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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潘多拉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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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子梨好奇的扯了扯安沫淮:“難道她不是人?”

安沫淮聳了聳肩,然後掌心拍了拍基蒂的小腹,精神力滲透進這位公主殿下的身體,讓她整個上半身都被藍色的光弧的包圍,刺激得她渾身抽動,活像一個出了故障的機器人。

“梨子,這就是這個國家,這個星球的守糖人。”

旁白:守糖人,守護蟲糖的人,為了保密,奧夫維德歷代都是由王室直系成員秘密擔任,這個身份連文森特和瓦倫丁都不知道。

基蒂用最後的自制力死死閉著嘴巴,仿佛在拼命忍耐著什麽似的。

不過沒過幾秒,基蒂就忍不住了,她不由得仰起臉,完整的露出脖子的正面部分,隨即她喉結的部分出現了一個紫色的十字,這個聖痕一般的印記越來越寬,最後,一顆紅色的寶石擠了出來。

水子梨幾乎看呆了,這寶石毫無疑問正是蟲糖,但是比這個更讓她震驚的是,能夠從喉嚨裏掏出蟲糖的基蒂。

她不禁把手搭到基蒂手背上,生澀的用精神力對這位公主的身體進行探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基蒂的身體內部,無論是血肉、骨骼、神經網絡的組成還是精神上的觸感,都像極了蟲獸!

毫不客氣的說,除了外表不像,基蒂現在就是一只人形蟲獸!

水子梨被嚇到了,忍不住退後幾步,她這一退直接跌進了安沫淮的懷抱裏,後者對此樂見其成。

原來她之前會覺得基蒂很討厭,是因為對方根本已經是一個人形蟲獸!

而基蒂……也被水子梨嚇到了。

她滿眼都是不可置信,明明連最精密的設備都發現不了她的身體情況,也發現不了她身體裏藏著的蟲糖……為什麽這兩人能夠這麽簡單的就發現她的秘密?

要知道,蟲糖這種違禁品,如果黑暗王庭發現了,肯定會第一時間進行回收,但是幾百年了,這種事情都沒有發生,也就是說王室已經成功保存了蟲糖數百年,有隱藏好蟲糖的能力,現在卻突然被發現了……

“這是怎麽回事?安沫淮?”

水子梨有些驚疑不定的仰頭看著他,現在基蒂的情況觸動了她心中恐懼的部分。

在知道了蟲孢能夠感染人和靈能獸之後,她就不禁覺得不管是人還是靈能獸,似乎都因此而更為的接近蟲族……或者說,是與蟲族之間差距的界限愈發的不清晰,有時她也會想,萬一有這樣一天,有人能應用蟲族的力量,那麽這個人,還能算是人麽?

可能這個時候會有人忍不住為她的矯情懟她一臉:能保持自我不就好了麽?化敵人的力量為己用有什麽不對的?你是玄幻小說裏執著“死靈法師=邪惡”的腦殘光明教徒麽?

這個道理水子梨也不是不明白……

但這之前她隱隱有種模糊的感覺:蟲族恐怕並不是什麽單純的異界生物,在它的力量中有著一種恐怖的烙印,真正控制蟲獸們行動的不是蟲孢,而是烙印,這個力量本身。

在事情擺到必須要思考的現在,這種模糊感逐漸褪去,水子梨不由得問出聲:“基蒂公主,對於現在的你來說……蟲族和奧夫維德,哪個更重要?”

