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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1更+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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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龐琛跟到海角村來這些時日,紀雨欣要同時應付他和段天澤兩個男人,心力交瘁的她,都很少再在雲舒的面前出現了。

雲舒和唐穎也以為紀雨欣這幾天是在養腳傷,除非集體活動和環節,她很少再下樓來和她們紮堆。

不過雲舒也樂得眼前清閑,終於能過幾天清靜日子,不用看段天澤和紀雨欣在面前整幺蛾子。

她更關心的問題是,這幾天晚上,殷鸞一個人出去都幹嘛了。

尤其是聯想到他每天晚上回來時,身上都帶著一股清冽濕潤的海水氣息,雲舒心裏隱隱有一些猜測,但她並未往自己生日那方便去想。

她反而是在擔心,他這樣每天晚上出去下水,是不是身體出什麽問題了……

和唐穎她們道晚安回到房間,雲舒坐在小廳裏等他回來。

前幾天,他都是九十點就前後腳跟關承安他們一起回來了。

但雲舒今晚等得異常的久,一直快到十一點時,他才遲遲而歸。

殷鸞從院子外面走進來,帶著一身清冽濕氣,見到坐在小廳的雲舒,微微一楞:“阿舒,你怎麽還沒睡?”

雲舒擡頭,不動聲色,細細地觀量他:“我在等你啊。”

他的笑容醇和:“不用等我,阿舒困了就先睡吧。”

他在門邊脫下還有些濕潤的襯衫,露出裏面一件白色T恤,雲舒這才註意到,好像這幾天晚上回來,他都是穿著他最初上岸時的那條褲子,和他送給她那條銀光溢彩的裙子一樣的面料。

雲舒看了一會兒,垂眸收回視線,沒有問他去哪兒了。

“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回到別墅後,晚上睡覺時,仍是雲舒睡在床上,殷鸞睡在床邊的地鋪。

好像那一晚在海市露營帳篷的同床親密,只是不為旁人所知的兩個人的秘密。

殷鸞大抵是有點累了,今晚他躺下後沒多久就睡著了。

以往每一次,都是雲舒比他先睡著。他會在她睡著後,在昏暗的夜晚裏眸光溫柔凝視她好久好久才慢慢入睡。

今晚,卻換雲舒在黑暗中默默端量他。

一直到半夜一點多,雲舒心頭愁思縈繞也未睡著。

這時候,她突然看見驚奇的一幕發生了!

在地鋪上側躺著的殷鸞,他的雙腿上籠罩了一層月光般的瑩芒,像銀河夜空中的璀璨星點,漸漸旋繞在他整個周身。

雲舒看看得呆住。

……

第二天早上,雲舒睜開眼的第一反應就轉頭朝床邊地鋪看去。

那裏已經沒人了,薄被和枕頭整齊疊放收了起來,殷鸞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看到地鋪上沒人的一瞬間,雲舒的心慌亂跳動起來。

她連睡衣都來不及換,就連忙穿上鞋往客廳外跑出去,見到殷鸞正在廚房裏煎雞蛋,煎蛋的香味從裏面飄出來。

他聽到聲響,轉過身,看著她露出溫柔輕笑:“醒了,給你煎了最喜歡吃的雞蛋,洗漱一下就過來吃吧。”

雲舒直直看他好一瞬,突然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他。

殷鸞楞住,兩只手裏還舉著煎蛋不粘鍋和鍋鏟。

他就那樣僵著雙手舉著,微微朝後側頭:“阿舒,怎麽了?”

雲舒臉頰貼在他後背,聞著他身上海風般清冽好聞的氣息,搖了搖頭,悶聲道:“沒什麽。……你怎麽這麽好,每天早上都起這麽早給我做早餐,都把我給慣懶了。”

要是以後,他不在她身邊了,她還怎麽習慣。

雲舒的鼻頭突然有點酸,聲音愈發的甕。

殷鸞放下手裏的東西,轉身看著她,輕輕一笑:“只要阿舒肯要我,以後我每天做給你吃。”

雲舒擡頭直視他,很認真地問:“真的嗎?”

