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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緋璃拋餌魚上鉤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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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幹?”

口氣有點沖,月珠抿嘴一笑,道:“您啊就嘴硬吧,奴婢知道您定是不希望王上去的,要不奴婢就去把王上請來?”

緋璃搖搖頭,道:“混說什麽,他要來自己沒長腳麽?”

生氣了,月珠偷偷一笑,生氣了就好,這就是在意了。

**這個時候蹲下身子幫著緋璃捶著腿,這才說道:“娘娘,奴婢聽說了一件事情,也不曉得是真的還是假的。”00

“你說說看。”緋璃閉著眼睛應道,這幾日總覺得白綺羅那邊有點不對勁,自己該多精心一些,白綺羅可要比阮憐兒心機深多了,自己眼看著重新崛起,她心裏難免不會慌亂,阮憐兒再得寵不過是個沒腦子的,不見得能有多大的危害,可是自己就不一樣了,白綺羅對自己的敵意緋璃還是能感受到的,雖然淡淡的,卻不是沒有。

“今兒個從禦廚房回來的時候,經過鳳翼殿東邊的蓮院,聽到有幾個小宮女在院子裏唧唧喳喳的說話,那個地方比較荒僻,大約沒有想到會有人經過那裏,我站在墻下倒是聽她們說了這宮裏的許多事情,別的也還罷了,卻聽說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想起來還覺得渾身的膽寒,簡直不可思議。

“什麽事情?”緋璃睜開眼睛,皺眉問道。

“聽說憐容華第一次侍寢的時候便沒有上交巾帕,還是第三日的時候補交的,您不覺得有些奇怪嗎?這巾帕可是驗證女子清白的物件,哪裏有侍寢以後不趕緊的存檔的,但是王上沒有怪罪別人也不敢說什麽。後來憐容華說這件事情是她疏忽了給忘記了,可是總覺得這個理由太牽強,這個還能忘記?”**皺著眉頭說道,分明就是推脫之言。

緋璃也沒有多想,只是說道:“興許是第一次金鷂跟她沒有同床共枕,阮憐兒怕面上不好看這才這樣做的,不是沒有可能。”

月珠這時候撇撇嘴說道:“憐容華進宮的時候正是娘娘剛回宮的時候,說來也真是巧,要不是您跟王上鬧別扭,哪裏會有她的出頭之日。娘娘一出山,憐妃便直接成了憐容華,這也就足夠了,別人自然知道王上的心裏娘娘才是最重要的。不過是一塊帕子,也沒什麽。”

“只怕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憐容華這段時間倒是挺安分,跟之前的囂張跋扈簡直就是判若兩人,要真是這裏面有什麽秘密,咱們還要當心的,別不經意間就著了人的道。”**想起那幾個小宮女話裏的譏諷,便覺得這事越發的有些蹊蹺。

緋璃坐起身來,皺著眉頭說道:“去把彤史拿來。”【註:彤史,是專門記錄嬪妃臨行記錄的冊子,只有皇帝皇後太後才可以查看。】月珠很快的就捧著彤史回來了,額頭上帶著薄薄的汗,可見走得很急。

緋璃伸手接了過來,打開細細看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只見上面細細羅列著承幸記錄,居然十有**都是阮憐兒,便是偶爾不是她,金鷂便是在傾櫻殿過得夜,偶爾金鷂也會去別的宮裏走一走,卻沒怎麽留宿過,也就是說,其實阮憐兒也等於是獨寵,只不過金鷂平日子裏還回去各宮裏走一走便沒有那麽招眼,看到這裏緋璃心裏便有些不怎麽舒服……

的確是不能否認的,她的確是很難受!

想起方才**說的事情,緋璃坐起身來,便說道:“**,你去細細地打聽下憐容華承幸的時候具體的情形。”

**知道緋璃起了疑心,便點頭應了,道:“是奴婢也覺得有些不對勁,要說起來綺妃更得王上的心,以前的時候王上跟您情深意重不去也就罷了,可是後來寧願去寵一個新進宮的憐容華,倒是依舊冷落了綺妃便有些不合常理,聽說王上病的時候都是綺妃沒黑沒白的照顧的,這也有點太令人想不通了。”

緋璃半瞇著眸,揮揮手讓**去了,剛打發走,便有小宮女來報:“李貴嬪來了。”

