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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緋璃拋餌魚上鉤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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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命,抿嘴一笑,又道:“太後覺得,兩國開戰誰勝誰負?”

“俗話說嫁出的女兒潑出的水,難不成大昭國還能為你舉國興兵不成?”太後冷哼一聲,周緋璃也將自己看得太重了。

憐知憐上。“是嗎?那我們拭目以待好了。”緋璃也不惱,她知道的,若是爹爹知道了她受了欺負,怎麽會袖手旁觀?緋璃轉過身,舉步便往外走,一個人的孤單實在很難熬,以前有金鷂依靠,她不怕。現在無人可依她也不怕,便是血染他鄉,死亦無憾!

“你要去哪裏?”金鷂一把抓住緋璃的手腕,皺眉問道。

一直沒有說話的白綺羅擡眼看向金鷂,握著酒盞的手指骨節分明,泛白猙獰。縱然是到了這個地步,他依舊舍不得她,只可笑憐妃自以為是還想與王後對抗,無知的女人。周緋璃一天不死,王的心裏便不會容納下任何一個人。

“王上!你的王後要兩國興兵,難道你還這樣偏著她?”太後怒火竄天,她從來就不喜歡周緋璃,這個帶著強大國力來的女人。

金鷂看著太後說道:“母後,你若不是想要阿離的性命,她又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阿離?不知道多久沒聽到這樣的稱呼了,緋璃忙垂下頭,掩飾住自己的失態,眼睛裏的濕潤是懦弱的表現,現在的周緋璃怎麽能懦弱呢?她還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金鷂也是一楞,不知道在夢裏想過多少遍的稱呼就這樣脫口而出,終究對她的恨,還是敵不過對她的思念,若是不見也就罷了,還能制止得住,可是一旦相見,看著她瘦弱的身子,不停的咳嗽,那根心弦就在也止不住的動蕩起來,上輩子他一定是欠周緋璃的。

太後怒極,看著金鷂說道:“這女人就是狐媚子,一見到她你的魂都沒了,任憑她做什麽錯事,你都這樣袒護嗎?你可真是哀家的好兒子!”

緋璃這個時候卻笑道:“太後,話怎麽能這麽所呢?你看到本宮跟王上琴瑟和鳴,鴛鴦比翼應該開心才是,怎麽能盼著您的兒子與兒媳同室操戈,不知道太後安得什麽心?”

“放肆,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太後能挑撥我們夫妻的感情,難道臣妾就不能離間你們母子的感情?我再說一遍,周緋璃嫁到西戎來不是吃苦受罪的,我是西戎國的王後,太後年紀也大了,也該好好的休養了,這宮裏的事情有臣妾代勞就是了。”

太後怎麽也不會想到緋璃居然這樣明目張膽的奪權,便冷笑一聲:“王後好大的口氣,這合宮上下幾千口子,哪裏是這麽容易接手的?”

緋璃毫不想讓:“我也想偷懶來著,可是再偷懶下去,流華宮裏只怕是連最後三個我娘家帶來的使喚丫頭也被太後借走,一去不還了。這吃穿用度克扣也就罷了,我有自己的嫁妝,還不至於衣不蔽體,可是太後停了我救命的藥,撤了我使喚的人,這是要活生生的把我逼死。眼看著要沒活路了,我總得為自己爭取一條活路。”

緋璃做事從來都是春雨潤無聲,在敵人毫無知覺的時候除之而後快,可是這一次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一切的生路都被斷絕,她能做的便是激烈的反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對於金鷂還有那麽點的眷戀與信賴,她總覺得他不會看著自己不管的。

金鷂的確是不能看著不管,再痛恨這個女人,可是總舍不得她受苦,這兩個月來沈汐分明跟他匯報緋璃一切安好,怎麽就會被太後逼到這種地步?難怪她這麽消瘦,難怪臉色這般的不好。

王後與太後針鋒相對,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金鷂的身上,現在金鷂的態度便會決定勝負。

若是緋璃是西戎國的子民,便是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樣忤逆太後,可是緋璃不是西戎國的子民,是強大的大昭國的公主,緋璃還知道金鷂跟太後之間的恩怨,所以才能這樣下得了狠手。

曾幾何時,自己在金鷂的身上也用上了計謀,真是可悲可笑,愛情什麽的最不可靠了!