“嗯。”

【哦漏救命,一大早就開始虐狗了!】

【嗚嗚俺也想吃養魚小哥哥的煎的雞蛋,肯定特別香,吸溜吸溜~】

【每天早上起來看一眼養魚CP,感覺自己一天心情都超好的!】

【唉看得我也想談戀愛了,絕愛愛情也莫過於如此了吧。】

【養魚小哥哥怎麽這麽會寵啊!長得真帥還這麽寵有沒有天理啦!】

今天節目組宣布了接下來幾天的流程安排——

在節目結束的最後一周,會再次邀請到男嘉賓方的家人來到節目裏做客;在節目錄制的最後一天晚上,會舉行一個情侶舞會的表白之夜,為本次戀綜真人秀畫上圓滿句號。

這個流程安排一經發出,所有嘉賓包括看直播的網友們都紛紛興奮起來。

來了來了!男方家長也要來了!

萬眾期待已久的表白之夜也終於要來了!

雲舒聽了卻眉頭緊皺,充滿焦慮,節目組要請男方家長來,要讓殷鸞到哪兒去找人啊?

……

而紀雨欣和段天澤那邊,得知節目組這樣的安排後,也不太滿意。

段天澤的父親是個生意人,忙著處理公司業務,母親也整天樂此不疲參加各種貴婦應酬,哪有空來這種綜藝節目上露面。

紀雨欣只見過一次段天澤的母親,是個old money,在京市也是屬於往上數得著的老派門戶,據說當年段天澤的父親就是靠著她娘家的提攜才創建了奧特森。

紀家這種剛發跡二十年的暴發戶商人是沒法比的,所以朱美婷夫婦才那麽急切地想要和段家聯姻,哪怕是用一個養女,也要攀上段家的高枝。

因為攀上了段家,就等於攀上了段天澤母親背後的old money。

雖然段天澤不太喜,但紀雨欣卻意識到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如果能說動他將他母親請到節目上來,並得到未來婆婆的認可,那紀雨欣嫁入段家就指日可待了。

“天澤哥哥,要不您問一下伯母吧?如果時間上可以的話,請她老人家來這裏海邊玩玩也不錯,上次我媽媽來就稱讚這裏空氣清新適合度假。反正節目也剩最後幾天了,等拍完了,我們倆可以一起陪伯母在海邊散散心。這麽難得的機會,就當孝順一下老人家了。”

段天澤原本是不打算麻煩他母親的,可聽紀雨欣這麽一說,覺得也有點道理,便道:“那行吧,我給她打個電話問試試。”

段天澤出去找秘書打電話,和節目組商洽時間安排。

紀雨欣這邊就收到了龐琛的短信:“晚上九點,我在庭院西側門等你。”

紀雨欣看完短信,顰眉咬了咬唇。

……

其他幾個男嘉賓的父母很快就聯系好了。

關承安邀請了他的父親來,汪奈那邊好像是他媽媽來,新來的那位男嘉賓叫謝小彬,據說來的是他的恩師。

上回女嘉賓的媽媽團來,男嘉賓們緊張,這回男嘉賓的家長團來,就輪到女嘉賓們開始緊張了。

【哈哈哈太期待了!想看養魚哥哥的爸媽,到底是什麽樣的爸媽才能教養出這樣的神仙男人!!】

【聽說關承安的爸爸也挺帥的。】

【之前雲舒姑姑說養魚小哥哥是外國人?混血兒?該不會真的來個外國父母吧?】

【不會吧……養魚小哥哥的中文說得很標準啊,一點沒有外國口音。】

【歐耶公公婆婆要來了,好戲要上場了!】

但雲舒這邊卻愁眉不展。

她知道殷鸞是不可能找得到家人來的。她甚至在考慮實在不行就讓姑父過來幫他頂替一下,反正只是錄節目,半天時間而已。

這陣殷鸞不在房間裏,他被編導杜佳叫到後臺去了,也不知道節目組那邊具體都是怎麽跟男嘉賓們說的。

此時的節目後臺。

杜佳拿著臺本文件,對殷鸞道:“只要是直屬家人,或者感情比較深厚的恩師、長輩,都可以。等您這邊聯絡好後,把家人的聯系方式和簡單的介紹拿一份給我們,我們這邊好統一安排當天的接送環節。”

殷鸞聽罷沈默片刻,遲疑地道:“……一定得要直屬家人嗎。”

直屬家人的話,難道他要回深海王宮去找他的父王和母後?活了十萬年絕對不允許他上岸的祖母?