緋璃想起李奉瑤應該知道的事情多些,便說道:“請進來。”。

小宮女轉身去了,緋璃攏攏衣裳,扶扶發髻,端正的坐好,便看到李奉瑤一身淡藍色的曳地長裙,蝶袖長衫翩翩而來,在這春光裏倒是一片靚麗之色。

“嬪妾見過王後娘娘。”李奉瑤躬身行禮,臉頰帶笑。

“李姐姐快起來,無人處你我姐妹不必拘禮,快坐下。”緋璃笑道,月珠便去將李奉瑤攙扶起來,李奉瑤道了謝,這才在石桌的另一邊坐下,笑道:“今兒個春光正好,一個人無聊,便來跟娘娘說說話。”

“我也正悶得慌,姐姐來得正好。”緋璃說到這裏看著周圍的人說道:“你們下去吧。”

月珠等人應了,月珠便帶著李奉瑤的侍女下去喝茶不提。

這邊緋璃看著李奉瑤,想了想便說道:“姐姐來的正巧,我正有件事情要請教。”

李奉瑤神色一怔,忙說道:“什麽請教不請教的,娘娘有話直接問,我定當知無不盡。”

緋璃淺淺一笑,眼眸微垂,道:“其實沒有什麽大事,只是這幾日聽聞宮裏有風言風語說憐容華當初承幸的時候第一日並沒有交巾帕,可有這事?”

李奉瑤沒想到緋璃問這個,便說道:“這件事情根本就是個糊塗賬,憐容華說她年紀小不省事,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不知道有這個規矩。鳳翼殿當時還不是多紅火,掌事的嬤嬤沒發配過去,當時伺候憐容華的人也就壓根沒提這事,畢竟這是掌事嬤嬤的分內事情。更何況當時憐容華進宮的時候是帶著娘家的丫頭進宮的,貼身服侍的都是秦桑跟碧絲。秦桑那丫頭已經被您正法了,眼下就只有碧絲在跟前了,有她們在,別人誰還敢多言語。”

緋璃這個時候才想起來,秦桑那丫頭是被杖斃了,也就是說其實憐容華得寵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神色不由的一暗,原以為或許這裏面還有什麽貓膩,總是自己太天真了。

李奉瑤自然不知道這裏面的緣故,只是嘆息道:“說來也奇怪,這個憐容華也真是個跟旁人不一樣的。女人承了寵總要變得嬌媚些,沒見她變得嬌媚,倒是看著她越發的跋扈了,以至於在娘娘手裏栽了跟鬥,可見這人啊還是本分點好。”

緋璃眼睛一亮,隨即又說道:“姐姐最近在忙什麽,聽說有些個宮嬪想要謀外配……可有此事?”

所謂謀外配就是宮妃在西戎王的指派下給朝中大臣做平妻或者貴妾,歷代以來,西戎國這個習慣從沒有斷絕過。很多在宮裏不受寵的宮妃便想要謀外配,與其在宮裏孤老一生,倒不如嫁給朝臣,反正打著禦賜的牌子總要比宮裏過得舒坦些。

李奉瑤臉色有些難看,咬牙道:“這些個不安分的,真是丟盡臉面。是有這麽回事,不過也只是傳聞,誰也沒有真的聽誰說過要出去的。”

其實李奉瑤想,要真是能謀外配,指個良善人家,倒真的比在宮裏強得多。在這後宮裏,後無退路,前無前程,誰願意一條路走到黑?只是……這話卻是不能說出口的,能允許王上不要你,還能允許你一個宮嬪自己謀出路,那真是找死了。

緋璃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既然是沒有根據的事情,以後還是少說些,免得沾染是非。”

李奉瑤心中一凜,眼睛一眨便想明白了,可不就是這麽回事麽,這不是明擺著讓人說王後善妒容不下人……

這個話題很危險,李奉瑤想起自己的來意,便低聲說道:“臣妾來還有件事情,只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也不敢亂說話。”

緋璃擡眼看著李奉瑤,便道:“姐姐跟我有話直接說就成,咱們姐妹也不需要拐著彎的說話。”

“是這麽回事,昨日的時候太後不是說要辦宮宴,距離春闈也不過這幾日了,可是有件事情卻沒人告訴王後……”說到這裏李奉瑤又有些猶豫了,這話不管怎麽樣還是說不出口,這非議君王也是大罪!

