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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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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的迷亂, 腰際下被硌了個枕頭,晨曦的微光透過帳紗照在雁西的面上,讓時雁西腰肢酥麻, 不得安眠,意識迷迷糊糊間, 手腳觸及到的溫度…。

溫度?雁西心中嘀咕著, 腦中恰時浮現些讓雁西不那麽美好的回憶。

不對, 記憶的驚擾, 讓她驟然睜開眼睛,蕭雲諫的睡顏盡皆映入眼簾。

他怎麽會在這?

斷斷續續的記憶,侵入腦中, 她神色慌亂的掀開被褥,裸|露肌膚,讓她想要尋個逃避的借口都不能。

她已無心去想, 昨日是她的意亂情迷, 還是旁的。

她慌張惶恐的想要逃離,卻在不期然間, 卻對上了蕭雲諫的眼。

顯然是剛才的動靜,將他弄醒來的。

“我…這是怎麽了?”蕭雲諫一臉的迷茫的捶了捶頭, 嘴裏喃喃著,目光茫然四顧,在窺到雁西僵直的倩影時,一抹驚慌肉眼可見的浮現在了蕭雲諫的臉上。

“雁西,我……”他驚慌無措,下意識間的後退, 撐著的手落空,跌出了紗帳, 落在了榻下,他一臉焦急的想要解釋,但似乎對於昨日的情景,腦中有太多的空白,讓他根本就無從說起。

不過對於雁西而言,此刻不管怎麽樣的解釋,對她而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她不想面對,也不知該如何面對,索性拉了被褥,將頭埋進,做那掩耳盜鈴的姿態。

蕭雲諫見此,只稍一做遲疑,揚手便扇在了自己的面上,力道之重,紅痕顯現。

可這並不是結果,而是開始,雁西未動,蕭雲諫一連自扇了三個的巴掌於自己的面上。

清脆的巴掌聲,一擊一擊的敲在雁西的心頭,讓她想要忽視,也是不能。

不過他這般驚恐之態,如此自責模樣,不像是作偽,這倒讓雁西確信了一點,昨夜只是一場醉酒之後的迷亂。

蕭雲諫有錯,她亦不無辜。

雁西咬了咬牙,忍住難堪,微微探出頭去,“蕭大人,還請住手,你來虞城有公職在身,傷了顏面,只怕要被同僚取笑了。”

蕭雲諫的手順勢一頓,臉上的自責悔恨未減半分,他隔著紗帳,語氣低微,乞求著妄想再解釋一番。

只他還未開口,雁西低迷的聲線已然傳出,“蕭大人,什麽都不必說了,我想一個人待上一會兒。”

蕭雲諫聞言,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只能一副黯然神傷的離去。

雁西在這房間裏一躲,便是兩日,蕭雲諫除了必要的公務,就一直守在屋外,不管他如何說破了嘴皮,雁西半分也未曾回應,送進去的飯食,也是一口未動。

這日間,虞城的衙役匆匆而來,將蕭雲諫喚去州府議事,就在他離開不久,緊閉了兩日的房門,悄然打開,露出一臉憔悴模樣的雁西。

雁西一臉悵然的環視了一番周遭景致,樹未動,山未移動,亭臺依舊,再看時,她已換了心情。

時雁西漫無目的在客棧內行走,寒冷襲身,吹的她身心俱寒,她才茫然回神,原來不自覺間,她已走到了池中亭臺間。

她憑欄而望,她輕嗟短嘆,噙首間,目光落在不知何時拿在手上的絡繩,她凝望絡繩許久,然後輕輕一拋,將絡子拋入水中,泛起圈圈漣漪。

她瞧著水波將絡子浸濕,然後緩緩沈於水間。

她收回視線,轉過身去,便聽到背後傳來“噗通”重物落水之聲。

立馬遠處駐足旅客的驚叫聲,隨即傳入耳中。

“快去看啊!有人落水了。”

“這麽冷的天,誰會泅水,快點來人啊。”

“大人,你這是在什麽?”

