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替她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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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君不語，氣勢卻增了許多，莫筱染瞬間覺得冷汗淋漓。
“莫筱染，你母親命數已定，豈能擅自更改。”隱隱的怒氣讓伏在地上的莫筱染輕輕顫抖，更因為閻君這番話，愈發地絕望了。
“閻君大人！”鬼差突然磕頭道，“大人，如今時機已是錯過，不可能再將莫曉柒的魂魄招來。
莫筱染能魂穿小千，說明與印寒璃有緣，不如將錯就錯，讓她銷了這場災禍，這般功德換她母親一世安康，也是值得的。”
閻君的視線轉移，氣道：“這錯還不是你一時大意才犯下的，如此嚴重的後果，夠罰你受天雷滅魂，灰飛湮滅了！”
“小的甘願受罰，只是望閻君恩惠眾生，莫讓枉死城被那數萬的亡魂的哭聲傳上九霄！”
殿內陰氣沈沈，閻君似思篤了許久才道：“都起來吧。”
莫筱染心裏猶豫，卻被鬼差抓著手臂給拽了起來。
“莫筱染。”閻君道，“你可願意化解這小千世界的一場災禍，來換取你母親一世康寧。”
“我願意！”這種事情當然不用考慮，莫筱染立刻點頭答道。
閻君點頭：“也罷，本君也不用你做些什麽。此次災禍本就由印寒璃而起，你如今附在印寒璃身上也算將事情變得簡單了。
她原本命數該合三十有一，只要你能活夠了她的命數，安安穩穩的，沒有什麽大災大難，本君便許你回魂，你母親也會平安醒來。”
莫筱染心中酸楚，急急應道：“好！好！”
閻君道：“你可要記得仔細，必須活夠命數，少一天、一個時辰、一炷香，一彈指，本君也算你沒有過關，你可想清楚了。”
“是！莫筱染明白了！我願意替她一世，換我母親一世康寧！”
閻君點頭，隨手指了一鬼差：“你將莫筱染帶回去吧。”
不安地看了眼身邊那鬼，那鬼偷偷摸摸遞個眼神，示意她快些離去。
莫筱染無法，只得告退，隨著鬼差出了去。
——————————
又是灰蒙蒙的感覺，莫筱染意識稍稍回籠，左側的額上一陣鉆心的痛楚。
“唔……”低聲痛呼的沒有什麽力氣，莫筱染虛著眼，覺得光線刺眼的狠。
“娘娘，您醒啦？”大宮女驚喜的說著，又對著外面喊道，“快！快拿藥來，娘娘醒了。”
莫筱染渾渾噩噩地看了過去，心底卻是歡喜的。
她又成了印寒璃，只要她安安穩穩的活夠命數，聶女士就可以清醒過來了。
“娘娘，該喝藥了。”大宮女輕聲細語地說著，將莫筱染輕輕扶起，又墊了兩個枕頭。
接過身後的藥碗，舀起一勺吹拂了幾下，遞到莫筱染嘴邊：“娘娘，這藥溫著呢，溫度剛好，快喝了吧。”
莫筱染聞著濃厚的中藥味，嘴裏便苦了一些，手裏使了一些力氣，將大宮女手中的藥碗端了過來，借著她的氣力，一股腦將藥喝了下去，差點沒吐了出來。
大宮女趕緊遞來一顆蜜餞，莫筱染一掌推開，低聲道：“水……”
呆滯了一下，大宮女動作流利地倒了水來，莫筱染含水漱了漱，吐盡了後便覺力氣全無。
大宮女撤去枕頭，扶著莫筱染躺下，柔聲道：“娘娘再休息一會兒，奴婢這就派人給皇上送信兒去。”
再說些什麽，莫筱染已經聽不清了，昏昏沈沈的睡了過去。
——————————
有些熟悉的陰深深的地方，黑霧輕輕，煙水也是輕輕的。
莫筱染卻是神思清明。
眼前的卻不是地府城樓，只有一間古屋，一方古院，院子外面墨綠色的葉無風自動，鋪展成海。