緋璃看著便是越發的起疑了,道:“李姐姐,究竟什麽事情?”

李奉瑤咬咬牙,便說道:“這個是有先例的,咱們王上不僅對女子感興趣,那個其實還有點斷袖之癖,想當年權臨風跟王上可是不清不楚過的!所以這次可要註意了,要真是再來一個權丞相那樣的絕色美男,難道王上不會舊病覆發……”

☆、122:互訴衷情

對上大你。這個緋璃還真知道,只是沒想到原來那個人居然是權臨風,她就說怎麽看著權臨風都不舒服,原來是情敵!

不過瞅著權臨風那孤傲的模樣,還真想象不出來他居然是個那啥啥……果然人不可貌相,想來丞相大人能為居高位,這獻身的精神的也是勇不可擋,不過緋璃其實還很想知道,他們為啥子分手了?SNy。

“李姐姐,既然王上跟權丞相那什麽,為什麽沒有在一起?”緋璃很好奇。

李奉瑤面色一紅,老半天才說道:“那當然不成,權臨風也是個男女通吃的,這要是做了男妃豈不是穢亂後宮?”

緋璃聽到這裏一口茶水沒咽下去差點噴了出來,男妃?突然之間緋璃覺得西戎國的世界跟大昭國完全的顛倒了。

李奉瑤走後,緋璃便一直糾結這個問題,難不成金鷂真的是個雙的?關於雙這個字,還是緋歌交給她的,現在覺得真的是蠻貼切的。

金鷂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緋璃托著腮不知道在想什麽,滿臉上都是細細碎碎的燦爛地笑意,在燭光的照耀下,越發的令人有些難以移開眼睛。

“在想什麽這麽開心,說給我聽聽。”金鷂緊挨著緋璃坐下來,柔聲問道,輕輕的環住她的腰,滿臉的笑容,看到她在笑,他也就笑了。

緋璃斜睨了金鷂一眼,這才說道:“我跟你不熟,放開你的手。”說著就掙紮開來,坐到對面去,因為一個下午她終於想通了一個問題。

金鷂眉峰一挑,嘴角噙著絲絲笑意,道:“我跟你很熟,我們還可以更熟。”

聽出他話裏的暧昧,緋璃臉色一紅,隨即撇開頭去,說道:“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是我慎重考慮過的,你可以拒絕也可以接受,但是不允許騙我,我是很認真的。”

看著緋璃的神色,金鷂不由得也跟著鄭重起來,道:“什麽事情弄得這麽嚴肅,好像跟審犯人一樣?”

緋璃瞧著金鷂,其實她一開始就錯了,她不該把自己放在一個崇高的角度,不應該覺得男人三妻四妾就是很正常的,不應該覺得金鷂擁有後宮三千也是理所當然的,還是緋歌說得好,真的愛情是平等的,是互相尊重的,是互相理解的,如果這一切都不能做到,那麽就不是愛情了。

“我六歲的時候救了你,你臨走的時候告訴我,讓我記住你的名字,你叫金鷂,你說讓我等你,你會回來娶我。我就是那麽傻的一個人,還真的相信了,就一直在等你,六歲、七歲、八歲然後一直到現在。後來我知道你登上王位,承了西戎王,我就想你說回來娶我那麽我就要做一個完美的王後,不能允許自己妒忌,要與你的後宮和平相處,我也一直是這麽做的。

可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我不甘心,在我長大的環境裏,我的爹爹跟我的母妃互敬互愛,我爹爹沒有通房,沒有妾侍,除了我娘再也沒有別的女人,不知道京都多少女子羨煞我娘,別人只看到我爹為我娘守身如玉,卻沒有看到我娘當初為了我爹付出了什麽,可是我爹卻是狠狠的記在了心裏。”

緋璃說道這裏看著金鷂,她相信金鷂一定知道他爹爹與娘親之間的傳聞的,畢竟當年的事情流傳幾十載而不休,又有幾個不知道呢?