這池雖瞧著幽深,可雁西早已聽掌櫃提過,沒不過成人股間,所以對於旁人的驚呼,並未心上,只正待離去之際,那一聲‘大人’卻是讓雁西生了疑惑。

雖決然不相信腦中霎那間浮起的荒誕念頭,雁西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頭瞧了一眼。

只一眼,目光落在冰冷寒徹水中的蕭雲諫。卻是挪不開了目。

蕭雲諫沒有看雁西,他幾個泅水便游到雁西樓臺不遠,深吸一口氣,盡數沒入水中,待憋不住氣了,這才冒頭,鼓了腮幫子,便再度潛入水中。

如此反覆,雁西眼瞧著蕭雲諫的臉色轉白,轉青,便轉紫。

雁西的心腸再硬,也撐不住。

更何況,蕭雲諫會這樣,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是為了那根被她丟棄了的絡繩。

為了一根不值錢的繩子,他傻不傻啊!

雁西沖到欄桿邊,對著再一次的冒頭的蕭雲諫喊道,“蕭雲諫你是瘋了嗎?還不快給我上來。”

“馬上,我馬上…就要找到了。”蕭雲諫聽到雁西的聲音,眼裏閃過一絲喜意,他哆嗦著已完全不能自持的身體,沖著雁西露出一極為僵硬的笑容,就連說話的聲音,哆嗦著已經連不成串了。

雁西瞧著蕭雲諫這冥頑不靈的模樣,又是擔心又是惱怒,滿腹的怨恨早已拋至於腦後。

她一臉焦急,卻又無計可施的看著蕭雲諫飄浮在水面的一袍,將他還不露頭,心越發糾做了一處。

“我找到了,雁西你看,我找到了。”忽然,蕭雲諫猛一冒出水面,手裏舉著那個絡繩,極其歡喜的沖著雁西手臂僵直的晃了晃。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雁西沒有辦法和蕭雲諫共慶喜悅,她急忙喚到,“還不快上來。”

尋到了絡繩,蕭雲諫也不耽擱,搓了搓手心,讓僵直的手指暖和一些,蕭雲諫順著沈入水底的亭臺柱身,攀爬上了亭中。

他沖著雁西得意的笑,可是一身被冬水淋透,凍得青紫的肌膚,忍不住渾身顫抖的狼狽樣子。

就連笑,都帶上了淒慘的模樣。

雁西哪還有功夫回應於他,接過衙役借來的褥子,替蕭雲諫披上,正當她試圖攙住蕭雲諫時,卻被他躲開了。

“我身上又濕又涼,莫要冷著你了。”蕭雲諫執意不肯,她也只能招呼衙役,將蕭雲諫送回客廂。

廂房內,客棧的小二,早在見勢不對,就已經吩咐夥伴多燃了炭火,提來熱水,拿來被子,熬了姜湯。

還請來大夫替蕭雲諫診了脈,開了安神的藥,但蕭雲諫睡下沒多久,還是起了高熱。

守在床側的雁西,起身想要去尋大夫,昏睡中的蕭雲諫似有所覺,他一把抓住雁西的手,露出難受的表情,嘴裏喃喃不止。

“雁西,別走,不要走。”

“……”

他哀求著,懇求著,喋喋不休間,竟是不安惶恐。

滾燙的溫度,再加上讓雁西無法推拒的力道,讓雁西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守回了床側。

“雁西,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雁西,求你別不理我。”

“雁西,別不要我。”

“雁西,我只有你了。”

“雁西,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

嘟囔喃喃了半宿的委屈,每個字每個詞都與雁西有關,都是蕭雲諫的從未在雁西面前的仿徨與無助。

雁西從一開始的驚訝、不知所措、羞怯、到最後的憐憫。或許,蕭雲諫這個世子,並不是像他所表現的那樣風光快活吧。

或許,她應該放下了不甘的執念,好生的審視一番自己,以及……蕭雲諫對自己的感情。

雁西心緒覆雜難平,糾結了半宿,這才抵不住睡意,沈沈睡去。

就在她睡去不久,蕭雲諫這才歇了呢喃低語,他睜開眼,看著雁西的睡顏,猶豫了一下,並沒有選擇去替雁西披蓋些什麽,他什麽都不做,只是將一直攥在手中的絡繩拿到眼前,摩挲了兩下,露出甚為得意的笑意,這才再度瞌上了眼眸。

