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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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從前出現在電視上的一樣， 這時候的宗寒同樣面容嚴肅，那雙已經充血的眼眸彰顯出他已經很久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了。
對方應該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拍攝進了鏡頭裏，雙眼根本沒有朝著鏡頭的方向看一眼。
郁堯看到這裏時， 就按下了暫停鍵。她不知道即便是沒有開戰， 宗寒的工作也不怎麽輕松。
這視頻下面的評論高達幾十萬條， 有誇讚宗寒長得太帥的， 說什麽即便是在那麽艱巨的環境裏看起來還是那麽帥氣。還有人在八卦究竟是誰再給指揮官大人寄快遞。而郁堯關註的， 則是的下面有一條來自“戰後老兵”的評論。
這個人沒有怎麽正面歌頌宗寒， 只是站在退役老兵的角度，給看過這段視頻的人分析自己的理解。
戰後老兵：個人來講，很佩服像是宗寒指揮官這樣的軍人。當聯盟有難時， 總是沖在第一線， 而不是站在鏡頭面前， 對著衣冠楚楚的記者的話筒，惺惺作態，出現在各大網站的屏幕面前， 對著整個聯盟的百姓說著災難降臨時自己心裏的難受， 光是嘴巴上說心裏哀痛有什麽作用？對這種某些做戲的領導，實不相瞞， 我看了我隔夜飯都要嘔出來了。有的時候真的很為前線奮鬥的真正的戰士感到很不平， 明明做事的是他們， 但是好名聲總是被偽君子竊取。像是指揮官， 如果不是這次意外被人拍攝進視頻裏， 估計誰都不會知道他現在在一線建設七十六區！這種災後重建工作我曾經也有過參與， 這是真的苦啊！所有人，對，你們沒看錯，是所有人都沒有固定休息時間，反正你有力氣就趕緊幹活，能量站重建工作量巨大到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無法想象的！對此，我只想對指揮官鞠躬！對軍人致敬！你們在我們不知道時間，不知道的地方，真的保護了我們太多！
這條評論被無數人讚上了熱評，也出現了很多跟“戰後老兵”有共鳴的人。
蜉蝣一瞬：深有感觸！默默付出的人最偉大！
看片加星通訊38492：這是在暗暗指姓黃的那老禿驢？？我也看了他之前那個官方視頻，我他媽都要吐了好嗎！面對鏡頭的時候，聲淚俱下，這他媽政客還要串演演員的嗎？入戲真快！
流弊的小劉比：感覺到了！但是也沒辦法啊，我們指揮官就這麽低調……
隔壁老王：看著我們家指揮官這麽辛苦的樣子，我也想去參加七十六區的建設，媽的志願者可以去嗎！
……
郁堯的目光落在暫停畫面上的宗寒的臉上，即便眼前這個男人的臉上是灰塵仆仆，但她也能看出後者眼底的青色，大約真的像是那個叫“戰後老兵”的人說的那樣只有有力氣就不會休息，一直幹活吧。
想到這裏，郁堯心裏有些難過。坐在床上郁堯忽然覺得房間太大太空了，她一個人過年的話，應該會覺得很寂寞吧？宗寒說了，他出任務的時間就兩個月，過年時，宗寒會回來吧？
抱著這個念頭，郁堯在F3D上聯系了“白玫瑰小姐”。她記得後者說過，她那邊有渠道可以搞到原生態的蔬菜。今天郁堯看了這個視頻，意識到宗寒在那邊肯定很缺精神力，上一次她讓快遞帶過去的燒麥估計也就是杯水車薪。
也是在這時候，剛退了星網，郁堯看見自己班群裏的消息炸了。
霍文敏：我們需要學校給我們一個解釋！這個排名到底是怎麽回事！剛說了按照成績決定走方隊的具體名額，後腳這登記成績就出了問題！
朱劍：太可笑了啊？有些人想要背後耍手段，就做這種不要臉的事？真的是無敵了！
傅流錦：希望學校能給我們一個正確的解釋！
鄒思婷；切，你們這些人也就只能在網上鬧一鬧了，有本事在群裏蹦跶了！這麽大點事兒，至於嗎？
陳婷婷：當然我們沒有你鄒思婷有本事了，畢竟能占據了人家郁堯的成績還能這麽囂張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的人，我們這群臉皮薄的可比不上。
……
下面幾乎就是班上兩大陣營的互相“對決”了，郁堯沒什麽興趣看別人“撕逼”，她將消息滑到最上面。
教務系統顯示出來的成績對應的學生的姓名，全部亂套了！
郁堯點進去的時候，大致看了眼上面的排名，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看見整個年級的拉通排名，自己跟傅流錦，還有班上好幾個她熟悉一點的學習成績不錯的人都排在了這張名次表的尾巴上。這很顯然是在錄入成績的時候，有什麽地方弄錯了。
如今班群裏很多人都已經鬧開了，雖然說鬧開了，但“鬧”的這些人其實也就是以成績拔尖的那一撥人而已，然後莫名其妙的一群人就開始撕逼。
郁堯還在瀏覽教務系統顯示的拉通排名時，傅流錦也是在這時候私聊了她。
傅流錦：看見你在線就找過來了，群裏的消息你都看了吧？上教務系統了嗎？
郁堯：嗯，看了，都看了。
這時候郁堯看見屏幕上出現一個對方請求視頻通話的系統提示，她點了同意。
很快，傅流錦那張帶著清愁的臉出現在鏡頭裏。
“這件事情你怎麽看？”傅流錦問。
“這麽大規模的錯誤，學校可能將這責任推在系統BUG上，不然沒法給出解釋。”郁堯回答，她看著傅流錦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安慰道：“你也別想太多，總是要解決的。”
另一頭的傅流錦搖頭，“不，這不一樣。現在成績登記上去了，雖然是摸底考試，不是一區的統考，但也會傳給考試局那邊，這樣一來，是不能再更改的。我們這一次也沒有機會去走方隊了，說起來也奇怪，開始我原本也不是一定要去，但現在想到這事兒，心裏又覺得失落空蕩蕩的……”
失去了本來是屬於自己的榮譽，還是因為被人竊取而失去，大抵都會心有不甘吧。
“還有我爸已經在家裏嘆了一晚上氣了。”傅流錦揉著自己的腦門開口說著。
郁堯心裏明白她的感受，其實對她而言，心裏也還是有點生氣的。不是因為自己走方隊的名額會被人頂替掉，而是因為那麽多人的名額就要因為這一次“意外”全部洗牌，那些真正認真學習有抱負的學生，還沒出社會，就已經迎來社會上的當頭一棒。這對所有的學生而言，都不是什麽好事。
強權社會的理念，不應該這麽早灌輸給學生。讓原本懷有希望和赤城的人心裏蒙灰，對目光無人的人助長氣焰。
“會沒事的，這一次大家的成績都亂套了，放心吧。”郁堯心裏還沒忘記宗寒給自己的承諾，她就算是不相信學校，但對宗寒，她始終是相信的。