若不是這太過明顯的地獄景色，天換成湛藍的，光換成暖白的，莫筱染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得了傳說中的空間了。
“此乃三途河畔。”熟悉的聲音傳來，熟悉的鬼影出現眼前。
莫筱染心裏高興，嘴上卻說：“你能不能換個出場方式，遲早也得被你嚇死。”
鬼差嘿嘿笑了兩聲，莫筱染也笑：“怎麽？你不是被閻君罰了灰飛湮滅了嗎。”
“閻君本來是這樣罰的，”鬼差笑道，“只不過考慮到你，閻君便讓我來將功補過。”
“我？”
“是啊！就憑你，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閻君真擔心你連一天都活不下去。”鬼差是笑非笑的說著。
“誰說……”莫筱染猛地噎住。
她作為印寒璃，如今還昏睡在床上，可不就是連一天也沒活下來嗎……
莫筱染咳了聲，道：“我說大爺，你……”
“什麽大爺！”鬼差不滿道，“我可沒那麽老，你叫我絲……叫我鬼叔好了。”
莫筱染心裏鄙視他的矯情，嘴裏卻相當從善如流：“鬼叔……”
鬼差心滿意足地應了一聲。
“鬼叔，你會武功嗎？”學著防身總是有用的，俠女什麽的，莫筱染還是喜歡的。
“不會！”
“那你會琴棋書畫嗎？”她自己倒是會些，不過沒什麽信心敢跟後宮一群佳麗相比。
“不會！”
“……那你會醫術嗎？”莫筱染覺得可以不用抱希望了。
“醫術？”鬼叔笑了，“不會……”
莫筱染側過臉去，地獄的景色還是稍微欣賞一下好了。
“不過我會毒術。”鬼叔道，“天下之毒，沒有我不了解的，也沒有我解不了的！”
莫筱染驚喜了：“真的假的？”
鬼叔鼻孔朝天：“鬼叔我生前便是毒王，死後更是研究了千年的毒經，怎會有假。”
莫筱染真心歡喜了，後宮中，構陷什麽的可能還有回轉的餘地，毒這玩意兒，可真是分分鐘要人命。
鬼叔見她高興了，又繼續說道：“閻君罰我護著你，我便將你的意識與我的鬼府連在了一塊兒，以後，你可以隨意身穿魂穿，也可以與我意識交流，是不是很方便啊？”
“……你不會偷窺我的想法吧。”莫筱染忍不住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鬼叔哼了兩下：“鬼叔我才沒那癖好。”
莫筱染本就是玩笑，看鬼叔這樣也就笑著轉了話題：“鬼叔，你這鬼府能不能種些東西啊？”
“你當這裏是仙府福地不成。”鬼叔氣樂了，“我這是鬼府，是屬於地府的，地府沒有半分生氣，只有那曼珠沙華才能生存在三途河畔。”說著指著那片葉海。
莫筱染虛心受教，眉頭一跳：“鬼叔，你不是說我可以身穿嗎？那這裏沒有生氣，我不就死了嗎？”
“無妨，為了與你的意識相連，我的鬼府其實已經變成了專門屬於你的小千世界，這裏對你是無礙的，不過也只有這麽圈兒大的地方，別的地方你也去不了。”
鬼叔依舊是嘴碎的厲害,“不過呢，我屋裏卻是有許多書籍的，除了毒經，也有許多奇聞軼事，珍本書籍，你若閑來無事倒可以翻來看看。
毒經什麽的你不用看了，若你身邊有什麽藥物，我會通知你的。你若中了什麽毒，我就直接給你解了，也省了許多事兒。
不過你還是小心點，毒/藥我不怕，要是你被捅一刀，那我就愛莫能助了……”
莫筱染道：“你不是說這裏什麽也生長不了嗎？那你哪來的藥材解毒啊？”
“山人自有神通。”
莫筱染“呵呵”兩聲，以示鄙視。
——————————
床上的人睜了睜眼，突然又蹙著眉，將頭偏進內側。
忍著劇烈的頭痛，莫筱染在心裏演練了某鬼上百種慘死的方案。
盞茶時間，痛楚總算過了，莫筱染長籲一口氣，摸摸額上的紗布，虛弱地回首打量了一下外面。
