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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少年心事總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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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修澤也是很能屈能伸:“那行,爸爸讓我看看大王八。”

江望舒:“……”

江望舒想起來這個年齡大概是最毫無心理負擔能叫人爸爸的時候了———看來這人不僅僅是心理退化到了十七歲這連智商也退化到了十七歲。

江望舒不再跟他客氣:“滾。”

越過他就往家的方向走。

段修澤也來了氣,在他背後嘟囔道:“那是我的貓吧!你憑什麽不讓我看?”

江望舒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給段修澤比了一個中指,段修澤被他的粗鄙驚得目瞪口呆,下意識雙手交叉在胸前,即使沒有說話,這個防禦動作都代表了一個意思————反彈。

江望舒:“……”

江望舒頭也不會地離開了。

段修澤還在他背後喊:“江望舒,你還我的貓!”

江望舒走到小區門口,回頭看了一眼,確認段修澤沒有跟過來才放心的進門。

他回到家,王八就躥了出來,圍著江望舒小腿打轉,很親昵地對江望舒撒嬌。

江望舒蹲下來將貓抱在懷裏,坐在毯子上,修長白皙的手指撓了撓王八的下巴,輕聲道:“小沒良心的,少了一個人,你是一點都不難過啊。”

貓在他懷裏發出了沒心沒肺的舒坦呼嚕聲。

江望舒微微笑了起來,耐著性子好好撫慰了一下貓,才將他放下。

段修澤改變主意了,他要回家。

這個決定一旦出現,便來勢洶洶勢不可擋。

打電話給段瓏,段瓏問:“沒進廠?”

段修澤鎮定地說:“廠裏說我學歷太高,他們不收。”

段瓏:“……”

段修澤:“hr建議我下次投簡歷寫自己是初中畢業,這樣好進廠,我受不了這種委屈,畢竟高學歷也是我必不可少的一個優點。”

段瓏深吸一口氣,“那你就回來吧。”

段修澤說:“媽幫我買個飛機票。”

段瓏一頓,應了。

段修澤情緒是全然輕松的,在他看來,他這個年紀應當是最辛苦的一年,他自小就要面子,即使不算很愛學習,學習成績也依然名列前茅,再加上長相出眾出身優越,可謂是眾星捧月,沒有人說他一句不好。

他也該回到他的生活之中了。

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留戀算是徹底被他摒除了。

段修澤倒是想聯系江望舒一聲,告訴他自己走了,但是想想又沒有必要,連貓都不讓他看一眼,可見對他是沒有任何情誼的。

如此看來,失憶是一件好事啊。

段修澤上了飛機,坐下的時候,察覺到一絲異樣,他伸手去摸褲子口袋,摸出了一個小包裝。

段修澤是沒什麽行李的,就是江望舒帶去醫院給他的那些,都是簡單的T恤短褲,因為帶的還算多,所以他輪著穿,也還能持續好一些天,之前這條褲子也穿過,但是從未伸手進去摸過褲兜,現在一坐下包裝邊緣刮了一下腿,就被他發覺了。

段修澤至今還是比較純情的,常識略有些缺乏,乍一看還沒認出來,便伸手撕開,一點濕乎乎的油膩膩的液體就落到了他手上,他還略有些迷茫地取出來,揪著微硬的那一圈展開一半,就猛然驚醒,反應過來是什麽了。

這是一個避孕套!!

未來的他竟然隨身攜帶這種東西嗎??

此時有人走過來,他嚇了一跳,忙將油膩膩的玩意兒塞進了口袋裏,就算是沾濕了大腿,也沒敢拿出來丟掉,包裝袋也一並塞到了另一個口袋,弄得兩只口袋都是濕漉漉的。

等人走過他身邊,他才緊張兮兮地將手拿出來,抽了幾張紙巾擦去手上的潤滑液。

這期間還聞到了一絲草莓的香味,帶著絲絲甜意,澆了他滿身。

飛機起飛了,因為有兩個小時的行程,段修澤睡著了,在特殊甜味的氤氳之下,他做了一個夢。

是關於江望舒的,而且也跟他扯出的包裝袋有關。

夢裏本不該有太陽,但段修澤很明確的知道那是一個清晨。

他在陽臺曬衣服,江望舒走過來從背後抱住他的腰,他便轉過身來將江望舒抱了起來,衣服都不曬了,將人抱到房間裏不可描述。

不過因為十七歲的段修澤沒有素材,所以沒有畫面。

最後兩人靠在床上聊天,段修澤想抽根煙,江望舒踹他,說:“不準抽。”

段修澤笑著說:“你不抽我不抽,航母壞了誰來修。”

江望舒掐斷他的煙,“事後一支煙,十年上西天。”

段修澤:“好詩,給你點讚。”

三個地豎起來給江望舒點了一個讚。

這個畫面太過詭異好笑,江望舒踹了他一腳。

段修澤笑了起來。

明明是一副很和諧的場景,但段修澤驚醒後,卻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怎麽會做這種夢?