這事兒傳的沸沸揚揚，第二天郁堯到學校時，發現教室裏有一半的人都沒在位置上，她疑惑地坐在自己位置上轉來轉去。坐在她身後原本在趴在桌上睡覺的商笛笛像是感覺到她頻繁的動作，將頭擡起，“別看了，她們都在辦公室。”
“誒？”郁堯微微詫異。
商笛笛在這時候已經坐了起來，她扭了扭脖子，在活動著筋骨一樣。“那麽多成績失真，當然好學生要去找老師了，難道還幹巴巴在教室裏坐著當沒發生過嗎？再說了，我不是事先有跟你講過嗎？這一次的成績，很可能會被作假。不過……”商笛笛像是想到什麽，輕笑了一聲，沒有再接著將後面的話講出來。不過沒想到的是作假做的這麽明顯，還這麽不要臉，直接將成績單傳到了系統裏，現在是想更改都不可能了。說出來，還真是讓人覺得好笑。
郁堯默默聽著，一時間無話可說。
“對了，傅流錦是不是……”就在商笛笛想要問什麽的時候，這時候從前面走進來一人，不是傅流錦又是誰？
大約是看見傅流錦本人，商笛笛倒忽然也住口，將腦袋轉了個方向，面對著另一邊有趴在桌上了。
郁堯聽見她的聲音忽然中斷，還轉頭看了一眼。看見商笛笛現在這模樣，又轉身回來。
“你也是去了老師辦公室嗎？”郁堯問著旁邊正在從書包裏取出課本的傅流錦。
“沒有，去了也沒用。”傅流錦聲音已經變得比昨晚平靜很多了，估計是花了一晚上來平覆。
這倒是，去了多半也沒用。
這天算是平淡又不平淡地過去了，無論是哪門課程，從前在課堂上還會主動舉手發言的優等生們，現在一個個的，幾乎都像是霜打過的茄子，沒精打采的。老師們見狀，又不知道能說什麽，大家心裏心知肚明的原因，講出來不僅僅是讓學生臉上無光，就連是她們自己也覺得難堪。
等到成績錄入出錯這事兒過去兩天後，學校終於出了通知。
只不過那通知大家都知道只是一層遮羞布，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這一次總成績和學生姓名對不上號，到底是不是真的因為系統被人攻擊導致這樣的巨大差錯，所有人心裏像明鏡一樣，明白著。
但這通知還是惹怒了一眾學生，憑什麽就這樣算了？憑什麽說因為傳到了考試局裏就不能修改就要他們妥協？
這一周，聖陽中學都熱鬧得很。好多學生參與到罷課這種“威脅”學校的活動中，可是沒多久，這群學生就被自己家裏人送回來了。沒別的原因，聖陽高中是能給這群學校成績好的學生最優渥的待遇，還不需要家裏支付學雜費的地方，大多數家長還是希望能忍這麽一時。再說了，真要鬧起來，又真的能得到什麽想要的結果？
學生慢慢接收這個事實，而上面按照成績排名確定走方隊的名單也下來了。在郁堯班上，鄒思婷名列前茅。
傅流錦估計的沒錯，這一次郁堯的成績，在全年級都算是好成績，穩居在前三裏。這樣的成績，現在卻是被鄒思婷霸占了。
當郭老師宣布方隊人員名單的這天，郁堯坐在位置上紋絲不動，傅流錦則是有些不安地看著她。郁堯感覺到後者的視線，微微偏頭沖著傅流錦笑了笑，她是真覺得沒什麽的，現在不是還沒到除夕夜嗎？一切都還不是定數。
但放學時，鄒思婷那一幫人居然沒有一點心虛，圍繞在鄒思婷身邊大聲說著恭喜的話。
郁堯安靜收拾著東西準備回家，前段時間她聯系的“白玫瑰小姐”，對方給她寄的原生態的蔬菜和肉類今天晚上就要到了，她忙著回去拿快遞。
同時也還沒離開傅流錦卻在聽著自己後面傳來的嬉笑聲時心裏越發有一股悶氣，在傅流錦看來這些實在過分，可郁堯什麽都沒說，她也只能郁悶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教室。
“……周一的時候我不就說了嗎？最後到底誰贏了還不一定呢！”
“就是，以為自己成績好了不起的啊？現在走方隊的還不是我們思婷！”
“沒錯，所以我覺得呢，投胎的技術性還是比學習重要多了是吧？你看，上天都眷顧我們呢！”
……
教室裏傳來的幾人的聲音並不小，雖然看起來像是周思婷幾人之間的討論恭喜，但聽上去，卻更像是在對還沒離開教室的郁堯和傅流錦的挑釁，畢竟兩人的成績都是可以進方隊的。
郁堯正好收拾結束，她從位置上站起來，動作幅度一點都不小，帶著明顯的情緒。發出來的聲響讓教室後面幾人有短暫的停止討論，幾個女生轉身看著她，眼裏沒有畏懼，反倒是有幾分譏笑。
郁堯單手提著書包，一手還放在自己座椅的椅背上，她眼裏帶著微微的寒光，迎上好幾人挑釁的目光她沒有一絲要躲避的意思。“我以為你們買通學校老師這件事情，又用什麽系統被攻擊的理由是你們想要的遮羞布，腦子裏還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丟人的事，不敢明目張膽拿到這光天化日之下交談。但是我想錯了，沒臉沒皮的人是哪裏看得上遮羞布？將自己做過的不要臉的事情還能拿出來侃侃而談的這份氣度，是我比不上的。請繼續，你們的無恥表演。”
說完後，郁堯還真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耳邊驀然傳來“噗嗤”一聲笑，當然不可能是鄒思婷身邊的人。傅流錦朝郁堯豎起了大拇指，“口才不錯。”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相遇，伸手擊掌。“一起走？”郁堯問。
隨後兩人並肩豬準備一起離開教室，但在這時鄒思婷卻突然發難。
“郁堯你站住！你剛才說誰不要臉呢！”
女子的輕叱聲傳來，還帶著濃濃的不能忽視的惱怒之意。
郁堯聽後伸手扶額，這反射弧這麽長，讓她懟起人來絲毫體會不到懟人的快感啊！不想要這麽弱雞的對手，完全沒有勝利者能體會到的喜悅……
“我以為你很清楚啊，怎麽現在你不僅不知羞恥二字，還很健忘？記不得自己剛才說了什麽嗎？”郁堯站在門口，轉身似笑非笑地看著教室後門的鄒思婷說著。
“郁堯！”鄒思婷氣的大叫。
兩人差不多站了個教室的對角線，一個氣急敗壞到了極點，一個面上倒還是顯得很鎮定，眼裏時不時流露出來的輕蔑倒的確很容易激起別人的怒氣。
郁堯伸手掏了掏耳朵，“我還沒老到聽不見你在講什麽，沒必要那麽大聲讓全校都聽見你的聲音吧？畢竟……”郁堯笑了笑，“也不是那麽特別動聽？這兇巴巴的，都被人聽見看見，印象不大好。”郁堯覺得自己這番話著實每個字都是為了鄒思婷著想。
可鄒思婷聽得已經快要喪失理智，怒氣沖沖就從教室後面沖上前來，一臉兇悍的樣子看著郁堯，“你再罵我一句試試？”
這氣勢，沒能讓郁堯嚇住，倒是讓郁堯差點笑出聲。
她什麽話都沒多說，看著鄒思婷的樣子像是看著一個小傻瓜，只是伸手拍了拍鄒思婷的肩頭，拉著傅流錦，“我們走吧。”
這樣子，顯然是一點也沒將鄒思婷放在眼裏。
鄒思婷：“……啊啊啊啊！郁堯你給我站住！”
可郁堯哪裏會真的站住？紅頭發的暴躁還壞脾氣的女生在教室門口使勁兒跺腳，臉上的神情變換了好幾次，覆雜極了。
在郁堯和傅流錦離開後不久，鄒思睿來的找鄒思婷了。
見到自家妹妹一臉沮喪還有委屈站在教室門口，鄒思睿一看，走上前，“有誰欺負你？”