這個突然提問讓基蒂沒經過任何思考就回答:“那還用說麽?當然是蟲……”

基蒂的聲音卡殼了,她的臉色一片蒼白。

顯然,在此之前,根本沒人問過她這樣的問題。

旁白開始例行科普:

- 可悲的公主殿下,可悲的蟲人技術和掙紮。

- 在數百年前,那個大地的火焰剛剛平息,人們剛剛取得部分生存和繁衍權利的遙遠過去,在一次火山的噴發後,帶領著臣民們,試圖從被巖漿淹沒的城市的地下水道裏挖掘可用物資的奧夫維德四世,在一片惡臭的水溝中發現了一個潘多拉的魔盒。

- 不知道年份,不知道來歷,不知道出處,一個裝滿了蟲糖的特制隔離箱,就這麽被他找到了。

- 將蟲糖上交給黑暗王庭,可以獲得豐厚的獎勵,可以讓他的臣民得到很多必須的補給品——在當時,擺在奧夫維德四世面前的,有這樣一條光明大道。

- 但是當時的奧夫維德四世根本無法相信黑暗王庭,他擔心在未來,限育令會以各種理由被延長,擔心後裔和人民會習慣黑暗王庭這樣的統治,還擔心他們會遺忘天空和仇恨。

- 他意識到,對於現在這個只需要生存下去就能滿足,並且可能下一代和再下一代都會如此容易滿足的國家和人民,他必須留下覆仇的心氣和希望,否則當仇恨被遺忘之後,當習慣了這種統治之後,所有人都會變成黑暗王庭肆意懲罰和玩弄的玩偶。

- ——必須留下什麽能夠對抗黑暗王庭,哪怕是玉石俱焚也好的籌碼才行。

- 在這樣的悲嘆、恐懼和不甘下,奧夫維德四世設法處理了大部分知道這箱蟲糖的人,然後將其秘密傳承下去。

- 那一箱蟲糖,一旦全部暴露出來超過一個小時,就足夠吸引一場宇宙災難級別的蟲族來襲了……但是一旦蟲族出現,第一個被滅掉就是他的國家和人民吧?雖然很清楚這一點,奧夫維德四世還是下定了決心,要把它傳承了下去。

- 但是到了奧夫維德五世的時候,一切發生了變化。

- 一任國王是聽著父親的仇恨和悔恨長大的,他對於黑暗王庭有著強烈的仇恨和不滿,但是當時的大背景環境是生存而並非仇恨,或者說,國民們光是站著活就要拼盡全力了,只有衣食無憂的他有空考慮仇恨的問題。

- 他見證了父親所言的,對於仇恨的遺忘。

- 幾乎所有親歷者都被黑暗王庭的恐怖壓倒了,就如父親預測的那樣,他們並沒有傳承給自己的後代仇恨,而是傳承了羔羊的恐懼——這是理所當然的,現在時有掙紮的生活對比那十幾年的生不如死,幾乎已經算是天堂,比起百年之後世界會毀滅,人們更關心明天能不能吃飽,這就是人性。

- 他們看不到反抗的希望,為了不讓愈加對高科技沒有概念的後代,呼喊愚蠢的口號在堅硬石頭上撞死,如此做法也是無可非厚,甚至可以說是明智。

- 但人民的這份明智刺傷了王,奧夫維德五世牢記前輩王族的犧牲,他確信自己的祖先沒有任何錯誤,即使受到了及其不公正的待遇,還是為了崇高的理想,為了人民獻出了一切,但是人民又是如何回饋的呢?

- 奧夫維德五世只看到了順從和木然。

- “啊,這樣就好了吧,什麽都不強求了,只要活著就好了。”——他的人民似乎在這樣說。

- 奧夫維德五世沒法接受這樣的想法,在執政期間,他的想法愈加偏執,最後……導致他開始研究蟲糖。

- 這個研究一旦開始就昭示著一條可怕的不歸路,到了五世的時代,蟲糖隔離箱出了故障,剛好當時的其中一個研究結論是:蟲獸在吞下蟲糖後,並不會消化而是貯存起來,並且可以隔絕其它蟲族的感知和大部分儀器的探測。

- 於是為了在更遠的未來保存好蟲糖,繼承四世的遺志的奧夫維德五世,將目標放在了如何對抗黑暗王庭上,因而開始窺探如何讓人類掌握蟲族的力量……如今的成果之一就是基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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