杜佳反被問得楞住:“那、家人不都是直屬關系嗎?”

頓了頓,杜佳又補充道:“嗯,家裏人如果實在抽不開身的話,請別的老師或者長輩來也可以。那個謝小彬就是請的大學恩師來。”

恩師……殷鸞的恩師是鮫人王宮的大祭司。

殷鸞再次沈默,良久後道:“好吧,我想想,明天答覆你們。”

杜佳看他好像很為難的樣子,有點疑惑,不就是請個家人親戚來節目做客嘛,合家歡的事情啊,怎麽一副這麽糾結的表情。

等回到單獨套房。

雲舒看他從後臺回來,忙問:“節目組是怎麽說的呀?”

殷鸞在她身邊坐下,語氣有點為難:“節目組讓我請一位直屬家人來。……或者恩師。”

“可你失憶了,什麽都想不起來,要上哪兒去找家人。”雲舒盯著他說了句瞎話,默了會兒,又道:“要不我們就不請了吧!反正節目都要結束了,沒有必要再折騰。”

“就說……就說家人都在國外,趕不回來。”

殷鸞聽她這麽說,忽然擡起雙眸,看著她:“阿舒,你好奇過我有什麽樣的家人嗎?”

觸到他深邃如漩渦般的眸光,雲舒一怔。

她垂下眼簾,輕聲道:“好奇啊,怎麽不好奇。”

她笑了下,頰邊擠出一個淺淺的笑渦,嗓音徐徐:“我好奇你的家人是什麽模樣,他們疼愛你嗎,對你很嚴格嗎?你從小是在什麽家庭和環境裏長大的,肯定和我的童年很不一樣吧?你身邊的朋友是什麽性格,是爽直還是幽默呢?好奇你曾經遇到過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事……更好奇,你是在怎樣的因緣際會下來到我身邊。”

殷鸞聽得失了神,原來阿舒也在心裏對他的一切好奇過。

“如果。”他的嗓音不易覺察地顫了顫,透著一絲緊張,“如果我的來歷和家庭,都你想象的不一樣,你會失望嗎?”

他更想問的是,你會害怕嗎?

我和你不一樣,我甚至和你不是一個族類。

這樣的我,你會害怕嗎。

殷鸞深深凝視著雲舒,不敢問出真正埋藏在心裏的那個問題。

“不會啊。”她回視著他,“你就是你。和你什麽出身,什麽來歷,什麽家庭,都沒有關系。”

聽到她這樣說,殷鸞忐忑的心安定起來,被她的話語撫平了不安,伸過去握住她的手:“那阿舒相信我,我去想辦法好不好?”

雲舒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想辦法是指什麽辦法,但她其實想說,實在不行的話,她可以給姑姑打個電話,叫姑父過來以長輩的身份出席一下,應該也是可以的。

可看著他認真的神情,雲舒遲疑了下,話到嘴邊沒有說出來。

到了晚上。

吃過晚飯後不久,殷鸞過來和雲舒說一聲,就又和關承安他們一塊出去夜跑了。

這次雲舒沒有在院子裏停留,十分鐘後,她回屋換上一身休閑衣服,也出了別墅大門。

雲舒沒有去關承安他們夜跑的沿江濱公路,反而是一直沿著沙灘海邊的方向往前走。

……

同一時間的別墅西院側門。

也有一道嬌小身影在夜色的掩映下悄悄來到角落。

“雨欣。”花圃叢中一道深沈的聲音驀然響起,“你終於肯出來見我了。”

紀雨欣嚇了一跳,捂著胸口轉身,看著從黑暗中走出的人影,半晌後,語氣覆雜地道:“龐琛,你走吧,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了。”

“我今天出來,只是為了和你說清楚。我和你之間已經結束了,不會再有可能了。”

“等節目結束,我就會回京市和天澤訂婚的。”

“是嗎。”龐琛冷笑,“雨欣,你真的愛段天澤嗎?”