鄒思婷眼圈一紅，趴在鄒思睿肩頭，悶聲咒罵：“哥哥你要給我報仇！”
鄒思睿從小疼愛自己的這個妹妹，一聽似真有人欺負到鄒思婷頭上，臉上不由升起一抹怒容，“是誰！我現在就去找她！”
“郁堯！就是郁堯！那個討厭的郁堯！”鄒思婷大喊道，“哥哥，你現在快去，她還沒走遠！幫我報仇！”
當鄒思婷喊出那名字後，不料鄒思睿的身體一僵。
鄒思睿：“……這，這個……”這一次，鄒思睿沒再像是之前那麽肯定答應了，“婷婷，你也知道我跟郁堯之間，她那個……”鄒思睿眼裏閃過一絲也不知道是惱怒還是羞憤的情緒，那天在辦公室裏被請家長，他原本以為是郁堯出手傷人，怎麽的憑著他們家的本事也能讓對方從聖陽高中永久消失，只是沒想到郁堯什麽事都沒有，反倒是他跟劉浩兩人被弄得灰頭土臉不說，還被家長和老師一頓責罵。
但那天的事情太詭異，事後他跟劉浩去醫院檢查，精神力明明就是被人重擊後導致的缺損，可是這份報告單被他拿回家裏後，楞是沒一個人相信他的話。鄒思睿惱火，唯一能證明自己的清白自己沒有說謊的證據的報告單，竟然被家裏人一致認為是他作假。
在鄒思睿眼裏，郁堯是有點邪門的。
“哥哥你到底幫不幫我！”鄒思婷見眼前的人猶豫，心裏更生氣了。
鄒思睿簡直有苦說不出，那天自己跟劉浩都已經當著那麽多人的面兒承諾以後在她郁堯出現的地方會自動遠離五十米以上的距離，現在要求他去找郁堯的麻煩，這不是在自己打臉嗎？
“這……”
正好這時候，郁堯和傅流錦兩人說說笑笑走出這棟教學樓，站在走廊上的兄妹倆都有瞧見下面兩人的身影。
鄒思婷是最沈不住氣的，看見郁堯忍不住就先大喊了一聲：“郁堯！你給我等著！我哥哥會來收拾你！你別跑！”
在樓下的郁堯聽見上面鄒思婷傳來的聲音，她其實沒怎麽聽得真切，只是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擡頭，看見站在鄒思婷身邊的一臉尷尬的鄒思睿。
對鄒思睿，郁堯心裏覺得有點好笑，她伸出手，沖著鄒思睿的方向揮了揮。
鄒思婷看清楚郁堯臉上的笑容後，皺眉，不解問身邊的人，“哥哥，你看見她那個讓人討厭的笑了嗎？現在還跟我打招呼？晚了！哥哥，你下去教訓她！”
鄒思睿覺得現在是一陣比一陣尷尬，剛才郁堯哪裏是跟他揮手打招呼？張開的五根手指頭，是在提醒他別忘了保持五十米以上的距離！本來就已經覺得夠丟臉了，可現在耳邊偏偏還有鄒思婷的叨叨聲，鄒思睿瞬間沈下臉，“你要是真想要教訓就自己去！別拉著我！”
他難得這麽兇巴巴地對鄒思婷講話，如今聽見這話的鄒思婷顯然楞了一下，有點沒反應過來。當反應過來時，鄒思睿已經走遠了。鄒思婷氣得哇哇大叫，沖著鄒思睿的背影張牙舞爪了好一陣，最後才像是不得不接受了事實，耷拉著腦袋一臉憤懣地跟了上去。
對鄒家兩兄妹在教學樓發生的一點小摩擦郁堯是毫不知情，不過就算是她知道了也不會覺得太奇怪。在郁堯看來，鄒思婷這樣的中二少女，估計這世間鮮少有跟她吵不起來的人……
從公交飛車上下來，郁堯接到派送員的電話，她知道是“白玫瑰小姐”幫她買的原生態的食材到了。
只是郁堯沒想到，對方送來的是這麽大一箱子食材，抱回家後，郁堯先聯系了對方。
在這之前，她已經加了“白玫瑰小姐”的通訊錄，郁堯找到郭森雯的名字，這是“白玫瑰小姐”的真名，然後給她發了一段語音過去。
上一次郁堯記得很清楚自己只支付了五千的星幣，也就是只有上回自己做燒麥的那點食材的價格，就算是郭森雯再有本事，中間沒什麽差價賺取，可也不能買來這麽多的食材。這滿滿的一箱子，可以做很多了。
郭森雯像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線一樣，看見郁堯的消息立馬就回覆了。
郭森雯；反正這些都是你的，之前我也沒想要真的拿你的錢，是你固執一定要給，那我就只好多發一點了。
這話看的郁堯不知道說什麽好，她不是那種喜歡跟人推過去推過來的人，郭森雯的好意現在她收下了，但她會用更好的東西回報對方的好意。
謝過郭森雯後，郁堯給宗寒發了條訊息。但對方沒有立刻回覆她，郁堯估計現在他應該在工作沒看見，轉身走進廚房。
機器人將快遞箱子搬進廚房，郁堯打開後，發現裏面不僅僅有她指定的食材，還有很多別的蔬菜，品種很多，而且每一份都放在真空保鮮盒子裏，整整齊齊地放置在箱子裏。
郁堯有些感動，她之前在星網上采購的蔬菜食材等包裝的可就沒這麽好了，拿回來的時候食材雖然算是新鮮，但也因為各種運輸的緣故讓很多材料成為邊角無法使用，損失了一小筆。
郁堯準備做一份鍋貼給宗寒送去，其實這一次她自己也在星網上采購了很多普通食材。自從那天在網上看見那條視頻下的評論後，郁堯心裏不是沒有觸動的。雖然現在她心裏還沒有將自己當做聯盟的一份子，可卻在那瞬間心裏有一陣悸動。是對那些在前線默默付出的軍人的感動，也是對這些人的敬佩。
她沒什麽特別的能力，但唯有廚藝這一項還算勉強能拿得出手。如果不是因為宗寒的告誡，其實郁堯還想全部采用原生態的蔬菜肉質。雖然存款不多，但她卻不會有一點猶豫。只是因為她經手的菜肴會有莫名的精神力，保密起見，讓她只能選擇普通食材。
剛將東西擺放在料理臺上，宗寒的視頻通訊請求就亮起來了。郁堯知道宗寒休息時間不多，也沒墨跡，直接接了起來。
“怎麽了？”宗寒看見眼前的畫面又是在自家的廚房裏，看見料理臺上的那麽多的食材，分量還不少，他眉頭一皺，“你這是要去外面開包子店？”
這話差點讓郁堯笑出聲，她搖了搖腦袋，“不是，給你寄快遞的食材。”
“這麽多？”宗寒微微吃驚，“不用了，太麻煩，這邊也有機器人的。”實際上他是不想讓郁堯吃苦受累。
“沒事沒事，反正最近考試結束後，課程輕松了很多，我晚上沒事，抽時間做一晚上就好了。”郁堯沒說在星網上的事，她估計宗寒也不感興趣，說不定還會讓人刪除那種視頻。
宗寒勸說無果，郁堯太堅持，他也只能隨著郁堯的意思去了。“剛才你問我方隊的事情怎麽回事？”
宗寒還不知道竟然聖陽高中還有膽子這麽大的老師，他是讓鄭相去提醒一下學校的老師批閱試卷的時候公平公正，但真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膽子大到直接在錄入成績到系統時做手腳。
聽著郁堯將最近學校裏發生的事情講來，宗寒眉頭皺的更深了。“好，我知道了。”對教育局那一套他不清楚，但現在這麽大規模的成績混亂，學校竟然也要憑著一己之力壓下來，倒是讓人很想知道後面登記成績的人究竟是誰。還有，一向這種繁瑣的沒有技術性的事情都已經有專門的機器人了，怎麽忽然一下要“返璞歸真”？說出來是想要搞笑的嗎？
“那沒別的事情我就先去忙了，你也早點休息，不要太累了。”郁堯說著。
“報告！”忽然這時候，郁堯聽見宗寒那邊傳來一道士兵嘹亮的聲音，她楞了一下，同時，宗寒也楞了一下。宗寒現在還沒結束工作，只是片刻的休息，趁著這點時間才看見郁堯的消息，也就直接坐在街道上撥了過去。
