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作品相關 (10)

關燈
都是聰明人,其實都知道他們將來要面對的什麽,只是這一刻這短暫的幸福還是想要緊緊地握住,至少緋璃想要握住。

金鷂想,便縱容她一時三刻又能怎麽樣?至少這個和親的妻子他不厭惡,還能讓他覺得賞心悅目,偶爾還能讓他心動,讓他看著她就能發自內心的想要去笑,這對於他而言,也就足夠了。

是啊,他是覺得足夠了,可是他卻不知道,有的時候當你悄悄的為你的心房打開一道縫的時候,你以為只是一道短短的窄窄的縫隙,不足為懼,可是當你在回首的時候,也許早已經滄海桑田,只是不經歷過誰又知道可以愛多深,可以舍棄多少。

一時的心軟退讓,便已經註定金鷂這一生跟周緋璃的糾纏開始轉動,若不退讓興許無事,若不心軟其實也可,既退讓了又心軟了,有些事情不自覺的就變了,只是自己沒有察覺而已。

******

火燒糧草,此刻偷襲的事情在西戎王的大度不追究下愉快的落幕,可是武寧王府卻不會因此而掉以輕心。

武寧王周昊騫已經很多年沒有動怒,心愛的女兒還沒有走出大昭國就這樣被人襲擊,怎麽能不震怒?當下便發出飛鷹令,全線追緝偷襲之人。

很快的便有消息傳來,各地不停地把追蹤到的線索飛鴿傳書送回京都。

“爹,依兒子看來這件事情純屬西戎國內鬥殃及池魚。”周硯沈聲說道,從各種證據看來,那晚襲擊的人分明就是百花盛會上出現的南昭王金錦跟無名。

周昊騫臉色陰鶩,西戎國內鬥不停,沒有想到還未回國就這樣的激烈,若是回去後不知道又會是怎麽樣的光景。想到這裏沈聲說道:“你給卿塵送信,讓他在緋璃出關後一定要秘密保護。西戎國的人愛怎麽爭就怎麽爭,可是誰要是傷害我的女兒,我斷不會罷休!”

鳳卿塵,鳳梟新一代的掌門人,鳳水跟洛白唯一的兒子,他那不怎麽爭氣的爹娘,自從鳳卿塵能獨當一面之後,就撇下鳳梟交給他,他們夫妻四處玩樂去了。

接到了周硯的傳書,鳳卿塵抿嘴一笑,終於不怎麽無聊了,這下子可以忙活很久了。

伸手扯過大昭國跟西戎國兩國邊界交界處的地圖,伸出手指在那裏指指點點,朝著身邊恭恭敬敬的四大護法說道:“從今日起,鳳梟的新主人就是西戎王的新王後,大昭國的離歌公主,鳳梟的主要任務就是不管在什麽情況下都要保住王後的性命,記住了?”

“是,屬下遵命!”四人齊聲應道。

四人對於這個命令其實是有些奇怪的,不過做屬下的從不能質疑上司的命令。

四大護法之首上官鏡看了幾個兄弟一眼,這才思量著問道:“鳳主,咱們是不是有什麽新任務?”

鳳卿塵瞧了一眼上官鏡,讚許的點點頭說道:“沒錯,我們如今的新任務就是要保護離歌公主平安的入住西戎王宮。”

上官鏡在四大護法居首,是鳳梟的總管,為人一向沈穩,謹慎小心,聽到鳳卿塵的話細細的思量,然後轉頭看向其餘的三位護法,陳功亮居第二,武功是沒的說,就是脾氣有點急,鐵面無私,正因為如此管著鳳梟的刑罰。錢簍位居第三,人如其名摳門的很,掌管著鳳梟的財政大權。索魂位居第四,人總是冷冰冰的卻是一等一的殺手,掌管著鳳梟的暗門,專管刺殺。

這些年來鳳梟退隱江湖是不假,可是並不代表著就是一把生銹的刀,這次重新歸於離歌公主的手下,離歌公主又是西戎的王後,是不是代表著鳳梟又要重出江湖?這樣一想幾個人都有些興奮,真相出去亮亮刀,這些年真是憋屈壞了。

陳功亮脾氣急,最是忍耐不住,這個時候別人不問他忍不住了,便開口道:“鳳主,咱們是不是要重見天日了?”

