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心境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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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試之後三天便是真視，可以說，這個環節是所有考試中淘汰率最高的，雖然黑暗王庭減弱了前面兩個環節的考核難度，但這一關是無法削減難度的，其結果導致了真視遠比往年要高得淘汰率。
“從這個結果上來說，之前的放水其實完全沒有必要，”通過了真視的貝爾曼感覺有些難受，他窩在自己的臨時住宅裏，瀏覽著最新信息，而看完這些，他又看了看聯系人中水子梨可愛的Q版形象，“嘛……雖說是得知了了不得的真相，但是要做的事情還是只有一件事。”
他並不是一個人在這裏，還有另外一個人。
艾弗拿起冰桶中的蜂蜜酒，給自己倒了一杯：“是啊，只有一件而已。”
貝爾曼打量著這個家夥：“雖然不知道上面為什麽會對一名神眷者那麽上心，不過其他人到底代表了哪邊，這個我大致清楚，可你呢？你是哪一邊的？”
“我？”艾弗指了指自己，“哪邊都不是，我就一普通的過氣傭兵，啃著年輕的時候留下的老本，啃完了，現在尋思著給自己找份工作。”
“……”
雖然直覺上知道艾弗說得基本是實話，但是貝爾曼不敢大意，因為相比起其他人，自己的身份更加敏感，需要小心隱藏。
所以他擺出一副不信的樣子說：“你說這話誰信？知道了這種事情卻沒有任何動搖……呵呵。”
“哦……經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我自己的話沒什麽說服力……不過這點小事就別管了吧？過幾天不是要前往學園星系麽？現在說得多做得多，萬一被她察覺了——以神眷者那可怕的運勢，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吧？”
提到這個，貝爾曼想起了自己曾經見過的某個神眷者身上完全不講道理的運氣，扯了扯嘴角，索性不再說話，免得胃疼。
——————
長孫雨涵小心的將自己兜帽放下來，她正在和自己的母親長孫儀談話。
與她需要時刻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不同，長孫儀看起來莫約不過30歲，隨意穿著一件舒服的短袖，大開叉的V字領一直到平坦的腹部，舉手投足間盡顯貴婦人的雍容。
“我交代你的事情彎成了，你做得不錯，”長孫儀淡淡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說，“但神眷之人多心軟，現在的順利有很大程度是因為神眷者的憐憫……就你在考試中的表現來說，隨便一個考生的表現都比你出色，明白麽？”
前面誇獎的話語讓長孫雨涵嘴角不由得有了一點笑容，但是後面的話，卻完全讓這個笑容消失了。
“覺得委屈？那你說說，你在考試裏都做了什麽事情？”
長孫雨涵張了張嘴，但最後沒吭氣。
是的，即使有什麽功勞，那也都是葬花做的，她的能力即使在戰鬥的時候也是束手束腳的，因為她的毒很容易誤傷周圍的隊友。
想到了這裏，她把頭埋得極低，幾乎都要觸到胸脯了，見此貴婦人也緩和了語氣：“心試你也過了，真相你也知道了，接下來就是為期10年的巡禮培訓，該做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
長孫雨涵沈默了一下，終於第一次開口說話了，或許是因為不常說話的緣故，她說話的時候語氣總令人覺得怪怪的：“做朋友？多好的朋友？為什麽？”
說罷她又低下了頭，不敢看母親的眼睛。
