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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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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間又似有人在唱歌,又似乎隔得有些遠了,所以聽不清那人唱的是什麽,但總歸聽著這調子,不是什麽甚歡快的歌。

景嫻將腦袋轉了個方向,面朝弘歷,小聲道:“小四,你有沒有聽見有人在唱歌?”

弘歷依舊是那個神態,那個動作:“嗯。”

景嫻閉了嘴,聽了良久,仿佛聽見那唱歌的人已經將那首歌給唱完了,又重新開頭唱了起來。那不是一支特別好聽的曲兒,卻是一支很特別的歌,唱的人總是停停斷斷,許是唱的有些歇斯底裏。

景嫻癟了癟嘴,道:“我不喜歡這首歌。”

弘歷將將要翻過去手上這一頁,稍微頓了頓,半晌才道:“為何?”

景嫻從桌案上擡起身子來坐直了與弘歷道:“你聽罷,這人唱的未免也太孤苦了一些,斷斷續續的,要麽就是她嗓子出問題了,要麽就是她現在很傷心,很傷心。”

弘歷轉過來瞧了景嫻一眼,似笑非笑:“聽你這般說來,怎得好像你甚是了解她?”

景嫻攤一攤手,道:“這也談不上是了解與不了解吧,綜合實際情況來瞧一瞧不就好了麽?你現在在這裏看著我寫的小說,你便必定是沒辦法去陪你那些後宮美人的吧,你那些後宮美人們都是些年紀輕輕的美人吧,她們進宮的目的便是為了你,你不去陪她們,卻在這裏看書。唔,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這些個美人誠然都很年幼,都尚且還在思春的年紀,你……”

弘歷往景嫻嘴裏塞了一塊紅棗糕,回過身去繼續看小說了。

景嫻嚼了兩口咽了下去,又道:“而且……”

弘歷又拈了塊綠豆糕塞進景嫻的嘴裏。

景嫻無奈前邊的那一口紅棗糕還未完全咽下去,又被弘歷塞了這麽一塊綠豆糕,兩頰鼓鼓的嚼著,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弘歷。

弘歷恍若未見。

待到景嫻將嘴裏的東西全咽下去了,嘴角已經滿是糕點的屑末了,用手背隨意的抹了一抹,又開口道:“小四,你若是在批閱奏折也就罷了,你卻是在看小說!你這般教你的後妃們該如何作想啊,你這樣子教你的後妃們情何以堪啊!即便你只過去與她們拋幾個媚眼,她們都將會樂呵個好幾年的,你就這麽吝嗇你的媚眼麽?你就這麽……”

弘歷端過整盤花花綠綠的煞是賞心悅目的糕點過來往景嫻懷裏一塞,道:“吃完了便去睡吧。”

景嫻接過糕點盤子,坐著不動,橫了一眼弘歷道:“你覺得你可以用這些打發我?”

弘歷道:“從前不是可以打發你的麽?”

景嫻深深的瞧了他一眼:“那是從前,我現在發展了,你要用發展的眼光看我。”

弘歷終於是放下了手裏的書,轉過來將她瞧著,一字一頓:“那是令妃彈的琴,令妃唱的曲。”

泠泠聲音方落,桌案上的油燈最後爆出了一聲“嗶啵”響聲,宣布罷工,微弱的燭火便這般的暗了下去,大殿中唯一昏黃搖曳著的光亮散去。

外頭的月光甚是好,洋洋灑灑的透過敞開的窗而投進來,周圍幾個花瓶裏藏著墊著的夜明珠幽幽發亮。

景嫻瞧著弘歷,陰沈的光線照在他臉龐上,光線深深淺淺濃濃淡淡,說不出來的好看。

景嫻不知該作何表示,便只能不言不語的望著弘歷。

良久,弘歷的手才隔空撫上景嫻的面頰,指尖是極暖的,就像是許多年前的她未嫁於他之時那般,冬日裏他披著厚厚的玄色狐裘踏雪而來,在玄關處脫下自己的狐裘來抖落了一地的雪花,卻將她的手拉過來埋於自己的懷中。

那時的她,整日整日的身體都是涼的,無論屋裏燃了多少的銀炭,往床上添了多少床被子,她都是手腳發涼的。

他每次一見她都會將她的手牽過來捂著,不知不覺,這已經是一種習慣。

她是那般的習慣他指間的溫度。

他忽的笑了,笑的景嫻有些心驚肉跳。

“嫻兒,你覺不覺得,坐在皇位上的人才是這世間最大的孬種?一旦坐上這位置,無論情也罷愛也罷,都不是我們能掌控的了。那些女人有她們的命,她們命中的夫君註定了不愛她們,她們也只得作罷,恨也好,哭也好,嘶喊也好。”

景嫻吶吶的凝視著他,覺得自己似乎一開始便將面前的這位仁兄驚天地泣鬼神的美貌給間接性的忽略了,他著實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景嫻驀然瞪大了眼睛。

弘歷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揉了揉,含笑道:“下次別再將我往其他人那裏推了,唔,你這表情可是有話要說?”

