

所以大部分的挖掘工作都是周靈在做,謝書琴不是看手機,就是和組長聊天。

最後挖出唐三彩的人也是周靈,可是謝書琴卻搶先一步開口嚷了起來,將功勞搶走了,周靈只是大二的學生,再加上組長的偏袒,她也只能認了。

“哼,我倒要看她憑什麽搶我的功勞!”謝書琴惡狠狠的開口,小眼睛裏迸發出嫉恨的光芒。

“書琴,你放心吧,我們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再說白教授也不是這樣的人。”旁邊的考古隊員笑著接過話。

他們最大的不過三十八歲,幾個年輕的也就二十五六歲,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所以平日裏苦活累活都是他們幹,出風頭、拿榮譽、領獎金都被考古隊裏的資歷高的前輩給占了。

這一次好不容易挖出了個唐三彩,他們怎麽可能將功勞拱手相讓!

“組長,那女孩也是考古隊的?難道是哪個領導家的千金,否則怎麽穿著淺色系的衣服來這裏?”周靈不解的開口,她面容秀麗,性格也溫溫柔柔的,所以很快就得到幾個男隊員的照顧,將她當成了小妹妹。

要不是謝書琴要和周靈一組,否則她隨便跟哪個男隊員一組,就不會連續幹了七八個小時的辛苦活,頭發裏,臉上都沾了泥垢,眼下一圈熬夜的灰黑色,胳膊和腰也酸疼的厲害。

“不是隊裏的人。”劉濤遠遠的看了一眼方棠,他懷疑這是白教授的子侄輩,否則白教授不可能是這種態度。

“哼,肯定是走後門來的。”謝書琴嫉妒的嘀咕了一句,愈加的看方棠不順眼。

她之前也討好過白教授,只想著以後挖掘古墓的時候能跟在白教授身邊,活計輕松不說,還能鍍鍍金。

可惜白教授拒絕了,謝書琴氣的夠嗆,否則她也不會故意壓榨周靈,純粹是遷怒和洩憤,只是現在她敵視上了方棠。

完全不知道幾個隊員已經勾心鬥角的針對方棠了,白教授嘆息一聲,“可惜這個墓被盜了好幾次了,就剩下棺槨了和這個唐三彩執壺了,估計是破碎了,所以才幸免於難。”

方棠轉身看向被開挖的盜洞,考古隊重新開挖過了,旁邊堆積了不少黃土,原本的盜洞直徑很小,基本就只能容納一個人出入,高度也有限。

“小棠,你能修覆嗎?”白教授目光灼灼的看向方棠,套用趙館長的話,方棠是兼職的鑒定大師,但絕對是最專業的修覆師。

周靈幾人剛走過來就聽到白教授這話,周靈目光閃了閃,甜甜的笑著,“白教授,這位學妹是古董修覆師?”

“是學徒吧?這麽年輕。”謝書琴不客氣的加了一句,方棠看著比周靈還要小,周靈也才大二,說是學徒都擡舉方棠了。

沒察覺到謝書琴話裏的敵意,白教授朗聲笑著,言語裏充滿了欣賞,“小棠可不是學徒,她早已經出師了,修覆技藝絕對稱得上大師級別。”

白教授性格好,師德高,但對學生也是很嚴厲,即使周靈這樣有天賦的學生,白教授最多也只是誇一句不錯,能讓白教授稱為大師,這絕對是最高的讚譽。

“沒想到真有這麽年輕的鑒定大師啊,看來我們還是孤陋寡聞了。”劉濤組長陰陽怪氣的回了一句,他已經三十八歲了,在考古隊裏還經常被當成小兒子使喚。

原本以為白教授沒有官僚主義,是一個德藝雙馨的老一輩,沒想到他和那些鉆營名利的人沒什麽不同,這麽捧著一個小姑娘。

哼,還不是為了討好她家裏的父輩們,連唐三彩執壺這麽珍貴的古董都交給她來修覆,簡直是亂彈琴!這要是修覆壞了,他們的功勞可都打水漂了。

“小棠,我是白教授的學生,我叫周靈,這個唐三彩執壺就是我……我和琴姐發現的,整個墓都被盜空了,我們是在豎洞裏發現的。”周靈態度熱情的和方棠打招呼。

“說起來也是走運,雖然墓都被盜空了,我負責清理盜洞的存土時意外發現了碎片,然後才找到了這個唐三彩執壺。”周靈聲音裏充滿了驚喜和興奮,像是小孩子向大人炫耀自己的勞動成果,可也不動神色的告訴了方棠和白教授,這個唐三彩執壺的真正發現者是自己。