晨曉的光芒,闖過阻礙,擠進屋內,映照在趴睡床邊的雁西身上。

她的身側,不知蕭雲諫何時清醒,何時又下了床,此刻他捏著一床褥子,躡手躡腳的上前,想要將被褥蓋在雁西的身上。

當他因為雁西的毫無察覺,而松了一口氣時,雁西‘噌’站起身來,後退兩步,對上蕭雲諫茫然不解的目光,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被褥落在身上,那種重壓欺上的壓迫感,讓雁西剎那間,已轉清明。

“蕭大人,可感覺好些了。”她撿起掉在地上的被褥,堆在床上,壓住未能平覆的心緒,開口詢問。

“我已經無礙了。”為表示他話裏的真實,蕭雲諫沖著雁西甩了甩胳膊道,只是看著雁西單薄的身姿,不免又有些擔憂,“只是如今不比往先,雁西為了照顧我,趴一夜,我怕你著了涼,這才……”

“蕭大人無需擔憂,我無事。”雁西連忙擺手言道,二人目光交匯,一時間倒有些相顧無言。

許久,蕭雲諫這才挪開視線,將一直攥在手中的絡繩,往雁西跟前一遞,

“雁西,能幫我帶上嗎?”

“我,我可不是贈給你的。”雁西目光流轉在絡繩之上,眸光糾結了會兒,她偏過頭去,逞強回道。

“許莓早便與我說了。”蕭雲諫失笑,目光執拗的盯雁西。

“多嘴的丫頭。”雁西啐了一口,知道躲避也沒有,只能氣鼓鼓了腮幫,將絡繩奪過,極敷衍的系在了蕭雲諫的腰側。

蕭雲諫如獲珍寶一般,喜不自禁,倒像是個二傻子,哪裏還有半點侯府世子的風範。

雁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既然好了,那就去用膳吧,我餓了。”

“嗯。”蕭雲諫應承著,快跑幾步,到雁西身側,二人比肩而行。

在虞城接下來的時日,兩人不約而同的揭過了那件讓彼此並不愉快的事情,直至回到蜀京,也再未提及。

可是有些事,有些後果,即便想要當成從未發生過,也是不能。

雁西的月信推遲了兩三日時,她並沒有在意。

可是,漸漸的她喜歡的甜味點心,聞著發膩了;每次許莓從膳房回來時,她都能聞見一股讓她發嘔的魚腥味,明明在此之前,她最喜歡的就是許莓身上的煙火味道。

她似乎哪裏有些不對勁了。

雁西不敢深想,可在月信已經推遲了十來日後的除夕夜,看著滿桌豐盛的菜肴,雁西非但提不起半點興致,反而覺得又膩又腥的讓人作嘔。

“小姐,你別不開心了。”平蝶見雁西攢了眉頭,一副憂思深沈模樣,以為她因蕭雲諫未能陪她們一道團年,恐雁西與蕭雲諫鬧小脾氣,連忙起身盛了一碗雁西喜歡的甜品,送到她跟前,嘴裏不遺餘力的為蕭雲諫做著辯解。

“每年的今日,蜀京四品以上的官員,都得奉詔入宮面聖,公子品階是不夠,可身為景國府的世子,年年未曾缺席。雖說只留著婢子在和陪小姐團年,但守歲之前,公子定然會回來的。”

雁西此刻哪裏是在擔憂這個,且擔憂哪好一次與平蝶明說,勉強沖著平蝶笑了笑,拿起勺子,在碗中攪弄了許久,遲遲未能入口。

平蝶只當雁西聽進了她的話,心中歡喜,好一頓勸食,雁西不想拂了平蝶的好意,忍著心中不適,淺嘗了一口。

甜到發膩的味道瞬間彌漫了口腔,淹沒了雁西的整個感觀,迫的雁西直接偏頭,嘔出了聲音。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平蝶見狀,連忙迎了上來,一臉擔心的詢問。