“做最好的朋友，我的女兒，我想你也清楚自己的身體，再這樣下去不出10年，我們長孫家的一切手段就都抑制不住了……從你出生那時起，我就知道，你若能控制住這霸道的毒體，必將成大器，然而萬事總是難以如意，已經到了這種時候，還剩下的方法你自己清楚。”
長孫雨涵點了點頭，但不知為何，卻沒有任何害怕的成分。
“……你自己也清楚，再這樣下去的後果，我就不多提了，如果沒有解決，知道時候到了，就回來吧。”
長孫雨涵僵了僵，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然後通訊就斷了，長孫雨涵趕緊戴上兜帽，並向守在外面的葬花示意通話已經結束，後者立刻走了進來，關切的看著她：
“四小姐……”
她趕緊在紙上寫字：
我沒事，一切都會好的……
葬花看到這話，眼眉覆雜，但最後還是扯出了一個笑容。
做為暗衛，很多事情她並不清楚，也不需要知道，唯一知道的只有……想要讓小姐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毒體，一般的神眷之橋只怕是做不到……想要四小姐完全好起來，哪怕是神眷者也要付出代價。
而在另一邊，已經斷了通訊的長孫儀點燃了一根香煙，吞雲吐霧了一會兒，她嘆了口氣，隨著她的嘆氣聲，仿佛能夠感覺到女主人心中的郁結，屬於她的兩名暗衛出現了，他們單膝點地，對女主人表現出絕對的服從。
“斷水，你跟著我多少年了？”
“1783年又4個月23天，儀大人。”
“都過了這麽久啊……”長孫儀沈吟了一下，又說，“從今天起，你不用跟著我了。”
名為斷水的暗衛聽了這話，並沒有動搖，只是頭顱埋得更深了。
“你去跟著雨涵，保護她，關鍵的時候如果有變……你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斷水應是，立刻離開了，而長孫儀的神色顯得有些疲憊，她深深吸了一口煙，一邊吐氣一邊自語：“雖然我是這裏的代理族長，有著使命在身，但我也是一名母親啊……梨小姐，請……”
幾乎就在長孫儀話音落下的同時，另一邊，理論上相隔億光年以記的水子梨，在學習沏茶的時候仿佛感覺到了什麽一般扭頭，而那個方向……正是長孫儀所在的方向。
“……梨子，茶水灑了。”
回過神來的水子梨趕緊提起茶壺，看著桌子上一堆茶水有些欲哭無淚。
“這不科學，明明只是擺弄茶壺和茶杯而已，為什麽失敗了這麽多次……不，剛才我本來可以成功的！”
安沫淮坐在另一邊，手裏捧著一本書說：“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弄丟了堅果的松鼠，來來來，再來幾個跳腳的POSE，我錄個主題包。”
“……信不信我晚上給你準備108甜食宴不帶重覆的？”
安沫淮整個人都僵硬了：“這個……這個……”
“我可是很親切的哦，畢竟是蘿莉精心準備的晚餐，既然是一名合格的蘿莉控，一定會把可愛的甜食全部吃完的對吧？”
安沫淮頓覺再這樣下去自己命不久矣：“梨子，你剛才說可以成功是怎麽回事？”
“那個啊……很奇怪，就是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什麽地方被什麽人單方面拜托了什麽事情的樣子，而且還不好拒絕啥的……”
鴆影這個時候從桌子的陰影中鉆了出來：“這個啊，我覺得你無視也沒關系啊——反正怎麽看你最後都會忍不住幫忙的。”
“……什麽叫做我會忍不住幫忙，”水子梨虛著眼睛看著這貨麻溜的從陰影中移動到旁邊的沙發上，“我看起來像是那麽多管閑事的人麽？”
鏡子惡魔哈哈大笑：“前提是‘閑事’！”
……她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這個先不提，”水子梨說，“鴆影，你……以前認識我麽？”
鏡子惡魔抽風的動作頓了頓：“這個……重要麽？”
“看來是認識了。”
一個一個的……你們丫的開啟的是影帝人生模式麽？就她一個被蒙在鼓裏啥都不知道！