紗幔被放了下來，外間的燈光昏暗的狠，依稀可以看見有人趴在桌上。
那個大宮女果然是有些問題的，誰家主子生病受傷，心腹宮女不小心伺候跟前，起碼也得守在床邊不是。
莫筱染想了想便將她拋在了腦後，看樣子現在已經是深夜了，正好消化消化她從鬼叔那裏得到的事情。
一件事兒，是印寒璃的結局。
逍遙王端木嵩雖與印寒璃裏應外合奪了宮，卻被齊豫王端木皓給逃了出去，端木嵩隨後將京官全部打入大牢，服從的升官發財，不服的全數抄家。
印寒璃卻得了個囚禁冷宮的下場。
四個月後，齊豫王率著邊疆大軍殺回京城，端木嵩兵敗如山，竟將京城封鎖，瘋狂的命軍士屠殺百姓，一時間血染滿城。
齊豫王帶著皇家暗衛潛入皇城，生擒逍遙王與印寒璃，打開城門，迅速壓制反軍。
逍遙王一杯毒酒送了性命，印寒璃卻在朱雀門前，遭萬人唾罵百日，最後淩遲而死，掛頭顱於城門口，真真的死無全屍，萬劫不覆。
而大昭也因此亂國力衰落，胡人伺機而動，又是許久的戰亂。
莫筱染聽得心驚，原來印寒璃造成的亡魂遠不只她所看到的那些，造的孽連她死後還在逐漸增加。
一個女子，真的能做到禍國殃民嗎？
莫筱染唏噓了一會兒，便專心在腦子裏整理著另外一件事兒。
那是印寒璃的記憶。從她記事一直到她嫁入宮中，所有的記憶。
原本莫筱染是想要印寒璃應該有的、所有的記憶的。
可是鬼叔左閃右閃，只說：“不能，不能，閻君說了，給你進宮以前的記憶，那是幫你，不給你那之後的記憶，那是磨練你。
你就不要多說了，愛要不要，再說的話我就不給了。”
磨練你妹！莫筱染心中罵著，臉上掛著笑：“要，要！鬼叔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
於是鬼叔陰笑著將她的意識趕了出去，讓她好好體會了一陣可惡的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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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筱染，你母親命數已定，豈能擅自更改。”隱隱的怒氣讓伏在地上的莫筱染輕輕顫抖，更因為閻君這番話，愈發地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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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筱染能魂穿小千，說明與印寒璃有緣，不如將錯就錯，讓她銷了這場災禍，這般功德換她母親一世安康，也是值得的。”
閻君的視線轉移，氣道：“這錯還不是你一時大意才犯下的，如此嚴重的後果，夠罰你受天雷滅魂，灰飛湮滅了！”
“小的甘願受罰，只是望閻君恩惠眾生，莫讓枉死城被那數萬的亡魂的哭聲傳上九霄！”
殿內陰氣沈沈，閻君似思篤了許久才道：“都起來吧。”
莫筱染心裏猶豫，卻被鬼差抓著手臂給拽了起來。
“莫筱染。”閻君道，“你可願意化解這小千世界的一場災禍，來換取你母親一世康寧。”
“我願意！”這種事情當然不用考慮，莫筱染立刻點頭答道。
閻君點頭：“也罷，本君也不用你做些什麽。此次災禍本就由印寒璃而起，你如今附在印寒璃身上也算將事情變得簡單了。
她原本命數該合三十有一，只要你能活夠了她的命數，安安穩穩的，沒有什麽大災大難，本君便許你回魂，你母親也會平安醒來。”
莫筱染心中酸楚，急急應道：“好！好！”