金鷂果然點點頭,鄭重的說道:“自然知道的,武寧王戰功赫赫,威武不凡,一生只為一個女子神魂顛倒,幾度拼命,縱然是在西戎也很多人知曉。”

緋璃點點頭,臉上帶了絲絲笑意,接著說道:“緋歌跟宋大哥的事情在京都也是傳的街頭巷尾無人不知,緋歌是個很古怪的女孩子,她的思想跟我們有很多地方不一樣,可是卻又令人覺得順理成章,她喜歡宋大哥,從不懂事的時候就開始霸占著他,後來懂事了更是得意洋洋的無時無刻的不在跟別人表明一件事情,宋大哥是她的人,誰感染指她必不客氣,行事高調,舉止張揚,在她生命的十五年裏不知道惹下了多少禍端,可是宋大哥那個見誰都板著臉,能說一個字絕不說兩個字的人,默默的替緋歌收拾爛攤子,從來都是無怨無悔,你不能想象這樣一個冷漠的人,怎麽就會對緋歌付出那麽多的如火熱情,我曾經問過周大哥這個問題,後來宋大哥跟我說過一句話,我至今記憶猶深,他說人這一輩子總會做一兩件蠢事,武寧王愛上了郁七小姐,為了她不曉得做了多少惹人笑柄的事情,不曉得多少次為她拼命無悔,浪子尚且能回頭,他宋明溍這一生也只會為周緋歌回一次頭,為她傾盡一生,只要她開心,他便是做盡令人恥笑側目的事情,也是甘之如飴。

時到今日,我才想明白,這才是愛情,生死兩不悔,相愛不相疑。我跟你之間有太多的磨難,太多的曲折,雖然嫁給你時日尚短,可是這一路行來卻是傷痕累累,你累我也累,愛情的世界裏沒有大度兩個字,我想明白了,我也不要求你做我爹爹浪子回頭一般的男人,也不要求你做宋大哥癡情不悔的男人,如果你是真的喜歡我,是真的將我放進心裏,那麽就請以後用我愛你的心來愛我,生死不相棄,恩愛兩不疑。”

金鷂怔怔的看著緋璃,眉頭輕皺,眼眸深邃,良久才說道:“阿離,你是讓我為你散盡後宮,從此後便只有你一人是嗎?”

緋璃鄭重地點點頭,然後說道:“正是如此,若你不能做到我也不強求,從此後周緋璃依舊是西戎國的王後,只是再也不是愛你的人,咱們之間除了兩國的責任再無其他。”

金鷂打量著緋璃,仔仔細細的看著她,過了好久突然就笑了,瞇著眼睛說道:“你怎麽會把我心裏的話給說出來了呢?”

緋璃一楞,他心裏的話?這分明是她的心裏話……不對,雙眼突然間蒙上一層晶瑩之光,閃爍著無數的光芒,就那麽直直的看著他,然後說道:“你是同意了?”

金鷂便是笑了一笑,道:“其實原本我是沒有這個打算的,作為一個國家的王,擁有三宮六院是在普通不過的事情。後來我像大昭國提出接親,親自去迎接你,其實這一切也不過是我想要穩住自己的地位與國內的對手抗衡,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也會愛上一個女子。

在大昭國的王宮第一次見到你,便是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總覺得跟你很熟悉一般,似乎已經認識了幾千年。再後來,會西戎的途中在沙漠裏遇險,為了救你的時候奮不顧身,我才明白原來當一個人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可以不顧惜自己生命的,在此之前我從沒有為某一個人有過這樣舍命的念頭,唯獨是你。

雖然我們之間有過人為的誤會,跟彼此的傷害,我想如今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阿離,以前我們雖然有過相識相知,可是我已經忘記了,但是再次見到你,卻依舊愛上你,我想這就是你我之間斬不斷的緣分,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也從想說要委屈你。從大昭國回來之前,你父親武寧王跟我親自談過一次話,這件事情你不知道,任何人都不知道,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秘密,可是今兒個我告訴你,你父親對我說,他不是以西戎王的身份跟我說話,而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跟我說話,他說如果有一天當我愛上你的時候,便要為你守身如玉,他說愛情有一千種樣子,可是如果是真的相愛的兩個人,不僅是心的相溶,便是身體也要忠於對方。沒有一個女人會對於男人的不忠而不傷心。000

若是我沒有愛上你,那麽守不守身也無關緊要,。因為你的父親說,我的女兒是個最睿智的人,不會為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傷害自己。你果然沒有辜負你父親的所望,覆出、奪權、懲罰宮人,做的事幹凈利落,氣勢飛揚。而我,也沒有違背對你爹爹的承諾,對於你我也是守身如玉,此情無愧於天地。”

緋璃聽到最後一句,便怒道:“胡說八道,你分明有過別的女人,那個憐妃你怎麽解釋?”