這個世界真可怕，她想回地球！
想歸想，然而擦幹凈桌面上的茶水，某管理員又開始沏茶了。
若問她為什麽那麽認真、可以說是比之前學習精神力學的時候還要認真沏茶……原因起於某次對話。
真視進行中的某日，無事的水子梨扯了扯同樣閑得長毛的安沫淮：
“那啥……如果想要煉心境，怎麽辦？”
心境，現代精神力學又稱精神穩定度，大風大浪經歷得多，並且能夠克服過來的人，心境就穩定得多，精神海不會輕易因為外物和感情而受到影響。
水子梨最近實力長……不，是恢覆得太快，急需要錘煉心境。
當然了，如果能夠恢覆記憶，取回自己萬年經歷過的時光，心境自然就沒有問題，但是現在是不大可能了，天曉得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安沫淮專門交代她，即使有想起來的征兆，也要壓下去。
靈相之前，千萬別想起來，想起來就要糟。
為此，水子梨拍死了無數只好奇的小貓，平心靜氣，不望過去，活在當下。
……但是心境的問題還是要解決的啊！
於是，某男神想了想，有些懵比的回答：“要不……你先試試沏茶？我記得錘煉心境的方法中，這個對很多人都有效的。”
雖然內心隱隱覺得，某男神的方法說不定是個坑，因為但凡和成長有關系的經驗，這貨似乎就是一片空白，仿佛他從會蹦跶起就是秒天秒地秒空氣的存在，所以問他想要成就掰斷鋼管的力氣哪種方法好這樣的問題……
他只能回答你從天上降道雷電下來比較快了。
至於找別的老師……某男神很崩潰，節操全丟的表示如果被蘿莉嫌棄了他還不如去死。
於是這段時間，水子梨一直處於耐心沏茶總是失敗，失敗到懷疑人生的地步。
等到真視全部結束，黑暗王庭公布最終獲選名單，大家要開始填報就業意向的時候，水子梨這才反應過來，頂著兩個厚眼袋去見安沫淮。
“我說……還有別的方法麽？”
她聲音都抖了。
安沫淮又抓了抓腦袋，指著旁邊的瀑布：“據說面對瀑布靜坐，待到能看到水流靜止就是大成……”
某男神話還沒說完，一只軟絨球就砸到他臉上了，水子梨頓時崩潰：“你到底有譜沒譜啊！唔……夠了，我去育才網找個老師！”
“別啊！”某男神很是崩潰，“梨子，你要相信我！”
“唯獨在這方面，我一點都不想相信你！”
“唔……！”
某男神蹲到墻角去種蘑菇了。
陰影中，鴆影探出了一個腦袋：“真是看不下去了……想要煉心境？那怎麽不找我，和這個腦回路抽風的家夥鬧了這麽久，純粹只是浪費時間好吧？”
盯——
安沫淮殺人的視線.JPG
感受到這個視線，水子梨回頭瞪了這個添亂的家夥一眼，後者立刻收回視線，更加陰郁的種起了蘑菇，背景是在墻上用水痕畫畫的水井狐，以及感覺好奇，和它玩耍起來的軟絨球。
“總之，這裏說不清楚，”鴆影從影子上拉開一條足以通過一個人的縫隙，“進來說話吧。”
臨走前，看著自家男神猶如一只可憐小動物窩在墻角瑟瑟發抖的樣子，她忍不住過去撫摸了他一下，後者立刻回血，像個沒事人一樣回到沙發上看書了。
來到的鴆影的空間裏……還是那副白到讓人擔心會不會得雪盲癥的白色空間，空中飄著一些水銀球，不過和上次不同，這次水銀球上面有很多奇怪的標志，比如“坑爹”、“不套路”、“尚可一看”啥的……
這是偷窺的觀後感麽？
“你覺得心境的本質是什麽？”
鴆影浮在半空中，開口就來了個很有哲學辯證關系的問題。
沈默了一會兒，水子梨回答：“……大概是自我中心主義者？”
這次換鴆影沈默了：“……”
“我說，你是怎麽想到那個方面的？”
“寵辱不驚，不以外界變化動搖自身啥的……較真了說，這不就是自我主義者，聽不進話的倔驢子麽？”
鴆影張了張嘴巴，微妙的覺得自己無法反駁。
“好吧，這個是人類自己的思想觀和價值觀的問題，不在我的考慮之內，也和接下來的修行沒什麽關系，”鴆影在空中浪了兩圈，找回了一點狀態說，“不過對心境理解到這個程度，可以說其那超過400字的高深學術話語你已經理解透徹了……你自己心裏其實也很清楚，心境這東西，要真想要屬於自己，捷徑是沒有的吧？”
水子梨沈默。