鳳卿塵聞言忍不住的大笑出聲,其餘的幾位長老也是哈哈一笑。鳳卿塵看著陳功亮,摸著下巴,裝模作樣的說道:“我是很想出去放放風,只是不知道咱們的新主人是什麽樣的想法。不過據我知道的消息,大郡主是一個行事沈穩很有耐心的人,我看一時三刻咱們多半還是要蟄伏的。”

陳功亮聞言面色一銼,頓時如同霜打的茄子,上官鏡笑道:“你慌什麽,你又有你忙的,大郡主初入西戎,自然是先要查看敵情,然後才能行動。西戎王本就不穩,形勢錯綜覆雜,你想歇著以後怕是也沒有時間了。”

陳功亮聞言又有些蠢蠢欲動,張口說道:“這些年就憋在這山坳子裏,當真是讓我抓狂,看著那些目中無人的鼠輩就想要狠狠地教訓一番,奈何我不能出手,那個憋悶啊!”

武寧王對於鳳梟的約束很是嚴厲,所以這些年鳳梟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如今能重見天日,自然是極為歡喜的。

鳳卿塵也不廢話,看著索魂說道:“你帶人先去邊關摸清情況,我跟錢長勞陳長老隨後就到,在大昭國西戎王一行已經受到過攻擊,你明白?”

索魂點點頭,依舊是那一副樣子,道:“好。”

話一說完就轉身離去,對於索魂的言簡意賅大家已經習慣了,鳳卿塵看著上官鏡說道:“鳳梟要覆出江湖,這裏是我們的後路不能被人發覺,所有的人必須在三天之內全部離開,就到我們之前早就準備好的地方。”

“是,屬下一定在三天之內全部安排妥當。”上官鏡不敢輕忽,這全部遷移要想不洩露風聲是個艱巨的任務。

鳳卿塵這才看著陳功亮跟錢簍說道:“兩位護法整頓各自手下的人,三天後跟我一同趕往兩國交界處。”

“是!”兩人齊聲應道,各自退下,神態間隱隱帶著歡喜。

隱隱約約的還記得周緋璃的模樣,那個時候還太小,曾經跟著父母去過京都一趟,然後見到了那一對粉雕玉琢的孿生姐妹。一別經年,再次相見,她可還記得他?

************

夜風徐徐,篝火成堆,那熊熊燃燒的火光下映襯著的是金鷂跟緋璃的笑臉,這一路行來兩人相處甚為融洽,行走坐臥皆在一起,兩人感情融洽,和樂融融,更是讓兩國的人馬極為歡悅,這枯燥的趕路行程也變得有趣起來。

這裏面唯一別扭的便只有金諾了,要說這位四皇子其實也挺不容易的,在他的心裏一直覺得白綺羅才是配得上金鷂的人。因此一開始對緋璃便有一種敵視的心理,再見到金鷂對緋璃不同尋常的態度後,便想著趁著那晚有人偷襲趁機了結緋璃的性命,這樣一來就替綺羅除去了一個敵人。

可是……先是那黑衣人莫名其妙的替周緋璃擋了一拳,後來又是自己的三哥替她擋了一拳,他已經很郁悶了。可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讓他更郁悶!

要是周緋璃對他不理不睬,或者是對他極其厭惡或者怨恨他還能自在一些,偏偏這個周緋璃對他一直是噓寒問暖,笑容以對,讓他每每看到周緋璃的身影都莫名其妙的有些內疚。很像對自己說自己做的沒錯,可是心裏老有個聲音問道:“難道周緋璃有錯?”

