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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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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木市的數值實時變化,新的一天都會比昨天的數據有所上升,偶爾也出現數據穩定的時候。但數據出現穩定狀況並非意外,其也有規律——”

“根據圖表展示,數據出現穩定之前的一周時間段內,其中必定有一天的數據漲幅,猛超一周數據總和。”

“這些數據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某個人在暴飲暴食後,需要時間消化。待消化完後,其胃口又大了一圈,需要更多的食物。”

一期在藤丸立香看完報告後,開始口述結論。因藤丸立香允許了梅林的旁聽,所以,此次短暫的會議裏除了狐之助和他,還有梅林在場。

藤丸立香雙眼看著手中的表格,視線卻呈現出一個紅發男生在操場上跳高。

她扶額看向窗外,“不知不覺,已經黃昏了啊。”

“到該吃晚飯的時候了。”梅林笑著提醒。

剛把數據類比成暴飲暴食人類的一期一振:“……”忽然,沒有什麽胃口吃飯。

“不能再拖下去了。”藤丸立香合起資料,將它交還給一期一振,“晚飯後,大家開始收拾東西。明天下午我試著去跟埃爾梅羅二世辭行,不論成功與否,後天上午十點,我們都要飛往冬木市。”

“啊咧。”梅林笑著站起身,“還好我有先見之明,自己先把自己收拾過來了。”

藤丸立香皺眉看了一眼梅林,“居室狹小,沒有地方給你住。”

梅林擺了擺手,“以我這般樣貌,出去外面住勢必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到時候拖延你的工作進程就不好了。所以,我就委屈一下,跟你睡一個房間……唔。”

藤丸立香對著梅林比了一個禁言的動作。

咒術立刻在他的身上起效。

一期&狐之助:“……”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藤丸立香將禁言魔術用在自家隊友身上。

“客廳有折疊沙發床。”藤丸立香趁梅林解開咒語之前,快速將話說完,與一期和狐之助打了個招呼就離開房間。

狐之助目送藤丸立香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喃喃道:“審神者大人是不是忘記了?這裏是她的房間……”

“——呼。”梅林默念咒語,破開了藤丸立香的禁言,“看來我也得練習下如何默念破咒了。像這樣速度也能解開咒語,卻也耽誤了事。”

“您所謂的‘事’,只是想著怎麽用言語調戲主殿吧。”一期笑得分外和善。

“哎呀。我表現的有這麽明顯嗎?居然被一期發現了?”梅林歪頭,一臉無辜。

一期一振:“……”

這位傳說中有名的花之魔術師,怎麽會是這樣的性格。

“主、主公大人,我想帶老虎出去散散步。”見藤丸立香終於從房間裏出來,五虎退鼓起勇氣來到她的面前。

“我可以一起嗎?”藤丸立香洗完手,擦拭幹凈後,摸了摸五虎退的腦袋。

“誒、誒?當、當然可以!主公大人,要跟我們一起出去散步嗎?”五虎退一激動,臉頰兩邊就容易泛紅暈,他未被頭發遮蓋的眼眸正滿懷期待地註視著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伸了個懶腰,“嗯。藥研又不讓我進廚房幫忙,離晚飯時間還有近一個小時,趁這個時間出去散散步,也能放松下心情。”

五虎退擡頭,看到藤丸立香眼中的疲憊,“主、主公大人最近辛苦了。”

藤丸立香搖了搖頭,溫聲對五虎退道:“這次是我的關系,讓大家停留在這個時空,抱歉。”

五虎退拼命搖頭,“不、不是主公大人的緣故……”

“退。”藤丸立香呼喚五虎退的名字,示意他不要繼續話題。

五虎退沈默地看著藤丸立香踱步到老虎的面前,在空氣中劃出陣法——

瞬間,大老虎的外形就在魔術幫助下,幻化成了雪白的薩摩耶。

“這個樣子如何?”藤丸立香給老虎套上牽引繩,又從玄關的置物架裏拿出撿拾器,“我們可以找個沒人地方松開牽引繩,讓它跑一跑。”

看著老虎變成犬,五虎退的心跳漏了一拍,“主、主公大人喜歡就好。”

“哈哈哈,出去散步嗎?如果不介意的話,可否讓我這位老頭子也跟這兒一起去呢?”三日月從自己的臥室走出,徑直來到藤丸立香的面前,向她伸出手,欲要接過藤丸立香手中的牽引繩。

立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牽引繩放進三日月的手中。

出了大門,她越發感到周圍狀況不妙,又悄聲問向身邊的五虎退:“退,老虎記得回家的路吧?”