要想生存下去,就只能將大權握在自己手裏,不然的話就只能任人魚肉,就比如之前太後能輕易的克扣緋璃的份例,抽走她的宮人,斷絕她的藥材!

金鷂擡眸看向太後,正欲說話,這個時候憐妃突然沖了出來,跪在金鷂的腳下,哭泣道:“王上,您瞧瞧臣妾的臉,這以後還怎麽見人?還有臣妾的宮女不曉得怎麽得罪了王後娘娘要被杖斃,王後娘娘要是看臣妾不順眼也不能回了臣妾的容顏,打殺臣妾的宮人。王後方才說太後要她的命,現在王後不是要臣妾的命嗎?王上,你得給臣妾做主啊,臣妾冤啊……”。

唱做俱佳,是個好苗子,難怪能得到金鷂的歡心。緋璃瞧著憐妃,道:“看來憐妃的耳目還是挺多的,本宮這一路行來不過這麽一小會兒,你就連你的宮女被處罰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了。那你怎麽不細細的說說秦桑為什麽被處罰?”

“臣妾哪裏知道秦桑犯了什麽錯惹惱了王後,平日子裏王上來鳳翼殿對秦桑也是讚譽有加,怎麽王後就看不順眼?您還不是沖著臣妾來的嗎?”憐妃伸手拉著金鷂的衣擺,哭訴道,極力的做出可憐狀。

緋璃也不解釋秦桑做了什麽,擡頭看著金鷂,靜等著他的決斷。

白綺羅擡眼看著這一幕,沒想到王後跟憐妃這麽快就這樣對上,說實話,她也不知道金鷂會怎麽做。畢竟憐妃在宮裏的風頭誰與爭鋒?便是自己也要繞著走,這宮裏雖然說是自己替太後打理尋常事務,可是遇到憐妃的事情也是要幾番思索。

像來沈默的周婕妤跟胡昭儀依舊沈默著,倒是李奉瑤幾次想要替緋璃說句話,一看到太後的臉便又不敢了,畢竟現在掌權的還是太後。

其餘的人地位低下,更沒有說話的餘地了,一時間大殿裏除了憐妃的嚶嚶哭泣聲,再也沒有別的聲音。大家看到憐妃那張臉更是心有餘悸,沒想到王後下手也是這般的狠。

金鷂瞧著緋璃,細細的打量著她,她果真變了,仿若變成了傳聞中的那個果敢狠辣的大郡主,一直以來只聞其名,跟緋璃那段美好的生活裏只見她的溫柔,從沒有想到溫順的貓亮出利爪的時候是這樣勢不可擋。

金鷂突然就笑到了,看著緋璃問道:“你覺得孤王會怎麽處置?亦或者說王後你想要怎麽處置?”

緋璃不知道金鷂要做什麽,只是覺得這笑容令人心裏突然有點沒有了底,現在看到的金鷂也是陌生得很,原來每個人都有雙面,當他對你好的時候你看到的永遠是溫柔的一面。

“我要的結果很簡單,秦桑以下犯上,按照宮規杖斃!至於憐妃……對本宮嘲諷在前,汙蔑在後,如何還能位居妃位?王上以為呢?”緋璃一字一句的說道,然後對著金鷂的雙眸,微微地昂起了頭,女人想要自己的尊嚴,想要活下去,向來是如此的艱難。

☆、116:男人心也是海底針

大廳裏靜靜地,就連憐妃的哭泣聲也小了很多,緋璃的覆出太過於強勢,讓人不由得心生害怕。若是以前還能毫無顧忌,那麽現在就是有些膽寒,生存在後宮裏的女子,王的恩寵便是一切。

白綺羅看著憐妃,嘴角泛出一絲冷笑,天知道她有多討厭這個女人。若她真的是王心尖上的人,方才王後劃破她的臉怎麽不見王有絲毫的怒火?須知道這一張臉就是她們生存的指望,可金鷂卻連問都沒有問,甚至於連個太醫也沒傳,事已至此,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王的心裏最重要的人依舊是王後。

她也曾經以為王後是過去式了,這陣子她也不是沒有想過邀寵,可是只要一想起自己無辜的孩子,便不原意靠近他,心生抵觸下,所以這才有了憐妃的盛寵,到這一刻她發現,她的隱忍居然為自己擋住了災難,如果這個時候風頭正盛的是自己,今日遭殃的怕也是自己了!

