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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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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而下的星之力威壓讓楚曉感覺呼吸困難,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突然咆哮的風雪讓站在宮墻上的兩人顯得無比巨大又恐怖。

楚曉甚至有些看不清這二人。

西墻這邊的恐怖星之力威壓驚動禁衛軍們,原本守在書房外的陸弋當即帶隊趕去。

明栗沒想到會在這看見一個普通人,在她眼中,連一脈滿境都沒有的楚曉約等於普通人。

可這名看似柔弱的普通人卻身上染血,聯想在這裏消失的竊風鳥,明栗沒有輕視。

倒是常曦公主盯著下方楚曉對明栗說:“她就是梁俊俠要找的那位楚姑娘。”

常曦公主知道那名琉璃子是北鬥弟子,雖然不知道明栗為什麽來這,卻還是順便告訴了她。

這情報來得正好。

“是她啊。”

明栗有些驚訝,看向楚曉的目光有了微妙的變化。

風雪太大,威壓讓楚曉沒法擡頭,更別提仔細打量上邊的兩人,她心中惶恐,這完全是預料之外的情況。

光是這威壓就能輕而易舉地了結她這一生。

求生的本能與對死亡的恐懼讓楚曉拼死掙紮,偷偷召喚去追人的姚巢。

姚巢肯定也想不到自己才走開一會,後方局勢瞬變。

楚曉的安危最重要,所以他收到信號當機立斷放棄去追雪音,回頭朝楚曉的位置趕去。

宮墻那邊傳來的威壓不容小覷。

楚曉此刻將所有希望都寄於趕回來的姚巢,卻發現星之力威壓忽然被撤去,高墻上其中一名人影瞬影落地在她身前。

在黑色的影子覆蓋下,驟然撤去的威壓卻讓楚曉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她急切地擡頭,這才看清站在她身前的人,是她不認識的,沒有在帝都見過,不在她所知曉的權貴世家之中,卻有著決定她生死的強大力量。

“楚姑娘。”眼前神色淡然的少女垂眸盯著她說,“你知道我哥哥被關在哪嗎?”

楚曉瞬間睜大眼,不敢相信。

隨後一步來的常曦公主也有些驚訝。

書聖告訴明栗,東野昀被關在地星死牢,是文修帝默認,由五皇子常寒禾來審問。

如今明栗已經知道楚曉的心上人就是常寒禾,今晚她出現在這,或許她也是知道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明栗不由覺得好笑。

明栗迎著楚曉震驚的眼眸又道:“我哥哥,就是那個送你回帝都的人。”

東……雲嗎?

他竟然有實力如此強大的妹妹嗎?

單論星之力威壓,東野昀也可以做到給她生死壓迫,周采采也可以,只是這些人沒有理由,也從未對她使用過。

可楚曉判斷並非以星之力威壓來斷定明栗的強勢,而是在皇宮這樣的地方,一個不知名旅人的妹妹,竟能如此肆無忌憚。

連周采采這樣的人都得收斂,她憑什麽可以這麽強橫?

楚曉還沒能接受眼前的信息,星之力威壓再次降臨。

明栗問:“在哪?”

楚曉雙手捂著喉嚨,眼中血色隱現。

她意識到自己再不說會死的!

楚曉艱難地伸出手指向後方黑井。

“原來你真的知道啊。”

明栗意味不明的一句話卻讓楚曉感覺自己被利劍貫穿。

可明栗沒有跟楚曉多做糾纏,她現在只想先找到人,於是瞬影離開楚曉朝黑井而去。

楚曉感覺威壓撤去,松了口氣的同時驚懼地朝後方看去,卻見地面一道道黑色的光墻升起,陰森肅穆,連接著天與地的高度,帶著濃濃的壓迫感將明栗阻攔擊退。

星之力廝殺爆發的勁風讓楚曉忍不住擡手遮掩。

無數黑影自天上降落,頂著風雪降落在黑井前方並列成排,黑金色的長衣上沾染雪粒子,武監盟的總監察使們神色嚴肅地看向明栗。

趕回來的姚巢見到眼前的一幕反而有些懵,怎麽回事,他才離開沒多久,怎麽回來就天翻地覆了?

