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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她回來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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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她回來了(下)

能夠仿若神似,這樣子就夠了。她失蹤了好多年,以前那些認識她的人,記憶也會被時間稍微腐蝕,對她的印象不會那麽新鮮。而且她生命裏最熟悉她的人,已經不再了,無人再會深層次的研究她到底是真是假。

證實了自己現在已經很像原來的自己了,厲珈藍去找厲家原來曾一直聘用林啟華林律師,請他陪同她一起補辦身份證件。

原本她以為補辦身份證的過程應該非常覆雜,沒想到去了之後,一切相當順利。

法律上有失蹤四年可以法庭宣判其人死亡。

宣告死亡,又稱推定死亡,是指自然人失蹤達到一定期限後,由利害關系人申請,法院宣告該自然人死亡,以便結束以其生前住所地為中心的民事法律關系的制度。

由申請人向法院上訴宣告失蹤人的死亡申請後,法院按照司法程序,對社會上發布宣告,歷經一年的宣告期,如果期滿失蹤人依舊沒有出現或者下落,那麽法院就可以裁決被宣告人已經死亡。被宣告死亡的自然人,自宣告死亡認定生效起終止民事權利能力,財產依法繼承,婚姻關系歸於消滅,其子女可被他人依法收養。

但是若被宣告死亡人,在死亡宣告後出現,那麽依照法律程序上訴法院,撤銷原死亡宣告。

厲珈藍主觀認為,在她被車撞死後,被周圍的人認定為失蹤,或者現在她原有的身份已經被註銷,列為被宣告死亡的人,畢竟已經五年多時間過去了。

未想到,她的母親和宛如並沒有向法院訴請宣告她死亡,沒有直接關系人向法院訴請,那麽她的公民身份還在,一切只做身份證件遺失處理,向公安機關申請重辦身份證,即可。

厲珈藍之前在見林啟華的時候,並沒有對他解釋為什麽突然失去了下落,只用了一句一言難盡來概括。自從南靖生以及到現在的岳浩源,厲珈藍對人的信任沒那麽容易建立了。越是最信任的人,往往帶給人的傷害最重,她算是有了教訓了。

“你失蹤這麽多年,你母親一直在尋找你,可惜,半年以前,她因車禍罹難,若不然,她見到你不知道多開心。”離開公安局,林肯房車上,林啟華嗓音有些低沈沙啞的說著。

林啟華是厲珈藍母親和宛如的高中同學,從璽林集團原身還是家小建築公司的時候,林啟華就是厲家的法律顧問,這麽多年伴著璽林集團一路走下來,他也成了番陽市出名的大律師,成立了自己的律師事務所。在厲家毀滅之前,林啟華還一直是璽林集團的金牌顧問,從南靖生上臺控股璽林集團後,南靖生忌憚林啟華和厲家的關系,才棄用了林啟華,轉而將璽林集團的有關法律事宜交給別的律師事務所處理。

對於厲珈藍來說,林啟華只不過是重覆她早就知道的事。林啟華做夢也不會想到,她這個做女兒的還親眼目睹了親生母親的罹難,眼睜睜的看著她的生命消亡,她卻沒有一點能力回旋生機。

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如此。

“我媽出事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過幾天,我會去看看她。”厲珈藍臉上寂靜一片,沒有什麽表情。那兩扇心靈的窗戶,打開著,望過去卻是黑夜般的死寂,沒有一點波瀾。

“你媽似乎早就預知了她會出事,在她離世前的兩個月,她找我立下了一份遺囑,將她名下的所有財產都留給你。自從你失蹤以後,你家先後出事,偌大的家產都敗落了。除了你家失而覆得房子,你媽手上還有幾百萬存款。回到事務所,你簽了文件,然後我幫你將你媽留下的那些遺產,過戶到你名下。”

“謝謝林叔叔。”厲珈藍稍微停頓了一下,眼神加深,“現在璽林集團的董事長岳浩源,林叔叔認識他嗎?”