只是沒想到現在還有突發情況，士兵過來找他打了報告後也才發現這時候自家的指揮官似乎是在跟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視頻通話。
宗寒很快回過神來，微微側了側身子，擋住了對面的士兵的好奇的目光，跟另一頭的郁堯說了聲“早點睡覺不要熬夜”後，切斷了通訊。
這時候的小兵才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指揮官大人的臉色似乎變得比方才冷了許多，他撓了撓腦袋，心裏意識到似乎剛才撞破了什麽不得了的大秘密，有點心虛。
“什麽事？”
士兵簡略說了說經過，現在腦子裏卻裝了不少八卦，內心是想要知道更多的，可他腦子還很清楚，哪裏敢真去問宗寒？
宗寒聽完士兵的報告立馬拔腿就朝著另一邊走去，留下的剛才對郁堯的模樣有過短暫的印象的士兵。
周子期今天是從林淩晨起來忙活到現在的，這時候終於到他休息的時候了，正拖著已經變得懶散的步子朝著住宿走去，就聽見有三兩士兵聚集在一塊兒，隱約間還能聽見“指揮官”“視頻”“女孩子”的字眼。
“咳咳……”周子期轉眼間臉色變得嚴肅，看著眼前的幾個小兵，皺眉道：“這是什麽的地方？還有心情八卦？”
他沈著一張臉的時候還真有點駭人的氣勢，讓幾個才進入遠征軍沒多久的士兵看得心中一跳，“少校！”
周子期很滿意自己現在看見的情景，“你們剛才在聊什麽？”
“沒有沒有，我……”幾個士兵看著他這麽嚴肅的樣子，忽然之間不敢開口，怎麽還有膽子說在背後討論關於宗寒的八卦？
周子期輕哼一聲，像是也意識到自己剛才似乎“裝-逼”過頭。他伸手將自己的帽子從肩頭取下來，狠狠地朝著面前的幾個人腦袋上抽了抽，“快說！我都聽見了！你們在說指揮官跟誰視頻？”
忽然一下變了畫風的周子期，讓幾個道行還淺的不行的新兵蛋子懵然了。
“少校？”其中一個士兵試探開口，他是有點不相信自己在周子期眼睛裏看見的那一抹八卦欲很濃的神采。
“磨磨唧唧，士兵，你還有兩秒鐘坦白從寬的機會，將你看見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訴你尊敬的少校長官！”
新兵蛋子一二三號：“……”
最先開口的是三個人裏最高個兒，他眼裏還有點遲疑，可最後這份遲疑在面前這位少校大人炯炯有神燃燒著八卦之火的目光中消失不見了。“其實我也不知道那是誰，剛過來跟指揮官報告消息時，正好看見他在跟一女子視頻講話，而且……”
“而且什麽！”周子期已經很興奮了，口水沫子差點都要濺在對方臉上。
新兵內心欲哭無淚，這種不要貼我太近的要求可以大大方方講出來嗎？“而且，臉色和眼睛裏都很溫柔的樣子……”
周子期眼睛一亮，“老大有沒有說什麽話？”
新兵點頭，“好像是讓她早點休息之類的，少校，你知道那是誰嗎？”
對在宗寒身邊這個親近的少校大人，新兵如今膽子也大了一點，眼裏透著點希冀望著眼前的人。
“當然！”周子期高深莫測地對著新兵一二三說，“想知道？”
看著新兵一二三像是三只小雞一樣不停點頭，周子期臉上得意之色更濃了，“那肯定就是……”
“是誰？”
“一個超級無敵……”忽然，這時候周子期的話音頓住了，這聲音聽著怎麽這麽耳熟？他還沒有回頭，看現在能從面對著自己站著的新兵一二三表情帶著畏懼和古怪，周子期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宗寒現在眼裏透著寒光，看著他，“繼續說啊，怎麽不繼續了？”
慢慢轉過身的周子期垂下頭，“老大……”
宗寒目光從他身上掃到後面的新兵身上，他嘴角壓了壓，“看起來你這精神頭不錯，今晚不需要輪休了，繼續值班！至於後面三個，現在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有時間圍聚在一塊兒嘰嘰歪歪，還不如多花點力氣把這路面清掃幹凈了！”
新兵一二三：“……”清掃路面的不是機器人嗎？現在指揮官是將他們當做機器人了？
“還不去？聽我口令！全體都有，向左向右看齊！向左轉！一二一！走！”宗寒一聲大喝，新兵瞬間變得老實了。
耳邊新兵“一二一”的口號聲漸漸遠去，等到這裏只剩下周子期時，周子期再也繃不住，“老大！”
宗寒像是沒聽出來這語氣裏的懇求，至於周子期的悔過之意什麽的，他已經選擇性無視了。
周子期還在想要在後面哀嚎兩聲，不過餘光掃到一人正朝自己這邊的方向走來，默默地閉上嘴巴，掉頭重新回去了……
郁堯現在也還在“幹活”，鍋貼準備的食材還比較多，但她也不嫌麻煩，坐起來還算是簡單。她先將郭森雯寄來的肉洗幹凈放在料理機裏，剁碎後，取出來，朝肉餡裏加入的切好的韭菜，鹽、五香粉、花椒粉、料酒、味精還有熟菜油，攪拌均勻。
餃子皮郁堯也準備自己現做。
加水，和面，揉面，再反覆揉面，使之等會兒搟成面皮時帶著點勁道，郁堯那雙纖細白皙的手就在那團白色的面粉上揉，拍，捏，打，動作一點也不含糊作假。然後將面團搓成長條，切成小段，然後用搟面杖搟成面皮，放置在一邊，餃子皮也這樣一張一張被做好了。
將開始攪拌均勻的餡料放在餃子皮中間，中間捏緊，只留出兩邊的小口。這樣反覆重覆著自己手裏的動作，將給宗寒準備的這三十個鍋貼做完，郁堯有幾個感覺到手臂傳來的微微酸麻感。她將電餅鐺倒油預熱，順便甩了甩自己的胳膊，然後將這這三十枚鍋貼放進去。
當鍋貼一下鍋時，瞬間空氣裏就傳來“滋滋”的油炸的聲音，很快，隨著被烤熟的鍋貼，有香味在整個廚房裏蔓延開來。
郁堯看著圖鍋貼的一面被烤的金黃，又翻了一面，她個人喜歡吃兩面被炸的脆脆的鍋貼，但不知道宗寒的喜好，反正就先按照自己的來了。但郁堯知道宗寒喜歡吃辣，她在準備這份鍋貼後，還不忘記給宗寒做一份蘸料。
香辣味的，郁堯想宗寒一定會喜歡。
動手將蒜苗切碎，朝碗中加入辣椒面和白芝麻，淋灌熱油，爆香，加入鹽、醬油、醋、雞精和香油，這份香辣味的蘸料瞬間做好。郁堯特意拿了一個可以密封的小碗，將蘸料也放好，跟鍋貼放在同一個保鮮盒裏。
這還沒完，即便現在自己身上已經是一股油煙味了，但郁堯還沒停下手裏的動作。
在廚房裏，料理臺上，有一大口袋的餃子皮。不是郁堯不願意自己做餃子皮，而是想到自己要做那麽多分量的鍋貼，現在沒有機器人幫忙可能還真不知道要做到什麽時候。