太後瞧著緋璃,目光中一片冷意,她其實很想下令直接將她處死,可是畢竟她是大昭國的公主,要是無緣無故地死去,總會惹人質疑,所以這才想要斷了她的藥,讓她慢慢的備受煎熬,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蟄伏了這麽久,突然之間就這樣強勢的歸來,令人措手不及。

金鷂對她的感情很顯然還存在的,現在的金鷂早已經不是當初稚童隨自己擺弄,他也有自己的主意了,太後行事便多了顧忌,今日的情形還不知道會到何種地步,眉頭不覺的攏了起來。

緋璃定定的看著金鷂,一言不發,能說的都說了,不能說的也不需要說了,若是真的不能將大權握進手裏,那麽她周緋璃只好動用鳳梟行些特殊的手段了,擋我者,必誅之!

金鷂覺得心裏一驚,居然在緋璃的眼中發現了一絲殺氣!轉眼再去看,卻又消失無蹤,難道是自己花了眼?

心裏雖然有疑慮,嘴上卻說道:“秦桑杖斃於宮門前,命所有宮人都去觀刑,以後再有犯上者,便如同此例!憐妃出言莽撞,行事不端,詆毀王後,降為婕妤,以觀後效!”說到這裏金鷂又看著太後說道:“母後前些日子不是還說身體欠佳,想要榮養,既是如此這後宮裏的事情還是交給王後吧。”

似乎有什麽東西劃破了這個寂靜的空間,他們的王居然全部按照王後的話去做,甚至於比王後的話還要狠三分。要所有的人去觀刑,便是告誡人以後不許忤逆王後,盛寵一時的憐妃甚至於都沒有跟王後交手一個回合,便被連降四級,就連太後也要交出宮裏的掌宮大權……

一剎那之間,緋璃不過是輕輕的伸手劃破了憐妃的臉,頂撞了太後幾句話,杖斃一個宮女,可是翻手之間,後宮便握進了她的手裏。

這裏的每一個嬪妃都知道,不是周緋璃太厲害,而是她們的王心裏最終愛著的人依舊是王後,所以見不得她憔悴,見不得她生病,見不得她被人欺負,曾經的風光似乎又在慢慢的回轉,當初那個獨寵的王後不會令人害怕,因為她是無害的。可是這次重新掌權的王後,卻令人心生寒意,畢竟這裏所有的人,有幾個沒有奚落過王後跟前的陪嫁丫鬟的?

太後這時倒是冷靜下來,這後宮也不是他想要掌管便能管的起的,她要權就給她,這裏所有的管事都是她的人,照樣能把她架空,徒被人笑話罷了。到時候後宮亂成一團,證明王後沒有管理後宮的本事,這一輩子她也甭想再管事,想到這裏太後壓下心裏的憤怒,瞧著金鷂說道:“難得你有這份孝心,就這麽做吧。”

太後的態度突然放軟,緋璃便知道她的打得什麽主意,當下也不戳破,便躬身笑道:“臣妾定會將後宮管理的井井有條,不負太後所望。”

太後淡淡的說道:“如此甚好,你們都回吧,哀家也累了回宮歇息了。”

送走了太後,憐妃這個時候才覺得很是委屈,,伸出雪白如羊脂的玉手輕輕地拽著金鷂的衣袖,哽咽道:“王上……臣妾冤啊,臣妾並沒有對王後不敬……”

緋璃便笑了,雙眸之中綴滿了細碎的星光褶褶生輝,譏諷的瞧了一眼金鷂,這才徐徐說道:“王上果然調教的好妃子,你親口下的旨意,她居然還敢說你處置不公,莫非王上真的昏聵到連敬與不敬也分辨不出了?”

緋璃這麽一說,憐妃……是憐婕妤才猛地回過味來,是自己太莽撞了,居然把金鷂也給繞進去了,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便忙著要解釋,誰知道不等她張口,卻聽到金鷂說道:“憐婕妤出言不遜,不知悔過,降為容華!”

眨眼間又降了一級,緋璃神色不動,倒是憐容華突然想明白了,便再也不開口亂說,只是彎腰行禮謝恩,心裏卻將緋璃不知道咒罵了幾千遍。

緋璃著實有些累了,今天早上吃的有些少,她決定今兒個開始好生吃飯,好生保養,女人總要為自己活著,至於男人……現在她不稀罕!