正所謂軟刀子殺人不見血,金諾算是見識到了,周緋璃這樣待他就是拿著軟刀子在淩遲他,讓他一見到她就渾身不自在,內疚不已。

再往前走兩天,就出了大昭國的國界進入到了塞外的三不管地界,過了獅駝嶺,才算是進入了西戎的地面。不過也不用擔心,早就有兩萬鐵騎在邊關等著,三哥做事一向周到。

喝了一口悶酒,金諾瞧著篝火旁那一對身影,越發的郁悶了。周緋璃不知道在說什麽,金鷂聽得很是認真,不時的還會回應兩句,兩人神態很是自然,大方中透著親昵,讓人看著心裏就舒服。

金諾想不明白,金鷂什麽時候變得對一個女人這麽有耐心了,這一路行來,行走坐臥幾乎皆是跟周緋璃在一起,似乎也不厭倦一般。以前在王宮的時候沒見過金鷂對哪一個後妃這樣的體貼,即使是對綺羅好像也沒有這樣的親密……

想起綺羅,金諾就有些失落,悶悶的喝了一口酒,等回到西戎,她親眼看到三個這樣喜歡新王後一定會很傷心吧……

緋璃還有些吃不慣西戎國的東西,整只羊剝皮後架在火上烤,那味道其實很香,可是緋璃總覺的油膩,很是吃不慣。金鷂竟也能註意到她飯量的減少,特意吩咐人在沿途經過的鎮子上找了一名手藝絕佳的廚子隨軍而行。

緋璃伸手撥著篝火,瞧著金鷂正斜倚著樹幹翻看著連夜送來的奏折,神色逐漸的冷峻,緋璃也不開口問,軍國大事最忌婦人幹政,更何況自己還是一個和親的公主,更是不能輕易的接近軍政大事,這是忌諱,兩人都不能碰觸的底線。

月珠端著熬好的燕窩粥走了過來,蹲下身子放在緋璃面前的小矮桌上,這才說道:“王後,該用宵夜了。”

緋璃有用宵夜的習慣,沒想到金鷂這些日子跟她在一起倒也習慣了吃宵夜,每次都要準備兩人份。見到月珠端上來的宵夜緋璃親手給金鷂放在跟前一碗,揮揮手讓月珠退下,這才低聲說道:“阿羅,用過宵夜後再看吧。”

金鷂聞言擡眸看了緋璃一眼,臉上的煩躁被輕輕的收起,點頭笑道:“好。”

兩人各自用,話也不多說一句,可是那溫馨的氣氛卻逐漸的加濃環繞著二人……

沈汐就被金鷂直接撥給了緋璃,以後沈汐就是伺候緋璃的人了。這可是天大的殊榮,誰不知道沈司儀是金鷂跟前服侍經年的人,很得信重,能給了王後,可見王上真的是很關心王後。

可是緋璃卻還知道一個道理,凡事有利有弊,沈汐服侍自己固然是金鷂給自己的殊榮,與此同時自己的身邊也有了金鷂的眼線。

白馨跟沈汐一左一右的跟著緋璃坐在寬大的馬車上,金鷂今日心情甚好,騎馬前行。

因為有沈汐在,很多話都不能說,緋璃幸好是個寡言之人,便閉上眼睛養神。白馨掀起簾子看著馬車外滾氣的黃塵,看著沈汐笑道:“這麽多年我還真沒有見過關外的風景,沒想到這一輩子還能跟著王後經歷一番也算是有福氣了。”

沈汐輕輕一笑,其實沈汐跟白馨年紀相仿,只不過論地位排名號,似乎就讓人覺得自己一下子老了。

沈汐聽著白馨的話,淺淺一笑,這才說道:“出了關外,咱們還要走段沙漠,穿過沙漠就到了西戎國。”

大漠荒原……白馨就猛不丁的想起這四個字,隨即說道:“都說大漠兇險異常,天氣說變就變,是真的嗎?”

