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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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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殿下,現在你考慮好了嗎?”滿意地笑著,中年男子再次問道。

墨夜一聲冷笑,輕輕地拭去唇邊的鮮血,道:“大叔,耳朵不好使就去醫院看看,我剛剛可是說得很清楚了。”實力不如人,她無話可說,但要他屈服,做做白日夢還是可以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中年男子眸中閃過一絲痛惜,如此人才不收入協會,真是一大損失。如果墨夜加入了協會,他們不僅多了一個得力助手,在財力人際關系上,更是多了一個家族的支持!

但是,如果這樣的人才不收歸己用,那就不如直接抹殺,以絕後患!

“動手吧!”中年男子揚了揚手,眾位控制著困魔咒的EvilHunter立即齊齊念動咒語,一剎那,囚籠爆發出一團炙熱的白光,幾乎將墨夜淹沒。

感覺著靈魂上的焦灼,墨夜深深地忘了中年男子一眼,這相貌她記住了,倘若今天之後她還存在,那麽她會將今天強加於她的一切一一奉還!

鋪天蓋地的白光洶湧著撞入胸膛,墨夜在穿心的刺痛下猛然失去了意識。

船頭的中年男子感受著墨夜淡去的氣息,神色毫無溫度:“準備回程吧。”

然而,就在他剛剛轉身之際,白光之下驀然沖出一道黑色的光華,直入天際,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一下子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力量的餘波幾乎將幾艘船掀翻。

不過,這種沖撞僅僅是維持了一秒,海面上除了平靜的浪花之外,無論是墨夜還是那兩團爭鬥的力量,都在分秒之內無跡可尋。

這是怎麽回事?

中年男子皺了皺眉頭,剛剛那束黑色的光華強大地駭人,即使是他也心驚不已,一個二翼墮天使怎麽會有如此的力量?

“二長老,方圓百裏之內,她的氣息已經完全消散了。”中年男子身邊的一位A級EvilHunter匯報道。氣息消散,那麽就意味著生命終結。

“留幾個人繼續搜一下,其餘的,回程!”剛剛的情況古怪得很,雖然看上去墨夜真的已經不在了,但中年男子還是非常謹慎。

“是,二長老!”

與此同時,在接近大陸的幾千米之處,一艘輪船上,站在船緣的一個修長身影一僵,冷冽無雙的眸中似乎顫動著莫名的波紋。緩緩地,他抿起唇角,擡手撫上冷寂的胸膛。

天藍,海藍,夕陽遁入水中將光芒斂盡,黑夜覆蓋了所有的痕跡,徐徐降臨。

小島的海岸上,一個嬌小的身影佇立在風中凝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像亙古的雕像一般從來沒有動過分毫。

忽然間,那雙沈寂的眼眸一亮,她不顧的海浪的翻湧,直接沖入水裏。

水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浮沈。

黑發散亂,雙眸緊閉,唇瓣意識血色盡失,但手中的黑絲卻在主人無意識之下散發出一層結界,將主人的氣息掩蓋住,完全保護起來。仔細看去,那黑絲正是戮魂,而戮魂的主人,是墨夜!

看到墨夜身上的血跡斑斑,嬌小身影的身上突然爆發出一層滾滾的怒意,但很快又被她壓制在心裏。小心翼翼地將墨夜抱起,她身形雖小,卻穩如泰山。

夜,降臨。

彼岸花開,永盛不敗。

古堡的堅定高高聳入雲端打散了雲霧的路線,外墻上偶爾半敞的窗戶吐露著出塵濃濃的白霧,充滿著中世紀歐中風味的古堡之前,一片罩著悲傷色彩的花彼岸花無聲地高歌。然而,這些彼岸花既非紅色,也非白色,而是深沈的黑——不曾存在於現實花朵的顏色。

彼岸之花,惡魔的溫柔。

“帛曳啊,掌管光明卻又墮落於煉獄的天使;彼岸之花,盛開在陰與陽交界處的唯一風景,果然相配呢……”佇立在彼岸花海中的少女喃喃低語,晨風將那話語打散,傳播到遠方。少女擡起頭,藍綠各異的眼瞳倒映著坐在古堡頂端的少年。

少年臉色冰冷,一金一銀的眼瞳互相掩映,六只純黑的羽翼舒展在背後閑適地靜立著。似乎是察覺到少女的視線,少年轉過頭來,覆著白霜的眼瞳化開了點點。

這樣的表情,亙古不變……

少女輕笑,但唇邊卻褪不去邪肆的弧度。

“嗚嗚——”忽然,隱隱約約地,不遠處傳來孩童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少女轉頭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被濃霧阻擋了視線。好奇心與悠閑之下,少女邁開步子,朝聲源處走去。

“嗚嗚……”走近了,撥開迷霧,卻見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坐在微潤的土地上低聲抽泣,因為手上沾了泥土,又在臉上抹淚,整張圓嘟嘟的臉都畫滿了汙跡。小男孩身上穿著的衣服並不普通,從布料和設計上來看,他應該是某個貴族的子嗣,只是,這樣忽冷忽熱的清晨,是誰把他丟在這裏呢?