從宮墻那邊趕來的陸弋帶著護衛禁軍,金鱗鎧甲在月色下閃著光芒,一隊輕騎在最前,陸弋護在常曦公主身前擋住裹挾星之力的勁風。

楚曉看見回來的姚巢終於松了口氣,咬著牙從地上站起身時,卻聽後邊的常曦公主開口道:“把她拿下。”

又是武監盟,還有禁軍統領在,這少女肯定活不了多久。

楚曉是這麽想的,她剛站穩身,卻發現禁軍朝自己走來。

為什麽是我?

楚曉表情僵住。

她沒有聽見常曦公主在宮墻上跟明栗的對話,否則這會就該有多遠跑多遠。

姚巢瞬影而來,將她攔在身後,對陸弋說:“陸首領,是否抓錯人了。”

陸弋側身,對身後的常曦公主垂首道:“這是六公主的命令,也是陛下的命令。”

姚巢這才發現站在後邊的常曦公主,臉色微變。

常曦公主走出來的那瞬間,楚曉神色有幾分慌張,卻極力掩蓋讓自己冷靜下來。

為什麽常曦公主會攔下她?

是因為知道什麽了嗎?

可不應該啊!

常曦公主看著楚曉顫抖的眼眸,往前走去一步。

在陸弋記憶中,六公主並不是一個威嚴冷酷的人,她天真爛漫,乖巧懂事,偶爾有人在她面前犯錯,也會得到溫柔的寬恕。

像現在這樣看她對一個人冷眼相待,陸弋等人反而覺得稀奇。

姚巢說:“六公主,這是段家的人。”

常曦公主問:“毒害我母後的楚家人,是五皇兄那邊的人嗎?”

姚巢還真不知道楚曉是這個身份,一時被常曦公主給問懵了。

楚曉只覺得渾身血液倒流,臉色變得煞白,風雪揚起她的衣發,冰涼的發絲貼著同樣冰涼的臉頰,感覺不到溫度。

“沒聽見六公主的話嗎?”陸弋側身對禁軍道:“把人拿下。”

“等等!”禁軍圍上前來,姚巢在前方劃出一條星線,“六公主是否有什麽誤會,還請等五殿下到來再動手。”

姚巢接到的命令是保護楚曉,常寒禾的意思是無條件保護她的安危,所以姚巢沒法讓楚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禁軍帶走。

在姚巢與禁軍起沖突時,忽然有數道星線立在楚曉身前形成困陣,將她困守其中。

姚巢與禁軍同時朝前方看去,被地星死牢的黑墻攔退的明栗擡手朝楚曉布下困陣。

楚曉被困在法陣中,扭動僵硬的脖子朝明栗的方向看去,這似乎……不是要救她的意思。

陸弋上前對明栗沈聲道:“明聖,還請放棄前往地星死牢,沒有陛下的命令,就算是你也無法從地星死牢把人帶走。”

明聖?

北鬥明聖?

那位覆活的朝聖者?

楚曉才站起來沒多久,被常曦公主認出來時也沒有如此恐懼,此刻卻迎著明栗冷淡的目光忍不住顫抖地癱倒在地。

雪花沾著她臉頰來不及擦幹的點點血水墜落。

腦子裏回放著明栗對她說的話:

——你知道我哥哥被關在哪嗎?

——我哥哥,就是那個送你回帝都的人。

世人都只知道大陸最年輕的朝聖者有一個以生死境比肩朝聖者的父親,卻很少有人記住,她還有一位兄長。

楚曉想起曾經她問東雲,為什麽你喜歡游走天下,卻要定居北邊七星城。

東雲回答她,說我喜歡游走天下,也喜歡北邊,因為北邊有最厲害的朝聖者。

楚曉問:“你覺得她是朝聖者裏最厲害的嗎?”