“雖然你現在看起來沒什麽問題，但是心境的孱弱必定會影響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下一步——對規則的感悟。”
“我、這是我曾經做到過的事情對吧？”
“嗯，是這樣沒錯，但當時那件事情，你可以說是差不多將自己整個賠進去了，用了就算對於S級精神力者來說也是禁忌的能力……”鴆影斟酌著話語，打著擦邊球，“總之，你對規則的感悟已經全沒了，就算恢覆記憶也不可能再找回來了。”
水子梨頓時感覺自己虧到了姥姥家了。
“你覺得虧大了……額，那個時候你可是覺得自己賺大了，”鴆影說，“嘛，反正和你現在也沒有關系，回到正題上來吧。”
“……你不是說心境只能靠自己麽？”
提到這個，鴆影臉上浮現出一絲讓水子梨感覺不大妙的笑容。
“是啊，但是……讓你心境精進的條件，還是有的。”
水子梨感覺不妙了，她的直覺告訴她，自己還是回去沏茶比較好，然而這種時候後悔也太遲了，鴆影心念一動，她便被傳送到了另一個空間。
這個空間幾乎啥都沒有，一片黑，不遠處有個紫色案臺，案臺前有個墨綠色的團蒲，在不那個案臺之上有一盞晃動的油燈，一堆白紙和筆墨。
其中一張紙上寫著這樣一行字：
每日10遍三字經，一個月後且看……
PS：編不下去了，總之你封閉聽覺或者睡個大覺我都沒有意見，不過到底怎樣才會有進步，你比我清楚。
怎麽說呢……不管是案臺和團蒲那令人感覺十分糟糕的配色，還是那閃得人眼花的油燈，都十分能挑戰人的耐性，而更要命的是，周圍還有一些演奏十分糟糕的音樂，簡直就像是有人不心疼指甲在粗糙的黑板抓啊抓，偏偏旁邊還有個24塊5的擴音器開到了最大。
光是聽著水子梨就覺得雞皮疙瘩一個一個往外冒……
在這樣的環境下，每天用她根本沒拿過幾次的毛筆在紙上默寫10遍三字經？還不準封閉聽覺或者用精神灼燒寫字？
心累，想哭。
而在另一邊，鴆影再次從陰影處冒出來，一臉嫌棄的看著在沙發上看書的安沫淮。
“是啊是啊，壞人臟事我都做了，你滿意了吧？”
安沫淮對此抱以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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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個結果上來說，之前的放水其實完全沒有必要，”通過了真視的貝爾曼感覺有些難受，他窩在自己的臨時住宅裏，瀏覽著最新信息，而看完這些，他又看了看聯系人中水子梨可愛的Q版形象，“嘛……雖說是得知了了不得的真相，但是要做的事情還是只有一件事。”
他並不是一個人在這裏，還有另外一個人。
艾弗拿起冰桶中的蜂蜜酒，給自己倒了一杯：“是啊，只有一件而已。”
貝爾曼打量著這個家夥：“雖然不知道上面為什麽會對一名神眷者那麽上心，不過其他人到底代表了哪邊，這個我大致清楚，可你呢？你是哪一邊的？”
“我？”艾弗指了指自己，“哪邊都不是，我就一普通的過氣傭兵，啃著年輕的時候留下的老本，啃完了，現在尋思著給自己找份工作。”
“……”
雖然直覺上知道艾弗說得基本是實話，但是貝爾曼不敢大意，因為相比起其他人，自己的身份更加敏感，需要小心隱藏。
所以他擺出一副不信的樣子說：“你說這話誰信？知道了這種事情卻沒有任何動搖……呵呵。”
“哦……經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我自己的話沒什麽說服力……不過這點小事就別管了吧？過幾天不是要前往學園星系麽？現在說得多做得多，萬一被她察覺了——以神眷者那可怕的運勢，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吧？”
提到這個，貝爾曼想起了自己曾經見過的某個神眷者身上完全不講道理的運氣，扯了扯嘴角，索性不再說話，免得胃疼。