盜墓者發現古墓之後一般都是用挖洞的方式來盜取古墓裏的陪葬品,這種方式極其隱蔽,不易被發現,盜洞一般都很靠近棺槨的位置。

然後盜墓賊順著盜洞就能順利進入墓室,最開始挖的盜洞是豎洞,直接從地面通向古墓,挖出來的土會向四周潑灑。

等盜洞挖的深了,後期挖出來的土需要地方存放,所以盜墓賊會在豎洞這邊再橫向挖一個盜洞,橫洞會直接通向棺槨,而橫洞挖出來的土就拋在一開始挖出來的豎洞裏存放。

方棠視線忽然定格在臺子上的碎片上,碎片都不大,最大的一塊直徑也不過五厘米,數量足足有四十多片,這給修覆工作也帶來了一定的難度。

方棠拿起一塊小拇指大小的碎瓷片,同樣是唐三彩的碎片,釉面成褐紅色,方棠的註意力是停留在碎瓷片的泥土上。

“小棠,有什麽不對?”看方棠神色專註,而且又拿起了另一塊碎片,白教授不由問了一句。

方棠對比著兩塊碎瓷片上沾染的汙垢和泥土,用手指搓了搓兩塊瓷片上的泥土,細細的感覺著粗糙的程度。

方棠再次開口道:“碎片是在豎洞裏發現的,被泥土掩蓋了,等於是處於密閉的環境,按理說土壤的濕度和成分都應該完全相同。”

墓葬品基本是處於密閉穩定的環境裏,所以挖掘古墓之前,一般要對墓室裏的土壤溫濕度,地下水的酸堿性,包括墓室裏的空氣都要進行采集分析,獲得地下環境的原始資料,這樣對出土的文物可以起到良好的保護作用。

方棠將兩片碎瓷片遞給了白教授,“這兩片瓷片上的泥土顏色明顯有些不同。”

如果是微小的區別,那就需要儀器來分析,但這兩塊瓷片上沾染的泥土用肉眼就能發現有些不同,一塊偏深褐色,一塊偏黃色。

白教授仔細一看,認同的點了點頭,“的確不一樣。”

“教授,會不會是因為瓷片一塊埋在上面,一塊埋在下面,所以導致泥土的顏色有細微的不同?”周靈立刻給出了解釋,用的是詢問的語氣,讓人感覺她只是好問而不是賣弄知識。

方棠沒有回答向著盜洞走了過去,目光看向旁邊堆積的土,考古隊只將盜洞擴大了,這樣方便進入。

豎洞裏的土清理了一半,估計是清理的時候發現了唐三彩碎片,所以就沒有繼續清理了。

墓室裏的空氣有些的混濁,夾雜著土腥味,方棠看了一眼墓室,棺槨已經被搬出去了,墓室並不大,大約二十來個平米,雜七雜八的堆積著一些工具,有些地方還沒有被完全清理出來。“這墓室都被盜墓賊洞盜空了,沒什麽可看的了。”謝書琴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她穿著淺色系的衣服,像是來視察的領導!

哼,不就是投胎投的好而已,還有白教授,平日裏裝的道貌盎然,還不是捧著一個黃毛丫頭。順著方棠的視線看了過去,看到墓室右下角那一堆泥土和碎磚,白教授沈了臉,態度嚴肅了許多,“這邊你們怎麽還沒有清理完?”

昨天傍晚發現了唐三彩的碎片之後,考古隊七個人就通知了白教授,然後連夜加班的清理了豎洞的裏大部分泥土,將唐三彩的碎片都弄了出來。

白教授早上在鑒定這些碎瓷片,他原以為謝書琴他們已經完成了古墓的清理工作,誰知道還有四五個立方的塵土和碎磚沒有清理。

“白教授,你不要怪周靈,這雖然是她負責的,可是清理了豎洞的泥土之後,周靈扭到腰了,估計就忘記清理這一邊了。”謝書琴立刻將責任都甩到了周靈身上,警告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這一塊的確是周靈負責的。”組長劉濤也說了一句,整個清理工作都是他負責安排的。

周靈氣紅了眼,原本豎洞是歸謝書琴負責的,可是她嫌棄清理豎洞裏的泥土太麻煩,爬上爬下的,腰都要被折騰斷了,所以就和周靈換了,說這邊的碎磚和泥土她負責清理。

結果謝書琴就忙著聊天、看手機,或者和劉濤**,出事了,就讓自己背黑鍋!

