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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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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走,福爾泰自然也不敢,小心翼翼的擡頭望了望天色,鼓足了勇氣閉著眼睛同弘歷的方向破釜沈舟的道了一句:“我說,那什麽,咱們是不是該走了?”

良久,依舊是毫無回音。

福爾泰唯一一次的勇敢得來的是無聲的結局,只能氣餒,回身準備去找塊石頭坐下去好好的等等。

一回頭卻瞧見弘歷的身形遠在自己面前十幾步的距離遠。

落日的光輝拖耀在這片土地上好像要將這大片大片的野草付之一炬,順帶著將那位不算年輕的帝王的身影也印上了紅色的印記。

福爾泰也回頭深深的望了一眼那個城墻和緩緩合上的城門,心裏大大的感嘆了一把您這其實是在等人關了城門讓你再也沒有回去的可能性了麽?

感嘆完了之後連忙擡腳追上那誰誰誰的腳步,跟在他身後兩步之遙,幹笑兩聲狗腿子模樣十足的討好道:“爺,你可以走慢點吧?你可得諒解諒解我這樣子長年累月裝瘋賣傻的人的纖纖弱質啊,可不能和您這樣子身強體壯的比腳力。”

“……真不知道塞婭是怎麽看上你的。”

“閨房秘術麽,塞婭就好微臣這麽一口。”

“……”

“昂?昂!對了,您方才是在問她和我說了什麽是吧?唔,其實吧,其實她在我走的時候說……哎喲!我說萬歲…爺,您能不突然間停下來麽?”

“……哎!我說我說!您別扯了!她說,她說我裝的一點都不像。還說,還說要是沒有您的暗許,我怎麽可能在宮中自由進出。”

……

“哎?爺,你說咱倆這算不算私奔啊?”

……

“爺?四爺?你瞧我怎麽說也算是長的花容月貌是不是?跟我私奔不吃虧吧!”

“……滾!”

難逢易散世間酒,花如雪,月如水,彈指韶光過。

那句話怎麽說的,這日子還很長。

弘歷想起了今日清晨的時候,賽威那急匆匆慌忙忙的模樣,不過數十階白玉階梯,他看著面前那個身強體壯的男人跌了又跌,碰的鼻青臉腫。宮中數載,他從未見過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這般的落魄。

他倒了杯涼茶送到嘴邊。

賽威終於跌跌撞撞的爬過門檻來,眼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他慌忙伸手去遮,卻是不經意的滴落了一滴在手背上。

他手中的茶杯不穩了片稍,灑出兩滴茶來,落在明黃的衣襟上,像極了兩道狹長的淚痕。可終究他是皇帝,平穩的將一盞茶飲了完。

“皇後娘娘,薨了!”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額,因為坑開的多了都沒完結過所以我真心不知道該怎麽完結。

還有幾章番外,會解釋文裏的疑問,大家有問題都可以提出來,我盡量在番外裏解答掉。

119番外(小四同學)

. [月之皎皎,山之滔滔;山高林遠,彼方之遙。.]

弘歷一直以來都很想掐死景嫻,這是不爭的事實。

反正他自己不否認。

“朱門半掩誰家庭院

我騎白馬路過門前

只聞見琵琶一曲點破艷陽天

待字閨中誰家小姐

琴聲幽幽撥我心弦

盼相見日日在她門前放紙鳶

不過茫茫人海偶然的遇見

誰知踏破所有鐵鞋

只在一瞬間

註定淪陷你眉間

……

…“

他聽見那黑發的姑娘在唱歌。

柴門半掩,月影漸漸淡入雲中去,呼嘯的北風在腳邊獵獵而過,擡起頭瞧不見枝頭掛著的半點零星葉子。

這是個隆冬十二月。

他從侍郎李家出來,夜已入暮,算不得深也算不得不深,談不上太冷裹了狐裘也能聽見絲絲細細的風拼命的往衣袖裏頭鉆。

他只是打巷口路過,所以進來瞧一瞧那姑娘睡去了沒有,聽聞近來姑娘肝火燒的有些忒旺盛了些,已被自家親爹禁了食。

想來,心情應該不會很好。

他裹著懷裏包了數層油紙的一斤七兩鹵牛肉,加快了步伐。

所以,他站在墻角的陰影裏,聽見了姑娘在唱歌。

盡管姑娘曾嚷嚷著自己唱歌從不在調上,這首不曾聽聞過半分半豪的歌卻很是好聽。

半輪彎月又不緊不慢的從雲堆裏頭探出半個腦袋來,皎潔的月光灑落了姑娘半個身子。.