但是做餡料還都是郁堯一個人動手，鍋貼的步驟雖然不繁覆，但是最重要的是肉餡的味道，機器人只能按照設定好的程序處理，可她自己動手卻可以按照自己覺得最恰當的比例調制。好在身邊還有家政機器人的幫忙，那麽多鍋貼，郁堯也不可能一次性將所有的餡料都調好。她做好一盆肉餡餡料後，機器人就很利落地在餃子皮上均勻地放著。只不過即便是這樣高效率的工作，郁堯將鍋貼包好後，也是兩個小時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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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應該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拍攝進了鏡頭裏，雙眼根本沒有朝著鏡頭的方向看一眼。
郁堯看到這裏時， 就按下了暫停鍵。她不知道即便是沒有開戰， 宗寒的工作也不怎麽輕松。
這視頻下面的評論高達幾十萬條， 有誇讚宗寒長得太帥的， 說什麽即便是在那麽艱巨的環境裏看起來還是那麽帥氣。還有人在八卦究竟是誰再給指揮官大人寄快遞。而郁堯關註的， 則是的下面有一條來自“戰後老兵”的評論。
這個人沒有怎麽正面歌頌宗寒， 只是站在退役老兵的角度，給看過這段視頻的人分析自己的理解。
戰後老兵：個人來講，很佩服像是宗寒指揮官這樣的軍人。當聯盟有難時， 總是沖在第一線， 而不是站在鏡頭面前， 對著衣冠楚楚的記者的話筒，惺惺作態，出現在各大網站的屏幕面前， 對著整個聯盟的百姓說著災難降臨時自己心裏的難受， 光是嘴巴上說心裏哀痛有什麽作用？對這種某些做戲的領導，實不相瞞， 我看了我隔夜飯都要嘔出來了。有的時候真的很為前線奮鬥的真正的戰士感到很不平， 明明做事的是他們， 但是好名聲總是被偽君子竊取。像是指揮官， 如果不是這次意外被人拍攝進視頻裏， 估計誰都不會知道他現在在一線建設七十六區！這種災後重建工作我曾經也有過參與， 這是真的苦啊！所有人，對，你們沒看錯，是所有人都沒有固定休息時間，反正你有力氣就趕緊幹活，能量站重建工作量巨大到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無法想象的！對此，我只想對指揮官鞠躬！對軍人致敬！你們在我們不知道時間，不知道的地方，真的保護了我們太多！
這條評論被無數人讚上了熱評，也出現了很多跟“戰後老兵”有共鳴的人。
蜉蝣一瞬：深有感觸！默默付出的人最偉大！
看片加星通訊38492：這是在暗暗指姓黃的那老禿驢？？我也看了他之前那個官方視頻，我他媽都要吐了好嗎！面對鏡頭的時候，聲淚俱下，這他媽政客還要串演演員的嗎？入戲真快！
流弊的小劉比：感覺到了！但是也沒辦法啊，我們指揮官就這麽低調……
隔壁老王：看著我們家指揮官這麽辛苦的樣子，我也想去參加七十六區的建設，媽的志願者可以去嗎！
……
郁堯的目光落在暫停畫面上的宗寒的臉上，即便眼前這個男人的臉上是灰塵仆仆，但她也能看出後者眼底的青色，大約真的像是那個叫“戰後老兵”的人說的那樣只有有力氣就不會休息，一直幹活吧。
想到這裏，郁堯心裏有些難過。坐在床上郁堯忽然覺得房間太大太空了，她一個人過年的話，應該會覺得很寂寞吧？宗寒說了，他出任務的時間就兩個月，過年時，宗寒會回來吧？
抱著這個念頭，郁堯在F3D上聯系了“白玫瑰小姐”。她記得後者說過，她那邊有渠道可以搞到原生態的蔬菜。今天郁堯看了這個視頻，意識到宗寒在那邊肯定很缺精神力，上一次她讓快遞帶過去的燒麥估計也就是杯水車薪。
也是在這時候，剛退了星網，郁堯看見自己班群裏的消息炸了。
霍文敏：我們需要學校給我們一個解釋！這個排名到底是怎麽回事！剛說了按照成績決定走方隊的具體名額，後腳這登記成績就出了問題！
朱劍：太可笑了啊？有些人想要背後耍手段，就做這種不要臉的事？真的是無敵了！
傅流錦：希望學校能給我們一個正確的解釋！
鄒思婷；切，你們這些人也就只能在網上鬧一鬧了，有本事在群裏蹦跶了！這麽大點事兒，至於嗎？
陳婷婷：當然我們沒有你鄒思婷有本事了，畢竟能占據了人家郁堯的成績還能這麽囂張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的人，我們這群臉皮薄的可比不上。
……
下面幾乎就是班上兩大陣營的互相“對決”了，郁堯沒什麽興趣看別人“撕逼”，她將消息滑到最上面。
教務系統顯示出來的成績對應的學生的姓名，全部亂套了！
郁堯點進去的時候，大致看了眼上面的排名，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看見整個年級的拉通排名，自己跟傅流錦，還有班上好幾個她熟悉一點的學習成績不錯的人都排在了這張名次表的尾巴上。這很顯然是在錄入成績的時候，有什麽地方弄錯了。
如今班群裏很多人都已經鬧開了，雖然說鬧開了，但“鬧”的這些人其實也就是以成績拔尖的那一撥人而已，然後莫名其妙的一群人就開始撕逼。
郁堯還在瀏覽教務系統顯示的拉通排名時，傅流錦也是在這時候私聊了她。
傅流錦：看見你在線就找過來了，群裏的消息你都看了吧？上教務系統了嗎？
郁堯：嗯，看了，都看了。
這時候郁堯看見屏幕上出現一個對方請求視頻通話的系統提示，她點了同意。
很快，傅流錦那張帶著清愁的臉出現在鏡頭裏。
“這件事情你怎麽看？”傅流錦問。
“這麽大規模的錯誤，學校可能將這責任推在系統BUG上，不然沒法給出解釋。”郁堯回答，她看著傅流錦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安慰道：“你也別想太多，總是要解決的。”
另一頭的傅流錦搖頭，“不，這不一樣。現在成績登記上去了，雖然是摸底考試，不是一區的統考，但也會傳給考試局那邊，這樣一來，是不能再更改的。我們這一次也沒有機會去走方隊了，說起來也奇怪，開始我原本也不是一定要去，但現在想到這事兒，心裏又覺得失落空蕩蕩的……”
失去了本來是屬於自己的榮譽，還是因為被人竊取而失去，大抵都會心有不甘吧。
“還有我爸已經在家裏嘆了一晚上氣了。”傅流錦揉著自己的腦門開口說著。
郁堯心裏明白她的感受，其實對她而言，心裏也還是有點生氣的。不是因為自己走方隊的名額會被人頂替掉，而是因為那麽多人的名額就要因為這一次“意外”全部洗牌，那些真正認真學習有抱負的學生，還沒出社會，就已經迎來社會上的當頭一棒。這對所有的學生而言，都不是什麽好事。
強權社會的理念，不應該這麽早灌輸給學生。讓原本懷有希望和赤城的人心裏蒙灰，對目光無人的人助長氣焰。
“會沒事的，這一次大家的成績都亂套了，放心吧。”郁堯心裏還沒忘記宗寒給自己的承諾，她就算是不相信學校，但對宗寒，她始終是相信的。
這事兒傳的沸沸揚揚，第二天郁堯到學校時，發現教室裏有一半的人都沒在位置上，她疑惑地坐在自己位置上轉來轉去。坐在她身後原本在趴在桌上睡覺的商笛笛像是感覺到她頻繁的動作，將頭擡起，“別看了，她們都在辦公室。”
“誒？”郁堯微微詫異。