處理完了,結果也是自己想要的,雖然不明白金鷂為什麽會這麽配合自己,緋璃也不想去想,只想回宮吃飯,接手大權,這樣一來至少七八天不得空閑了。

“王上還是好生的安撫憐容華,妾身便先告辭了,還有好些事務要做。”緋璃覺得自己實在是不想做一個煞風景的人,還是知進退的好,如今這一位可是人家心尖尖上的人,自己可還要多給自己留條後路。

金鷂眸色一緊,好一個過河拆橋,自己按照她的意思這般處置了,居然還這樣冷冷的沒個笑面,還要怎麽樣?想到這裏心裏越發的不是滋味,狠狠的瞪了緋璃一眼,這才大步而去,居然看都沒看憐容華一眼。

緋璃也不生氣,人啊哪裏能總生氣,對身體不好,想開了看開了也就好了,小日子過滋潤一點,這才是本分。

金鷂跟緋璃一先一後的離開,聽雨閣的氣氛便有些詭異起來,憐容華從地上慢慢的站起來,臉上還有一道長長的血跡,甚是恐怖。

高高在上,趾高氣昂的憐妃,今兒個因為王後的不喜歡,便被王上連降五級,真真是開了先河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她的笑話,憐容華越想越是惱火,疾步邊往外走,一刻也不想看到這些人的的嘴臉。

“憐容華等等。”

阮憐兒腳步一頓,沒想到白綺羅居然跟著她走了出來。跟這個女人向來不對付,臉色便不怎麽好,不就是看自己笑話的嗎?

白綺羅緩步走了過來,伸手屏退身邊的人,阮憐兒也不是笨的,知道白綺羅有話說,便讓自己的人也退下,這才說道:“你不就是想來看我的笑話,只管看吧!”

口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沖,白綺羅也不在意,只是淡淡的說道:“我若看你的笑話,又豈會過來找你說話?我記得以前便跟妹妹說過,王後寵冠後宮,在王上的心裏是不一樣的,你聽不進去,還讓自己的宮人作踐流華宮的人,如今知道厲害了?”

會只會來。阮憐兒冷哼一聲,道:“不過就是仗著大昭國的勢,這才目中無人。”

白綺羅垂眸一笑,心裏卻暗道,這個阮憐兒還真是個笨的,也不看看王上是那種被人要挾的人嗎?心裏明白,嘴上卻不明說,只是嘆道:“只怕這宮裏又要跟以前一樣,是王後專寵了。妹妹以前不是說不信這些傳聞嗎?這以後可就會有機會親看看了。”。

阮憐兒細細的打量著白綺羅,眉頭輕皺,道:“你跟說這些做什麽,我不過是被降了位份的失寵嬪妃,這張臉也被王後給毀了,以後哪裏還敢在人前露面。”

“不過是擦破了皮,將養半月也就好了,又不是真的毀容了。只要容顏覆舊,憑妹妹在王上心中的地位,想要覆起也不是不能的。”白綺羅看著墨湖輕聲笑道,只是眼眸中卻沒有絲絲笑意,太後的命令終究還是不能違背的。

這一點阮憐兒自己也知道,只是沒有想到王後居然是這樣的美,倒是有點令人揪心,想到這裏看著白綺羅說道:“王後進宮之前,聽說姐姐是王上心尖上的人,沒想到咱們姐妹一前一後都是栽在了王後的手裏,不知道姐姐有什麽高見?”

這一聲姐姐叫出口,便是想要跟白綺羅結盟共抗緋璃,若是白綺羅沒有這個意思大約也不會來找阮憐兒,要不是阮憐兒今兒個遭了難,要是想要跟她聯手卻也不容易呢,就憑這個心高氣傲的脾性……有哪裏會將別人看進眼裏。

“高見倒是沒有,不過我倒也是幫著太後管過後宮的人事,這千萬緒的一時間想要順手也不容易呢。王後剛剛接權,怕是事務繁忙……難免也會出錯呢,你說是不是?妹妹!”白綺羅抿嘴一笑,輕聲言道,終究她還是跟周緋璃做了敵人。

☆、117:你方唱罷我登場

白綺羅的意思阮憐兒很快就明白過來了,想要拿她當槍使,自己剛被連降五級,這個時候就是對王後再不滿也得夾起尾巴做人,想了想便說道:“這倒是實話,奈何妹妹這張臉一月半月的是不能出來見人了,在這裏先恭祝姐姐旗開得勝了。”