“沒事,只是口腹不佳,你們先吃著吧,我回去躺會兒,再陪著你們守歲。”雁西擺了擺手,心慌的手都開始抖了起來,哪還有什麽心思與平蝶周旋。

不等平蝶再問,她已經起身,腳步凝重的往寢房而去。

“這……”平蝶滿頭霧水,看著雁西的背影,不知道生了什麽事,惹雁西不快,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許莓。

許莓一臉深思的望著那碗平素雁西最喜歡,如今卻被雁西擱落的甜品,再聯想起雁西連日來憂心忡忡的模樣,乍然間起了猜測。

她快步上前,將手中酥魚往桌上一放,沖平蝶丟了一句,“你照看好小姐,我去請府醫。”

說完,一刻也不敢耽擱的提著了裙擺就往外跑去。這急切的模樣,讓平蝶越發滿頭霧水。

見府醫前來請脈,雁西是抗拒的,可是卻拗不過許莓的勸說,帶著滿心的忐忑,伸出了手。

“這…,恭喜公子,時小姐有喜了。”府醫落在雁西的脈上,驚疑的看了雁西一眼,然後起身沖幾人拱了拱手。

雁西一震,不敢置信的垂望了小腹一眼,整個人都恍惚了起來。

許莓面上一喜,又很快露出愁容,她將府醫請出,塞了銀子,讓其務必將此消息瞞到蕭雲諫回來。

這個要求,並不是過分,府醫也不想得罪蕭雲諫,稍一猶豫,就應承了下來。

即便如此,許莓仍是不放心,送離了府醫,又讓平蝶在院門口守著,再三叮囑,除了公子,其餘的都不能進。

做完這一切,這才再度進了雁西房內,她看著躺在床榻,目光悠遠望著帳盯的雁西,並未出聲相勸,而是走到其床側坐下,將手伸出,握住雁西的柔荑,將這份堅定的陪伴傳遞了過去。

安靜的,就好像時間都在這屋內停滯了一般。

“雁西。”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砰’的被打開,露出一副急切姿態的蕭雲諫,他三步並作兩步,直接沖到雁西跟前,喘息著,急切著,顯然是已經知曉了雁西有孕的消息。

許莓見已等到蕭雲諫,也是松了口氣,讓開位置,沖著尾隨蕭雲諫進來的平蝶招了招手,二人一並出了房去。

“雁西,有哪裏不舒服。”蕭雲諫坐在床側,他想要伸手去碰雁西,可快要碰到雁西時,卻又驟然收手,好似雁西是一副易碎的珍品般,全然手足無措的模樣,

這模樣倒是取悅了雁西,她勉強露了幾許笑意,“有點難受,還有點恍惚,不敢置信。”

蕭雲諫這才松了口氣,將雁西的手握在手心,他微嘆了口氣,“怎麽早不與我說,要早知道,我定推了今日的宴局。”

雁西瞧著蕭雲諫一臉輕松的說著懊惱的話,她雖不不懂官場那套,可最為淺薄的道理她還是懂的,“聖上的邀請,豈是想拒就能拒的。”

她撐了身子,想要坐起身來,才剛一動,蕭雲諫就已經站起來身來,攙扶住雁西,將她托坐而起。

“雖說拒絕不了,當推諉一二,還是可以的。”蕭雲諫將雁西的一抹亂發,撫到耳後,眼眸中的溫柔,似要將雁西浸溺其中。

只是……,此刻,雁西憂心忡忡的,哪裏還會註意到這些。

當初蕭雲諫帶她來的蜀京的條件就是娶她,當顯然侯府的長輩,並不喜歡於他。

她可看著蕭雲諫做出的努力,可已經是徒勞。

如今她還未婚有了身孕,一想到爹娘知曉此事失望的目光,雁西便忍不住心慌慌然。更別說,侯府的長輩願不願意給她一個名分。

短短不到一年之間,她怎麽就將自己落在現在這處境之中。

雁西萌捫心自問,可完全找不到答案,所以她只能問蕭雲諫。

“蕭大人,如今可如何是好。”

“別怕,一切有我在。”蕭雲諫將雁西攬入懷中,信誓旦旦的保證道,“我明日就去尋爹娘商議我們的婚事。”

商量?即便蕭雲諫說的再輕松,再篤定,可雁西依然明白,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可若侯爺不允呢?”