商笛笛在這時候已經坐了起來，她扭了扭脖子，在活動著筋骨一樣。“那麽多成績失真，當然好學生要去找老師了，難道還幹巴巴在教室裏坐著當沒發生過嗎？再說了，我不是事先有跟你講過嗎？這一次的成績，很可能會被作假。不過……”商笛笛像是想到什麽，輕笑了一聲，沒有再接著將後面的話講出來。不過沒想到的是作假做的這麽明顯，還這麽不要臉，直接將成績單傳到了系統裏，現在是想更改都不可能了。說出來，還真是讓人覺得好笑。
郁堯默默聽著，一時間無話可說。
“對了，傅流錦是不是……”就在商笛笛想要問什麽的時候，這時候從前面走進來一人，不是傅流錦又是誰？
大約是看見傅流錦本人，商笛笛倒忽然也住口，將腦袋轉了個方向，面對著另一邊有趴在桌上了。
郁堯聽見她的聲音忽然中斷，還轉頭看了一眼。看見商笛笛現在這模樣，又轉身回來。
“你也是去了老師辦公室嗎？”郁堯問著旁邊正在從書包裏取出課本的傅流錦。
“沒有，去了也沒用。”傅流錦聲音已經變得比昨晚平靜很多了，估計是花了一晚上來平覆。
這倒是，去了多半也沒用。
這天算是平淡又不平淡地過去了，無論是哪門課程，從前在課堂上還會主動舉手發言的優等生們，現在一個個的，幾乎都像是霜打過的茄子，沒精打采的。老師們見狀，又不知道能說什麽，大家心裏心知肚明的原因，講出來不僅僅是讓學生臉上無光，就連是她們自己也覺得難堪。
等到成績錄入出錯這事兒過去兩天後，學校終於出了通知。
只不過那通知大家都知道只是一層遮羞布，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這一次總成績和學生姓名對不上號，到底是不是真的因為系統被人攻擊導致這樣的巨大差錯，所有人心裏像明鏡一樣，明白著。
但這通知還是惹怒了一眾學生，憑什麽就這樣算了？憑什麽說因為傳到了考試局裏就不能修改就要他們妥協？
這一周，聖陽中學都熱鬧得很。好多學生參與到罷課這種“威脅”學校的活動中，可是沒多久，這群學生就被自己家裏人送回來了。沒別的原因，聖陽高中是能給這群學校成績好的學生最優渥的待遇，還不需要家裏支付學雜費的地方，大多數家長還是希望能忍這麽一時。再說了，真要鬧起來，又真的能得到什麽想要的結果？
學生慢慢接收這個事實，而上面按照成績排名確定走方隊的名單也下來了。在郁堯班上，鄒思婷名列前茅。
傅流錦估計的沒錯，這一次郁堯的成績，在全年級都算是好成績，穩居在前三裏。這樣的成績，現在卻是被鄒思婷霸占了。
當郭老師宣布方隊人員名單的這天，郁堯坐在位置上紋絲不動，傅流錦則是有些不安地看著她。郁堯感覺到後者的視線，微微偏頭沖著傅流錦笑了笑，她是真覺得沒什麽的，現在不是還沒到除夕夜嗎？一切都還不是定數。
但放學時，鄒思婷那一幫人居然沒有一點心虛，圍繞在鄒思婷身邊大聲說著恭喜的話。
郁堯安靜收拾著東西準備回家，前段時間她聯系的“白玫瑰小姐”，對方給她寄的原生態的蔬菜和肉類今天晚上就要到了，她忙著回去拿快遞。
同時也還沒離開傅流錦卻在聽著自己後面傳來的嬉笑聲時心裏越發有一股悶氣，在傅流錦看來這些實在過分，可郁堯什麽都沒說，她也只能郁悶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教室。
“……周一的時候我不就說了嗎？最後到底誰贏了還不一定呢！”
“就是，以為自己成績好了不起的啊？現在走方隊的還不是我們思婷！”
“沒錯，所以我覺得呢，投胎的技術性還是比學習重要多了是吧？你看，上天都眷顧我們呢！”
……
教室裏傳來的幾人的聲音並不小，雖然看起來像是周思婷幾人之間的討論恭喜，但聽上去，卻更像是在對還沒離開教室的郁堯和傅流錦的挑釁，畢竟兩人的成績都是可以進方隊的。
郁堯正好收拾結束，她從位置上站起來，動作幅度一點都不小，帶著明顯的情緒。發出來的聲響讓教室後面幾人有短暫的停止討論，幾個女生轉身看著她，眼裏沒有畏懼，反倒是有幾分譏笑。
郁堯單手提著書包，一手還放在自己座椅的椅背上，她眼裏帶著微微的寒光，迎上好幾人挑釁的目光她沒有一絲要躲避的意思。“我以為你們買通學校老師這件事情，又用什麽系統被攻擊的理由是你們想要的遮羞布，腦子裏還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丟人的事，不敢明目張膽拿到這光天化日之下交談。但是我想錯了，沒臉沒皮的人是哪裏看得上遮羞布？將自己做過的不要臉的事情還能拿出來侃侃而談的這份氣度，是我比不上的。請繼續，你們的無恥表演。”
說完後，郁堯還真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耳邊驀然傳來“噗嗤”一聲笑，當然不可能是鄒思婷身邊的人。傅流錦朝郁堯豎起了大拇指，“口才不錯。”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相遇，伸手擊掌。“一起走？”郁堯問。
隨後兩人並肩豬準備一起離開教室，但在這時鄒思婷卻突然發難。
“郁堯你站住！你剛才說誰不要臉呢！”
女子的輕叱聲傳來，還帶著濃濃的不能忽視的惱怒之意。
郁堯聽後伸手扶額，這反射弧這麽長，讓她懟起人來絲毫體會不到懟人的快感啊！不想要這麽弱雞的對手，完全沒有勝利者能體會到的喜悅……
“我以為你很清楚啊，怎麽現在你不僅不知羞恥二字，還很健忘？記不得自己剛才說了什麽嗎？”郁堯站在門口，轉身似笑非笑地看著教室後門的鄒思婷說著。
“郁堯！”鄒思婷氣的大叫。
兩人差不多站了個教室的對角線，一個氣急敗壞到了極點，一個面上倒還是顯得很鎮定，眼裏時不時流露出來的輕蔑倒的確很容易激起別人的怒氣。
郁堯伸手掏了掏耳朵，“我還沒老到聽不見你在講什麽，沒必要那麽大聲讓全校都聽見你的聲音吧？畢竟……”郁堯笑了笑，“也不是那麽特別動聽？這兇巴巴的，都被人聽見看見，印象不大好。”郁堯覺得自己這番話著實每個字都是為了鄒思婷著想。
可鄒思婷聽得已經快要喪失理智，怒氣沖沖就從教室後面沖上前來，一臉兇悍的樣子看著郁堯，“你再罵我一句試試？”
這氣勢，沒能讓郁堯嚇住，倒是讓郁堯差點笑出聲。
她什麽話都沒多說，看著鄒思婷的樣子像是看著一個小傻瓜，只是伸手拍了拍鄒思婷的肩頭，拉著傅流錦，“我們走吧。”
這樣子，顯然是一點也沒將鄒思婷放在眼裏。
鄒思婷：“……啊啊啊啊！郁堯你給我站住！”
可郁堯哪裏會真的站住？紅頭發的暴躁還壞脾氣的女生在教室門口使勁兒跺腳，臉上的神情變換了好幾次，覆雜極了。
在郁堯和傅流錦離開後不久，鄒思睿來的找鄒思婷了。
見到自家妹妹一臉沮喪還有委屈站在教室門口，鄒思睿一看，走上前，“有誰欺負你？”
鄒思婷眼圈一紅，趴在鄒思睿肩頭，悶聲咒罵：“哥哥你要給我報仇！”
鄒思睿從小疼愛自己的這個妹妹，一聽似真有人欺負到鄒思婷頭上，臉上不由升起一抹怒容，“是誰！我現在就去找她！”