瞧著阮憐兒遠去的背影,白綺羅也沒有發怒,原本她就知道縱然是阮憐兒再笨,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繼續王後的眼,她這麽說給她聽,其實也不過是希望,真有那一日的話,這個是個會看顏色的,能夠搭把手就夠了。

明明春暖花開,她卻感覺到寒意凜凜,別人的春天有可能便是自己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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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櫻殿。

沈汐靜靜的跪在地下,面前便是碎成一地的茶盞瓷片,微垂著頭,面無表情,一雙眼睛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她早就知道會有今日的,所以即便是來了,她也不害怕。

“給孤王一個理由,沈汐,孤王一向信賴與你,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究竟是誰指使你欺瞞與我,謊報王後的情形?”金鷂緊緊地盯著沈汐,這兩個月來他每次詢問緋璃的情況,沈汐都說一切安好,絲毫沒有提及流華宮仆從被太後遣走,克扣衣食之類的情況,讓他以為緋璃即便是沒有自己依舊過得很好,心裏便越發的憤恨起來。

沈汐眼中閃過一絲灰白,只是說道:“是奴婢豬油蒙了心,請王上懲罰!”

不管怎麽樣,沈汐就是不肯交代幕後之人,金鷂大怒,道:“你的膽子越發的肥了,看來這些年孤王對你太縱容了,既是如此,此刻起你便去暴室贖罪,不得詔令不得回來!”

些能些下。“是,多謝王上不殺之恩。”沈汐沒想到自己還能活下來,可是活著還不如死了,死?她又不敢自殺,若能自殺,早就死了。

瞧著沈汐的背影消失不見,金鷂喊道:“蘇順!”

“奴才在,王上有什麽吩咐?”蘇順小心翼翼的應道,瞧著金鷂的神色心裏越發的不安。

“派人盯緊了沈汐,務必查出幕後主使。”

“是,奴才遵命。”蘇順立刻應道。

金鷂想起緋璃的神色心裏越發的煩躁,道:“傳太醫每日為王後診脈一次,務必將咳癥治好。流華宮之前叛主離開的奴才全部發賣北疆,克扣衣食的內監總管革職查辦!”

蘇順越想越是心驚,冷汗都流了下來,越發的不敢多說一個字,只聽到他們的王將各色的賞賜隨口說出賜往流華宮,綾羅綢緞,金石玉器,朱釵胭脂……只聽得蘇順的腿都軟了,這是要給王後娘娘蓋金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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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頭的風,下頭的雨。

緋璃瞧著自己面前這一重重地華美的物件,心裏默默的想到不知道金鷂有沒有掏空他的小寶庫!不過這與她何幹?她周緋璃現在就想做一個具有實權的能自己掌握自己命運的王後,而不是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的傀儡。

所以,金鷂的恩寵很重要,這個恩寵……緋璃便將肌膚之親給排除了,她會很大度的將金鷂的每一晚都會安排上各色美人。

緋璃看著白馨說道:“嬤嬤,把這些東西造冊入庫。”

白馨看著緋璃的神色絲毫不為所動,心裏便是嘆息一聲,女人啊若有了心結,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解的開的。這次大郡主是真的傷到了,這個時候也不是勸說的時候,邊點頭應了轉身去了。

這麽多的東西只有三個人搬還真是費力,緋璃想著自己這宮裏該添置人手了,之前的宮人是一概不要了,既然這般沒骨氣的叛主,便是回來也是禍害,揉了揉眉頭,這才說道:“月珠,傳內廷府的總管。”

“是,奴婢這就去。”

可是月珠剛出去就又折了回來,緋璃瞧著她問道:“怎麽回來了?”

“娘娘,奴婢一出門口就遇上了許延宗,正等候您傳召呢。”月珠道,臉上卻是不屑,現在知道巴結了,之前的時候想要請得動許大總管的可真不容易。

“他倒是見機的快,讓他進來吧。”緋璃輕輕地笑道,人啊就是這樣現實,你被打入冷宮的時候他恨不得踩你兩腳,當你又受寵了,便又立刻趕著來巴結,這換臉的功力也是一絕。

“奴才許延宗參見王後娘娘。”許延宗行大禮,恭恭敬敬的說道。

“起來吧。”緋璃無意為難這樣的人物,這樣的小人你為難他也沒什麽意思,臉皮厚的你都覺得慎得慌。

許延宗一楞,原以為一定會得到一頓冷嘲熱諷下馬威,誰知道什麽都沒有,心裏反而是越發的不安了。如果王後真的踹他兩腳,或者罵他一頓,他心裏反而倒踏實些,可是越是這樣的輕描淡寫,心裏越發的沒譜了。