沈汐點點頭道:“的確是這樣,每年在沙漠中來回穿梭的商賈不知道多少埋骨荒原。不過也不用擔心,有向導在,只需要一天多的時間就能出去,那些走不出的大多是在荒漠裏迷失了方向。”

白馨這才放下心來,緋璃這時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沈汐,笑道:“沈司儀對這些事情似乎很了解?”

沈汐忙欠欠身子,回道:“王後直呼奴婢賤名就可,奴婢對這裏熟悉是因為奴婢的家就在荒漠的邊緣,那一年風暴,沙漠吞噬了奴婢的家,奴婢無依無靠這才入宮為奴的。因此奴婢對這裏還算是熟悉,其實平日風平浪靜的時候沙漠也是很美的。”

生活在沙漠邊緣的人,時常就會有這樣的風險,沙漠每一年都會擴大,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吞噬了上一刻還鮮活的生命。

緋璃看著沈汐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往事,便說道:“家裏一個人也沒有了嗎?”

沈汐微微一楞,很快的搖頭答道:“沒有了。”

緋璃沒再說什麽,逝者已逝,不管說什麽其實都沒有用處了。只是看著沈汐的神色多了幾分柔和,道:“在我跟前做事不用戰戰兢兢,有話也可以直說,不礙的。”

沈汐一楞,擡起頭悄悄地看了緋璃一眼,卻看到緋璃又閉上了雙眸。

早在西戎國的時候就已經聽說,王上求娶的大昭國大郡主冷漠疏離,是個寡情的人,只是自從見了面這才覺得傳言言過其實,在她的眼睛裏王後是個很和善的人,總是帶著淺淺的笑容,對待周圍的人從不會苛責,即使犯了錯誤也只是讓白馨出言訓斥一番並無懲罰,傳言跟現實總是有些差距的。

沈汐透過刮起的車簾,看著外面的景色,神情有些淒冷,往事經年不堪回首,再路過故鄉,總是還有那麽一份惆悵在心底盤旋。

出關前的一夜,駐紮在了郊外,並沒打擾邊關守將,盡管是如此,知道西戎王跟離歌公主大駕來此,邊關守將還是帶著人奉上了酒菜,慰勞一幹人等。

緋璃在帳內鋪好了床鋪,沐浴過後散開一頭黑發,隨手拿起一本書倚在床頭靠著宮燈一頁頁的翻看。金鷂在外面跟將士們喝酒言歡,緋璃不善這種場合,再加上女子也不宜經常的拋頭露面,因此露過面後便回到了大帳。

手裏的書沒看幾眼,緋璃倒是又想起了沈汐,在她的眼裏沈汐是一個很安靜的人,極少說話,但是一出口就無廢話。今日在車上她說的話總是讓緋璃覺得有些不太妥當,可是又說不清楚哪裏不妥當。

沈汐既然是金鷂信得過的人,忠心方面應該是沒的說,可是這種不安的感覺是如何來的呢?

跟在的還。大漠……想起沈汐說起大漠時的神色,緋璃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白馨掀起簾子走了進來,看著緋歌還在看書,笑道:“王後,仔細傷了眼睛,晚上還是不要看了,燈光畢竟暗些。”

緋璃收起書本交給白馨,道:“我也乏了,收了吧。”

白馨收好書,這才低聲說道:“沈司儀已經回了帳篷,我跟她攀談了幾句,月珠跟**也特意的跟沈司儀手下的人走的親近些,可是還沒有發現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緋璃點點頭,揉揉眉心,道:“但願是我多想了,嬤嬤,您也去休息吧,我這裏沒事了。”