“郁堯！就是郁堯！那個討厭的郁堯！”鄒思婷大喊道，“哥哥，你現在快去，她還沒走遠！幫我報仇！”
當鄒思婷喊出那名字後，不料鄒思睿的身體一僵。
鄒思睿：“……這，這個……”這一次，鄒思睿沒再像是之前那麽肯定答應了，“婷婷，你也知道我跟郁堯之間，她那個……”鄒思睿眼裏閃過一絲也不知道是惱怒還是羞憤的情緒，那天在辦公室裏被請家長，他原本以為是郁堯出手傷人，怎麽的憑著他們家的本事也能讓對方從聖陽高中永久消失，只是沒想到郁堯什麽事都沒有，反倒是他跟劉浩兩人被弄得灰頭土臉不說，還被家長和老師一頓責罵。
但那天的事情太詭異，事後他跟劉浩去醫院檢查，精神力明明就是被人重擊後導致的缺損，可是這份報告單被他拿回家裏後，楞是沒一個人相信他的話。鄒思睿惱火，唯一能證明自己的清白自己沒有說謊的證據的報告單，竟然被家裏人一致認為是他作假。
在鄒思睿眼裏，郁堯是有點邪門的。
“哥哥你到底幫不幫我！”鄒思婷見眼前的人猶豫，心裏更生氣了。
鄒思睿簡直有苦說不出，那天自己跟劉浩都已經當著那麽多人的面兒承諾以後在她郁堯出現的地方會自動遠離五十米以上的距離，現在要求他去找郁堯的麻煩，這不是在自己打臉嗎？
“這……”
正好這時候，郁堯和傅流錦兩人說說笑笑走出這棟教學樓，站在走廊上的兄妹倆都有瞧見下面兩人的身影。
鄒思婷是最沈不住氣的，看見郁堯忍不住就先大喊了一聲：“郁堯！你給我等著！我哥哥會來收拾你！你別跑！”
在樓下的郁堯聽見上面鄒思婷傳來的聲音，她其實沒怎麽聽得真切，只是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擡頭，看見站在鄒思婷身邊的一臉尷尬的鄒思睿。
對鄒思睿，郁堯心裏覺得有點好笑，她伸出手，沖著鄒思睿的方向揮了揮。
鄒思婷看清楚郁堯臉上的笑容後，皺眉，不解問身邊的人，“哥哥，你看見她那個讓人討厭的笑了嗎？現在還跟我打招呼？晚了！哥哥，你下去教訓她！”
鄒思睿覺得現在是一陣比一陣尷尬，剛才郁堯哪裏是跟他揮手打招呼？張開的五根手指頭，是在提醒他別忘了保持五十米以上的距離！本來就已經覺得夠丟臉了，可現在耳邊偏偏還有鄒思婷的叨叨聲，鄒思睿瞬間沈下臉，“你要是真想要教訓就自己去！別拉著我！”
他難得這麽兇巴巴地對鄒思婷講話，如今聽見這話的鄒思婷顯然楞了一下，有點沒反應過來。當反應過來時，鄒思睿已經走遠了。鄒思婷氣得哇哇大叫，沖著鄒思睿的背影張牙舞爪了好一陣，最後才像是不得不接受了事實，耷拉著腦袋一臉憤懣地跟了上去。
對鄒家兩兄妹在教學樓發生的一點小摩擦郁堯是毫不知情，不過就算是她知道了也不會覺得太奇怪。在郁堯看來，鄒思婷這樣的中二少女，估計這世間鮮少有跟她吵不起來的人……
從公交飛車上下來，郁堯接到派送員的電話，她知道是“白玫瑰小姐”幫她買的原生態的食材到了。
只是郁堯沒想到，對方送來的是這麽大一箱子食材，抱回家後，郁堯先聯系了對方。
在這之前，她已經加了“白玫瑰小姐”的通訊錄，郁堯找到郭森雯的名字，這是“白玫瑰小姐”的真名，然後給她發了一段語音過去。
上一次郁堯記得很清楚自己只支付了五千的星幣，也就是只有上回自己做燒麥的那點食材的價格，就算是郭森雯再有本事，中間沒什麽差價賺取，可也不能買來這麽多的食材。這滿滿的一箱子，可以做很多了。
郭森雯像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線一樣，看見郁堯的消息立馬就回覆了。
郭森雯；反正這些都是你的，之前我也沒想要真的拿你的錢，是你固執一定要給，那我就只好多發一點了。
這話看的郁堯不知道說什麽好，她不是那種喜歡跟人推過去推過來的人，郭森雯的好意現在她收下了，但她會用更好的東西回報對方的好意。
謝過郭森雯後，郁堯給宗寒發了條訊息。但對方沒有立刻回覆她，郁堯估計現在他應該在工作沒看見，轉身走進廚房。
機器人將快遞箱子搬進廚房，郁堯打開後，發現裏面不僅僅有她指定的食材，還有很多別的蔬菜，品種很多，而且每一份都放在真空保鮮盒子裏，整整齊齊地放置在箱子裏。
郁堯有些感動，她之前在星網上采購的蔬菜食材等包裝的可就沒這麽好了，拿回來的時候食材雖然算是新鮮，但也因為各種運輸的緣故讓很多材料成為邊角無法使用，損失了一小筆。
郁堯準備做一份鍋貼給宗寒送去，其實這一次她自己也在星網上采購了很多普通食材。自從那天在網上看見那條視頻下的評論後，郁堯心裏不是沒有觸動的。雖然現在她心裏還沒有將自己當做聯盟的一份子，可卻在那瞬間心裏有一陣悸動。是對那些在前線默默付出的軍人的感動，也是對這些人的敬佩。
她沒什麽特別的能力，但唯有廚藝這一項還算勉強能拿得出手。如果不是因為宗寒的告誡，其實郁堯還想全部采用原生態的蔬菜肉質。雖然存款不多，但她卻不會有一點猶豫。只是因為她經手的菜肴會有莫名的精神力，保密起見，讓她只能選擇普通食材。
剛將東西擺放在料理臺上，宗寒的視頻通訊請求就亮起來了。郁堯知道宗寒休息時間不多，也沒墨跡，直接接了起來。
“怎麽了？”宗寒看見眼前的畫面又是在自家的廚房裏，看見料理臺上的那麽多的食材，分量還不少，他眉頭一皺，“你這是要去外面開包子店？”
這話差點讓郁堯笑出聲，她搖了搖腦袋，“不是，給你寄快遞的食材。”
“這麽多？”宗寒微微吃驚，“不用了，太麻煩，這邊也有機器人的。”實際上他是不想讓郁堯吃苦受累。
“沒事沒事，反正最近考試結束後，課程輕松了很多，我晚上沒事，抽時間做一晚上就好了。”郁堯沒說在星網上的事，她估計宗寒也不感興趣，說不定還會讓人刪除那種視頻。
宗寒勸說無果，郁堯太堅持，他也只能隨著郁堯的意思去了。“剛才你問我方隊的事情怎麽回事？”
宗寒還不知道竟然聖陽高中還有膽子這麽大的老師，他是讓鄭相去提醒一下學校的老師批閱試卷的時候公平公正，但真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膽子大到直接在錄入成績到系統時做手腳。
聽著郁堯將最近學校裏發生的事情講來，宗寒眉頭皺的更深了。“好，我知道了。”對教育局那一套他不清楚，但現在這麽大規模的成績混亂，學校竟然也要憑著一己之力壓下來，倒是讓人很想知道後面登記成績的人究竟是誰。還有，一向這種繁瑣的沒有技術性的事情都已經有專門的機器人了，怎麽忽然一下要“返璞歸真”？說出來是想要搞笑的嗎？
“那沒別的事情我就先去忙了，你也早點休息，不要太累了。”郁堯說著。
“報告！”忽然這時候，郁堯聽見宗寒那邊傳來一道士兵嘹亮的聲音，她楞了一下，同時，宗寒也楞了一下。宗寒現在還沒結束工作，只是片刻的休息，趁著這點時間才看見郁堯的消息，也就直接坐在街道上撥了過去。
只是沒想到現在還有突發情況，士兵過來找他打了報告後也才發現這時候自家的指揮官似乎是在跟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視頻通話。