“那當然。”東雲說,“我的朋友們也是這麽認為的。”

楚曉認為這世上最厲害的朝聖者是書聖。

或許他們從一開始就不適合。

楚曉放棄東野昀,選擇去往奪取權力的世界。

卻忘記在這片大陸,權力也只掌握在僅有的幾位強者手中,擁有絕對力量的強者,將無視權力的支配與威脅。

可她萬萬想不到,自己曾離站在世界頂端的人那麽近。

楚曉瞬間崩潰,癱倒在地慘白著臉甚至有些無措,她的視線越過明栗朝道道黑墻之後的黑井看去,那下邊關著的人,原來是燕臺東野一族,是東野狩的兒子,是北鬥朝聖者的哥哥。

西墻外的星之力威壓讓靠近皇宮的人都有所感應,隨後升起連接天幕的地星死牢黑墻,在帝都遠處的人都能看見。

太子剛剛沐浴更衣完,出來就感應到遠處的威壓,站在窗前能看見遠處的一道道黑墻,在風雪中透著濃濃的壓迫感,哪怕隔著這麽遠依舊依舊讓人感到不舒服。

阿奴從外邊進來。

太子望向他問:“怎麽了?”

“明聖擅闖地星死牢,武監盟和禁軍出動了。”阿奴說,“六公主也趕了過去,但不必擔心,書聖也在。”

太子確實不關心這些事,也輪不到他關心,他朝寢榻走去,揉了揉眼睛問:“明天能跟采采玩嗎?”

剛才下人來報,周采采跟人去了地星死牢那邊。

阿奴低垂著頭,沒有告訴太子:“只要太子殿下願意就可以。”

太子聽後高興地彎了下唇,拿起周采采給他折的千紙鶴和青蛙躺下。

阿奴就守在旁邊。

黑井下陰暗潮濕,地上似乎有水,老鼠爬行而過時帶出細微的聲響,因為去了前方黑暗深處的夥伴通通有去無回,所以它們也不敢再往前。

因為饑餓而焦躁的老鼠們,忽然發現有東西墜落在地,血水流淌,飲血的老鼠踩著裙擺和衣袖,低頭啃食這人指尖時忽然被星之力定住。

浮生對調。

原本活蹦亂跳的老鼠當場倒下。

渾身是血的人在黑暗中睜開眼,五指艱難地撐地起身,嫌棄地揮開還圍著她轉的老鼠們,一手點在陰陽雙脈,暫時止血進行自愈。

周家的神跡異能·浮生對調,能夠對任何活物進行調換,周采采別的靈技沒怎麽練,就自家的神跡異能研究練習得勤奮。

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哪怕心臟被擊碎,只要沒有被粉身碎骨,還有一絲星之力運轉這,就能進行調換。

不幸的是她的神跡異能對楚曉無效,幸運的是,在她徹底死去前,這下邊有老鼠主動朝她走來。

與她的哥哥周逸比起來,周采采經常練習浮生對調,因此常游走在生死邊緣,周家主有段時間為此大發雷霆,斥責她不把自己的命當命,做事不考慮意外。

可周采采只是好奇自家的神跡異能的極限和用處,它確實是最好的保命技,可如果只在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使用,那才是“不考慮意外”,萬一不熟練反而失敗了呢?

虧得她從前不要命的練習過,否則也不能在生死境的殺訣下撐到落地遇見老鼠時還有一口氣。

最幸運的還是老鼠自己朝她走來了。

在第一次浮生對調時限到達之前,周采采伸手抓住另一只活著的老鼠,虛弱的聲音在井中黑暗說:“多謝鼠兄救命之恩啦。”

今夜文修帝依舊坐在榻上看窗外飛雪,庭院裏的紅梅又開滿了枝頭,他張開手看掌心的頭發,似乎又比昨日白了許多。

因為文修帝不喜歡看梅上染雪,所以庭院中有宮女們日夜不斷地在冬夜裏清理梅花枝上的積雪。

五皇子常寒禾今晚例行來跟文修帝匯報朝中事務,需要從文修帝這邊獲得批準。

他來時外邊還一切安好。

直到陸弋離開門外,帶著大批禁軍離去。

常寒禾蹙眉朝外看了眼,垂首對文修帝說:“父皇,兒臣也過去看看。”

“你再陪孤多說說話吧。”文修帝卻道,“孤時日不多了。”

站起身的常寒禾又重新坐下:“父皇莫要說這種話。”

文修帝笑了笑,背對著常寒禾溫聲道:“如果有讓人能說真話的靈技,或是神跡異能,你說這會不會讓我們父子更加坦誠?”