白馨笑著應了,給緋璃放好了晚上要喝水的水壺,中間包了棉包,壺裏面是滾燙的熱水,這樣的話就是半夜起來喝水也是溫熱的。弄好這一切,白馨才輕輕的退了下去。

初秋的夜已經有了隱隱的寒意,金鷂回來的時候緋璃已經睡著了,看著緋璃的睡顏金鷂默默地坐在榻邊就那麽看著她。周緋璃真是一個令人看不透的女人,她對自己那一份心金鷂是能感受到了,可是她從不不會在晚上等自己回來,每當他回來得晚,總能看到緋璃熟睡的容顏。還沒有哪一位後妃他沒就寢就有人先敢睡著的,可是周緋璃就敢。

她會親手為他更衣穿衣會為他撫平衣衫的褶皺,會為他準備美味的飲食,會為他綻放最純美的微笑,會為他默默地做很多事情,可是唯獨不會等他就寢。

很久之後金鷂才想明白,不是周緋璃不想,而是她不敢。習慣了一個的懷抱,當你失去的時候就會痛不欲生,與其那樣倒不如自己從不奢望這個懷抱。等一個人同眠共枕會成為一個可怕的習慣,緋璃知道西戎王宮裏不是只有她一個女人,與其到時候孤枕到天明,不如現在讓自己學會松手。

你究竟是個怎麽樣的女人?金鷂這一路行來還是沒有看清楚,周緋璃將自己保護的很好,很難讓別人窺透她的心,這也讓金鷂有些不悅,更多的卻是一種疑惑。

睜開眼睛往日首先看到的便是金鷂沈睡的容顏,可是今早向來,沒有熟悉的懷抱,沒有熟悉的容顏,緋璃還是忍不住的一楞,這麽早就起床了?

自己翻身下了榻,聽到她的聲音,月珠**立刻進來服侍緋璃。

“王上呢?”緋璃看著鏡中自己的容顏問道。

“王上一大早就出去了,四皇子好像有急事,王上吩咐奴婢不要打擾您的休息,所以奴婢沒叫醒您。”**抿嘴笑道,在她的眼裏王上真是一個貼貼的好男人。

緋璃淡淡的應了一聲,想起金諾就不由的蹙起了眉頭,想起那日晚宴之時他脫口說出的那個名字,綺羅……

這個一聽就是女人的名字,想起金鷂的神情,緋璃不由得心口有些難受起來。她知道金諾說出的這個人一定是金鷂很在乎的人,不然的話金鷂怎麽會是那樣的神情。

“讓你打聽的事情打聽過沒有?”緋璃低聲問道。

“奴婢問過了,宮裏有位綺妃娘娘,聽說閨名就叫做白綺羅,不知道是不是娘娘說的那個。”月珠壓低聲音在緋璃的耳邊說道。

緋璃手中一緊,果然……看來這位綺妃對於金鷂一定是不一樣的,原來他忘記自己的同時還喜歡上了別的女人,上天真是給了她一個好大的禮物!

臉色微微的有些難看,緋璃看著妝奩盒裏那些繁覆的釵環便有些厭煩,道:“今日不用挽髻了。”

說著自己動手將黑發用梳子梳順,就那麽用一根錦帶綁縛起來斜斜的掛在胸前,這樣脂粉不施,沒有華美高髻的緋璃倒是多了幾分山野韻味,令人看著帶也是極為的清爽。

金鷂的早飯是跟金諾一起用的,當他回來的時候緋璃剛剛用完早飯,看到緋璃這樣的一身裝扮,不由得楞一楞。

緋璃擡眼看著大步走進來的金鷂,對上他驚愕的神情,不由得一笑,伸手扯起胸前的發辮,說道:“好不好看?”

說實話這樣的裝扮自然是算不上美的,可是配上緋璃那燦爛的笑容金鷂竟然覺得移不開眼睛,不由得說道:“好看。”

周圍的侍女們抿嘴一笑忙退了下去,緋璃瞧著金鷂說道:“今日出了關門就走出了大昭國的國界,什麽時候動身?”