“你的母親呢?”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少女竟然沒有掉頭走開,反而開口詢問。

“嗚……嗚……嗯?”聽到外來的聲音,小男孩摸了一把淚水,又在他的臉上增添了嶄新的一筆烏黑,睜著一雙水汪汪卻有些紅腫的眼睛望著少女。

“嗚嗚……姐……姐姐……嗚……”小男孩抽抽搭搭地叫著。

少女的眸中飛快地閃過一抹光芒,第一次被人類小孩叫姐姐,這感覺……似乎還不賴。或許是因為這一天特別好的心情,或許是閑得無聊,又或許是這一聲軟糯的孩童音,少女竟破天荒地伸手抱起這個小男孩,也不顧對方蹭到她身上的泥跡。

“嗚嗚……姐姐?”又摸了一把淚水,小男孩睜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少女。

“去擦擦臉。”少女的聲音帶著莫名的喑啞,卻是很好聽。

“姐姐!”聞言,小男孩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如同從地平線上躍起的光芒一樣璀璨。

不知為什麽,少女心中一顫,一個恍惚之間,眼前的一切扭曲旋轉,所以的景象就被黑暗吞噬殆盡……

真實降臨。

猛然睜開眼,那一刻,一雙純凈地如同新生嬰兒般的眸子撞入墨夜的視線。

“殿……殿下?”那雙藍眸一陣驚喜,柔軟的聲音立刻出口。

“嗯……是……小弦嗎……”一開口,墨夜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低啞地可怕,喉嚨幹燥的要命。

不用墨夜說什麽,末弦立刻起身為她倒了一杯溫水,知道墨夜傷重無法動彈,末弦找來勺子一點一點地將水餵入墨夜口中。

有了水的滋潤,墨夜才感到喉嚨的狀況緩解下來,神思也清明了許多。

“殿下,好點了嗎?”末弦乖巧地問道。

“叫姐姐。”不知為何的思緒,墨夜脫口而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連她自己也怔了怔。

末弦呆了呆,一雙明麗的眸子一眨不眨。“直接叫姐姐就好。”回過神來,墨夜輕聲說道。

等到反應過來,末弦的唇邊綻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柔柔地叫了一聲:“姐姐!”胸膛中的某處一顫,墨夜的笑容逐漸溫暖起來,似乎有個像末弦一樣的弟弟也不錯!

弟弟……夢中那個小男孩……一種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墨夜的眉間皺了皺。稀奇古怪的夢境,被人丟棄後再次回覆燦爛笑容的小男孩,還有游走於光與暗之間的少年……神色冰冷,眸中卻獨有一份溫柔。

忽的,墨夜的腦海中閃過什麽,快得讓她抓不住。

“姐姐,你不舒服嗎?”註意到墨夜的表情,末弦擔憂地問道。

墨夜搖搖頭,卻在不經意間牽動了傷口,痛覺立刻傳遍全身。傷口?對了,傷口!

她記得之前自己被EvilHunter協會那群混蛋糾纏住,又被他們施展的困魔咒禁錮住,無法掙脫,最後被法陣所吞噬,意識全無,那時候她以為自己真的走到了盡頭。

那麽,現在的情況是……

自己還活著?

胸膛的傷口在隱隱作痛,末弦清澈的眼瞳正擔憂地註視著自己,沒錯,她還活著!她真的還活著!

既然如此,evilhunter協會欠她的她會慢慢要回來!

眸光一動,墨夜突然想起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小弦,我怎麽在這?”那時候自己支撐不過光明的侵蝕昏了過去,就算沒有被那個中年男子除掉她也是應該掉進海裏,怎麽會出現在小島上?

被墨夜問起,末弦的神色有些古怪,喏喏地說道:“是一個人送你過來的,她讓我好好照顧你。”又不安地看著墨夜的神色,末弦問了一句:“姐姐,我能不能不說那個人是誰?她說時間到了,她就會過來找你。”

墨夜眉毛一揚,有人救她?而且還認識她?自己認識的又是非同常人的,只有夭焰王朝的成員和暗辰。夭焰王朝自然不用躲躲藏藏,至於暗辰,雖然現在推測他非敵非友,但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這麽羅嗦。

回頭一看,卻見末弦正緊張地看著自己,生怕她不高興。墨夜微微一笑,說道:“小弦,不說也沒什麽。”如果不是動一動就渾身痛,墨夜真想伸手揉一揉末弦的腦袋,這個弟弟越看越令人滿意!

------題外話------

呃,文文不虐,不過想要反攻痛扁,這前奏是必須的……

不要扁我TAT,墨夜很快會有所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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