段修澤摸了摸口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看來是這玩意兒惹的禍!

段修澤起身去廁所,將那玩意兒丟進了廁所,洗了一把手重新坐了回去。

十七歲的段修澤從未想過未來伴侶會是江望舒,而現在各種事實、就連夢境都在告訴他,他們不僅結婚了,而且生活還很和諧,若是在他二十幾歲知道這一點的話,可能就沒太大抵觸便會接受,但是他現在是十七歲,是在最叛逆的年紀。

越和諧,越真實,就越讓他逆反,作為一個未成年的自我中心,他還遠超“同齡人”。

這就是江望舒在最初跟他不對付的原因。

半個小時過後,段修澤下了飛機,段家的管家也就是江文翼早已等候多時,他舉著牌子接到了段修澤,要給段修澤提行李,段修澤拒絕了,他比江文翼高許多,也還算人高馬大,行李袋是拎的輕輕松松,也沒有被家長過於溺愛的壞毛病。

江文翼也不勉強,笑著帶他坐上了車,開始跟段修澤說家裏這幾年的情況。

段修澤是隨母姓的,都說家庭對孩子的影響是可以貫徹一生的,而段修澤能養成如此隨性、雖自我中心卻也並會囂張跋扈的性子,自然也是歸功於家庭。

他父親是一個很儒雅也很有幾分幽默的人,母親雖略有強勢,不過也松緊有度,恰到好處,兩人十分恩愛,雖然兩人都很忙碌,卻也依然能抽出許多時間來陪伴家人,關系的緊密讓段修澤與家庭聯系十分密切,有了一個正向的成長環境,讓段修澤的性格很健全。

不過段修澤是被當做段家繼承人來培養的,因此自小對他的教育自然也是嚴厲的,段修澤也曾逆反過,但都被段瓏使法子給安撫下去了———江望舒在其中充當的作用自不必說。

江望舒的作用在段修澤少年時期就是一個拉仇恨值的角色,這能讓段瓏高坐釣魚臺,明眼人其實也能看出來,但段修澤身在其中,自然是迷障遮眼,看不清晰。

而這樣個角色的江望舒將人拐跑了,還私奔結婚了,這真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情,事情傳開了之後,段家直接成為了一個笑柄,即使沒人敢在段瓏面前說,但私底下取笑的人真的不少。

不過段瓏並沒有去找他們,將段修澤強行帶回來,她顯然是極其聰明的,知道對付私奔的小情侶不能一味的阻撓,否則適得其反,因此她表現得十分寬容大度,不僅沒阻撓,連段修澤轉走的大筆資金她也沒計較。

這種大度是建立在她認定了他們倆不會長久,頂多只是一時之歡。

段修澤遲早會回來。

雖然歷時兩年才得償所願,且段修澤並非自己悔悟而是失去了記憶,但段瓏只看重結果,並不在意過程。

至於段修澤日後會不會記憶,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

而十七歲的段修澤聽見江文翼說起段瓏不阻撓他們不尋他們這件事,他也是通透的,隨口回答:“我媽聰明啊,她要是阻撓我,我更覺得非江望舒不可,我不僅要跟江望舒結婚,我還非得給他生個孩子不成。”

這一下給江文翼說得啞口無言了。

段修澤也反應過來,或許是江望舒似乎總是若有若無壓他一頭的緣故,他說話都下意識將自己放在低位,他改口道:“他生,他生。”

江文翼訕笑道:“你們現在離婚了是好事,望舒配不上你,你媽給你選的結婚對象都是名門閨秀,望舒比起她們來差遠了,你該挑個更好的。”

段修澤聽這話,只覺得有些刺耳,也不憋著,納悶地問:“你不是江望舒他爸嗎?哪有你這麽說自己兒子的?”