紀雨欣低頭:“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的,龐琛,我現在愛的人就是他。所以無論你再怎麽挽回,我對你的感情都已經回不去從前了。放手吧,龐琛,你是個好男人,你家境優渥有才華,長相出眾,何愁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呢。”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追你的女孩子就一大把,你隨便從裏面挑一個,都會比我好。你就忘了我吧!”

龐琛一把握住紀雨欣雙肩,面露猙獰和痛苦:“你這個狠心絕情的女人!愛一個人是說忘就能忘掉的嗎?你明明心裏還愛著我,為什麽要選擇段天澤!就因為他比我有錢有地位?”

他言語冷酷,直往她心裏戳:“從一開始,你在學校接近我,不就是沖著我的錢嗎?是你先來招惹我的,現在我愛上你了,你卻要把我甩了,你休想!只要我不放手,你就永遠是我的女人!”

龐琛一邊說,一邊低頭渴望地去吻她,一串串紅痕落在紀雨欣發間和耳後。

他太熟悉她的一切,輕易就能撥動起她的反應。

紀雨欣只感覺腿腳發軟,幾乎要站不穩,雙手無力地推拒著他,小聲地祈求道:“不要,龐琛,你別這樣……”

“你也是喜歡的。”龐琛雙眼發紅,聲音沙啞:“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不是也很快樂,很享受嗎。”

“我們一直是這麽的契合,你身上的每一處都是屬於我的,有我龐琛刻上的印記。”龐琛擡手,挑開她襟前的扣子,俯身下去。

“我想你了,你也想我,不是嗎?”他扯著她的手去摸他的證據。

“啊!”紀雨欣被他壓在了花圃墻壁上。

龐琛將她雙手鉗在頭頂,捏著她的下巴狠狠地吻她。

花圃西側一角的藤蔓輕輕晃動,有人從院子裏出來,說話聲音傳了過來。

“咦,誰在那邊?”

幾乎就要沈醉在龐琛帶來的快樂中的紀雨欣驀地回神,一把推開他。

“有人發現了,你快走!不要再來找我了。”紀雨欣匆忙掩好衣服,轉身從墻角跑了出去。

龐琛皺了皺眉,在暗影中幽幽註視著紀雨欣倉皇而逃的背影,旋身從側門離開了。

……

從側院一角掩身出來的龐琛卻並未遠離別墅。

這幾天,他一直盤旋在海角村,想辦法接近紀雨欣,可她一直避著他不肯見她,龐琛便在附近村民家租住下來,伺機等待機會。

在別墅外徘徊片刻後,龐琛正要往回走,忽然見到對面沙灘上有一道纖細身影。

龐琛認出,是那個叫雲舒的女人。

龐琛站在原地盯著雲舒的背影。

正是因為這個女人,和雨欣過了十八年錯位的生活,才害得雨欣變得這麽自卑敏感,虛榮愛錢。

也許旁人看不懂紀雨欣在面對雲舒時的那些細微神色下代表著什麽意思,可龐琛卻能看懂。

那是埋得很深的嫉妒和憎恨。

紀雨欣恨這個叫雲舒的女人,或許這種恨連她自己都沒察覺。

更重要的是,這個雲舒還有一層身份,那就是段天澤的前未婚妻。

如果,讓段天澤重新選擇這個雲舒,那是不是雨欣就會回頭,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龐琛想了想,悄然無聲擡步,朝著雲舒的方向走去。

……

雲舒不知道殷鸞晚上出來後去了哪兒,她只是憑著直覺和下意識,朝著第一次遇見他時的那片礁石灘走去。

她沒有發現,此時有一個有幽靈般的人影默默尾隨在她後面。

來到礁石灘後,面前只有一望無際的深沈大海,海水一浪一浪重刷著黑色的礁石,到處是夜晚鹹潤的海邊濕氣。

雲舒四處望了望,沒有看到殷鸞的身影,心裏也說不出是悵然還是松了口氣。

她爬上一塊朝海灘外延伸出去的巨大礁石,垂著小腿坐在石崖邊。

遠處的浪濤輕輕拍打著礁石,海風迎著面龐吹拂過來,夜晚有些涼意,雲舒垂下去的的腳尖被石壁上濺起來的浪花打濕了。

她卻無知無覺,眸光只遙遙遠眺著海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就在雲舒準備站起身往回走時,忽然,海面上浪濤翻湧,一條美輪美奐的鮫人魚尾在海面上驚鴻一現。

