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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再見劉姥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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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約莫下午的時間,劉姥姥便帶著她的孫子板兒到了老太太處。

現實之中竟和書中的情景是一樣的,看著眾人捧腹大笑的模樣,賈環忽然有些悶悶的。是啊!劉姥姥對於他們而言是什麽,是一個沒辦法只能來投靠他們的親戚,對於這府中的人而言,什麽是重要的。不是親戚的遠近,而是能不能給老太太帶來一點點歡愉。

劉姥姥再一次的出現了讓人捧腹的舉動,眾人無不笑的噴飯,許是劉姥姥也發現自己這一點點作用,表演的倒是愈發的精彩了。這樣的人被人取笑竟然是一點都沒有惱怒,而是更加的賣勁,這大概就是奴性了吧!實在是不想看這樣的鬧劇,賈環在眾人沒有註意到她的時候慢慢的離開了。

逛在院中,心情倒是舒暢了不少。一掃剛剛的郁氣,賈環站在花園之中深深地舒出了幾口氣。一點點的向前走著,不經意間竟是到了府中用水的地方。

賈環看了看四周,搖了搖頭就要離開,就看到井邊站了一個人。細細一看,似乎是太太身邊的金釧。她怎麽會在這裏?賈環有些不解。

猛然間想起,金釧不正是跳了井的嗎?幾步奔到井邊果然就看到金釧滿臉是淚的正在井邊張望,想必這個時候金釧還是有些猶豫的吧!畢竟要去死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金釧姐姐!你站在這裏幹什麽?難不能粗使的丫頭們都玩忽職守,太太竟會舍得讓你來這裏打水?”雖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但是賈環還是笑著道。

“——”金釧沒有說話,依舊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樣,那模樣倒是讓賈環頗有些頭疼。

“金釧姐姐可是遇到了什麽難事?雖然我幫不上忙,但是有人幫忙出出主意總是好的,你說是也不是?”賈環仍舊是一副笑著的模樣。

“太太不要我了,要趕我出去!”金釧一邊哭一邊說道。

“這又是為何?金釧姐姐跟著夫人這麽多年了,怎麽會說趕就趕呢!”賈環明知故問。

“那一日,夫人正在午睡,我正在伺候太太,碰上寶二爺來了,他說要討我過去,然後想要我嘴上的胭脂。這個時候太太醒了,便認定了是我勾引二爺,就要將我趕出去。我在這府中這麽些年,要是被趕了出去,我這臉和我老子娘的臉該放到何處?還不如跳井淹死了幹凈!”金釧說著就要向敬重跳,賈環連忙攔了下來。

“金釧姐姐怎麽這麽想,好死不如賴活著啊!人這一生會遇到很多很多的坎坷,這一次並不是唯一的一次。古語有言,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又何須如此鉆牛角尖呢!”賈環勸解道。就算這府中經常會有人死於意外,但是賈環還是沒有辦法看著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但是他又何嘗不是一個狠心的人,那些個人雖不是他親手所殺,但是卻是有著間接地關系不是。這個時候也容不得賈環多想,只能將這個想要尋死的人救下來了。

“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不過是拖累老子娘罷了!還平白的連累了自己的妹妹一樣擡不起頭來做人!”金釧悲愴的聲音讓賈環有一些無奈,古人和現代人中就是不一樣的不是。

“金釧姐姐,就算如此你又何須走上這一條路。既然你又要死之心,那麽便跟著我去吧!雖然沒有太太那兒體面,但是終究還是有條出路不是!”賈環拉著跪在地上的金釧笑道。

金釧不可置信的看著賈環,她真的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一直沒什麽太大作為的三少爺竟然會收留自己。為什麽金釧會要尋死,不過是因為她因為勾引少爺被當家主母驅逐,以後根本就沒有什麽出路,而且以後也不會有什麽好的歸宿了。如今賈環能收留自己不是給了自己一條生路嗎?“只是以後你不能留在府裏了,你也知道我不住在府裏的。”賈環笑著將人拉了起來,說道。

“奴婢知道!謝謝三爺!”金釧又跪在了地上。

“行了,你也不必傷心了!這就出去吧!”說著從腰上去了一塊玉牌交給了金釧,接著道“這是我的玉牌,你到朱寧路的巷中有一個小四合院就是我住的地方,把這個交給一個叫溫景明的人,他會給你安排的。我出來也很久了,該回去了,你也去啊!”

金釧小心翼翼的收好玉牌,再三的謝過之後慢慢的離開了。站在門口最後的看了一眼這個自小長大的地方,牙一咬狠心的離開了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

賈環回到席間,眾人依舊在鬧著。似乎他剛剛的離開並沒有人註意一樣,賈環也樂得如此。但是賈環不知道的是正是今日的惻隱之心倒是引發了一場大的風波,也正是那一場風波帶來了後來種種的蝴蝶效應。

終究一頓飯是吃完了,賈環看著桌上的茶,輕輕地品了一口,一直安靜的坐著,沒有讓任何人註意到自己。

到了晚上的時候便是行酒令了,賈環不願意參加這樣的事情。第一是很累,第二便是不想和人掙個高下。

所以當輪到他的時候,他只是非常中庸的回答了那些酒令。既不出奇,又不會和劉姥姥一樣讓人笑話了去。

第二日,便到了家中奉養的寺廟之中,賈寶玉林黛玉和薛寶釵便拉上賈環一起到了妙玉處。

對於金陵十二釵中的妙玉賈環一直都不知道怎麽形容,在原著之中她是一個非常風雅的人。風雅本沒有錯,但是作為一個出家人卻過分的追求風雅只能說她六根不凈了。

果然妙玉用了那梅花蕊上的水,林黛玉便說了這水,妙玉便說林黛玉是個俗人,不知風雅。

看著林黛玉登時變色的臉,賈環忽的想起除夕夜之時林黛玉那悲涼的模樣。

便笑著反駁道“佛曰無眾生相,既無眾生相又何來雅俗之分。這雅與俗從一個出家人口中說出來,倒真真是可笑了些!”

林黛玉感激的看了一眼賈環,妙玉卻是登時變了臉色。這麽些年來第一次被人如此說,真的是讓她很是接受不了,登時便下了逐客令“我這小廟供不了各位大佛,各位還是自便吧!”說著就要離開。

賈環看了一眼妙玉,忽的大笑出聲。妙玉回身狐疑的盯著賈環,周圍的三人則是一臉奇怪的看著賈環,不知道賈環到底是在幹什麽。

“妙玉姑娘還真是好笑,既不信佛,又何須出家。既然你六根不凈,便不需要在留在這裏。還不如早些還了俗,莫辱了佛。”賈環看著妙玉毫不客氣道。

“你——”

“既然你在心裏已經有了三六九等的分別,那麽佛家的眾生平等對你來說又是什麽?難不成佛法對你而言就只是修生養性的東西,既然你連最基本的佛家無相都不能遵守,又何來談這些佛家的東西!”賈環直言不諱。他最是看不上這些有想要名聲,卻又是分個三六九等的出家人。

“妙玉只是俗家弟子而已!不需要這樣苛責於她!”薛寶釵看氣氛微微有些僵硬,出聲打著圓場。

妙玉並不領情,而是看著賈環,平靜的道“既然施主認為妙玉六根不凈,那麽還請施主看著妙玉是不是六根不凈!”說完便施施然回到了裏間,賈環也在同時離開。只剩下三人面面相覷,不明白為什麽這個一直資質平庸的庶出公子會說出這樣一番言辭激烈的話來。

不好意思,雖然是遲了一些,但是還是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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