林啟華馬上搖頭,“不認識,自從南靖生解除我和璽林集團的合作關系後,對於璽林集團的事,我也不再關註,你說的那個岳浩源,更是沒機會見到了。”

那麽,找個機會就讓你見一下。厲珈藍在心裏暗暗的說著。林啟華一直是璽林集團的法律顧問,當年岳浩源為什麽坐牢,林啟華一定比誰都清楚。

回到林啟華的啟華律師事務所,厲珈藍在林啟華的指點下,簽署了一系列的法律文件,厲園終於又重新回到她的手裏。厲珈藍心裏好一陣心酸的感慨。

在身份證件還沒有辦下來之前,厲珈藍還是暫時避免在公眾場合見面。只要身份證下來,她就能重新坐回真正的自己,之後再慢慢往回收她以前的那些關系網。對於報仇的事,她已經從針對南靖生的過程中,學會了足夠的啞忍和等待,這一次對付岳浩源,她只會更穩。一步步的踏實的進行各種計劃。

至於她以南心怡的身份創建的裝修公司,一直都是李征宇在打理,她不用露面,公司盈利的錢,會定期的存入她的戶頭,至於她為謝煊夜的謝氏抵押貸款的那些錢,謝氏短期裏也無法償還銀行貸款,這是需要長線處理的問題,所以她也不必擔心,自己換了容貌,帶來一系列身份上的矛盾。

她的目標,現在只有一個,就是找岳浩源覆仇。

所有的事情在覆仇這件事上,都算不上比重。

第二天,厲珈藍回到厲園,打開鐵門上那已經有些斑斑駁駁銹跡的鎖,眼淚在鐵門被打開的那一剎那,終於落下她蒼白消瘦得如同夜晚被風吹落水中的櫻花的臉,冰雪般淡靜鎮定的面具碎裂之後,她脆弱得就像只不過是一個孩子……

一切恍若是夢,一個一直無法醒來的噩夢,厲珈藍腳步沈重的走向主宅,當她的手觸到廳門門把冰涼的金屬感,身體輕輕打個寒顫,腳步僵硬遲緩地走進客廳,突然她有種不知該走到哪裏,不知還要走多久才能停下來,無法安穩的喘口氣的疲憊感。

在她眼前就是她原本的家,失而覆得的家,可是她回來了,以自己真正的身份回來了,家卻空了,只剩下她自己。孤獨,淒涼的孤獨感,悲愴的囚困住她的心。

接下來,厲珈藍用了十幾天時間,將厲園努力恢覆成原來厲家的樣子,廳裏擺放著的是和宛如最喜歡的茶梅,書房裏擺滿厲軍喜歡的書畫。厲珈藍親手及她的心,一點點的將屬於厲家的氛圍往回收攬,哪怕已經是覆仿,不是原版的真實,至少在她的心靈上是一種慰藉。

重新拿到署名“厲珈藍”的身份證的那天,離開公安局,厲珈藍就開車直奔和宛如的墓地。她早就已經回來,卻遲遲沒有到墓地祭奠,就是為了等這一天,她不要背負著別人的身份,踏進和宛如的墓地,她要以自己的身份,和宛如的親生女兒的身份,走到墓地前,開口喊出那一聲壓抑了五年的“媽”!

“媽!我是珈藍,你的女兒,我回來了!”厲珈藍捧著大束的白色的茶梅,終於站在和宛如的墓前,喊出了她心底的傷。

心中似乎有千言萬語,可是她已經開不了口,只能由任著大顆大顆的淚水,順著她蒼白的就像是褪色的花瓣的臉,一路滾落下去。

當厲珈藍俯下身,將和宛如最喜歡的茶梅放向墓碑前的時候,她才發現,墓碑前不知道被誰已經放置過白色的菊花,看著枯萎的樣子,應該就是十幾天前放置的。

誰還來過這裏?大大的疑問閃爍在厲珈藍的腦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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