許延宗也是在後宮打滾過來的,知道輕重,這個時候越發的謹慎小心,也不敢看緋璃,便說道:“回娘娘,奴才是奉王上的旨意給您送人來使喚,王上說之前的人既然已經被挪走就不用回來了,讓奴才送人來讓您瞧著可心的用,外面的人都是奴才精挑細選的,娘娘看著哪個中意就留下。”

緋璃眉頭一簇,難怪許延宗跑得這麽勤快,竟是金鷂親自下的旨,沒想到他倒是想得周到,緋璃看著許延宗額頭上的冷汗,眼中閃過一抹譏諷,這才說道:“既然是不用回來了,那打發哪裏去了?”

“回娘娘的話,王上說如此背主的奴才留不得,全部發賣北疆去。”許延宗回道,卻是渾身上下都緊繃起來,王後娘娘這還沒怎麽著了,王上就先下手處置人了,這要是王後發話了……越想越是害怕,頭垂得更低了。

緋璃這個時候倒是弄不清楚金鷂到底要做什麽,他不是對自己不管不問,對自己懷疑至深嗎?怎麽又會這麽做?只可惜自己卻不會領情。有些東西失去了便再難以追回。

“既然如此那就罷了,**你跟著許總管去挑人。”

“是。”**應了。。

“那奴才先告退,娘娘有事只管吩咐下來,奴才必定為您辦得妥妥貼貼的。”許延宗帶著諂媚的笑容說完,這才跟著**走了出去。

流華宮缺的奴才實在多,宮女太監的足足留了幾十個,**挑完了,便是一頓訓斥,緋璃隔著窗子只聽她訓道:“你們一個個的都精靈著點,流華宮可不是什麽隨便的地方。先前的奴才背主離開,已經被發賣北疆,你們以後要是誰敢做吃裏扒外,背主不容的事情,前頭的例子你們可記著點……”

聽到這裏緋璃便不想聽了,這幾個丫頭跟著自己倒是越發的磨練出來了,以後也能獨當一面了。

很快的**就帶著人進來給緋璃請安,然後又指揮著人將金鷂賞賜的物件統統入庫。這些宮女太監看到這麽多的物件心裏越發的不敢有二想了,規規矩矩的做著自己的分內事情。

東西都搬走了,屋子裏便清亮起來,緋璃想著下午的時候太後那邊該過來人交接了,這掌宮的鳳印不曉得會不會一起送來,還是要自己親自討要……

正想著月珠進來回稟:“娘娘,李貴嬪來了。”

李奉瑤?緋璃腦海中閃過她的影子,笑道:“讓她進來吧。”

很快李奉瑤便走了進來,先給緋璃行禮,道:“臣妾參見王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快起來吧,今兒個哪陣風把你吹來了?”緋璃笑道,李奉瑤在她落難的時候倒是偷偷的過來幾次,患難才能見真情,因此緋璃待她頗有幾分親厚。

李奉瑤是個直腸子,緋璃對她有恩,因此對她也是格外的感恩,這時笑道:“先前臣妾不管怎麽勸娘娘,娘娘都無動於衷,今兒個不曾想倒是一陣發威,看的臣妾心裏很是暢快,早就看那個憐妃不順眼了,總是仗著自己得寵便將旁人不放進眼裏,這才看她還如何囂張,滅滅她的氣焰真是令人欣喜不已。”

緋璃看著李奉瑤,道:“你這張嘴還是這樣無遮無攔,小心哪一日被人捉住話柄有你受的。”

“這不是在娘娘這裏所以臣妾才會這樣的大膽,要是在旁人那裏我打死也不說的。”李奉瑤抿嘴笑道,這時看著緋璃想了想還說道:“今兒個王上跟您走後,我瞧見綺妃追上了憐容華,在墨湖邊鬼鬼祟祟的遣開了身邊人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白綺羅找上阮憐兒?緋璃眼眸一冷,綺妃做事一向很是慎密,要是阮憐兒找上綺妃還有可能,怎麽會是綺妃找上阮憐兒?

想到這裏緋璃看著李奉瑤,道:“姐姐可知道她們說了些什麽?”