“若爹娘不允?”蕭雲諫眉頭僅攢了一下,便松開了去,他笑著回道,“那我就去求聖上,為你我賜婚,若這樣爹娘還是不肯接受你,那我就向朝廷請求外放,到時候就你我兩人,就再也不會質啄些什麽。”

“若雁西不想讓我為官,那我們就擇一山清水秀之地,讀書,彈琴,問高山知己,做閑雲野鶴。”

蕭雲諫侃侃而談,為雁西描畫出一副神仙眷侶的未來生活。

他所描繪的生活太過美好,讓雁西在不自覺中,生了向往,心中的揣測不安,也歸覆寧靜了起來。

只是這表面假象,又能維持多長的時間。

二月都已過了十來日,年節的喜氣,這才稍稍散去。

一封加急的快報,連夜送進了宮內,邊南失守,徐宏將軍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雖說朝廷有意隱瞞此消息,當幾日之間,失利的消息還是在蜀京之內瘋傳。

徐宏征戰一生從無敗績,從無失利,自然有人不信,可有好事者,在徐將軍府外蹲守好幾日,見徐太君的車駕入了皇宮幾次,被好一般畫蛇添足,信的人也就多了。

朝廷恐引起驚慌,特加蓋皇印張榜公告解釋了一番,這才稍稍平息了言論。

只不過不待這謠言徹底消失,徐宏之妻,寧太傅之女寧鞠衣流產的消息,又被私下裏瘋傳。

人人皆道,是因為寧夫人知悉將軍身故,傷心過度所致。

當是時,消息傳來的第一時間,蕭雲諫正在院內,坐在秋千旁側,給雁西念著千字文。

“公子,公子,寧……”居陳一臉驚慌失措的跑到院中,張口就喊。

可在看見雁西時,怔楞之餘,硬生生的又將話給吞了回去。

但僅一字,蕭雲諫便已經心神意會。

他一臉淡然的合上書本,交到雁西的手裏,站起身來。

“我過去看看,外面風涼,早些回屋歇了。”

說完,一臉溫柔撫了撫雁西的頰面,這才緩身而去。

書房之內,居陳一進門,便已迫不及待的將寧鞠衣小產的消息,完完全全告訴了蕭雲諫,比起於蜀京私下的傳聞,居陳顯然知曉的更多。

“公子,夫人小產當日,寧太傅親自去的將軍府,將夫人給接了回去。據將軍府私下傳聞,據說是找到了一副身形極其類似徐宏將軍的屍骨,致使容貌盡金毀,這才未傳出確切的消息。”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蕭雲諫目光一凜,沖居陳揮了揮手,等居陳離開之後,他已經一臉的凝重。

徐宏出事的消息傳來,他便已經傳訊邊南,雖有回應,可答案太過於摸棱兩可,他也不敢確定真偽。

但現在看來,十有八九,徐宏已然身隕。

徐太君為人甚未古板,對聖上賜予於她的那副貞節牌坊,甚至自傲,屢次在外人跟前提及。

徐府進入屢有謠言傳出,想來是徐太君對鞠衣的去留,生了意見,這才惹惱了寧太傅。

這些年,為抵禦外族來犯,我朝可是折了不少好男兒,老弱孤寡一多,這再婚再嫁的,也就成了習以為常之事。

徐宏命喪,鞠衣沒了孩子,歸了寧府。

此念一起,被強壓於心底的情愫,便猶如雨後的春筍,破土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只是……這樣一來。