——————
長孫雨涵小心的將自己兜帽放下來，她正在和自己的母親長孫儀談話。
與她需要時刻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不同，長孫儀看起來莫約不過30歲，隨意穿著一件舒服的短袖，大開叉的V字領一直到平坦的腹部，舉手投足間盡顯貴婦人的雍容。
“我交代你的事情彎成了，你做得不錯，”長孫儀淡淡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說，“但神眷之人多心軟，現在的順利有很大程度是因為神眷者的憐憫……就你在考試中的表現來說，隨便一個考生的表現都比你出色，明白麽？”
前面誇獎的話語讓長孫雨涵嘴角不由得有了一點笑容，但是後面的話，卻完全讓這個笑容消失了。
“覺得委屈？那你說說，你在考試裏都做了什麽事情？”
長孫雨涵張了張嘴，但最後沒吭氣。
是的，即使有什麽功勞，那也都是葬花做的，她的能力即使在戰鬥的時候也是束手束腳的，因為她的毒很容易誤傷周圍的隊友。
想到了這裏，她把頭埋得極低，幾乎都要觸到胸脯了，見此貴婦人也緩和了語氣：“心試你也過了，真相你也知道了，接下來就是為期10年的巡禮培訓，該做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
長孫雨涵沈默了一下，終於第一次開口說話了，或許是因為不常說話的緣故，她說話的時候語氣總令人覺得怪怪的：“做朋友？多好的朋友？為什麽？”
說罷她又低下了頭，不敢看母親的眼睛。
“做最好的朋友，我的女兒，我想你也清楚自己的身體，再這樣下去不出10年，我們長孫家的一切手段就都抑制不住了……從你出生那時起，我就知道，你若能控制住這霸道的毒體，必將成大器，然而萬事總是難以如意，已經到了這種時候，還剩下的方法你自己清楚。”
長孫雨涵點了點頭，但不知為何，卻沒有任何害怕的成分。
“……你自己也清楚，再這樣下去的後果，我就不多提了，如果沒有解決，知道時候到了，就回來吧。”
長孫雨涵僵了僵，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然後通訊就斷了，長孫雨涵趕緊戴上兜帽，並向守在外面的葬花示意通話已經結束，後者立刻走了進來，關切的看著她：
“四小姐……”
她趕緊在紙上寫字：
我沒事，一切都會好的……
葬花看到這話，眼眉覆雜，但最後還是扯出了一個笑容。
做為暗衛，很多事情她並不清楚，也不需要知道，唯一知道的只有……想要讓小姐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毒體，一般的神眷之橋只怕是做不到……想要四小姐完全好起來，哪怕是神眷者也要付出代價。
而在另一邊，已經斷了通訊的長孫儀點燃了一根香煙，吞雲吐霧了一會兒，她嘆了口氣，隨著她的嘆氣聲，仿佛能夠感覺到女主人心中的郁結，屬於她的兩名暗衛出現了，他們單膝點地，對女主人表現出絕對的服從。
“斷水，你跟著我多少年了？”
“1783年又4個月23天，儀大人。”
“都過了這麽久啊……”長孫儀沈吟了一下，又說，“從今天起，你不用跟著我了。”
名為斷水的暗衛聽了這話，並沒有動搖，只是頭顱埋得更深了。
“你去跟著雨涵，保護她，關鍵的時候如果有變……你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斷水應是，立刻離開了，而長孫儀的神色顯得有些疲憊，她深深吸了一口煙，一邊吐氣一邊自語：“雖然我是這裏的代理族長，有著使命在身，但我也是一名母親啊……梨小姐，請……”
幾乎就在長孫儀話音落下的同時，另一邊，理論上相隔億光年以記的水子梨，在學習沏茶的時候仿佛感覺到了什麽一般扭頭，而那個方向……正是長孫儀所在的方向。
“……梨子，茶水灑了。”
回過神來的水子梨趕緊提起茶壺，看著桌子上一堆茶水有些欲哭無淚。