景嫻顫著手指指著弘歷,顫悠悠的道:“你你你……你流鼻血了……”

弘歷略停了一會,蹙眉道:“你那湯裏擱了什麽?”

景嫻顫悠悠的伸出三根手指頭,又改成了五根,道:“三只烏龜……五只鱉……才煮出來的一小碗湯……”

弘歷:“……”

景嫻將眼睛瞪的更大了一些。

弘歷嘆息道:“被你折騰的流鼻血的人是我,你這般痛苦的表情是怎麽一回事?”

景嫻一把抓上弘歷的肩膀,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扣住,指尖泛白:“好好好……好痛!莫不是……要生了……”

這回,是換到弘歷換表情了。

是以,這一夜,註定了不安靜。

作者有話要說:- - 於是,慢慢看吧

難產

.子崢與和黛出生的那一日,由於賽威賽廣這兩座門神擋著,弘歷未能順利的破門而入,那件事情被弘歷惦記了這麽多年了,但凡是有空了必定會拿出來與景嫻聊上一聊。.

其言語中的含義便是每個孩子都有雛鳥情結,而由於這雛鳥情結的唆使,兩個團子對景嫻的親近之情更甚於對弘歷這個父親的親近之情。

而雛鳥情結的提出者,也就是當今的皇後烏拉那拉景嫻則是表示這雛鳥情結雖說是有些不可違性質在其中的,但其終究性質與綁匪情結是相同的,這些情結皆是泛泛而談的,其間出現一兩例的違規釘子戶是極有可能的。

所以若是將子崢與和黛這一對大清最不對頭的雙胞胎拎出來做未這個違規釘子戶,則恰恰能推翻這個雛鳥情結。

在景嫻生完子崢與和黛的第三個月後,景嫻曾將這段話告訴過弘歷。弘歷只是瞧了她一眼,未語。

是以,這一回景嫻被送進產房之後,弘歷在沒有老佛爺沒有賽威賽廣這兩個門神的阻攔之下順利的進了產房,容嬤嬤聽見動靜便披了件衣裳出來了,本是應當作勢將弘歷攔上一攔的,弘歷回過頭來只撂下了一句:“朕相信你們有辦法讓別人不知道朕進了產房。”

容嬤嬤只能默默的閉嘴了,轉身下去燒開水了。

事後,對於弘歷闖進產房這一件事情,景嫻唯一發表的看法便是:“他身為帝王,什麽地方沒去過?產房是他從未去過的,所以他要嘗嘗鮮,進不進產房與我都沒有什麽幹系。”

而容嬤嬤的意見則是,景嫻被弘歷送回來之時,她□的藕色裙擺已經被血染紅了。容嬤嬤那時神智尚且有些恍惚,出門之後便瞧見了弘歷神色焦急的抱著景嫻一路奔來,聲音暗啞,眉頭緊鎖。

容嬤嬤從未見過這般狼狽的弘歷。

他本該是從容不迫的,他本該是站在普天的高端上俯視眾生的,他本該是談笑風生氣宇軒昂的。

景嫻聽了容嬤嬤的話之後,將頭轉到一邊去,半晌不語。

那一夜,景嫻被抱回的時候已經暈厥過去了,接生婆趕來之時,整個景陽宮燈火通明,宮女們一盆一盆水的端進去,一盆一盆鮮紅的水端出來,容嬤嬤蹲在炕前燒火,架上了三個平時不用的鍋,遠遠的瞧著好似是在認真的燒火,卻時不時的伸手將臉擦一擦,不知是在擦汗還是擦別的什麽。

產婆被人熙熙攘攘的簇擁著推進去,層層幔帳後面顯現出來的是那般孤寂的場面。

躺在床上的女子毫無聲息,席地而坐的年輕帝王。

他面上任是極淡的,看不出什麽神情來,握著景嫻的手卻瞧著極是用力的,仿佛恨不得將自己的生命渡過去,手指白皙,青筋暴起。

喜玉將產婆推倒床前,顫著聲音道:“萬歲爺……產婆來了,娘娘她一定會沒事的……”

產婆細細的瞧了一瞧景嫻,忙轉身急道:“這邊可有人參?趕緊去弄點人參片來!”

喜玉忙道:“有有有,嬤嬤您要什麽樣子的?千年人參?”

產婆擺手道:“不用那些,找些尋常的人參片過來便是了!還有,將屏風外頭的幔帳給去了吧!這麽厚實的幔帳掛在這裏著實太熱了一些!”

喜玉連應都顧不上應,連忙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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