三日月牽著本體老虎、外表薩摩耶犬的“寵物”走在路上,很快就吸引了周邊年輕女性的目光。

“記得的。”五虎退認真地點頭,“就、就算三日月先生迷路,只要和老虎在一起,它都會帶三日月先生回家的。主、主公大人不用擔心。”

“那由三日月來牽引老虎,也挺好的。”藤丸立香放心了。

“啊。”五虎退擔憂地向後望了一眼。三日月宗近正被幾位年輕的女性圍著,此時已經落後於他和藤丸立香,“主、主公大人,我們等一下三日月先生吧?”

“好。”藤丸立香停下腳步,和五虎退一起立在道路旁邊,等候三日月牽老虎過來。

“先生,您家狗真可愛,它叫什麽名字呀?”

“它啊,是老虎哦。”三日月耐心地回答。

“——嗨呀。明明是長相這麽可愛的狗,名字居然出乎意料的兇猛。”詢問三日月老虎名字的女人掩唇笑道。

“它看著真溫順,我可以摸摸它的腦袋嗎?”另外一名女性在征詢等候三日月的回應時,手已經想伸向老虎了。

“這孩子不喜歡被陌生人摸頭哦。”三日月拉動牽引繩。

老虎極通人性,它退後一步,以實際行動回應三日月話語,與之一同拒絕了人類的請求。

“啊咧?它好像能夠聽懂我們說什麽的樣子,好神奇。”

“哈哈哈。抱歉,我得要帶它去家人的身邊了。再耽誤下去,不僅是這孩子,就連家人,都會有意見的。”三日月擡手示意她們看前面。

“哎呀。真是抱歉,我們耽誤您的時間了。”

“可以留個聯系方式嗎?我家也養了有狗,下次我們可以一起約著去遛狗啊。”

“我、我也想要留您的聯系方式。”

“我也……”

“不行哦。‘內人’有交代——出門在外,不能隨便給異性,自己的私人聯系方式。”明明是第一次用這個借口,三日月卻表現得非常自然。

“內、內人?”

“嗯。”三日月微笑頷首。

“您居然這麽早就結婚了嗎?”

幾名女性視線頻頻落在三日月空無一物的十指,不知道腦補了什麽,隨後神色錯愕地望向前方的藤丸立香和五虎退。被頻繁註視的兩人,也將視線放到她們身上。

“……”

兩相沈默。

“發、發生什麽事了嗎?”五虎退緊張地握住衣角,“難、難道是老虎的身份被看破了?”

“放心吧,絕對不是。”藤丸立香看了一眼手表。三日月已經浪費了十分鐘,再這樣下去,大家就只能樓道散步了。

藤丸立香正準備上前拉走三日月,就見三日月與那幾位女性揮別,往她和五虎退方向而來。

“剛才,三日月先生是遇到麻煩了嗎?”五虎退伸手撫摸不斷蹭他手臂的老虎,也不忘擡頭關心三日月。

“哈哈哈。抱歉抱歉,倒不是遇到麻煩。看來老頭子還是得要經常出門,盡早習慣現代人類的生活。”三日月邊走邊笑著回應五虎退,順便,也將剛才幾位人類女性對老虎的稱讚一一覆述給五虎退。

“——啊。”五虎退眨眨眼,矜持地低下了頭。

繞開熱鬧的街市,幾人來到空無一人的森林公園。確定周圍無人,藤丸立香示意三日月松開老虎的牽引繩。老虎得到五虎退的示意,撒開腿繞著草地開始奔跑起來。

“這個時間點,公園人流量最少,倒是適合帶老虎下來跑一跑。”藤丸立香落坐在長椅上,看著草地上奔跑的老虎,還有拿著撿拾器上前緊張看管老虎的五虎退。

藤丸立香:“等去到冬木市,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建成魔術工房,供你們訓練。”

“哦呀。主公這番話,倒像是知道了我們今天早上的討論。”三日月落坐在藤丸立香的身旁。

“你覺得呢?”藤丸立香側目看向三日月,在落日餘暉映照下,那雙橙色眼眸呈現出惑人色彩。

三日月:“哈哈哈。主公的安排向來是最穩妥的。”

“但願吧。”藤丸立香收回落在三日月身上的視線,她註視著前方與老虎玩在一起的五虎退,“這件事會發展成這樣,也有我沒有計劃好的緣故。”

“主公,您是人類。而人類,本身存在就是不完美的。在不完美中追求完美,這種過程極其美妙。”三日月看向天邊輪廓越發清晰的月亮,往常半闔的眼眸微微睜開了些許。

三日月:“若事事都如您預料中那般發展,萬事危險皆可規避,這世間萬物於您來說,也都失去了趣味。”