金鷂眉峰一挑,便說道:“你不是今兒個下午才看過彤史嗎?便沒有看到過不對勁嗎?按照你的性格應該派人去調查過了,難道就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

緋璃冷哼一聲:“那又怎麽樣?一條元帕只怕是也說明不了什麽。”

金鷂在緋璃耳邊輕聲數語,緋璃一呆,怎麽會是這樣?不過就算是憐妃的事情有所出入,那麽還有件事情還要好好的問一問,看著金鷂志得意滿的臉問道:“憐容華的事情就此揭過,那你跟我好好的說說權臨風的事情,你跟他之間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123:如無子嗣,你當如何?

金鷂大約是沒有想到,也不會想到緋璃居然會問這樣的問題,一時間臉色有些僵硬,良久才說道:“那有什麽不清不楚,不過是人雲亦雲罷了。”

“果真如此?可是我怎麽聽說好像是真的有這麽回事?你招惹女人也就罷了,居然連男人也不放過。真的是……色膽包天!”緋璃冷冷的說道,心裏卻想著難道這件事情真的還有什麽隱情不成?

金鷂無奈的嘆口氣,頗有些難以啟齒,斟酌了半響,才說道:“其實這件事情是我放出去的消息,但是我跟權臨風卻是完全的沒有任何的不清不楚。”

緋璃閃過一絲疑惑,“既然不是真的,那你為什麽要放出這樣的消息?”

金鷂聽到緋璃問起這個,臉色便是一暗,想了想才說道:“阿離,當初我父皇過世的時候我只有十六歲,上面有一個野心勃勃的哥哥想要爭奪王位,下面有岳家人處處阻撓,當時太後也不是一心一意的支持我登上王位,處境很是艱難,是四皇弟用計助我登上王位,即便這樣也是危險重重,差點殞命。金錦生性狡猾,太後涼薄自私,我才登上王位力量薄弱,無法與他們抗衡。無奈之下只能開恩科,取賢能之士助我平定天下。當時權臨風一人獨秀,文采斐然,論政犀利,我很是喜歡,不顧太後跟岳家的反對取為狀元。既管這樣岳家人沒少對著權臨風按下黑手,為了保護權臨風的安全,無奈之下,我只好跟他演起了雙簧,讓人誤以為我們是那種關系。

這樣一來太後的人便有所松懈,須知道這樣的人在大家的印象裏只是會嘩眾取寵,邀寵獻媚,又怎麽會有真的本事?在我們的重重迷惑之下,這才給了權臨風積蓄力量的機會,後來才能壓服住岳家。”

說到這裏金鷂無奈的苦笑一聲:“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很沒用,居然還要出賣色相才能穩住政權,這些事情外人不會知道的,大家都還以為我真的是斷袖之癖。後來立了綺羅為後妃之後,半年之內連升三級,從一個小宮女一舉成為一個寵妃,眾人這才都相信我拋棄了權臨風轉而又開始喜歡女人了。”

這個過程說起來簡單,不過是短短幾十句話,可是緋璃卻知道,那一段日子該有多難走,原來斷袖之癖是這樣來的,原來綺妃的崛起還有這樣不可告人的秘密,原來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一個障眼法罷了。

緋璃繞過炕桌走到金鷂的一面,緩緩的坐下依偎在他的身邊,柔聲說道:“辛苦了,以後你再也不會是一個人,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會依偎在你的身邊,為你排憂解難,盡我最大的力量,不離不棄。”

金鷂也沒想到自己現如今再說起這段過往便也沒有了以前的委屈,人前光鮮的西戎王,也曾經做過這許多的無奈之舉,一國之君要穩固地位便要出賣色相的恥辱誰又能體會呢?

聽到緋璃這句話,卻有些釋然了,伸手環住她的腰,低聲說道:“阿離,不管以後發什麽事情,你我之間都不要在這樣互相傷害好不好?這次是我錯了,我不該斷章取義,更不應該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不去相信自己的心,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緋璃默默的點點頭,這才說道:“我也有不對,是我自己將自己看得太高了些,你也莫生我的氣,以後咱們好好的過日子,再也不讓別人有機可趁,好不好?”000

“好。”金鷂幹脆地應道,想了想又囑咐道:“憐容華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好,她還是我重要的棋子,用來保護你的安危,興許還能有別的用處,釣出一條大魚來。”

緋璃默默的點點頭,道:“既然已經說清楚了,我有什麽好吃醋的。”抿嘴一笑,看著窗外的夜色如水,這才說道:“只顧著說話了,已經這麽晚了,今晚上你該去綺妃的宮裏過夜呢,還不趕緊去?”