李奉瑤搖搖頭,道:“這個可真不知道了,距離又遠也聽不真切,更何況遣開了人說話自然是聲音極低的。”

緋璃看著李奉瑤,知道她這一陣子也是頗受冷落,風頭都被憐容華奪去了,不過經歷了上次的事情後,人到是穩重了許多,便說道:“多謝姐姐給我送這個信,我心裏記下了。”

“王後娘娘,您可別這麽說,妾身這一條命都是您救下的,這點子事情不算什麽的。”李奉瑤忙說道,神態真誠。

兩人又說了些話,這時候太後身邊的夜闌跟奉謹來了,手裏捧著厚厚的一摞賬冊,還有一整個木盒的令牌。

“回稟王後娘娘,這是太後命奴婢送來的後宮的賬冊,上面有各項開支,還有管事的名號,管轄的範圍。”夜闌道。

“太後娘娘有心了。”緋璃淡淡的說道,轉頭示意月珠接過來,這才問道:“太後可還有別的吩咐?”

“太後娘娘說,王後身子弱也不宜多操勞,還是多多的休養養好身子才是正經。”奉謹垂頭應道,那話裏總是帶著些譏諷的味道,嘲弄緋璃身子這樣的弱還顧著奪權,也不怕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緋璃淺淺一笑,道:“就請太後放心,本宮才二八年華,比不得太後閱盡人生百態,為盡孝道,自然不敢勞累太後娘娘。”

閱盡人生百態?可不就是嘲弄太後年紀大了嘛。夜瀾跟奉謹臉色微變,卻也不再多說什麽,行禮退下了。

“連個奴才都是這樣的囂張,可見太後對王後娘娘連最後的顧忌也沒有了。”李奉瑤嘆道。

“太後對我本就不喜,如今不過是撕破臉皮罷了,也沒什麽。”緋璃還沒把這個放進眼裏。

伸手拿起人員編冊表,上面記錄著後宮裏各個地方的管事名稱,李奉瑤知道緋璃進宮時日短,便主動解說道:“太後掌管後宮幾十年,這裏大大小小的人那一個不是太後的,不是我說,娘娘要想指揮得動這些老家夥沒有點子手段是不成的。”

緋璃這一點是知道的,要知道太後畢竟是幾十年在後宮裏呼風喚雨,這裏的人哪一個不是她提攜上來的?太後能這麽痛快的交權便是看準了自己不過是光桿的將軍,指揮不動兵馬罷了。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倒是要請教李姐姐,這些人裏面太後最信賴的是哪幾個?”緋璃低聲問道,李奉瑤進宮多年,對於這一點還應該知道的。

李奉瑤看了緋璃一眼,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其實這裏面你看這人多,其實太後信任的能夠寵信的也就那麽幾個……”

這一次李奉瑤在流華宮足足呆了一整個下午,傍晚時分才離去,天邊的暮色越發的陰暗,緋璃半瞇起眸,有些事情頗為棘手,要想把這後宮握在自己的手裏,只怕要比一開始想的還要艱難十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虎死威猶存,更何況太後這只老虎還活的好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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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獨寢,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窗外細細碎碎的風吹樹葉聲攪得人不得安生。緋璃披衣下了床,站在窗口往外看,柔和的月光透過稀疏的葉子灑落下來,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影子,風一吹,便晃動不已。夾雜著花香的春風穿進窗子灌滿了緋璃的衣襟,細細一聞便是清香的氣息。

不知道何時淚珠悄然滑落腮旁,縱然在人前無比的堅強,其實她想要的也不過是一個肩膀,可是此刻自己想要依靠的肩膀上長滿了刺,她不能靠近他,靠近他便會被刺的遍體鱗傷。她跟金鷂終究還是生疏了。

“娘娘,早些睡吧,明兒個還要理事,身子要緊。”白馨給緋璃披上大紅的繭綢長衫,聲音裏是無限的疼惜,大郡主的境地要比當年王妃艱難許多,那個時候王妃雖然也艱難,可是至少有王爺不離不棄,全心全意的守在身旁,看著緋璃瘦弱的身影,白馨的心口就酸痛得要命。

看著緋璃的神色,白馨便勸道:“娘娘,老奴說句不該說的話,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咱們切不可再退讓,如今太後雖然瞧著是把後宮的大權交出來了,可是人還是她的人,咱們不過一個空架子,要是太後哪一日突然間想要給咱們使絆子,咱們連還手的餘地也沒有,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白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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