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女主人，水子梨心裏有數了……知道卓如月懷孕的，除了和家洋一家人，可能只有醫院了。

“你為什麽抓著懷孕的事情不放？你要找的不是兇手麽？”

伊萬傑琳顯然對這些沒有興趣，她打了個哈欠，問題完全沒經過腦子就脫口而出。

“前面我已經說過了，”水子梨說，“卓如月的腹部被剖開，不光如此，子宮也被剖開了，腹部表面的那一刀很整齊，幾刀達成，幹脆利落，沒有切到其它的臟器，一般人可估量不好這個度，加上她懷孕的事情肯定不會亂說，知道的只有醫生……那麽醫院醫生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伊萬傑琳眨了眨眼睛：“那這個醫生這麽做是為什麽？收集胚胎的BT？”

水子梨聳聳肩：“這個天曉得。”

帶著許些困惑，兩人來到了病歷本上的醫院，光幕醫院。

夜晚的醫院很靜謐，雖然燈光充足，但是人卻很少。

“……這到底是什麽狂草字體，”水子梨努力辨認著病歷本上的字跡，“一周前被診斷出懷孕3個月？署名是……龍含笑？”

兩人進入醫院，在醫生崗位欄上尋找著龍含笑這個醫生，這不難，龍含笑這個人的大名就高掛在婦產科門上，照片裏，一個面頰消瘦的男子脖子昂得高高的……顯然他不大會照相。

“我要去醫院的員工檔案室查查這個人的住址。”

水子梨指著這張照片說。

伊萬傑琳搖搖頭：“不用這麽麻煩。”

此時剛好有一個護士走過，伊萬傑琳在她眼前一晃，後者楞了一下，神色變得呆滯起來，在伊萬傑琳面前站好，一動不動。

“知道龍含笑現在在哪麽？”

“我和他不熟，但這個時間龍醫生已經下班了。”

“他的地址？”

一般來說，除非很熟，一個人是不會特意去記別人的確切地址的，很長，而且廢腦子，沒必要。

然而這個不熟之人的地址，護士卻沒有停頓的報出來了，這就是精神控制對於記憶力的加成。

伊萬傑琳打了個響指，拉著水子梨就走了，回過神來的護士困惑的看了看周圍，又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似乎覺得有點疼，但她很快想起自己的事情，快步走向工作崗位。

水子梨跟著伊萬傑琳離開了醫院，她回頭看了一眼精神變得很差的護士，忍不住說：“你這樣，會給她留下後遺癥的。”

伊萬傑琳頓住腳步，轉身蹲下來說，“水子梨，我之前就覺得奇怪了……難道你覺得這裏的全是真人？如此弱小的精神力，連精神力操縱都不會，連其存在都不知道，看著我，他們只是這個場景的NPC而已，不是真人。”

對此水子梨能說什麽呢？她只能搖搖頭，否認了伊萬傑琳的說法。

“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有時也會把游戲裏的人物和現實中的人弄混，但是水子梨，你仔細想想，他們這樣低微到幾乎感覺不到的精神力，怎麽可能保持著完整的思考能力呢？這點精神力，就連驅動身體行動都做不到，肯定是鏡子惡魔在使用AI群控系統之類的東西規劃他們的行為，你可別被繞進去了，為了這種虛假的東西搭上性命。”

做為一個星際人，盡管是地球村的星際人，伊萬傑琳給出了一個符合星際時代標準的“人”的定義，她並不知道在遠古的時空，在那個水子梨再也回不去的地球上，曾經的人類，就是依靠著被伊萬傑琳看不起的，如此微弱的精神力，思考著，拼搏著，以自己的智慧為傲，一步一步邁向太空，並最終有了現在作為後裔的她。

如果不是來自幾萬年前的地球，水子梨也會認同她的話吧？然而這個時候她只能再次搖頭。

“唉……反正你還小，長大了，你總會明白的，”伊萬傑琳嘆了口氣，“不說這個了，我感覺到有一股危險的氣息從遠方臨近，幹掉那個龍醫生之後我們就走吧。”

“……但是，還不能說是他幹的。”

伊萬傑琳再次嘆了口氣，或許她並不關心真兇是誰，只是想快點離開這裏，“死掉的有兩個女性，但是被剖腹的只有一個對吧？”

“對。”

“那麽除了知道卓如月懷孕的醫生外，還能有誰知道她懷孕了，會在殺掉她之後順手剖腹？如果兇手是一個有特殊癖好的人，比如殺完人後喜歡給人剖腹，但是這沒道理只剖一個人吧？確實你說過，是懷孕早期，外表看不出來吧？”

水子梨沈默了，不得不承認伊萬傑琳說得很有道理。

“而你前面也知道了，在這裏，懷孕的消息是不會亂說的……那麽除了醫生，還有誰？”

確實，伊萬傑琳的說法，水子梨找不到反駁的話語，只是百試百靈的直覺告訴她——事情沒那麽簡單。

有了地址，兩人很快找到了龍含笑的家，燈亮著，龍含笑在家裏。

兩人進入的時候沒發出聲響。

在這個城市裏，醫生是非常吃香的職業，特別是外科醫生——這年頭常有人受傷，而且經常有人因為營養不良而多病，醫生的薪水自然也好拿。

龍含笑也不例外，在這個末日裏，憑借著一手精良的醫術，他混了個主任的位置，過得很不錯，一個人能住一間房子就是證明。

房子內部的裝潢只能說是一般，生活的痕跡也比較少，看起來龍含笑平時並不在家常住，才進門就找到了目標，龍含笑就睡在自己床上，呼吸聲平穩勻稱——老實說，哪像是殺過人的人？

伊萬傑琳給了水子梨一個臉色，後者搖搖頭，只是釋放自己的精神力，開始對龍含笑進行精神威壓。

因為擔心會對對方的精神造成不可逆的損傷，水子梨采用逐漸加壓的方式，慢慢提高精神力放出度。

沒一會兒，龍含笑就因為心悸和精神壓力，猛然從床鋪上坐起來，然後一眼就看到了在床尾的兩人……可能他覺得自己眼花了，於是揉了揉眼睛。

然而毛用都沒有。

“好吧……看起來和我起床的姿勢沒關系，”龍含笑還算鎮定，看著眼前的二人，下意識的把目光集中到了伊萬傑琳身上，畢竟她不僅長相美貌，年齡也比水子梨大多了，更像是一個主事人，“有事？”

伊萬傑琳雖然不滿意水子梨的方法，但也沒反對，只是看了她一眼，後者站出來說：“是我找你有事。”

龍含笑看了看水子梨：“……我應該不認識你吧？”

“是不認得我，”水子梨說，“但你肯定認得卓如月。”

聽到這個名字，龍含笑沈默了一下，“我確實有印象，她是我的病人之一，有什麽問題。”

“她死了，你知道麽？”

水子梨精神力高度集中，不放過對方身上的任何微小變化。

“死了……這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但是這年頭，生死各安天命，請節哀。”

“我想問的不是這個，卓如月一家全死了，你知道麽？”

龍含笑臉色變了變，“唔……？”

“你知道他們其實幾天前就死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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