“再過一會就走了。”金鷂沈聲說道,然後看著緋璃,又道:“出關後咱們會連夜趕路走過獅駝嶺,這裏並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聽到金鷂話裏的鄭重口氣,緋璃這才明白過來,獅駝嶺乃是大昭國、西戎國跟梟陽國三國交界處的三不管地帶,這裏盜匪叢生,高山峻嶺重重,因此就算是有兩萬人接駕,金鷂亦不敢掉以輕心。

緋璃點點頭,道:“好,我記下了。”

金鷂突然展眉一笑,手心裏突然滑出了一件物事,遞給緋璃說道:“喜不喜歡?”

緋璃呆呆的看著金鷂手中的白白的類似於骨頭之類的東西,怎麽看也沒看出這是個什麽東西,皺眉問道:“這是什麽?”

☆、069:長路漫漫危險多(二)

緋璃看著金鷂手裏的東西其實有些害怕,真的是某種動物的骨頭,而且好像還是頭骨,想到這裏緋璃就有些心顫。縱然是緋璃一向很大膽,可是畢竟也是女孩子,生活環境中從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乍一看到,還是驚了一跳,不由得拽住了金鷂的衣袖。

金鷂看到緋璃的樣子,還真沒有見到過緋璃這樣膽怯的樣子,不由得抿嘴一笑,那金色的眸子裏綻放出璀璨的光芒,一點點的籠罩在緋璃的身上,只聽他說道:“這個是烏龜的頭骨。”

緋璃驚呼一聲,重覆道:“烏龜的頭骨?你給我這個做什麽,看起來很可怕。”

“在我們西戎烏龜的頭骨是一件寶貝,它能辟邪,能護佑人的靈魂。”金鷂輕輕的笑道,手心裏的烏**骨被一根編織成數股的紅線穿過,靜靜地躺在金鷂的手心裏。

緋璃呆呆的看著金鷂手上東西,不管自己還不害怕,這件東西是金鷂送給自己的第一件東西,伸手接了過來,臉上的蒼白已退去了些,眉眼不由的彎了起來,這開心是打心底裏蕩漾開來。

金鷂沒有告訴緋璃這烏**骨是他母妃的遺物,他佩戴在身上已經很多年,在度過獅駝嶺這個不能預知的兇險之地,有一種強烈的願望讓他想要將這個頭蓋骨戴在緋璃的身上,仿佛這樣就能護佑她的安全。

“我給你帶戴上,沒事的話不要輕易摘下來,這東西要時時的佩戴著與你產生心靈感應,才能會時時的保護你。”金鷂親手為緋璃將這頭蓋骨戴進緋璃的脖頸間,頭蓋骨上本來沒有眼睛,可是現在這頭蓋骨上卻嵌了米粒大小的黑寶石當做了眼睛,這樣才能識得黑暗中的路。

緋璃一開始有些害怕,現在看著習慣了倒也不覺得害怕了,鄭重的點點頭,道:“我不會摘下的,這是我的阿羅送我的。”

我的阿羅,多麽順口的一句話,金鷂聽的手指一僵,隨即笑了起來,道:“你喜歡就好。”

“我很喜歡,可我沒什麽東西送給你。”緋璃垂頭說道,有些沮喪,金鷂送她的東西是不能以金錢來衡量的,她拿什麽送給他呢?

金鷂正要說你不用送什麽,卻見緋璃猛地擡起頭來,看著他,黑簇簇的眼眸裏閃著幽亮的小火苗,只聽她堅定地說道:“阿羅,我最珍貴的東西便是我的心,我將我的真心送給我的阿羅好不好?”