“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啊。”三日月喟嘆。

藤丸立香抿緊唇,她所選的未來道路,就是要窺破一切的無趣之路。

“主公,大家都希望您能高興點。”三日月不懂,為何藤丸立香在這個年紀裏,會背負上這麽沈重的包袱。

“抱歉,讓大家擔心了。”藤丸立香垂眸。

“哈哈哈。主公這個樣子,是不打算改變了。”三日月頷首不再規勸,“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主公才這麽吸引我們。”

在三日月與藤丸立香聊天的時間裏,五虎退已經陪著老虎繞著整片公園跑了個來回,再回到藤丸立香面前,五虎退的額發已經被汗濕透。

五虎退喘息著,“主、主公大人,我們該回去了。”

“退,先喝水緩緩。”藤丸立香打了個響指,一瓶礦泉水憑空出現。她將水遞給五虎退。

“好、好厲害,跟變魔術一樣!”五虎退吃驚,這瓶水還是冰涼的。汲取到水瓶身上的涼意,五虎退覺得身體的疲勞度減去了不少。

藤丸立香:“畢竟我也是Caster,就算被歷史抑制力限制了力量。但這點事,還是能做的。”

三日月眼眸溫和地看著五虎退喝完水,又詢問藤丸立香是否可以將水分給老虎,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我將東西給了退,該如何使用,退自己就可以決定,不需要再問我。”藤丸立香引導著五虎退。

“謝謝主公大人!”五虎退立刻將水分給老虎。

“主公,該回去了。”見老虎將水喝得差不多時,三日月起身提醒藤丸立香。

“嗯。”藤丸立香從五虎退手中接過老虎的牽引繩,“三日月抱一下退?”

“不、不用勞煩三日月先生。我、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的,主、主公大人……”五虎退見自己被藤丸立香註意到體力不支,趕忙搖頭拒絕。

“好吧。”見五虎退反應激烈,藤丸立香也不強求。

“哈哈哈。退這是擔心老頭子受累嗎?這裏離家也不遠,老頭子就算抱著退走上十個來回都不會覺得累的哦。”明知道五虎退不是因為這個緣故拒絕,三日月還是故意以此調侃五虎退。

“三日月先生……”面對藤丸立香與三日月的包容,五虎退心臟酸酸的,“如果我累的話,我會說的。”

“嗯嗯,老頭子知道了。”三日月笑道:“退這是要鍛煉自己。”

五虎退:“嗯……”

最後一道菜炒完,藥研剛將它裝盤準備端上桌時,就察覺到了熟悉氣息由遠及近。

一期推開廚房的門,還未開口喚藥研到飯廳吃飯,客廳裏的熱鬧聲爭先恐後闖進廚房。

“大家都回來了?”藥研將最後一道菜交到兄長手中。

一期接過盤子,“都在飯桌前等你一起開飯了。”

“今晚,一定要讓三日月先生負責洗碗。”藥研跟在一期身後,說這番話時,不巧正與三日月擦肩而過。

三日月:“哈哈哈。可以哦。”

“——咳。”藥研尷尬地移開視線。

“色香味俱全,這一桌子菜和立香中午吃的那頓相比,哪個更好?”梅林見眾刃都在,氣氛也正好,找準機會就提起今天早上之事。

梅林話落的瞬間,藤丸立香馬上就感受到四周熱切的視線註目,她挑高眉頭與梅林對視,回道:“各有趣味。”

“嗯?”梅林疑惑。

藤丸立香:“溫馨的感覺也好,膽戰心驚的感覺也罷,都是有趣的體驗。”

三日月輕笑一聲。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剛才勸導藤丸立香的話語,還能被她這般活學活用。

“這還真是令人驚奇的想法。”梅林眨眼,坐在了立香的身旁,“可以說說,白天裏都發生了什麽嗎?”

“你不是全程口述‘直播’了一遍?”藤丸立香側目打量梅林。

既然是由梅林口述給眾刃,那他一定不會放過詳細描述自己當時的一舉一動,搞不好就連臉部表情都會被他繪聲繪色說一通。

梅林:“哎呀,這都被你發現了。”他是不是已經失去了追問藤丸立香當時感覺的機會?

藤丸立香撩動筷子,眾刃紛紛落座。

“食不言寢不語。”見梅林還要繼續話題,藤丸立香立刻開口制止。

在飯桌前,梅林還是很有紳士風度的,他學著藤丸立香的動作使用筷子,別扭地夾菜吃飯。全程,非常安靜。

狐之助愉快地開動著自己那一份油豆腐,尾巴時不時甩動一兩下。

——審神者大人剛才說的“溫馨的感覺”,一定是指與本丸大家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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