江文翼楞了一下,解釋說:“我是為你著想啊。”

段修澤說:“為我著想的人多了去了,你是江望舒他爹,你該為他著想。”

話音剛落,段修澤就覺得不是滋味了。

他啥也沒想就跟江望舒離婚了,江文翼也算是他的“前岳父”,要是他兒子被人離婚了,他肯定對那人沒好臉色,怎麽江文翼不對他如何,還反過來說起江望舒來了。

段修澤的確是被人捧慣了,但也沒被慣壞了,稍一思考,就知道江文翼是在討好他。

他跟江望舒的不對付也算是段家上下都知道的事情,私奔實在是太過突然,所有人都以為是江望舒拐跑了段修澤,幾乎都在罵江望舒不識好歹,而段修澤則是清清白白的受害者。

段修澤現在又失憶了,江文翼自然也是要攻擊江望舒,目的就是為了討好他。

察覺到這一點的段修澤不知為何心口一陣沈悶。

忽然想起江望舒跟他說的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跟他發生什麽,一開始就是他朝江望舒走了99步。

此時看,似乎是有那麽點預兆的。

段修澤回到了家,父母不在,段修澤就先回自己房間———似乎是知道他失憶,只記得十七歲之前的事情,所以房間也是他十七歲那會兒房間的擺設,什麽東西都一模一樣。

這讓段修澤十分安心,躺床上就睡過去了。

這一睡睡的長久,還做了好幾個夢,其他夢倒是尋常,唯獨有一個是夢見了江望舒和那只叫大王八的貓。

那只貓很肥,卻又是肥而不膩,很是叫人愛不釋手,段修澤很愛抱他,卻總是被他掙脫,一溜煙跑得不見貓影,也就只有江望舒能將他喚出來。

江望舒將貓抱在懷裏,這貓崽子是一點都不掙紮,還仰起頭親了親江望舒白皙的臉頰。

段修澤不可思議地說:“明明我給他鏟屎、餵飯洗澡,他怎麽就更愛你?”

江望舒說:“你想知道他為什麽看了你就跑嗎?”

段修澤問:“為什麽?”

江望舒說:“因為貓和狗是天敵。”

誰是狗,不言而喻。

段修澤便真的“汪汪汪”了幾聲,一把撲倒了江望舒,那只肥貓受了驚,喵嗚叫了一聲跑得沒了影。

段修澤狗似的舔了舔江望舒的臉頰,鼻梁和嘴唇,嘴裏還模擬出狗崽子的嗷嗚聲,將江望舒逗笑了才微微笑起來,輕聲道:“但是貓和狗也能成為愛侶,是不是?”

江望舒看著他,還真的紅唇微張,輕輕的“喵”了一聲。

段修澤猛地驚醒。

他哆哆嗦嗦地伸手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夢裏的情景讓他汗毛直立。

救、救命啊!這什麽亂七八糟的夢!

江望舒真給他下蠱了吧?

段修澤連忙滾下床去樓下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完壓了壓驚。

不知道想了什麽,段修澤找到溫姨,跟她說:“溫姨,你幫我準備些鞭炮,我要放鞭炮。”

溫姨楞了一下,“好端端的放什麽鞭炮?”

段修澤說:“我想聽個響兒。”

驅驅邪,別讓他總做這種夢,怪尷尬的。

江望舒在那次之後就沒再見過段修澤了,倒是孟聞跟他接觸頻繁了許多,不過都是借著公事之便。

江望舒對孟聞的態度很明顯,談公事可以,要是談私事那就免談。

江望舒並不缺孟聞給他的訂單,只不過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而已。

孟聞也不急,要是早知道江望舒也能接受男人,怎麽可能還有段修澤的份,那個人是不開竅的。

孟聞已經懊惱了兩年,比起不開竅的段修澤,他一開始優勢是真的非常大。

第一,他十六歲就暗戀江望舒,即使走日久生情路線,他這個年紀也該抱得美人歸了;第二,他並非獨子,他上頭還有一個大哥,家裏對他都是十分溺愛的,跟段修澤比起來,他受到的阻力會小很多。

然而他投鼠忌器,白白浪費先機,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孟聞若有若無地試探了江望舒幾次,都沒有成功,只要與江望舒談起私事,對方的態度便會驟然冷淡,孟聞也只能暫時按耐住。

這一天孟聞刷朋友圈看到什麽,心生喜悅,一時忘形,轉手就將照片給江望舒發了過去,“段修澤回家了,還放了幾天鞭炮,這是在慶祝自己恢覆單身啊。”

江望舒看到了照片,回道:“孟總你要是太閑,我撒把豆子給你撿。”

孟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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