時雁西與她腹中的孩子,就成阻礙他的絆腳石。

雖說時雁西和孩子皆是他算計而來,而她二人相較於鞠衣在他心中的分量……

蕭雲諫只稍猶豫了一下,心中已有了決斷。

三月初起,春來的桃花,含苞帶怯的在枝頭伸展著腰肢,邊南的戰事,在盛威侯的介入下平息了紛爭,徐宏被火化的骨盒,於快馬加鞭之下,也送回了蜀京,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將軍府披上了白綾。

這日,正值蕭雲諫沐休之際,雁西早食時,卻未曾見到蕭雲諫,詢問許莓,含糊中,只提及他一早的有事,已經出府,也不知何時回來。

雁西用罷膳食之後,依著近來的習慣,由許莓,平蝶陪著,於不遠處的園景中閑步兩刻。

平底在花草間穿梭著,許莓則攙扶著她,十分緊張的模樣。

雁西倒覺得她有些小題大做,對於這日日走過的小道,哪塊石頭在何處,雁西早已撚熟於心,只今日,她的目光,卻被前面不遠處的新移來的一個桃樹吸引住了。

侯府的院子,像桃樹這種普通的品種,不配栽種,她昨日散步間,分明記得那該是一顆銀杏才是。

可一夜之間,銀杏不在,桃花微綻,怎能讓雁西不歡喜。

她想湊近一些,看的更真切一些。

她松開了許莓的攙扶,腳下的步伐,不自覺間,也加快了些。

然,意外也在此不經然間不期而至。

就在雁西踏上一塊極普通的青石板上,腳底一滑,她身形下意識往後一仰。

她試圖穩住身形,可腳下滑的根本立不住腳,她驚忽著想要抓住點什麽,卻無處借力,只能慌的大喊,“許莓。”

許莓在雁西身形不穩的時候,已經慌忙上前,可還是晚了。

雁西仍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好疼,雁西疼的攢了眉,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看到了滿手的油膩。

是松油的氣味,只是這裏怎麽會有松油呢?

雁西無瑕細想,她隱隱間已經覺得小腹有些鈍疼了。

許莓也沒比雁西好到哪裏去,她沖到太急,腳下又盡是松香,直接就撲了地上,可這會兒她哪還顧得上疼,掙紮著爬到雁西身側,一慣處事不驚蕩然無存。

“小姐,小姐摔到哪裏了,哪裏不舒服。”她語帶泣音的叫聲問詢。

還不等雁西回應,她大喊著喚來平蝶,二人使著勁兒,這才將雁西送回院裏。

一路之上,侯府似乎成了座空城一般,一個人影子都未能瞧見。

將雁西安置在床榻之時,雁西腹間原本的鈍痛,已經變成了撕心裂肺的疼。

她像個蝦米似的蜷縮在床上。疼到痙攣已說不出話來。

許莓大叫著讓平蝶去喚府醫,自己慌亂著翻箱倒櫃的去尋保胎的丸子。

一波疼意稍過,雁西整個人都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她哆嗦著,輕喘著,目光無助的望著不遠處翻找的許莓,無力的輕喚,“許莓,我的裙子好像濕了,你來幫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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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一個高估了自己對夾子的抵抗力,今天碼字有點兒勉強,一個高估了自己身體的抵抗力,最近在跑步。真的太久沒跑了。才跑了倆天,骨頭肉好疼。所以今天就更7000+了,還欠三千,明天補上吧!

明天應該可以把女主的委屈全部寫完,開始男主的憋屈了。

可能說了大家也不信,後期男主受的罪,會比女主還要慘很多很多。

最後還是想說,能看到這裏來的,應該知道男主所有在明面上欺負女主,都會用自虐的方式,讓女主原諒,其他暗地裏做的壞事,女主都不知道,嗯,明天就都知道了。

至於女主最後的選擇,我從一開始就決定好了,不會改變。其實我給了提示,不過只看個文案,就來巴拉巴拉自己高見的人太多了,那我沒辦法了。親愛的們自己發現吧!

好了,說了這麽多,女主今天雖然很慘,但別罵我了。我今天已經被人說夠了,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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