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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洞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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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縣,近時風平浪靜。卿府一如既往無聲無息,掩蓋了一切氣息。他從內堂出來,越過前堂,駐足,邪魅道,“估計木槿看到這個會很驚訝的吧……”再漫步到內室,轉動了機關,嘴裏念念有詞,一瞬機關開禁,是一處深不見底的黑暗。

他站在黑暗口,輕聲道,“木槿,你也是時候出來了,不知道在這裏面找了答案否?”他又是一陣念法,且從身後變換出了一條白綾,用手指著那一處黑暗口。

“去,將她帶出來。”

白綾像個聽話的孩子,順繞著他的手一頭迅速地栽進了黑暗中,一頭乖乖地纏繞住在他的手裏,他的嘴角淺淺微笑著。

殺,該殺。不仁不義之人該殺;不忠不孝之人該殺;魑魅魍魎該殺;邪門歪道該殺。

她在黑暗中閃爍著一雙紅眸,刀劍快疾如風,不曾留給任何黑暗之物一絲機會。

暗中便是判別不出方位,驀然,嵌入黑暗中的一道光線,這是指給她的一條明路。她停頓,愰了愰神,腦海中有一種聲音揮之不去。她追尋著這個聲音一直到光的盡頭。有一絲白綾伸到了她的腰間,經緊緊纏繞住,她伸手卻是解不開這白綾,白綾也是任由她扯,不做變動。她用手裏的黑炎刺去,怎奈白綾竟有彩光罩體,形成了一層結界,她奈何不了它。

他手裏的一頭白綾有所察覺,就像釣魚般地慢慢拖動著,他一下拽緊了一頭的白綾,一施力。

白綾活生生將她拖了出去。

一陣翻越,她只覺得腳下涼颼,愈來愈多的光線刺入她的眼球,許是深久不曾見到光芒,用手擋著也避之不及,她的眼角流出了兩行血淚。待腳輕沾地時,她重又抹了抹眼睛。不知道是何原因,她再次睜開眼睛之時,又變黑潤,光亮而又簡單。

“木槿,來。”雄渾淡啞的聲音。

她聞聲望去,見著的是他那幾時的模樣。

散下的紫發,僅在發端用帛帶細細地饒了幾圈,著意裹著一玄白衣,斜靠在躺椅上招著手在喚著她過去。

“過來,坐在我身邊。”

她漫步走到他身邊,啞然地坐在旁守。他輕輕伸手撫上她的臉龐,淡然地移到眼角處,著手擦掉了眼際的兩行血淚。

他輕輕一笑,“這眼角的印記都要幹了,怎麽還不曉得擦去?”

她漠然不聲。

他起身拉著她的手徑直走向了鏡臺前,又悠然道,“為我束發,木槿。”

她有一瞬楞住了,他從未讓她接近過他的身邊。

在為他束發的邊際,有幾個聲稱是他手下的女子前來拜見。然是見了木槿和他的這一番情趣動作,委實沒了言語。她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下,他卻恢覆了漠然,道,“木槿乃是你們的前輩,沒什麽好遮好掩的。”

“是,主上。”

木槿轉頭望過去全是規矩的一番白衣,都是依照他的愛好而著衣。那幾個羅剎手訓練有秩,應當是她不在之時他重新收入的,羅剎手的培養不出五年便是看不到成果,可想而知,她已經在黑暗裏被他關押苦修了五年之久。

”主上,『九死一生』的一顆在鬼域妖魔界,屬下打探到近來在一具萬年魔屍手裏,這另外一顆在北部的一處觀玄小鎮內,於一位撫青樓的幕後人手中駕著。至於那幕後人是誰,屬下……不曾查出。”

這幾個羅剎手臉上有些惶恐,應該是怕他會發出如何的震怒而不安,也如當初的她。

然是現在的她卻是淡然如絲,平靜如水,卓然地看著她們。手中的動作停下,他起身走到她們面前輕嘆一句,“嗯,這發還是你束理的較合我意,就連辦事也是合我意,”幾個羅剎手擡眼觀望,不明所以。

這話誠然不是對著她們說的,“不像你們。”連說著,他的手一揮,便將這幾個羅剎手撕毀於一旦,轉眼間便已消失匿跡,無蹤無影,形神俱滅。

她冷眼相看著他,驀然地一句,“你這麽做不會太狠心?”

他轉過身,摟過她的腰,輕眉一笑,“呵,左右全府上下也只有你敢這麽跟我說話。我知道你冰雪聰穎,看著她們你也已經猜出時間過去了多久了吧,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在裏面呆的時間不長,卻是在出來的時候,外面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年?”

她不做任何言語。

他繼續亮著眸子道,“你可知在黑淵一天,就是外界兩年。這五年有多長你也應該知道,可修的如何我不知道,於此會有人來探試你的。方才你也聽見了,我想要的東西在妖域和觀玄鎮。”又擡起她的下顎,津津樂道,“可信你不會令我失望的。”

她漠然地挪開他的手,轉身漫步離開他的視線。不曾料想身後又傳來的一句話讓她幾乎哽咽住剛剛吞下的口水,“而且,木槿,你的大師兄就在觀玄鎮。”驚詫的她回過頭去,想要再問些什麽,他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她便加快了腳步,趕往的並不是墨輕蘸所處的觀玄鎮,而是鬼域妖魔的邊界處。

她可不想為了這麽一件事就擾亂了心境,好玩有趣的事自然是要留在最後壓軸的。

木槿,何曾可笑的名字,她的名字一直是罹纓,怎奈這五年還不容他忘卻。

是他救回了她。也想起來了,早在五年前,她便已經中了他下蠱,只能一心聽命於他,無從反抗,得不到自由。這便是銷聲匿跡的蝕骨毒。依然還曾清楚地記得那日逼她喝下蠱的時候他的模樣,活生生是一頭妖獸。自是在她毅然決然地殺了柳棽之後,他餵她喝的,他說,只要她喝下這碗東西便能了卻他的心願,殊不知他的願望竟如此卑微。

覺得要是當初不那麽任性跑出去多好,也不會連回去的路也不知道,也不敢走往黑暗的路徑,那時的她只能一味地抱起蜷縮著的自己,暗暗哭泣。

她笑他的可恨,她也笑她的怯懦,暗暗一嘆,“現如今你還想用同一招來控制我麽?萬萬別是讓我取到了解藥,否則……”

自她打開門的瞬間,一片深紅的蝕骨浮現在她眼前,蝕骨養了一個前院堂,著實駭人了些。

在風聲嘯立中蝕骨花搖曳,深紅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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