想起這個金鷂便是一陣咬牙,使勁的擁住她,恨不得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裏面去,這才說道:“你倒是賢惠,這後宮的女人有一個算一個,你倒是不偏心,也不怕我累死沒人疼你了!”

緋璃有些心虛,其實一開始自己的確是有些氣金鷂來著,便將侍寢表做的是滴水不漏,可是現在要想把這表格給撤了似乎也不合時宜,還真是為難了。

“那現在怎麽辦?”緋璃心虛的問道,要是硬撤了太後那一關就很難過,太後雖然表面上交出了大權,可是這實際上還是暗中操控著後宮的一切,緋璃雖然已經摸清底細,只是時日尚短,還沒來得及一一鏟除,而且這件事情還不能操之過急,要是引起太後的懷疑豈不是自討苦吃。

緋璃想到這裏越發的皺起了眉頭,一時間還真沒有好的辦法,便擡頭看著金鷂,問道:“你倒是說句話啊?”

金鷂故意奚落道:“這次不給我臉色看了?下次你再這樣看我怎麽懲罰你。”說到這裏嘆口氣說道:“說不得還是要阮憐兒背一次黑鍋了。”

緋璃細細一想便有些明白了,輕咳一聲,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該走了,不然再晚了,就是憐容華只怕是也叫不開怡月宮的大門了。”

金鷂沒有辦法,無奈的站起身來,看著緋璃說道:“這筆賬咱們先記著,秋後一起算賬。”情真只一。

緋璃抿嘴一笑:“誰跟你秋後算賬!”看著金鷂轉身的背影,突然喊道:“阿羅……”

金鷂又轉過身來,嘴角噙著暖暖的笑意,斜倚著門框,問道:“什麽事情?”

緋璃抿緊的唇微微一松,萬分艱難的問道:“太醫說我終究是傷了內裏,這輩子都有可能沒有孩子……”

剩下的話緋璃沒有說出口,一個西戎王怎麽能沒有自己的親生孩子?明知道這一點不能避免,可是緋璃還是倔強地問出了口,凝望著金鷂的眼神裏帶著悲傷,有什麽事情能比自己做不了母親更悲哀的?

金鷂身形如松,穩穩地站著,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的隱去,良久才說道:“你莫擔心,太醫說只是有可能,不是沒有辦法醫治,如果真的不治……四弟跟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的孩子也有資格繼承王位,你莫擔心。”

緋璃聞言,嬌軀一震,迅速的昂起頭,良久才平覆下來,激動的心跳讓她幾乎要承受不住。再擡頭,金鷂已經走到跟前,鐵臂一伸,將她緊緊地擁進懷裏,堅定的說道:“不要擔心,不要害怕,沒孩子也沒什麽,有你就好。”

緋璃不讓自己哭出來,只是堅定的說道:“我會按照太醫說的堅持服藥,努力的調理,只要有一點希望也不會放棄的,你等我……”

“好,我可以等一輩子!”

緋璃默默的點點頭,一輩子那麽長,總會有希望的……

******

天未亮的時候,緋璃就醒了過來,身旁還殘留著金鷂的氣息,只是這會子早已經去早朝了。緩緩地坐起了身子,細細的思量著今兒個又是一場風波。昨晚上,金鷂離開流華宮去了怡月宮,誰知道在那裏剛坐下喝了一盞茶,鳳翼殿的宮女碧絲急急忙忙的尋到了金鷂,說是憐容華暈倒了。

金鷂只好撇下了綺妃飛奔去了鳳翼殿看望憐容華,只不過到了後半夜,金鷂卻又悄悄地折回了流華宮陪著自己。

緋璃怎麽也想不到阮憐兒居然是一個石女!SNy。

石女是不能跟男子交合的,阮家並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居然是不人不妖的石女,阮憐兒進宮後自知死罪難逃,便欲懸梁,誰知道卻碰巧被蘇順發現了救了下來,金鷂怒極,須知道後妃自戕是要株連九族的大罪,於是便細細的盤問,阮憐兒這才吐露實情。