他擡了擡眼皮去瞧。

姑娘散著發,一同他初遇她時那般。

他從未見過這個模樣的她。

不知是哪來的歌,不知是哪來的舞。

也不知是從哪來的一身白衣白裙,好似送葬一般的素凈,卻在她扭身的剎那翻出袖口淺紫色針線暗繡的一團淩霄花來。

仿佛赤腳踏進滾滾紅塵中,擡手卻輕托起一尊頗為佛像莊嚴的青蓮來。

他為她輕輕鼓掌。

姑娘驟然停住舞步,略略側首去瞧他。那也是他從未見過的神情,同平日裏瞧見的馬虎隨意的她不同,好似一尊冰雕的美人。

誠然,她的容貌算不得傾城。

可這並不妨礙他對她的喜歡。很多時候,他想,若是真的要深究,許是那一晚的曲,那一晚的舞太動人,所以他才會這般突然喜歡上她。

他望著她。

一旁的合歡樹悠緩的,悠緩的舒展著枝軀。

她忽的笑了,眼中掐出幾分嬌媚來。

那姑娘變換了舞姿,變換了曲調。

他站在一旁的合歡樹下,瞧著她將那只舞跳了一遍又一遍。

時間待我如此寬裕,讓我遇見了你。

[契闊之念,唯心可昭;羽落燈疏,木葉飄搖]

而後的日子,她日日陪在他身邊,後來嫁了他。

可是他卻再也沒有見過這個姑娘跳過那支舞,哼過那只曲子。

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

姑娘是怎樣變成那個樣子的,弘歷在她死後的半年才突然間想起來。

其實,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那是個雨天。

絲絲細細斷斷似斷不斷的雨幕已經從昨兒深更半夜一直延續到了正中午的午後,淅淅瀝瀝,淅淅瀝瀝。

弘歷命人將所有的奏折搬到了景嫻的宮裏,在她的寢宮邊上劈出了個書房。

姑娘午膳用了零星半點便嚷嚷著頭昏爬進被窩睡了,且一睡便是石沈大海般的沈。

他合上最後一本奏折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繞進廚房沏了壺茶拎進她的房裏,她未醒。

他從架子上翻出一本積了灰的末流鬼神小說來,彈去了灰,倒了杯茶,坐在榻前看了半個時辰,她依舊未醒。

屋外依舊是淅淅瀝瀝,淅淅瀝瀝的雨幕。

忽的,她開口,卻是在唱一首歌。

“不如就此相忘於塵世間

今夜無風無月星河天懸

聽罷笛聲繞雲煙

看卻花謝離恨天

再相見

方知浮生未歇

……

…”

他回頭去瞧她,望著她微蹙的眉頭忽的笑了。從來不知有人說夢話是唱歌,且唱的這般認真。

她被他的笑聲擾醒,惺惺松松的睜開眼,側首去瞧他。

卻是那晚被他撞見時的神情。

眉眼間神色淡漠,聲線略冷。

她說:“你不是一直想聽我唱首歌麽?我唱了,你開心不開心?”

弘歷擱下手中的書卷,挑眉將她瞧了個仔細,才道:“我聽容嬤嬤說,你總是會唱一首曲,是什麽吟?你那晚唱過許多遍,我卻不太記得了。你,再唱一遍如何?”

姑娘扇面的睫毛顫了顫,撐著床沿抱著被子坐起來,再回過頭來時,已是一貫的笑臉吟吟,她將手往前一伸,挑眉道:“拿來,一首曲一千兩,就連青樓的姑娘都是這個價,沒來由我要比她們少。”

他同她笑了笑,招手讓她過來將他一個下午剝出來的瓜子吃掉了。

可是他怎麽就忘了呢?

姑娘坐在窗邊時的那模樣,擡著頭,好像是在細密的雨幕中尋找著一絲陽光。

[爭鬥緣何,秣馬鞍鞘;殘箭斷弓,枯樹荒草]

姑娘死前的十天。

姑娘說:“你不是說想看我跳那只舞麽?你不是想聽我唱那首曲子麽?我現在正巧想起來了那幾個步子該怎麽踩,我現在跳給你看吧。”

姑娘說:“弘歷啊,其實我嫁給你這麽多年,一直都不快樂。”

姑娘還說:“你不是一直想要聽那首曲子麽?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其實啊,那首曲子,是挽歌。”

最後,姑娘站在他身前,踮著腳尖攀著他的肩,貼在他的耳畔,冰冷入骨的話語被她用著甜美的聲線像是撒嬌般殘忍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了。”

“其實啊,我從沒喜歡過你,從沒喜歡過。”

他將她一把推開,望著她的笑臉,忽然間冒出一個想要一巴掌拍死這個姑娘的暴力想法。

他走到門口,背對著她,開口道:“我有沒有告訴你,你是個狠心的姑娘。”

姑娘扯開嘴角,笑著道:“嗯,我知道。”

那是個很好的日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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