“這不科學，明明只是擺弄茶壺和茶杯而已，為什麽失敗了這麽多次……不，剛才我本來可以成功的！”
安沫淮坐在另一邊，手裏捧著一本書說：“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弄丟了堅果的松鼠，來來來，再來幾個跳腳的POSE，我錄個主題包。”
“……信不信我晚上給你準備108甜食宴不帶重覆的？”
安沫淮整個人都僵硬了：“這個……這個……”
“我可是很親切的哦，畢竟是蘿莉精心準備的晚餐，既然是一名合格的蘿莉控，一定會把可愛的甜食全部吃完的對吧？”
安沫淮頓覺再這樣下去自己命不久矣：“梨子，你剛才說可以成功是怎麽回事？”
“那個啊……很奇怪，就是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什麽地方被什麽人單方面拜托了什麽事情的樣子，而且還不好拒絕啥的……”
鴆影這個時候從桌子的陰影中鉆了出來：“這個啊，我覺得你無視也沒關系啊——反正怎麽看你最後都會忍不住幫忙的。”
“……什麽叫做我會忍不住幫忙，”水子梨虛著眼睛看著這貨麻溜的從陰影中移動到旁邊的沙發上，“我看起來像是那麽多管閑事的人麽？”
鏡子惡魔哈哈大笑：“前提是‘閑事’！”
……她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這個先不提，”水子梨說，“鴆影，你……以前認識我麽？”
鏡子惡魔抽風的動作頓了頓：“這個……重要麽？”
“看來是認識了。”
一個一個的……你們丫的開啟的是影帝人生模式麽？就她一個被蒙在鼓裏啥都不知道！
這個世界真可怕，她想回地球！
想歸想，然而擦幹凈桌面上的茶水，某管理員又開始沏茶了。
若問她為什麽那麽認真、可以說是比之前學習精神力學的時候還要認真沏茶……原因起於某次對話。
真視進行中的某日，無事的水子梨扯了扯同樣閑得長毛的安沫淮：
“那啥……如果想要煉心境，怎麽辦？”
心境，現代精神力學又稱精神穩定度，大風大浪經歷得多，並且能夠克服過來的人，心境就穩定得多，精神海不會輕易因為外物和感情而受到影響。
水子梨最近實力長……不，是恢覆得太快，急需要錘煉心境。
當然了，如果能夠恢覆記憶，取回自己萬年經歷過的時光，心境自然就沒有問題，但是現在是不大可能了，天曉得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安沫淮專門交代她，即使有想起來的征兆，也要壓下去。
靈相之前，千萬別想起來，想起來就要糟。
為此，水子梨拍死了無數只好奇的小貓，平心靜氣，不望過去，活在當下。
……但是心境的問題還是要解決的啊！
於是，某男神想了想，有些懵比的回答：“要不……你先試試沏茶？我記得錘煉心境的方法中，這個對很多人都有效的。”
雖然內心隱隱覺得，某男神的方法說不定是個坑，因為但凡和成長有關系的經驗，這貨似乎就是一片空白，仿佛他從會蹦跶起就是秒天秒地秒空氣的存在，所以問他想要成就掰斷鋼管的力氣哪種方法好這樣的問題……
他只能回答你從天上降道雷電下來比較快了。
至於找別的老師……某男神很崩潰，節操全丟的表示如果被蘿莉嫌棄了他還不如去死。
於是這段時間，水子梨一直處於耐心沏茶總是失敗，失敗到懷疑人生的地步。
等到真視全部結束，黑暗王庭公布最終獲選名單，大家要開始填報就業意向的時候，水子梨這才反應過來，頂著兩個厚眼袋去見安沫淮。
“我說……還有別的方法麽？”
她聲音都抖了。
安沫淮又抓了抓腦袋，指著旁邊的瀑布：“據說面對瀑布靜坐，待到能看到水流靜止就是大成……”
某男神話還沒說完，一只軟絨球就砸到他臉上了，水子梨頓時崩潰：“你到底有譜沒譜啊！唔……夠了，我去育才網找個老師！”
“別啊！”某男神很是崩潰，“梨子，你要相信我！”
“唯獨在這方面，我一點都不想相信你！”
“唔……！”
某男神蹲到墻角去種蘑菇了。