金鷂這才將計就計讓阮憐兒陪著自己演了一出戲,就連秦桑其實也沒有死,只不過在蘇順的安排下已經出了宮。

緋璃想起昨晚上問金鷂的話,為什麽要找阮憐兒演這出戲?其實他大可以真的去找別的女人的,金鷂卻說道:“要是按照他以前的性子多半會這麽做的,可是他的心裏卻記著武寧王的話,便沒有了興趣。如果跟你同床共枕的女人不是你的心頭所愛,那麽便是做那樣的事情又有什麽歡樂可言?既然沒有歡樂,做與不做也沒兩樣了。”

輕輕地籲了口氣,緋璃親手撩起了明黃色龍鳳呈祥的帳子掛在金鉤上,緩緩的站起身,瞧著窗子外還有些青黑的天空,默默的對自己說道:“今兒個起,便是重生,周緋璃,加油!”

更衣、梳妝、用膳,緋璃不緊不慢的慢慢來,等會到了太後那裏又將會是一場好戲,就是不知道白綺羅這一次還會不會跟以前一樣做一個賢德的女人,緋璃真的拭目以待!

☆、124:綺妃的手段

深春盡頭便是夏初,緋璃走出流華宮的時候,天邊的第一抹雲霞正悄悄的升起,天邊的日出似一輪火球,火紅的光芒令人移不開眼睛,走在宮裏的鵝卵石鋪就的路上,腳步也是格外的輕快。

白馨跟在緋璃的轎輦旁徐步往前走,邊走邊低聲說道:“娘娘,已經按照您的旨意將事情做好了,目前看來也無甚大事。只是昨晚上怡月宮的宮女去了大廚房要了一碗雪梨銀耳粥,說是綺妃娘娘嗓子不爽快。”

緋璃點點頭,良久才說道:“這也沒什麽稀奇的,不過是一碗粥。”說到這裏緋璃聲音一頓,看著白馨問道:“我記得不錯的話,綺妃的宮裏應該有小廚房,這大半夜的要喝點粥要論便宜的話應該還是小廚房,怎麽去了禦廚房?”

白馨垂聲應道:“奴婢也問過這個問題,聽說是怡月宮的廚娘家裏有事告假了,原本宮人是不能輕易出宮的,只不過這個廚娘是綺妃懷孕的時候太後親自從民間找來的安胎高手,便允了人家一個月能告假一次回家看看。昨晚上不巧,廚娘告假回家了,綺妃要喝粥就只能去禦廚房了。”

緋璃皺了皺眉頭,又問道:“可有沒有打聽過綺妃平日的時候晚上可有吃東西的習慣?”

白馨搖搖頭,說道:“這個倒是不清楚,畢竟以前都是在怡月宮自己內部的事情,綺妃在後宮年數漸長,一時半會的還真打探不到什麽,門戶緊得很。”

聽到這話緋璃道也沒有奇怪,白綺羅雖然平日子裏不言不語,很少惹是生非,可是不得不說是一個有手段的人,若是連自己的怡月宮都看不住,緋璃覺得自己也就太高看她了。因此聽到白馨說打探不到什麽,也覺得是十分的正常。000

說話間就已經到了珠花宮,宮門外三三兩兩的停滿了軟轎。顏色綺麗,樣式繁多,真是令人看著眼花繚亂。SNy。

緋璃隨著宮女的唱喏聲走進了珠花宮,倒是沒有想到今日太後倒是比往日出來得早一些,若是按照以前,只怕是還要等一會子才能給太後請安,緋璃當然知道,這是太後故意為難自己。

瞧著今兒個太後的神色似乎不怎麽好,這個也在意料之中,畢竟昨兒個晚上憐容華從怡月宮把金鷂搶走了,而太後又是白綺羅的靠山,這個時候自然是要給他撐腰的。

緋璃緩步走進大殿,恭恭敬敬的給太後行禮,說道:“臣妾給太後請安,太後萬福金安。”

“王後起來吧。”太後的聲音穩穩地聽不出有任何的起伏,緋璃雖然覺得太後早出來有些不合情理,但是想到自己凡事小心翼翼的,只怕太後也不容易抓到自己的把柄,於是便安心的坐在了太後的下手。

緋璃坐下後,一眾嬪妃這才給緋璃請安,緋璃笑了笑便讓眾人起來了,微垂著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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