可偏偏劉濤也開口了,其他人都沒有說話,周靈也不能爭一口氣而得罪所有人,只能咬著牙憋屈的認了。

方棠蹲下身來,用鏟子扒開了一點泥土,發現這邊的泥土偏幹,而且泥土顏色偏深褐色,夾雜著碎沙,而唐三彩執壺碎片的泥土顏色更偏黃,泥土粘性更大,沒有細沙。

“行了,你們幾個先將這裏完全清理出來。”白教授也沒有維護周靈,但四個五立方的碎磚和泥土,周靈一個人做的話估計要四五個小時,為了節省時間只能讓他們一起做。

謝書琴有些的不滿,但白教授開口了,他們誰也不敢反駁,只能遷怒的瞪了一眼周靈,然後認命的拿起小鏟子開始清理。

“小棠,我們再去看看唐三彩執壺。”白教授其實恨不能方棠立刻就將這個執壺修覆了,可是還有些程序要走。

看著方棠和白教授就這麽“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墓室,而他們卻要認命的繼續幹苦力,七個人臉色再次難看起來,也有些的消極怠工。

唯獨周靈一個人任勞任怨的將磚頭搬開,而其他人則是用鐵鍬直接鏟了起來,也沒有細致的清理,只想著盡快把這破事弄完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劉教授和幾個博物館的老一輩幹過來時,方棠已經將碎瓷片上的泥土清理了大部分。

唐三彩不能直接用水清洗,會使顏色脫落,所以方棠用的是幹洗的處理方式,用柔軟的羊毛刷先將瓷片上的浮土刷掉。

然後用羊毫筆蘸著少量酒精輕輕的覆蓋在硬泥垢上,等泥垢軟化之後,再用富有彈性牛角刀一點一點的剔除幹凈。

“小棠雖然年輕,但看她這不急不躁的動作,這就是大師風範。”劉大師笑著讚了一句,古董文物的修覆是一個漫長又細致的工作,有的時候修覆一件覆雜的文物甚至需要一年多的時間。

相對於而言古董鑒定就沒有這麽枯燥乏味了,在劉大師看來面容沈靜、眼神專註的方棠身上就具有這股匠人精神,若不是她白皙年輕的面容,絕對會讓人以為她是有幾十年經驗的修覆大師。

博物館馬副館長和另外兩個鑒定大師,此刻都一臉激動的看著唐三彩的執壺,雖然碎了,可壺身還是比較完整的。

“這要是修覆好了,絕對能算我們的鎮館之寶了。”

“可惜啊,都是該死的盜墓賊,否則這古墓裏只怕會有不少珍貴的古董文物。”胡子花白的寧大師忍不住咒罵了幾句,對他們這些從事文物工作的人而言,最痛恨的就是盜墓賊。

馬副館長看了一眼還在清洗碎片的方棠,壓低聲音問了一句,“我看白教授的意思是讓方棠來修覆這唐三彩執壺,會不會太冒險了?”

方棠無償捐獻灑藍釉缽的事雖然媒體上大肆報道宣揚了,可並沒有暴露方棠的身份,所以周靈、謝書琴他們根本不知道方棠。

馬副館長自然知情,他也很感激方棠的無私奉獻,可感激和讓她修覆珍貴的唐三彩是兩回事。

“知名的修覆大師都去了長源修覆西街口的古建築了,現在也找不到人過來幫忙,除非等過段時間。”寧大師也感覺讓方棠修覆有點冒險。

她再有天賦可畢竟年輕,能有多少修覆經驗,若是普通的古董文物,看在她捐獻灑藍釉缽的份上,即使修覆失敗了損失也不大。

可誰也不願意從珍貴的唐三彩執壺來冒險,趙大師繼續開口:“要不就再等等,就算等個一年半載的也沒關系。”

馬副館長認同的點了點頭,唐三彩的碎片都在這裏,重要保護好了,等一段時間也不影響什麽。

邋遢大叔靠在不遠處的樹幹上都睡了一覺,此刻他嘴巴裏叼著一根青草,看著還在清理的方棠,忍不住的搖搖頭,這幾塊碎片需要這麽麻煩嗎?直接丟水裏洗洗刷刷不就幹凈了。

兩個小時之後,謝書琴幾人從墓室裏出來,周靈向著白教授走了過來,“教授,我們已經蔣剩下的碎磚和泥土清理幹凈了,沒有什麽發現。”

說這話時,周靈擡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熱出來的汗,白皙的手指上有幾道傷痕,明顯是清理墓室時留下來的,更別提她脫下了工作服,裏面的T恤都已經被汗給濕透了。

“老白啊,周靈雖然是個小姑娘,可吃苦耐勞的精神一點都不比男人差。”劉大師讚賞的開口,清理古墓真的是又臟又累的活計,周靈一個大二的學生能堅持下來的確很難得。

“劉大師過獎了,這是我分內的工作,教授說了現在要多積累經驗,以後才不會紙上談兵。”周靈甜甜的笑著,年輕的臉龐上是熱情洋溢的笑容和激情,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

白教授點了點頭,餘光掃過還在清理碎片的方棠,“比起小棠還是差太遠了。”

“哈哈,不能和那丫頭比,你我都要甘拜下風。”劉大師調侃的笑了起來,方棠雖然是修覆師,但她鑒定的本事真不比他們這些老家夥差,絕對稱得上火眼晶晶。

周靈臉上笑容僵硬了幾分,沒想到連劉大師對方棠都如此的稱讚!憑什麽!