陰影中，鴆影探出了一個腦袋：“真是看不下去了……想要煉心境？那怎麽不找我，和這個腦回路抽風的家夥鬧了這麽久，純粹只是浪費時間好吧？”
盯——
安沫淮殺人的視線.JPG
感受到這個視線，水子梨回頭瞪了這個添亂的家夥一眼，後者立刻收回視線，更加陰郁的種起了蘑菇，背景是在墻上用水痕畫畫的水井狐，以及感覺好奇，和它玩耍起來的軟絨球。
“總之，這裏說不清楚，”鴆影從影子上拉開一條足以通過一個人的縫隙，“進來說話吧。”
臨走前，看著自家男神猶如一只可憐小動物窩在墻角瑟瑟發抖的樣子，她忍不住過去撫摸了他一下，後者立刻回血，像個沒事人一樣回到沙發上看書了。
來到的鴆影的空間裏……還是那副白到讓人擔心會不會得雪盲癥的白色空間，空中飄著一些水銀球，不過和上次不同，這次水銀球上面有很多奇怪的標志，比如“坑爹”、“不套路”、“尚可一看”啥的……
這是偷窺的觀後感麽？
“你覺得心境的本質是什麽？”
鴆影浮在半空中，開口就來了個很有哲學辯證關系的問題。
沈默了一會兒，水子梨回答：“……大概是自我中心主義者？”
這次換鴆影沈默了：“……”
“我說，你是怎麽想到那個方面的？”
“寵辱不驚，不以外界變化動搖自身啥的……較真了說，這不就是自我主義者，聽不進話的倔驢子麽？”
鴆影張了張嘴巴，微妙的覺得自己無法反駁。
“好吧，這個是人類自己的思想觀和價值觀的問題，不在我的考慮之內，也和接下來的修行沒什麽關系，”鴆影在空中浪了兩圈，找回了一點狀態說，“不過對心境理解到這個程度，可以說其那超過400字的高深學術話語你已經理解透徹了……你自己心裏其實也很清楚，心境這東西，要真想要屬於自己，捷徑是沒有的吧？”
水子梨沈默。
“雖然你現在看起來沒什麽問題，但是心境的孱弱必定會影響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下一步——對規則的感悟。”
“我、這是我曾經做到過的事情對吧？”
“嗯，是這樣沒錯，但當時那件事情，你可以說是差不多將自己整個賠進去了，用了就算對於S級精神力者來說也是禁忌的能力……”鴆影斟酌著話語，打著擦邊球，“總之，你對規則的感悟已經全沒了，就算恢覆記憶也不可能再找回來了。”
水子梨頓時感覺自己虧到了姥姥家了。
“你覺得虧大了……額，那個時候你可是覺得自己賺大了，”鴆影說，“嘛，反正和你現在也沒有關系，回到正題上來吧。”
“……你不是說心境只能靠自己麽？”
提到這個，鴆影臉上浮現出一絲讓水子梨感覺不大妙的笑容。
“是啊，但是……讓你心境精進的條件，還是有的。”
水子梨感覺不妙了，她的直覺告訴她，自己還是回去沏茶比較好，然而這種時候後悔也太遲了，鴆影心念一動，她便被傳送到了另一個空間。
這個空間幾乎啥都沒有，一片黑，不遠處有個紫色案臺，案臺前有個墨綠色的團蒲，在不那個案臺之上有一盞晃動的油燈，一堆白紙和筆墨。
其中一張紙上寫著這樣一行字：
每日10遍三字經，一個月後且看……
PS：編不下去了，總之你封閉聽覺或者睡個大覺我都沒有意見，不過到底怎樣才會有進步，你比我清楚。
怎麽說呢……不管是案臺和團蒲那令人感覺十分糟糕的配色，還是那閃得人眼花的油燈，都十分能挑戰人的耐性，而更要命的是，周圍還有一些演奏十分糟糕的音樂，簡直就像是有人不心疼指甲在粗糙的黑板抓啊抓，偏偏旁邊還有個24塊5的擴音器開到了最大。
光是聽著水子梨就覺得雞皮疙瘩一個一個往外冒……
在這樣的環境下，每天用她根本沒拿過幾次的毛筆在紙上默寫10遍三字經？還不準封閉聽覺或者用精神灼燒寫字？
心累，想哭。
而在另一邊，鴆影再次從陰影處冒出來，一臉嫌棄的看著在沙發上看書的安沫淮。
“是啊是啊，壞人臟事我都做了，你滿意了吧？”
安沫淮對此抱以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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