緋璃話裏的意思讓金鷂一頓,緋璃說將她的真心送給阿羅,她卻沒說送給金鷂,因為金鷂還是西戎王,西戎王的心不能只有一個女人,可是……可是阿羅是可以的,所以緋璃用力咬緊我的阿羅幾個字。

緋璃什麽都知道,這一刻金鷂突然有一種無力的感覺,面對這樣聰慧的緋璃,突然之間他覺得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他好像都欠了她的。

“好,你的阿羅收下了。”金鷂柔聲應道,是的,他們兩人都知道,阿羅收下了緋璃的心,可是金鷂沒有,那是一道不能逾越的線,明知道前面是萬丈深淵就有那傻乎乎的毫不猶豫的邁了下去。

緋璃一直是感情上的傻子,她執著的令人心疼,可是這一刻,她的阿羅也跟著她做了一回傻子。

緋璃開心極了,再也沒有比這一刻更令人開心的了。那帶著溫暖的笑容傻乎乎的在金鷂的面前晃啊晃,原來看一個女人這樣毫無心機的笑,竟然也是這樣幸福的事情。

出了關,緋璃下了轎,朝著關口鞠了一躬,告別故土,雙手捧起一把黃土裝進了自己隨身攜帶的荷包中,這一走這一生也許就是故土難回,她要好好的看一看這關口的城墻,這裏的每一個人,踏出這裏,就是西戎國的王後了。

淚終究還是滑落臉頰,原以為自己很堅強,卻不知道每一個人的心裏其實有都隱藏著對於故土的深深眷戀,別了,我的家國……

金鷂在一旁看著緋璃,這一刻的緋璃艷光四射,金線織就的襦裙披帛在陽光下金光閃閃,華麗高貴的望仙髻,發髻間珠釵閃亮,盡顯公主儀仗。瞧著緋璃戀戀不舍的神情,金鷂覺得讓一個女子遠離故土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可是他沒得選擇。

牽起緋璃的手,金鷂凝著她的雙眸,鄭重地說道:“若有一日天下承平,我畢將會帶你回家省親。”

他還是給了她承諾,給了她這一生最期盼的承諾,緋璃迎著陽光,看著金鷂點點頭。伸出手拭去她臉龐的淚珠,金鷂只覺得手指微涼,她的淚被風一吹也變成涼的,直透人的心底。

坐上馬車,緋璃戀戀不舍的看著在身後越來越遠的關口,直到成為一個再也看不清楚的黑點,這才放下車簾,家國父母,再見了,緋璃會好好的保重自己,會支撐起大昭國的威儀,會做一個完美的和親公主,會努力為兩國的和平共處做出自己的最大的努力。

金鷂騎著馬跟金諾並肩在隊伍前頭,不時的會回頭看一下緋璃的馬車,似乎這樣便能安心一些。

金諾再一次的皺起了眉頭,這一次終於忍不住的說道:“三哥,你真的變了,你自己沒感覺出來嗎?”

金鷂轉頭看著金諾,變了嗎?原來不知不覺已經有了變化。看了金諾一眼,便問道:“變了又怎樣?我不會置家國天下於不顧。”

金諾想要說什麽似乎又咽了回去,良久才吐出一句:“別有了新歡忘了舊愛,綺羅還在等著你。”

聽到金諾提起白綺羅,金鷂的神情微微的一變,然後才說道:“我沒忘,四弟,你不用時時刻刻提醒我這一點。你也別忘記了,我跟她之間的事情不需要別人插手。”

金諾神色一變,是啊哪裏需要別人插手,苦笑一聲說道:“你說的是,綺妃為了你這些年吃盡了苦頭,你自然不會薄待了她。”

轉眼間綺羅已經變成了綺妃,金諾清清楚楚的劃清了界限,嘴上劃的清,可是心裏呢?

金鷂不再言語,擡眼看著前面郁郁蔥蔥的高山,這裏就是獅駝嶺,只有兩條路,要麽翻過山,要麽繞過山。翻山肯定不現實,怎麽能讓嬌貴的公主西戎的王後翻山越嶺呢?那麽只有繞過山去,這樣一來路程就遠了一半還多。

金鷂揮手,原地整頓休息。

兄弟二人坐在地上,攤開地圖,比劃了一番,金鷂才說道:“不知道他會不會半路設伏?”