常寒禾聽得心頭一跳。

“寒禾。”文修帝寵溺地叫著小輩的名字,“孤立的太子,是否不合你的心意?”

常寒禾眉間微蹙,低垂的眼眸明明滅滅,他靜坐在軟墊上,太子也曾坐在同樣的位置,安靜地看向窗外紅梅白雪,可他看的卻是文修帝的背影。

“兒臣確實有些不明白。”

常寒禾淡聲說,“可這既然是父皇的決定,兒臣也沒有權利幹涉。”

“讓你以為除掉平山就能成為太子,是孤不對。”

文修帝五指握拳放在唇邊輕咳聲,遮掩了嘴角的笑意,他不用回頭,也能想到此刻的常寒禾顫抖的眼眸中是何等震驚。

“不過孤也會給你機會。”文修帝說這話時,外間有人來報,“稟陛下,五公主在西宮墻外發現了毒害皇後娘娘的楚家遺孤,陸首領抓捕時遭拒。”

常寒禾回頭看去,袖中雙手緊握成拳,額角已有青筋隱現。

“常曦雖然表面不說,但她心裏很介意殺害皇後的存在。”文修帝嘆氣,“可這女子又是你喜歡的人,孤這些年看你為她隱藏身份也很辛苦,便從中幫了不少,讓常曦也沒有發現。”

“可如今常曦知道了,便再不能瞞下去。”

常寒禾看上去一張臉面無表情,指甲卻已掐進肉裏,瞳孔緊縮。

文修帝幫他隱瞞楚曉的存在,是常寒禾萬萬沒想到的,卻又在聽他親口承認後,想起從前的僥幸,現在看來竟是早有預謀。

“這對常曦也不公平。”文修帝不緊不慢地說著,“孤也許明日、後天就會死去,這天下還是你們的,你將心愛的女人給常曦,讓她平息怒火,孤將太子的位置給你,如何?”

常寒禾還來不及去思考什麽,文修帝又道:“你也別想著等孤死後再做決定,晚了可就來不及了,也別想著去殺太子,只有成為太子的人,才能得到孤和書聖的庇佑,才能不死。”

“寒禾,你是要心愛的女人,還是要你為之努力十多年的太子之位?”

文修帝側目朝後方的五殿下看去,他眼尾上揚著,是壓不住地愉悅之色,哪怕是將死之人,卻依舊玩得很開心。

他養了這個孩子二十多年,從小培養他的野心,給他希望又一次次將其冷落,讓他心生憧憬,渴求自己的垂憐,為之努力。

或許是常寒禾做得太好,什麽都按照他預想的來,倒是讓文修帝覺得有些無趣。

是個無趣的孩子啊。

直到楚曉回到帝都,回到了常寒禾的身邊。

文修帝總算在常寒禾身上找到了有趣的地方。

屋門被人從外打開,候在外邊的禁軍等著屋內人的明栗。

文修帝說:“楚曉死,則太子死。”

常寒禾即將得到他夢寐以求的存在。

只要拋棄楚曉。

地星死牢的黑墻連接天地,排列成一道道圓形圍住黑井,從中透露的威壓堪比朝聖者,只針對明栗一人。

書聖說過,在明栗沒有得到文修帝的命令去地星死牢找人時,會引來他出手。

這萬丈星墻就是攔住明栗的第一道手段。

書聖甚至還沒親自到場。

之前與明栗過招的朝聖者,都因為各種原因沒能用盡全力,與沒能破境的明栗比起來,他們其實有著巨大的優勢。

明栗能找到其他人的破綻,卻對書聖暫時沒有辦法。

書聖的破綻是什麽,在以前她就沒能發現。

可這並不能攔住明栗要去地星死牢找東野昀的決心。

帝都街道上的陳晝與北境外族等人都不約而同地朝遠處的萬丈星墻看去,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書聖出手了。