閻君道：“你可要記得仔細，必須活夠命數，少一天、一個時辰、一炷香，一彈指，本君也算你沒有過關，你可想清楚了。”
“是！莫筱染明白了！我願意替她一世，換我母親一世康寧！”
閻君點頭，隨手指了一鬼差：“你將莫筱染帶回去吧。”
不安地看了眼身邊那鬼，那鬼偷偷摸摸遞個眼神，示意她快些離去。
莫筱染無法，只得告退，隨著鬼差出了去。
——————————
又是灰蒙蒙的感覺，莫筱染意識稍稍回籠，左側的額上一陣鉆心的痛楚。
“唔……”低聲痛呼的沒有什麽力氣，莫筱染虛著眼，覺得光線刺眼的狠。
“娘娘，您醒啦？”大宮女驚喜的說著，又對著外面喊道，“快！快拿藥來，娘娘醒了。”
莫筱染渾渾噩噩地看了過去，心底卻是歡喜的。
她又成了印寒璃，只要她安安穩穩的活夠命數，聶女士就可以清醒過來了。
“娘娘，該喝藥了。”大宮女輕聲細語地說著，將莫筱染輕輕扶起，又墊了兩個枕頭。
接過身後的藥碗，舀起一勺吹拂了幾下，遞到莫筱染嘴邊：“娘娘，這藥溫著呢，溫度剛好，快喝了吧。”
莫筱染聞著濃厚的中藥味，嘴裏便苦了一些，手裏使了一些力氣，將大宮女手中的藥碗端了過來，借著她的氣力，一股腦將藥喝了下去，差點沒吐了出來。
大宮女趕緊遞來一顆蜜餞，莫筱染一掌推開，低聲道：“水……”
呆滯了一下，大宮女動作流利地倒了水來，莫筱染含水漱了漱，吐盡了後便覺力氣全無。
大宮女撤去枕頭，扶著莫筱染躺下，柔聲道：“娘娘再休息一會兒，奴婢這就派人給皇上送信兒去。”
再說些什麽，莫筱染已經聽不清了，昏昏沈沈的睡了過去。
——————————
有些熟悉的陰深深的地方，黑霧輕輕，煙水也是輕輕的。
莫筱染卻是神思清明。
眼前的卻不是地府城樓，只有一間古屋，一方古院，院子外面墨綠色的葉無風自動，鋪展成海。
若不是這太過明顯的地獄景色，天換成湛藍的，光換成暖白的，莫筱染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得了傳說中的空間了。
“此乃三途河畔。”熟悉的聲音傳來，熟悉的鬼影出現眼前。
莫筱染心裏高興，嘴上卻說：“你能不能換個出場方式，遲早也得被你嚇死。”
鬼差嘿嘿笑了兩聲，莫筱染也笑：“怎麽？你不是被閻君罰了灰飛湮滅了嗎。”
“閻君本來是這樣罰的，”鬼差笑道，“只不過考慮到你，閻君便讓我來將功補過。”
“我？”
“是啊！就憑你，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閻君真擔心你連一天都活不下去。”鬼差是笑非笑的說著。
“誰說……”莫筱染猛地噎住。
她作為印寒璃，如今還昏睡在床上，可不就是連一天也沒活下來嗎……
莫筱染咳了聲，道：“我說大爺，你……”
“什麽大爺！”鬼差不滿道，“我可沒那麽老，你叫我絲……叫我鬼叔好了。”
莫筱染心裏鄙視他的矯情，嘴裏卻相當從善如流：“鬼叔……”
鬼差心滿意足地應了一聲。
“鬼叔，你會武功嗎？”學著防身總是有用的，俠女什麽的，莫筱染還是喜歡的。
“不會！”
“那你會琴棋書畫嗎？”她自己倒是會些，不過沒什麽信心敢跟後宮一群佳麗相比。
“不會！”
“……那你會醫術嗎？”莫筱染覺得可以不用抱希望了。
“醫術？”鬼叔笑了，“不會……”
莫筱染側過臉去，地獄的景色還是稍微欣賞一下好了。
“不過我會毒術。”鬼叔道，“天下之毒，沒有我不了解的，也沒有我解不了的！”
莫筱染驚喜了：“真的假的？”
鬼叔鼻孔朝天：“鬼叔我生前便是毒王，死後更是研究了千年的毒經，怎會有假。”
莫筱染真心歡喜了，後宮中，構陷什麽的可能還有回轉的餘地，毒這玩意兒，可真是分分鐘要人命。