清理完了最後一塊碎片,方棠拿起拇指大小的那塊褐紅色碎片,眉頭皺了皺,這塊碎片似乎並不是唐三彩執壺上的。

“小棠,辛苦了。”白教授感激的開口,方棠足足用了兩個多小時清理這些碎片。

馬副館長和劉大師、寧大師幾人也紛紛過來,看著臺子上四十多塊幹幹凈凈的碎片,也很佩服方棠。

方棠放下手中的褐紅色碎片,詢問的目光看向周靈幾人,“墓室完全清理幹凈了?”

組長劉濤臉色一變,她這話是什麽意思?懷疑他們工作不認真嗎?

謝書琴冷著臉開口:“當然清理幹凈了,那麽多的碎磚,我們一塊一塊的清理了,哼,也沒有發現什麽古董文物,做了兩個多小時的無用功!”

要不是方棠之前說了一嘴,他們也不用被白教授罵了一頓,還幹了兩個多小時的活!

“書琴,怎麽說話呢!”馬副館長沈著臉斥了一句,“清理古墓是你們的工作,難道就因為沒有發現古董文物就不清理了?”

謝書琴漲紅了臉,卻不敢和馬副館長辯論,只能更加怨恨方棠,都是她多管閑事!有本事她自己去清理啊!

“小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白教授看向方棠詢問著,雖然和方棠只見過幾次,可在白教授看來方棠絕對不是無的放矢的人,也不是故意折騰考古隊的成員。

“這塊碎瓷片並不是唐三彩執壺上的,再加上之前瓷片上的泥土不同,我懷疑還有一件碎掉的瓷器。”方棠指著褐紅色的碎瓷片,盜墓賊對碎掉的陶器直接丟棄了,所以方棠才有這樣的推斷。

白教授幾人一楞,反應過來後,目光刷一下向著臺子上紅褐色的瓷片看了過來,雖然瓷片只有小拇指關節大小,但從顏色來看也像是唐三彩。

“這怎麽看出不屬於唐三彩執壺?”頭發花白的寧大師疑惑的開口,他雖然是鑒定大師,可僅憑一塊碎瓷片他真看不出什麽來。

“該不是在胡說八道吧。”謝書琴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句,不敢說的太大聲,畢竟還要顧及馬副館長和白教授他們。

“這個瓷片的紅褐色和壺身上的紅褐色有些區別,瓷片的質地更為粗松酥散,而且看釉色的話,這塊瓷片的燒制工藝是掛釉後加以彩畫,工藝有些的粗陋,而執壺的工藝明顯像是唐後期的作品,將貼花和彩畫結合在一起。”

方棠說完之後,白教授等人這才發現這一細節,他們是鑒定師,馬副館長是考古學教授,所以論起修覆來,方棠才是最精通最專業的。

原本謝書琴、周靈七個人對方棠是各種嫉妒和怨恨,但此刻,聽著她說完之後,七人雖然還是有些敵視方棠,可至少不敢在臉上表露出來。

視線看向堆在洞口的那堆從墓室裏清理出來的碎磚石和泥土,方棠對著白教授開口:“我過去看看。”

還沒有等方棠拿起鏟子,邋遢大叔走了過來,笑著打趣,“這種粗活讓我來就行,該怎麽做你告訴我。”

方棠點了點頭,“常大哥你幫我將磚塊都清理出來,我將泥土清理一下。”

因為防止裏面有陶瓷碎片,所以必須用手將磚塊一塊一塊的搬走。

堆積的泥土,方棠也需要用小鏟子一點一點的清理開,確定泥土裏沒有碎片,再將泥土堆放到旁邊,總體來說是個枯燥勞累的活,謝書琴他們清理的時候因為偷懶都是直接用鐵鍬鏟土。

看到方棠和邋遢大叔的舉動,謝書琴幾人的臉色一下子難看到了極點,她這是什麽意思?當著白教授、馬副館長他們的面來詆毀他們工作不認真嗎?

“這丫頭倒是自己先動手了。”劉大師不由笑了起來,也戴上手套拿起工具走了過去,四五個立方的泥土,要一點一點的清理出來,也是個細致活。

白教授幾人見狀也跟著走了過去,眾人圍著土堆蹲了下來,剛好圍了一圈,雖然都是老一輩了,但這些活也是做過很多遍,尤其是想到方棠剛剛的話,這要是再發現陶瓷碎片,那絕對值得!

謝書琴等七人臉漲的通紅,他們也想過過去幫忙,可是方棠他們已經將土堆圍住了,所以謝書琴他們即使想要動手,也沒地方蹲,只能尷尬的站在一旁看白教授他們動手清理土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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