拎著酒壇子的幽游族戰士冥土搖搖頭,轉回目光看向陳晝說:“她不該先選去那邊的。”

話音剛落,餘光就見站在不遠處的同伴們都消失了,街道積雪不見,空中卻仍舊飄落著雪花。

神瑩幻術。

不知從何時開始,冥土就已經進入幻術領域。

陳晝仍舊站在原來的位置,對於冥土看過來的警惕目光揚了下眉:“我其實對窺探別人內心痛苦深淵這種事不是很感興趣。”

“但如果對象是你的話,我就勉為其難地看一看。”

冥土收斂心神,凝聚神庭脈的力量專註自我,卻還是被對方的心之脈力量拉入回憶之中。

青草翠綠的平原上大火席卷了後方的營帳,將逃跑的人們都卷入其中,骨骼碎裂的聲響如火焰吞噬枝幹——陳晝還未看到深處,冥土就已發動神庭脈高階靈技·克己,自斷五感與星脈連接,也隔斷了神瑩幻術。

冥土從燃燒的平原回到積雪的街道,後果卻是眼眸灰蒙動彈不得,短時間內無法恢覆自我意識。

陳晝擡手間,懸浮在空的細長青葉翻轉時如尖銳刀刃,隨著破空聲響朝冥土殺去。

神瑩幻術將其他人都短暫困住,只有冥土是最先破術出來,卻無法動彈,這本該是一擊必殺,卻被一道白影瞬影上前攔下。

連發色都一樣雪白的女人手中抓著幾根形象纏繞住帶著殺意的青葉,幽游族的戰士之一,冥水睜開白色的眼眸看向陳晝,聲色冷淡:“這裏可不止你一個心之脈神瑩境界。”

被纏繞住的青葉翻轉閃著幽幽光芒,照進陳晝黝黑的眼眸中,與對面耀眼的白形成鮮明的對比。

之前困在神瑩幻術中的北境外族被冥水帶著破術而出,各自戒備,形成的星之力威壓讓天上落雪到一半就被消解,冥水揚手在冥土眼前一揮而過,陰陽雙脈的治愈術將靈技·克己的負面效果清除。

陳晝看上去依舊懶洋洋的,還有心情誇對方一句:“心之脈神瑩,又會陰陽雙脈高階治愈,你們幽游族的人修行不差嘛。”

冥土抹了把額上冷汗,對陳晝的警惕卻比之前提高了不少,聽他這話只覺得是嘲諷,再加陳晝剛窺探了他內心深處的恐懼,對此有些惱怒,冷笑道:“其他人無關緊要,殺了他。”

虛化物透明的水團憑空而出,就如天上落雪,卻比之更甚,密密麻麻遮掩天上月光,帶著殺意朝下方陳晝殺去。

陳晝指尖微動,剛要出手,卻聽清脆的鈴音響起。

原本站在街墻上的北境外族忽然倒下去,墜落時面朝上,已經灰蒙的眼眸中不可置信地倒映著取代他站在街墻上的黑影。

這人擡起手,腕上鈴鐺顫動,可見鈴鐺裏翻轉這一朵小小的青色櫻花,鈴音波紋橫掃整條街道,將虛化物的水團精準擊破。

沖鳴脈高階靈技·地神音殺。

它會追逐範圍內的一切聲響將其毀滅,此刻下方所有人心臟跳動的聲音也在追殺範圍,冥土與冥水等人臉色瞬變,各自瞬影後撤,原本朝陳晝殺去的北境外族在此時通通調轉步伐離他越遠越好。

風雪吹著立在街墻上的黑影衣發飛舞,攜帶星之力的寒風拍打而來,鬥篷兜帽因此滑落,青櫻朝下方的北境外族一擡下巴,脆聲道:“這麽多人打我師兄一個,你們北境的人可真是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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