銀光溢彩,靈動飄逸,在月色照映下美得不似凡塵之物。

那是只有在神話中才會出現的畫面。

雲舒緩緩站了起來,怔忪地看著那一幕。

眼再一眨,剛才見到的海上奇幻鮫人尾消失了。

躲在礁石灘另一邊的龐琛也震驚地看著海面,不敢確定剛剛看到的是不是錯覺。

……

下一瞬,遠處平靜的海水開始翻卷起來急速地往兩邊分開,形成一條丈寬的溝壑。

一只巨大的海龜正從深海處朝著岸邊游來。

海龜的背上,坐在一個男人,他赤著上身,黑發濕漉,瞳眸深藍,優美矯健的人魚肌在昏暗的夜色中透著水光的潤澤,而他的身下,一條華光璀璨的鮫人魚尾在水中一晃而過。

海龜在靠近岸邊幾十米處驟然沈下海中,轉瞬消失不見,它身後被劈開的丈餘寬海水溝壑也瞬間恢覆平靜。

過了一會兒,殷鸞從水中游出來,等他上岸後,一個胡須老頭也從水裏顫顫巍巍爬了上來。

胡須老頭笑呵呵道:“小殿下,其實您的叔叔如今就在京市。您若是需要,老奴可以幫您聯系他。”

殷鸞詫然:“我叔叔當年不是已經死了嗎。”

老頭搖頭嘆道:“沒有,您王叔當年只是以身祭死脫離族落,如今已成為一個凡人,在人類世界娶妻生子了。”

“這件事,您的王祖母,還有二位冕下都知道,只是從未對外宣揚。”

殷鸞聽了若有所思:“原來如此,我還一直以為王叔已經死了。”

胡須老頭點頭,提議:“所以這次小殿下若需要報恩,可找您王叔助您一臂之力。老奴這卑微之軀實在不敢冒認小殿下的長輩。”

殷鸞笑起來:“也好,我正愁找不到可以幫忙的人,如果王叔在這裏,那就最好不過了。”

兩人沿著沙灘往前走,走出一段路後,殷鸞腳步忽然一頓——

他察覺到了雲舒的氣息,擡頭,見到對面站在礁灘巨石上的纖細人影。

夜風中,她的頭發被吹得舞動起來,昏暗的夜色下,她的身影被籠罩在背後一輪明月中,好似將要乘風而去。

她正站在那裏,怔怔地看著他。

“阿舒……”

殷鸞想也沒想,立即朝她奔跑過去。

他站在礁石下,擡頭看她,朝她伸出手:“阿舒,你站在那上面幹什麽,快下來,危險。”

雲舒站在巨石崖上,低頭看著他。

他的神色是那般焦急,擔心,眼睛裏充滿了緊張。

“手給我,我接住你。”

雲舒閉上眼,深呼一口氣,什麽也不管了,縱身往他懷裏一跳!

殷鸞穩穩接住了她,抱著她長松一口氣,語氣裏竟然有著難得的溫柔責備:“你水性不好,怎麽敢跑到那上邊去,我又沒在身邊,萬一又掉下去怎麽辦。”

雲舒緊緊抱著他,把頭埋在他肩上,一句話也沒有說。

旁邊的胡須老頭見了,笑吟吟道:“小公子,這位是?”

殷鸞牽住雲舒的手,對那胡須老頭道:“她就是阿舒,救我上岸的人。”

胡須老頭驚嘆地打量下雲舒,擡起一只手莊重地放在胸前,朝雲舒俯首:“啊,尊敬的雲舒小姐,您好。我是小公子家裏的仆人,我們無比地感謝您。”

雲舒看著對方這禮儀陣仗,被弄得有點不知所措,轉頭看向殷鸞。

殷鸞微笑拍拍她手:“阿舒不用緊張,烏先生是很好的人。他幫我找到了我的家人。”

胡須老頭笑道:“是的,雲舒小姐,我姓烏,您叫我烏先生就好了。”

雲舒:“……哦,您好烏先生。”

這個烏,應該是烏龜的烏吧,她默默地想。

作者有話說:

我要讓男主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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