鬼叔見她高興了，又繼續說道：“閻君罰我護著你，我便將你的意識與我的鬼府連在了一塊兒，以後，你可以隨意身穿魂穿，也可以與我意識交流，是不是很方便啊？”
“……你不會偷窺我的想法吧。”莫筱染忍不住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鬼叔哼了兩下：“鬼叔我才沒那癖好。”
莫筱染本就是玩笑，看鬼叔這樣也就笑著轉了話題：“鬼叔，你這鬼府能不能種些東西啊？”
“你當這裏是仙府福地不成。”鬼叔氣樂了，“我這是鬼府，是屬於地府的，地府沒有半分生氣，只有那曼珠沙華才能生存在三途河畔。”說著指著那片葉海。
莫筱染虛心受教，眉頭一跳：“鬼叔，你不是說我可以身穿嗎？那這裏沒有生氣，我不就死了嗎？”
“無妨，為了與你的意識相連，我的鬼府其實已經變成了專門屬於你的小千世界，這裏對你是無礙的，不過也只有這麽圈兒大的地方，別的地方你也去不了。”
鬼叔依舊是嘴碎的厲害,“不過呢，我屋裏卻是有許多書籍的，除了毒經，也有許多奇聞軼事，珍本書籍，你若閑來無事倒可以翻來看看。
毒經什麽的你不用看了，若你身邊有什麽藥物，我會通知你的。你若中了什麽毒，我就直接給你解了，也省了許多事兒。
不過你還是小心點，毒/藥我不怕，要是你被捅一刀，那我就愛莫能助了……”
莫筱染道：“你不是說這裏什麽也生長不了嗎？那你哪來的藥材解毒啊？”
“山人自有神通。”
莫筱染“呵呵”兩聲，以示鄙視。
——————————
床上的人睜了睜眼，突然又蹙著眉，將頭偏進內側。
忍著劇烈的頭痛，莫筱染在心裏演練了某鬼上百種慘死的方案。
盞茶時間，痛楚總算過了，莫筱染長籲一口氣，摸摸額上的紗布，虛弱地回首打量了一下外面。
紗幔被放了下來，外間的燈光昏暗的狠，依稀可以看見有人趴在桌上。
那個大宮女果然是有些問題的，誰家主子生病受傷，心腹宮女不小心伺候跟前，起碼也得守在床邊不是。
莫筱染想了想便將她拋在了腦後，看樣子現在已經是深夜了，正好消化消化她從鬼叔那裏得到的事情。
一件事兒，是印寒璃的結局。
逍遙王端木嵩雖與印寒璃裏應外合奪了宮，卻被齊豫王端木皓給逃了出去，端木嵩隨後將京官全部打入大牢，服從的升官發財，不服的全數抄家。
印寒璃卻得了個囚禁冷宮的下場。
四個月後，齊豫王率著邊疆大軍殺回京城，端木嵩兵敗如山，竟將京城封鎖，瘋狂的命軍士屠殺百姓，一時間血染滿城。
齊豫王帶著皇家暗衛潛入皇城，生擒逍遙王與印寒璃，打開城門，迅速壓制反軍。
逍遙王一杯毒酒送了性命，印寒璃卻在朱雀門前，遭萬人唾罵百日，最後淩遲而死，掛頭顱於城門口，真真的死無全屍，萬劫不覆。
而大昭也因此亂國力衰落，胡人伺機而動，又是許久的戰亂。
莫筱染聽得心驚，原來印寒璃造成的亡魂遠不只她所看到的那些，造的孽連她死後還在逐漸增加。
一個女子，真的能做到禍國殃民嗎？
莫筱染唏噓了一會兒，便專心在腦子裏整理著另外一件事兒。
那是印寒璃的記憶。從她記事一直到她嫁入宮中，所有的記憶。
原本莫筱染是想要印寒璃應該有的、所有的記憶的。
可是鬼叔左閃右閃，只說：“不能，不能，閻君說了，給你進宮以前的記憶，那是幫你，不給你那之後的記憶，那是磨練你。
你就不要多說了，愛要不要，再說的話我就不給了。”
磨練你妹！莫筱染心中罵著，臉上掛著笑：“要，要！鬼叔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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