宗寒很快回過神來，微微側了側身子，擋住了對面的士兵的好奇的目光，跟另一頭的郁堯說了聲“早點睡覺不要熬夜”後，切斷了通訊。
這時候的小兵才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指揮官大人的臉色似乎變得比方才冷了許多，他撓了撓腦袋，心裏意識到似乎剛才撞破了什麽不得了的大秘密，有點心虛。
“什麽事？”
士兵簡略說了說經過，現在腦子裏卻裝了不少八卦，內心是想要知道更多的，可他腦子還很清楚，哪裏敢真去問宗寒？
宗寒聽完士兵的報告立馬拔腿就朝著另一邊走去，留下的剛才對郁堯的模樣有過短暫的印象的士兵。
周子期今天是從林淩晨起來忙活到現在的，這時候終於到他休息的時候了，正拖著已經變得懶散的步子朝著住宿走去，就聽見有三兩士兵聚集在一塊兒，隱約間還能聽見“指揮官”“視頻”“女孩子”的字眼。
“咳咳……”周子期轉眼間臉色變得嚴肅，看著眼前的幾個小兵，皺眉道：“這是什麽的地方？還有心情八卦？”
他沈著一張臉的時候還真有點駭人的氣勢，讓幾個才進入遠征軍沒多久的士兵看得心中一跳，“少校！”
周子期很滿意自己現在看見的情景，“你們剛才在聊什麽？”
“沒有沒有，我……”幾個士兵看著他這麽嚴肅的樣子，忽然之間不敢開口，怎麽還有膽子說在背後討論關於宗寒的八卦？
周子期輕哼一聲，像是也意識到自己剛才似乎“裝-逼”過頭。他伸手將自己的帽子從肩頭取下來，狠狠地朝著面前的幾個人腦袋上抽了抽，“快說！我都聽見了！你們在說指揮官跟誰視頻？”
忽然一下變了畫風的周子期，讓幾個道行還淺的不行的新兵蛋子懵然了。
“少校？”其中一個士兵試探開口，他是有點不相信自己在周子期眼睛裏看見的那一抹八卦欲很濃的神采。
“磨磨唧唧，士兵，你還有兩秒鐘坦白從寬的機會，將你看見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訴你尊敬的少校長官！”
新兵蛋子一二三號：“……”
最先開口的是三個人裏最高個兒，他眼裏還有點遲疑，可最後這份遲疑在面前這位少校大人炯炯有神燃燒著八卦之火的目光中消失不見了。“其實我也不知道那是誰，剛過來跟指揮官報告消息時，正好看見他在跟一女子視頻講話，而且……”
“而且什麽！”周子期已經很興奮了，口水沫子差點都要濺在對方臉上。
新兵內心欲哭無淚，這種不要貼我太近的要求可以大大方方講出來嗎？“而且，臉色和眼睛裏都很溫柔的樣子……”
周子期眼睛一亮，“老大有沒有說什麽話？”
新兵點頭，“好像是讓她早點休息之類的，少校，你知道那是誰嗎？”
對在宗寒身邊這個親近的少校大人，新兵如今膽子也大了一點，眼裏透著點希冀望著眼前的人。
“當然！”周子期高深莫測地對著新兵一二三說，“想知道？”
看著新兵一二三像是三只小雞一樣不停點頭，周子期臉上得意之色更濃了，“那肯定就是……”
“是誰？”
“一個超級無敵……”忽然，這時候周子期的話音頓住了，這聲音聽著怎麽這麽耳熟？他還沒有回頭，看現在能從面對著自己站著的新兵一二三表情帶著畏懼和古怪，周子期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宗寒現在眼裏透著寒光，看著他，“繼續說啊，怎麽不繼續了？”
慢慢轉過身的周子期垂下頭，“老大……”
宗寒目光從他身上掃到後面的新兵身上，他嘴角壓了壓，“看起來你這精神頭不錯，今晚不需要輪休了，繼續值班！至於後面三個，現在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有時間圍聚在一塊兒嘰嘰歪歪，還不如多花點力氣把這路面清掃幹凈了！”
新兵一二三：“……”清掃路面的不是機器人嗎？現在指揮官是將他們當做機器人了？
“還不去？聽我口令！全體都有，向左向右看齊！向左轉！一二一！走！”宗寒一聲大喝，新兵瞬間變得老實了。
耳邊新兵“一二一”的口號聲漸漸遠去，等到這裏只剩下周子期時，周子期再也繃不住，“老大！”
宗寒像是沒聽出來這語氣裏的懇求，至於周子期的悔過之意什麽的，他已經選擇性無視了。
周子期還在想要在後面哀嚎兩聲，不過餘光掃到一人正朝自己這邊的方向走來，默默地閉上嘴巴，掉頭重新回去了……
郁堯現在也還在“幹活”，鍋貼準備的食材還比較多，但她也不嫌麻煩，坐起來還算是簡單。她先將郭森雯寄來的肉洗幹凈放在料理機裏，剁碎後，取出來，朝肉餡裏加入的切好的韭菜，鹽、五香粉、花椒粉、料酒、味精還有熟菜油，攪拌均勻。
餃子皮郁堯也準備自己現做。
加水，和面，揉面，再反覆揉面，使之等會兒搟成面皮時帶著點勁道，郁堯那雙纖細白皙的手就在那團白色的面粉上揉，拍，捏，打，動作一點也不含糊作假。然後將面團搓成長條，切成小段，然後用搟面杖搟成面皮，放置在一邊，餃子皮也這樣一張一張被做好了。
將開始攪拌均勻的餡料放在餃子皮中間，中間捏緊，只留出兩邊的小口。這樣反覆重覆著自己手裏的動作，將給宗寒準備的這三十個鍋貼做完，郁堯有幾個感覺到手臂傳來的微微酸麻感。她將電餅鐺倒油預熱，順便甩了甩自己的胳膊，然後將這這三十枚鍋貼放進去。
當鍋貼一下鍋時，瞬間空氣裏就傳來“滋滋”的油炸的聲音，很快，隨著被烤熟的鍋貼，有香味在整個廚房裏蔓延開來。
郁堯看著圖鍋貼的一面被烤的金黃，又翻了一面，她個人喜歡吃兩面被炸的脆脆的鍋貼，但不知道宗寒的喜好，反正就先按照自己的來了。但郁堯知道宗寒喜歡吃辣，她在準備這份鍋貼後，還不忘記給宗寒做一份蘸料。
香辣味的，郁堯想宗寒一定會喜歡。
動手將蒜苗切碎，朝碗中加入辣椒面和白芝麻，淋灌熱油，爆香，加入鹽、醬油、醋、雞精和香油，這份香辣味的蘸料瞬間做好。郁堯特意拿了一個可以密封的小碗，將蘸料也放好，跟鍋貼放在同一個保鮮盒裏。
這還沒完，即便現在自己身上已經是一股油煙味了，但郁堯還沒停下手裏的動作。
在廚房裏，料理臺上，有一大口袋的餃子皮。不是郁堯不願意自己做餃子皮，而是想到自己要做那麽多分量的鍋貼，現在沒有機器人幫忙可能還真不知道要做到什麽時候。
但是做餡料還都是郁堯一個人動手，鍋貼的步驟雖然不繁覆，但是最重要的是肉餡的味道，機器人只能按照設定好的程序處理，可她自己動手卻可以按照自己覺得最恰當的比例調制。好在身邊還有家政機器人的幫忙，那麽多鍋貼，郁堯也不可能一次性將所有的餡料都調好。她做好一盆肉餡餡料後，機器人就很利落地在餃子皮上均勻地放著。只不過即便是這樣高效率的工作，郁堯將鍋貼包好後，也是兩個小時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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