這個他他們兩兄弟心知肚明,自然是南昭王金錦。

金諾這個時候神色也變得鄭重起來,好一會子才回道:“南昭王雖然性子暴虐乖張,做事殘暴,可是卻是智謀百出的不世將才,臣弟真的沒有把握預料他會不會在這裏設伏。”

金鷂卻是冷笑一聲,道:“他必定不會在這裏設伏,如果我是他一定會將敵人的心給調的高高的,讓他們時時刻刻的感受到害怕,可是頭頂懸著的刀想要什麽時候落下卻是我說了算。”

金諾神情鄭重,覺得很有道理說道:“按照他的性子這個的確是有可能,如果不在獅駝嶺設伏,那麽唯一還能下手的地方就是我們要穿過的荒漠,可是在那裏動手就只能是晚上,如果我們算計好穿越沙漠的時間,也許能避的過去。”

金鷂輕輕的點點頭,然後說道:“正是如此,如果真的是這樣時間一定要好好的計算一番。”說到這裏擡頭問道:“接應的軍馬在哪裏?”

金諾指指地圖道:“這裏,這裏是個隱藏的好地方,進可攻退可守,與咱們百無一害。”

金鷂擡頭看看天,天近正午,眼眸微瞇,這才說道:“加緊用午飯,然後連夜過獅駝嶺,如果我所料不誤,若我們天黑之前過不了獅駝嶺的隘口,金錦絕對會出手的。”走也的她。Se0u。

隘口易守難攻,若是金錦接著天黑在那裏設伏,的確不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

*******

獅駝嶺實在是一個環境優美的地方,站在山頂,周圍圍繞著雲山霧海,涼風習習衣袂隨風翻卷,遠遠望去,周圍的小山口似乎都變成了小黑點。

金錦站在山巔,眼神放空,旁邊的無名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一時之間也不敢相問,就這麽站在旁邊一動也不動。

就在這個山腳下,她的馬車就停在那裏,只要他計劃得當這一次他一定要把她帶走。在他的封地要藏起一個人簡直易如反掌,所以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絕對不能放過。

等到他的離歌回到了他的身邊,什麽天下就算不要又有何妨?只是……她還是遺忘了他,不過也好,她也忘了焰羅,總算是公平一點了!

不過現在焰羅的身邊也是極不安穩,太後跟他異性母子自然不會親睦,還有權臨風處處與他為難,再加上一個自己,也算得上是處處失火。若是離歌再回到自己的身邊,只要自己放出消息,金鷂把公主給弄丟了,到時候大昭國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江山美人……都是自己的,焰羅註定是一個失敗者!

上一世,兩人算是同歸於盡,這一世……他必定要步步籌謀,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

看著金錦的神色緩和了些,無名這才松了口氣,只覺得後背都出了汗,這主子的性子實在是令人無法猜度,勢必要步步小心。

“主子,咱們下一步要不要在獅駝嶺動手?”無名小聲的問道,擡眼看看天,要是在這裏動手就要立刻去準備了。

金錦看也不看無名,望著遠方一層層的雲山霧海,淡淡的說道:“金鷂狡猾無比,一定會趕在天黑之前通過隘口。如果天黑之前過去了,咱們就不能動手了,那兩萬大軍可不是吃素的。若是沒能通過,咱們到可以趁黑下手。”

無名素來佩服金錦的謀略這麽一想還真覺得是這麽回事,便又問道:“如果他們天黑之前過了隘口,那咱們就要在大漠裏動手,可是在大漠裏動手實在是個兩敗俱傷的計策。”

大漠裏天氣變化不定,上一刻也許還是風輕雲淡,但是下一刻說不定就是狂風暴雨,就只因為這種變幻莫測風天氣,這些年荒漠裏不知道埋了多少白骨。

金錦也知道,如果可以誰願意在大漠裏動手,這就意味著與敵人拼命的時候把自己的命也堵上了。

“如果他們過了隘口,那麽大漠的一仗必不可免,你吩咐下去做好準備。”金錦看著無名,眉頭緊皺,譏諷的一笑,這才說道:“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